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时节艾草香

远芳

文/刘汉利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是鲁东南的民谚。端午节，吃粽子，家家大门囗插艾草、户户挂艾草是老家的一种习俗，艾草能驱邪的传说更是家喻户晓。艾草是一种中药材，《本草纲目》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等功效。”

我的记忆中，在农村过端午节，除了赶集买粽叶、糯米、红枣包粽子，就是去村头或野外采艾草，编艾草辫子，挂在门上，或搭在房梁上。端午节煮粽子时，屋里、院子里、大街小巷飘着艾草香，弥漫着粽子香。

在老家房前屋后就有艾草，散落在角落里疯长。野生的艾草生命力极强，一如孩提的我们，从来不挑剔土地是否贫瘠，环境是否恶劣，只要根扎在大地，就一簇簇，一片片，沟畔，烂石岗，山坡，树林里……随处生长，但在小河边的艾草最肥最壮。

端午时节的艾草，长势最快，地头的杂草才开始变绿，艾草就成群结队地拔节。艾草杆儿上的叶子透着淡绿色，在晨风中、夕阳下，摇曳着银色的身姿，散发着一股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这时候的艾草叶，老嫩适宜，叶片上一层白色的绒毛，如淳朴的少女，浓妆淡抹总相宜，魅力十足。

艾草采摘最好在端午节，清晨早起，田野里处处是青草的气息，晶莹的露珠在草叶上滚动，五彩斑斓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致意。人们三三两两不约而同来地有艾蒿的地方，抖落艾叶上的露水。顿时镰刀湿了，裤脚湿了，双手湿了，脸上，眉毛上、头发上也被露水打湿了。挥动镰刀，艾草倒下，微微苦涩的艾叶夹杂着草丛散发的芬芳，清醒了大脑，洗涤了心肺，五脏六腑顿觉舒畅，精神抖撒，筋骨舒展。只有亲自去收割的人们，才体会到那心旷神怡的美妙。

一会儿功夫，艾草割倒一片，裤腿也被露水湿透半截。用手擦一把脸，蹲下身子捆起艾草，脸上沾满了艾草叶、青草叶。晨风从耳边吹过，鸟儿在蓝天上飞旋，山鸡在沟壑里鸣叫，受惊的山兔子在田野里奔跑，消失在远处的草丛里，我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与大地的脉搏应和着。艾草如韭菜，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春风吹又生”，一年又一年，艾草把芬芳留给大地，无私地把一切奉献给人们。

又到端午节，我不禁开始思念故乡，想起母亲，回忆起童年……五月的乡村正是麦浪滚滚，芳草洋洋。家乡的田野，是否飘着小麦，艾草、野花的芳香?回望故乡，老母亲是否在忙碌着包粽子、插艾草?“又到端阳日，插艾少一人？”，诗词里的那株艾草，荡漾在亲情里，渗透着亲人呼唤远方的游子，寄托着无限的思念。

岁岁端阳，今又端阳，千年的粽香，记住了一个诗人的坚强;《诗经》里那株艾草，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传承着民俗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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