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初春时,看见枇杷上市。虽对这个果子谈不上情有独钟,不忍生津,买了几个解馋,足奢侈了一回。到底是南方长出来的枇杷,个头比我们中部地区种出来的大,毛茸茸的,泛着黄澄澄的光芒。说它像璀璨的珍珠,好像不免生硬了些,遂把它比作水滴吧,极其温润。剥开皮,咬上一口,特有的清香伴着略涩和甘甜蔓延整个舌苔,甚是美味。只是还缺了什么。</h3> <h3> 五月初,春末夏至,天气开始闷热。五月的天空,似乎也紧接着添了几分不耐烦,时常飘起小雨。加之生活学习工作的琐事,眉头紧之又紧,心中烦之又烦。</h3> <h3> 有那么一段路,总是密不透顶。原本就处在宿舍楼的背阴处,冬天阴冷,春天时总有东西掉下来,更是不愿意多走,可这就是回寝室的必经之路。小雨淅沥,但这段路是不用打伞的。撑起伞来也碍事,那树枝实在是压得太低了!究竟是什么树啊。不经意抬头,一团一团,一簇一簇,又青又圆的果子,密密挨挨地挤满枝头。像京剧翊子生头饰上的绒球,但非红色,这果子青绿青绿的。</h3> <h3> 我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h3> <h3> 好久不见,枇杷树。</h3> <h3> 课间的校园总要比课上的校园多了几分活跃风趣,而午间的校园却添了几分静谧与自由。与友吃完午餐,行走在校园里,这段时光最惬意浪漫。</h3> <h3> 校园里有几条香樟大道。此时香樟花开,点点纯白,轻缀枝头。花枝随风而动,心房随香而畅。那香味清新凉爽,说不出来的独特香气。偶有香樟花落上头发肩头,却不忍拂去,我想这也是一种缘分吧。阳光照射下,地上的疏影斑驳,在风的指挥下,伴随着光和影的绝妙转换。此时的香樟,旧叶老去落下,新叶初生正好。我常幻想,前方若有一个女子,不必浓妆淡抹,只一身校服,若回眸嫣然一笑,那美一定醉了光阴吧。</h3> <h3> 坐在教室,乏,想小憩一会。被窗外传来的女孩子的嬉笑声惊扰。循声而望,有三个女生正在偷偷摸摸地用长竹篙够打树上的枇杷。"啪",枝断果摔,心疼断枝之际,又一次被女孩们捡到果子掩不住的惊叫惊扰。宁静的校园,回荡着清脆的女生笑声,拾果而食乃人性,不谈断枝,我且有诗书相伴,多么美好的光景。不知是谁的一声喝下:"偷枇杷啦!",女孩们惊慌失措,吓得随手扔掉竹篙,慌忙之中枇杷拣不完还丢了一地,一哧溜就成功逃离了战场。旁观者的我,不免觉得好笑,心中又暗生忧伤,不知不觉就踱到了楼下捡了一颗被遗弃的枇杷果。</h3> <h3> 还记得吗?一年前的某周六的午后,陈君的《檄盗枇杷》附于校墙,倪君与之相较,陈陷八方责难。这场文字间的刀锋剑影,看得我心潮澎湃。不禁脑热用我浅薄的文言功底硬是写到半夜写了一篇《枇杷风波》,概括这件因枇杷而起的闹剧。现我都称作其为"青春"吧。</h3> <h3> 未冲洗,慢慢剥去皮,小咬一口,酸,涩,甘……</h3> <h3> 总是赶不走阴雨天的青春里,连活动都不愿意参加。同学从外面跑操回来,汗津津,递给我两颗枇杷,"尝尝看,新摘的哟"。从试卷堆抬头,满是温馨。</h3> <h3> "枇杷果子头",当桃梨还只是小疙瘩的时候枇杷已经挂满枝头,努力生长。"枇杷,琵琶…",掩映在枝叶中的枇杷果就像位羞涩的姑娘,雨雾江南,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吟唱一生。</h3> <h3> 再看树梢头,满树的金果子。"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这种情怀不是我的,是宋人的。男生女生在爬树摘果子,唤不起我内心深处的共鸣,那是羞涩且不张扬的。我的心里有的是落寞,物非人非……</h3> <h3> 我终究是个恋旧的人,我眷恋以前的种种一切。拾起那颗枇杷果的瞬间,我把它当做天定的缘分。以至于,那枚枇杷核一直放在笔盒里。毕业后,我将它收在小匣放进抽屉锁起来,不曾动过,这竟快有一年了。深深珍藏,不愿轻易触碰。回忆似清溪,细细长流。一个人细细体味,慢慢感动。直至岁月的青苔布满整个匣子,我还是一个可爱的人。</h3> <h3> 我依旧爱夏天。爱夏天这个湿热的天气,爱夏天一切充满灵气的生物。它们孕育着成长,诉说苍凉和欣喜。冷暖自知,逍遥一生。最爱的还是爱夏天的情怀。</h3> <h3> 夏来,枇杷熟了……</h3> <h3> 毕蓉 2017.05.20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