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梦回北大荒,重温50年前的今天,3月22号。</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悠悠岁月半世纪</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白驹过隙似电闪</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往事如潮东流水</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青春一去不复还</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朝花夕拾杯中酒</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空樽对月逝华年</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红尘滚滚天涯路</span></p><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绚丽晚霞日升烟</span></p><p><br></p> <h3>冰雪覆盖的荒原,爬犁压出的车辙。</h3> <h3>珍贵的照片:当年建点儿的弟兄们在小马架前合影,本人在前排中间。</h3><h3>照片拍摄于1970年5月中旬。</h3> <h3>珍贵的照片:当年建点儿的姐妹们在小马架侧面合影。</h3><h3>照片拍摄于1970年5月中旬。</h3> <h3>铲除积雪,就地休息。</h3> <h3>拖拉机临时停放地</h3> <h3>冬日的阳光照耀着冰雪覆盖的黑土地。</h3> <h3>拖拉机在莽莽荒原中行进。</h3> <h3>翻过的土地蜿蜒着向天边延伸。</h3> <h3>除草机在田间作业。</h3> <h3>美丽的北大荒树挂。</h3> <h3>晶莹剔透。</h3> <h3>冰雕玉琢。</h3> <h3> </h3><h1>《雪花飘飞的村庄》</h1><div><br></div><h1>1970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25团掀起了开垦千古荒原的热潮,由每个老连队负责建设一个新的连队,叫新建点儿。</h1><div><br></div><h1> 3月20日,春寒料峭的北大荒,依旧冰封大地。我们一行男女共32人,在连长张传忠、指导员冉兰梅(北京知青)的带领下,戴好皮帽、系好棉衣、打好绑腿,扛着斧头、镐头、铁锹和刀锯、快马子锯,踏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凛冽的寒风,沿着公路向东迤逦而行。走了时间不长,我们的皮帽、头发和眉毛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经过1个多小时的跋涉,下了公路,来到一片森林环抱的原野,方圆10里之内渺无人烟,雪地上除了我们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些小动物和飞鸟寻觅食物留下的凌乱爪痕。抬眼望去:白雪覆盖的完达山连绵起伏,清晰可见。周围是茂密的森林,生长着椴树、柞树、榆树、黑桦、白桦、黄菠萝等。积雪斑斑驳驳挂在树的枝桠上,冷风吹起,树枝摇动,雪片纷纷飘落,沙沙的响声在林中回荡。找到了溯风吹、林涛吼的感觉。公路边有冰冻的小河,拨开河面的积雪,下面清澈见底。水草中竟有被冻住的老头儿鱼(东北河沟里一种长着须子的小鱼,有手指长。),如透明的琥珀一般,可能是封冻之前没有来得及游走,就像是哪位画家的作品遗忘在这里了。公路对面,茫茫的荒草甸上点缀着高低不平的塔头,一米多高的荒草在狂风的肆孽中顽强的挣扎着,草甸深处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几片灌木林,像是汪洋中的小船若隐若现。远处雪天相连,一望无际的荒原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银装素裹,白的耀眼,白的晶莹,白得剔透,白的令人心旷神怡。</h1><div><br></div><h1> 张连长指挥大家在一块稍微平坦的雪地上进行清理,铲雪、刨冰,砍掉乱草和低矮的灌木,平整出大约100平米左右的地方,留几个人在附近砍些树木准备筹建我们的栖身之所——小马架。其他人趟着积雪,拿着工具到林子里伐树,为下一步盖房子准备木料。树林里空旷寂静,高大的杨树、挺拔的白桦、粗壮的柞树,都是我们砍伐的材料。这是来到北大荒的第一个冬天,也是第一次见到雪中林、林中雪:树林完全融入皑皑白雪中,各种树木的枝条被雪片压得呈下垂状,阵风吹来,那冰枝玉干上的雪片纷纷飘落,好似雪舞银花。我们俩人一组伐树,一把快马子锯,找好了树倒的方向,俩人对面,单腿跪在雪地上,刺啦、刺啦,你来我往,一颗大树的生命就此完结了。四人一组抬木头,两对卡钩,两根杠木。我记得当时有老职工告诉我们:抬木头是有讲究的,必须挺直腰杆,眼睛向前看,几个人合作默契,这样才安全,省力。如果腰挺不直,最容易受伤,而且影响同组的人。轮到我们了,木杠上肩,高大粗壮的树干压在稚嫩的身体上,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儿、一点儿的终于抬起来了,双腿颤抖着,随着喊号子的节奏,一步一步向前走,抬了一颗又一颗。一天下来,筋骨都散了架,肩膀压的又红又肿,好多人的肩上磨破了皮,那年我们才十六七岁。伐好的树木用马车运回去。马车来时带了中午饭,一口铁锅和很多砖,我们在空地支好了一口大锅、捡来树枝,烧火、烤馒头、化雪水(那段日子我们喝的都是雪水,一直到五月份)。