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致墨脱

秋☆*:.Queen

<h3>必须接受生命里注定残缺和难以如愿的部分。要接受那些被禁忌的不能见到光明的东西。</h3><h3><br /></h3><h3>  ——安妮宝贝《莲花》</h3> <h3>墨脱在藏语里是隐秘着的莲花,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是中国最后一个通车的县城。这里有高山、河谷、湖泊、冰川、森林、溪流、瀑布、云雾;似梦境般的热带原始森林。也是世界生物基因库。</h3> <h3>2017年5月5日</h3><h3>派镇-松林口-多雄拉雪山-拉格</h3><h3>出发那天早上,巴青客栈的门巴族伙计一脸关切地对我们说"山上的路不好走就回来"。他曾经也是一名来往派墨的背夫,对多雄拉雪山上的路况很熟悉,也拒绝了我们请他当向导的提议。</h3><h3>在山下,已经几天的阴雨绵绵,山上必定是下雪了,积雪的厚度、路况、是否会有雪崩等等都是未知的。五月的多雄拉,这座喜马拉雅山脉北段的主脊,被厚厚的大雪完全覆盖着,纯洁而让人敬畏。</h3> <h3>因为没有向导,我们的策略是跟着前面的队伍走,领队大飞,收队小吴,中间分别是無、虎还有我。</h3> <h3>我们脚下所谓的路,其实就是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大飞一直在强调检查登山杖,脚要踩稳等。一路走得非常安静,连呼吸都是谨慎的,大自然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渺小到随时都会被吞噬,除了敬畏还是敬畏!</h3> <h3>清晨的云雾透着湛蓝色的天空,这抹久违的蓝给我们增加了一份自信,似乎天要放睛了!对于户外徒步者,一个好的天气就是一个好运气,不幸的事故很多是因为气候变化造成的。</h3> <h3>山上的积雪真的挺厚,厚到那个传说遇难女孩的墓碑都被积雪盖住了。此时的我,恨不得自己是雪上飘,来之前减点重量该多好!就这样,半摔半走前进着。</h3> <h3>十二点前,我们必须翻过垭口。</h3> <h3>大雪覆盖下根本看不见路,前面两支队伍凭借着方向互相探路,而我们也磕磕碰碰随着他们的脚步前进着。</h3> <h3>不经意间,蓝天没有了,开始起雾了,能见度越来越低,气温也越来越低,开始飘着雪,不远处响起阵阵巨响,雪崩的声音,厚重而强烈!更悲剧的是我的雪镜在冷热交替下不停起雾,眼前就是雪上加霜。</h3> <h3>在喜马拉雅这条伟大的山脉,此刻的我,身处4000多海拔,迎着风雪,听着阵阵雪崩声,要么前进,要么退!</h3> <h3>旅行有一种魅力就是你曾暗无天日的虐我千百遍,未来的日子我依然恋你无数遍!</h3> <h3>特意停留在一块看似可以挡雪的大石下,我们合影后大飞就把他和小吴徒步318的旗留在了多雄拉</h3> <h3>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是彻底领教到了下雪山更难!如果仅仅是用走下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大飞是第一个滑下去的,水壶背包套登山杖掉了一路!接着,我们按着他的轨迹,一个个也下去了。滑雪是爽,如果下面不是悬崖,那真的会是一件欢快的事。</h3> <h3>前方其实就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也看不清悬崖到底离我们有多远。不知不觉我们陷入了困境。</h3> <h3>前面的队伍因为云雾太大遮挡了视线开始失去了准确的方向,当我们感觉到错误时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局,无法抽身,周围是与人齐高的植物,脚下是雪山上的暗流和流动的沙土,完全没准备大飞第一个被动的滑下去,停下来时离深不见底的深渊区区几米,如果没有那密密的植物,不敢想后果,退是无路可退了,没有多想,我基本是躺着下去的,人在求生的那一刻,真的不会害怕,潜在能力不可估量 ,接着身后感觉一物撞击,小吴也控制不住被带下来!也搞不清这样翻天覆地连滚带爬了多久,回到正道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体力了,身体是汗水加雪水来个透湿,脑子一片空白,短暂的无意识状态。这过程在后来的日子除了恐惧还觉得万幸。</h3> <h3>翻过多雄拉一直到拉格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但此刻的我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又冷又湿,怎么走也走不尽的两个多小时!也无心再欣赏风景,我该有多变态,才如此虐自己!</h3> <h3>小吴坚持收队职责,一直走在我后面,到客栈时,基本是最后了,烤火处挂满衣服鞋子,此刻的心情是别无他求,只要一身能保暖的干衣服就好!</h3><h3>经过一天的奔波,我挺庆幸自己能如期待的坐在此处,看着燃烧的火焰,人的需求本来就可以很简单,繁华只是点缀而不是必需。</h3> <h3><br /></h3><h3>世界旅行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看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的。</h3><h3><br /></h3><h3>——凯鲁亚克 在路上</h3> <h3>新的一天又开始满血复活,既来之,就要努力让自己安全走出去,每一个人活着都不仅仅只是只对自己负责。烤了一晚的鞋依然湿漉漉的,在鞋里垫了张姨妈巾继续穿上,冲锋衣被炭火烤的一股浓浓的焦炭味,收拾好行装继续上路。