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城垣

瑞叟阿祥

<h3>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一一这首七言绝句诗,是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佳作。每当人们读到它时,都会油然而生自已的思乡之情。</h3><h3> 笔者亦然。提起“故園情”,总感到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讲起……</h3><h3> 这里,就说说让人魂牵梦绕的“梦里城垣”吧!</h3><h3> 我家原籍广东,先祖究竞是那朝那代迁来珙县的,因无《族谱》可供稽考,所以没法说清。不过,1932年2月11日(农历壬申年正月初六),我出生于珙县老县城南街,这道是明白无误的。</h3><h3> 从前,珙县老县城虽然很小,但有东、西、南、北(由城楼和城墙连接起来的)四道城门。其额刻:东曰“襟山”、南号“凤仪”、西为</h3><h3>“带河”、北称“麟舞”。周围群山环抱,“洛浦河”</h3><h3>绕郭萦回,风景非常秀丽,素有“万山环抱一城春”的美誉。城内外有土木建筑的街房三百余幢,居住着350几户人家。</h3><h3> </h3><h3><br></h3><h3> (图为:摄于100年多年前的老珙县城照片。要说明的是,去年冬季的一天,我去宜宾市档案馆查资料时,不经意间发现了这张照片,因为我是在老珙县城土生土长的,所以一看就明白。而该馆工作人员竞不明究里,也难怪,这照片仅标明了拍摄时间,其它如具体地址以及作者姓名,均未注明。)</h3><h3><br></h3><h3> </h3> <h3>  我老家的具体住址就在城内南街“下衙门”</h3><h3>(即后来县粮食局所在地)巷口的斜对面,和供奉“万世师表的大成至圣先师一一孔子”的文庙相邻,仅隔一蒲姓人家便是“珙城小学”。</h3> <h3>  据史载:珙县建县时,即以下罗计长官司治所为治所(即今“洛浦河”东岸麟、凤两山间之珙泉)。</h3><h3> 明洪武初,何贯知珙县,筑石城,是为珙县筑城之始,但石城遗址无可考。</h3><h3> 天顺八年(1464),知县曹棠筑城于麟、凤两山之间。</h3><h3> 南明桂王永历八年(1654),即清顺治十一年,县城圮,迁治上罗场,知县梅养棋筑城上罗,时仅十三年。</h3><h3> 康熙六年(1667),县治由上罗又迁还原来的治所(即今之珙泉)。</h3><div> 乾隆三十四年(1769),知县王聿修筑城垣,石脚砖身,襟山带河,极为坚固。</div><div> 为了防御,在城垣内还筑有宽约两米左右的马道和护墙及城堞。整个城垣周长两华里(约360丈),其中有的段落平坦,有的段落则随山势而起伏(如“德信山”到“武显山”之间。)而从“武显山”下来的“南園”(“祥风洞”前)至南门口城楼之间的平地处,还筑有一座与城楼平行的炮台(见第一幅老县城照片),在它的正面墙壁上塑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半浮雕)楷体“鞏”字(取巩卫之意)。乍一看去,确是笔力遒劲,气韵飞凡,但不知为何氏之佳作。</div> <h3>  及至民国二十六年(1937),县长刘治国动员城乡绅民捐资,才沿城墙外围筑起了由南门一一西门一一北门的几段宽约3米左右的</h3><h3>“三合土”环城马路,並在路边广植梧桐,修建了西、北两个“袖珍”式公园,园内既设有亭台,又栽种了花草,供人们休闲游乐。</h3><h3> 在老县城的东南隅,即“武显山”和“德信山”</h3><h3>城墙脚下,还开辟了一个“荷花池”(即今日之</h3><h3>“珙湖公园”)。每年夏天,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常让前往的观赏者流连忘返。池中备有一叶扁舟,游人可登临摇曳。四周筑就两米多宽的土道,并于内沿按等距离种植了“杨槐”。其盛开的杨槐花,洁白似玉,那沁人心脾的浓香,给到此遮阴纳凉的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惬意。当然,有的为锻炼身体,把它当成跑道,同样也四季皆宜。</h3><h3><br></h3> <h3>  说来或许你不会相信,就在抗日战争后期</h3><h3>“警报”跑得凶的有段时间,县政府真是下过“命令”,要商贩和菜农们都去“荷花池”上的杨槐树下摆摊设点,每逢农历的三、六、九场期,大家便自觉地到那儿赶集。</h3><h3> ……</h3><h3> </h3><h3> 回味故园,我自然又会想到珙县城的“老街坊”。出于难以割舍的桑梓情怀,说实话,早在若干年前,我就开始了对珙城“老街坊”的追忆。</h3><h3> 记得上个世纪的70年代,一次下乡工作,恰好和县城的另一位老乡同住在洛表镇中街的一家旅馆里,晚上我俩闲下来“扯把子”,时不时地自然就会把话题扯到“老街坊”上来。从城内到城外,从东街到西街,再由南街到北街,挨家挨户地排列……毕竟我俩都是在老珙县城土生土长的人,因此,回忆起来总是八九不离十。自然,还有少部分是暂时没弄清楚的。</h3> <h3>  2004年初,因参与编辑珙县文资料《珙泉专辑》,我又不辞辛劳,多方深入调查走访。由于年辰久远,世事变故,具体操作起来其实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幸得四邻若干位“古稀”</h3><h3>(甚至是八、九十岁)以上老人竭诚相助,经历了无数次的搜索排列,几易其稿,才沿街挨户录下了2004年7月付印的清样(下限1949年12月)。</h3><h3><br></h3> <h3>  这其中,很多户人家的店铺,都标有“老字号”。据我所知,除我家“广聚号”外,还有“广兴号”、“三泰号”、“泰来号”、“乾泰号”、“洪发号”、“明星号”、“泰昌号”、“福隆号”、“三星号”、“金山号”、“银山号”、“瑞昌号”、“德生号”、“永兴号”、“德胜号、“万兴号”、“大有栈”、“三义公”、“双和玉”、“双和满”、“培元堂”</h3><h3>等等。</h3> <h3>  民国时期,户籍虽按保、甲编制,每家都得挂门牌,以便当局管理。但在门牌上,人们通常还是把自家铺号当成通邮地址。如有来函,只要写上“四川省珙县城某某街某某号”,即可收到。</h3><h3> 每逢年节,各家各户照例要把它书写在红红的“檐灯”上,高挂在自已的大门前,非常醒目。自然,更增添了新年的节日气氛。</h3> <h3>  在老珙县城里,多年来曾发生过不少的趣闻轶事。有的,迄今我仍记忆犹新。临到解放前的1949年12月,我在老珙县城里整整生活了17个年头(不!确切的说,应该是16个年头多一点。因为1949年的春、秋期,我在李庄“省立宜宾师範学校”读书)。也就是说,我的童年一一少年时期,基本上是在故园度过的。可以这么讲,在它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脚印。</h3> <h3>  解放后,为扩大建设,把原有的绝大部墙垣都折掉了,仅存留下了几处断壁。然而,依附在断壁上的那些生命力绝犟的老黄桷树.,虽经历了若干年的沧桑风雨,迄今却依然枝叶繁茂,它从另一个侧面见证了川南这个边远小城的远去历史。</h3> <h3>  近几十年来,尽管旧城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我的每次梦回故园,所看到的却依然是珙县老县城……</h3> <h3>  对她!说是“魂牵梦绕”,在我确是一点也不为过。</h3><h3><br></h3><h3> (本文载2011年2月16日《宜宾日报》“金沙”文艺副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