</h1><div><br></div><h1> 干了一天活儿收工了,大家三三两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晃晃荡荡的走回25连,每天踏雪往返20里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艰苦的劳作,房子盖好了。长15米、宽6米、一人多高的墙体。内外用芦席围好,中间续上茅草和麦秸,房顶里面是芦席,外面盖上一块大苫布。房子东西各开一门,东西为男女宿舍。中间用一张芦席隔开,屋顶是锥形的,芦席是长方形,所以上边是相通的。下面两边是睡铺中间有一块也是通的,男女宿舍建成了,就是我们的小马架。挨着小马架搭了个简易食堂,终于可以吃到刚出锅的热馒头、还有雪水做的苦涩的萝卜汤,好歹是热乎的。</h1><div><br></div><h1> 北大荒3月份相当寒冷,为了取暖我们在房子中间砌个烧木头的炉子。这炉子是我们独创的:地上挖个坑,用砖砌个长方形的炉框,把空油桶立着喇开一半儿,扣在炉框上面,林子里的白桦树就是柴火,燃点高,温度上升很快。现在想起来简直是造孽。当年我们烧了多少树木?无从可计。树林就是我们的燃料场,除了烧木头没有其他的取暖方法。虽然炉火很旺,但房子四处漏风,这就叫: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晚饭后没什么事,睡觉前围在炉子旁边向领袖作晚汇报,感到很温暖。一钻被窝如同进冰窖一样,不敢伸腿,卷曲着身子直到天亮。最让我们尴尬是没有厕所,风高夜黑,周围是树林,还有野兽出没,没点胆子还真不敢一人出去。男生还好,女生更是不容易,真不知道那段艰苦岁月是怎样熬过来的?</h1><div><br></div><h1> 春末夏初,虽然早晚还很冷,但是我们小马架周围已经慢慢融化了,黑土地上滋出了片片嫩绿的小草;茂密的林子里,各种野花已舒展枝叶。进入五月份,天气暖和多了,每天清晨,会看到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树木的清香,微风袭来,沁人肺腑。</h1><div><br></div><h1> 夏季来了,白天炙热的阳光灼烤着我们的小马架,晚上屋里热得像蒸笼,潮气、湿气,加上跳蚤、蚊子始终陪伴着我们。下雨时屋里到处漏水,白天极度的劳累,夜间睡觉深沉,盖着淋湿的被子做梦是常有的事。每逢大雨,早晨起床时,我们的屋里会呈现一种奇特的景观:饭盆、脸盆浮在水上;地上的鞋像小船随处漂荡,在水上打着旋儿转,有的已经沉入水底。因为房子下面是通透的,男女宿舍的鞋混在一起,有漂到对面女宿舍的。一张芦席能把男女隔开,却挡不住鞋子的亲密接触,这种场景是非常难得一见的啊。这样的经历既是艰苦的、辛酸的,同时也是难得一遇的。</h1><div><br></div><h1> 人的一生中,可能住过许多大小格局不同的房子,而我们青春时代住过的小马架是最简陋、最独特、最难以忘怀的房子。</h1><div><br></div><h1> 从春到夏,忙忙活活,我们伐木、打井,脱坯、盖房。最有意思的是盖了一栋特有创意的土坯房,房柁可以前后移动。因为盖房期间正是雨季,地基被雨水泡了,所以房子倾斜了。重盖时间来不及,只能用拖拉机把房梁拉正,可过一阵又斜了,再拉回来,这房子好像住了两年多,后来倒塌了。</h1><div><br></div><h1> 开荒种地是主要工作,上级的命令是:当年开荒、当年打粮。拖拉机日夜运转,驾驶员两班倒,机器轰鸣,链轨哗啦啦不停地转动,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银光,铁铧犁飞快地划开沉睡多年的沃土,机车后面留下一条条翻卷着的“黑龙”。当我们脚踏黑土地,远眺完达山,真的领悟到了什么是开垦处女地?同时也感受到了拓荒者的自豪!</h1><div><br></div><h1> 经过全体荒友的辛勤耕耘,迎来了秋天的收获。田野里,静悄悄的,一行行挺直的大豆,饱满的豆荚,在微风中摇曳。各种野鸟在大田里嬉戏,扇动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声好像在分享我们丰收的喜悦。</h1><div><br></div><h1> 连队已经初具规模,盖好了知青宿舍、家属房、还有食堂、连部、卫生室。当我从大道上远远望见连队食堂的炊烟袅袅,听着开饭时敲响的耙片声,看着老职工院子里鸡、鸭、鹅、狗在欢跳,一种收获的感觉油然而生。</h1><div><br></div><h1>冬天到了,北大荒又变成了冰雪的世界,铺天盖地的大雪覆盖着整个连队,我们的屋檐下挂满了串串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冰溜子,窗户上刻画着一朵朵各种形状的冰凌花。周围的树林如冰雕玉琢般绚丽。我们亲手建立的的连队,我的家园——雪花飘飞的村庄。从此,我十年的青春岁月就融化在这片难忘的土地上。</h1><div><br></div><div><br></div><h1>远方的炊烟摇曳温暖的召唤</h1><div><br></div><h1>风儿无法吹断我回望的视线</h1><div><br></div><h1>冰雪早以覆盖了青春的足迹</h1><div><br></div><h1>梦中浮现出雪花飘飞的家园!</h1><div><br></div><div><br></div><h1>后记:现在通讯发达了,网络信息把当年的荒友们重又召集在一起,建立了微信群,我给我们的群起了个名字叫:</h1><h1>《雪花飘飞的村庄》</h1><h1>以示对当年那段艰苦创业日子的怀念!</h1><h1>作于2016年11月15日</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