</h3> <h3>以雪山为背景,盛开着一从从的高山杜鹃,色彩也不尽相同,依附在参天大树旁。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满目初见的惊艳,娇媚中带着傲骨,在雪中自由地盛放。</h3> <h3>因为负重的原因,没有带相机来,全程靠手机拍摄,心里不免有些遗憾,但又开始期待能够再来一次,专程拍照。</h3> <h3>古语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落英缤纷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浪漫!</h3><h3><br /></h3> <h3>远有雪山耸立,近有山花烂漫,参天大树,雪水化作涓涓细流在山涧划过。</h3> <h3>有了昨天的对比,今天似乎就一休闲路线,边走边玩,小吴也不时把GoPro挂在树上拍摄,美景下心变得好大!压根没想过28公里也是不短的路!</h3> <h3>下午两点的时候才到大岩洞,天又稀稀拉拉下起雨来,老板说,这到汗密还有20公里,期间,大飞的也崴脚了,这节奏估计天黑也到不了,这样,原打算三天的行程就变成四天,当然,适当地停留是负责任的态度。</h3> <h3>虽然大岩洞也是客栈,但徒步的人是很少住这的,条件也比较简陋,老板倒是不错,很耐心地教我们怎么对付蚂蝗,还给我们每人扎了一个盐包,虽然之后也没怎么用上,蚂蝗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只留一裤管的血迹。</h3> <h3>面对客栈对面的雪山,我们烤火,吃饭,听故事。一个听雨的下午。</h3> <h3>D3</h3><h3>海拔的变化,风景也在变化,拉格到汗密都是在原始森林里穿越,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無说,我们好像到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一样。無是因为安妮宝贝的&lt;&lt;莲花&gt;&gt;才来走墨脱,最后的结论是比想象中的更好!</h3> <h3>清朝末年到这里安国定边的清兵首领刘赞廷对此深有感触,对墨脱说了这样的一段话:"森林弥漫数千里,花木遍山,藤萝为桥,诚为世外之桃源……"对此地高山峡谷的亚热带雨林作了精要的描述。</h3> <h3>在这里,有一种永恒的生命力,只有起源,没有结束</h3> <h3>有些人喜欢说征服自然,其实自然是征服不了的,我们是如此渺小,除了解自然,爱它,我们更要做的就是对自然的尊重</h3> <h3>离到达汗密三、四公里处渐渐进入了蚂蝗区,但并不密集,精力逐渐收回放在脚下,蚂蝗这玩意儿虽然恶心,咬了人会释放一种抗凝素,血流不止,但没有毒。况且今天是个大睛天,需要很认真才能在草丛的叶子上看见几只,很轻松在下午一点多就到达曾眼镜的客栈。</h3> <h3>只要走过墨脱或者关注过墨脱的人都会知道曾眼镜,四川人,在这条路经营客栈十几年,一个人打理客栈,好像什么都会,饭菜做的挺好,边聊天边就把包子馒头蒸上了,这间客栈也是这几天唯一能满足冲凉的。</h3> <h3>墨脱本身没有什么,而通往墨脱的这条路却有着太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从巴青客栈开始,一直到曾眼镜这,墨脱的故事听不完!</h3> <h3>曾眼镜说,有一个遇难驴友群,每年特别的日子,他们的队友都会用自己的方式纪念一下。无知者无畏,我们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既然来了,就要抱着敬畏的心,河滩再美,也不要尝试靠近,路边的野花再妖娆都不要采摘,用眼睛把看见的留在心里,带着记忆回去。</h3> <h3>最后一天 ,走了最长的路却拍了最少照片。从汗密到解放大桥,32公里,沿途有蚂蝗密集区,塌方区,还有老虎嘴,脚下是奔流不息的雅鲁藏布江,万一失足,据说会到印度。</h3> <h3>从派镇到背崩,四天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今天已经是炎炎夏日了,把冬衣收入袋子里感觉背包又重了很多,沿途精神有点高度紧张,一边担心脚下又湿又滑的石头路,一边要不停检查鞋子登山杖有否蚂蝗爬上来,时不时,脚下打滑摔在地上,都说墨脱归来不言路,这下信了。</h3> <h3>能叫老虎嘴,自然不是吃素的,也听了不少老虎嘴的故事,一尺多宽的路左边是湿漉漉的岩壁,长满草,滴着水,蚂蝗在叶子上扭动,靠右点吧,更惨,旁边是悬崖,在这,有掉下去的,也有莫名失踪的。蚂蝗就蚂蝗吧,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h3> <h3>可能是前段时间雨水多,也或许是刚开山不久,塌方的路段不少,四肢并用,精疲力尽来三号桥,只要过了三号桥就是康庄大道了,是不是该高兴一下!此时的我看到三号桥的两端,一脸懵逼!第一感觉就是我肯定过不去,要不是有人在施工,我也不会相信这些地方能走人!</h3> <h3>运气好的人出门总会遇到天使,在这施工的水电九局施工人员亲自带我们过塌方区,脚踩着松散的沙土爬着几乎垂直的土坡,再看看崖底的急流,近乎崩溃,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掉下去的狗血画面。</h3> <h3>一直都知道最后一天路途远难度大,难走到如此地步出乎想象,墨脱的路走一次可以记上一辈子。</h3> <h3>到达禁止拍照的解放大桥我们的徒步就算结束,例行检查证件和摄影器材,最后修整行装时发现血迹斑斑的裤管,以此纪念我真的走过墨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