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岁月静好

　　妈，今天是母亲节。我的女儿您的外孙女给我买了一双漂亮的鞋。作为您的女儿，妈，在母亲节，我只能用怀念来给您过节了。我拿出所有的影集，找到您所有的照片，按时间顺序放在一起，瞬间，奇迹发生了，妈，您又回到了我的眼前，咱母女开始说话了……

妈，您这张照片大约是在2002年的春天，您来女儿家，我姐来看您，我们一起在家属院的碧桃花儿前的照的。那时，您刚做好摘除眼睛白内障的手术，眼睛复明了，什么都能看见，您的儿孙又都很亲您，幸福写在您的脸上，看您笑得多开心呀！妈，您说呢？您会说，这是您的福份，是自己挣来的！妈，看您多自豪呀！

　　是的，妈～！您应该自豪并为自己骄傲！

您是18岁与我爹成婚。出嫁前您是您老郭家的大小姐，家中兄妹十几个，就您和姨两个是女孩儿，您又是老大，照护好弟弟们是您的大事，您曾给我讲，外婆生我小舅时，二舅就睡在您身边，二舅晚上哭闹，您没办法，就把自己的嘴唇给二舅吸吮，早上起来，您的嘴唇红肿红肿的，连饭都没法儿吃。您的几个堂弟看见还笑您变成猪八戒了呢。妈，记得我小的时候跟您去外婆家，您的堂弟们轮流请您去他们家吃饭，当时年幼的我不明白是为什么？当我长大后才懂得，因为您是舅们的大姐！三外婆家我的五个舅，因三外婆眼睛不好使，穿衣穿鞋您都要操心，所以，舅们都很亲您。您来咱老李家后，我姑母才六七岁，姑母是个三岁就没娘的孩子，您会亲孩子，有了您的亲，姑母就很依恋您，您就给姑母在自己的床里边叠个被窝，晚上让姑母睡在您身边。在姑母七十二岁病如膏肓时，我带您去看她，姑母让您坐在她的脚头，她用双手握着您的双脚，说，嫂子您就是我的嫂娘，妹子现在只能给您暖暖脚，来报达您对我的好了！ 妈，姑母很想亲您啊！

妈，您和我爹生养我们兄妹六人，您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因病离开了您，因此，围在您身边的我们兄妹四人之间年龄相差就有七八岁。您没黑没明地纺花织布，尽心尽意地养育我们。您生我时已四十三岁，您的牙已开始脱落，记得在我四五岁时的一个睌上，我趴在您的怀中还在闹着吃奶，您用手拍着我的头说：小妮儿，小妮儿，你看这是啥？您把它放在了我的手心，妈，那是您吃着饭吃着饭就掉下的牙呀！那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您的白白的长长的上牙，成了我几天的玩具。妈，您让我吃奶吃到我自己懂得害羞时，才自己不吃了！

妈，下面这张照片，是您留给我最年轻的记忆。那时，我已经十二三岁了吧，街上照相馆的工作人员下乡来照相，我去地里割草了，找不到我，大嫂只好让您和您的三个孙女起照了相。妈，假若我也能站在您身边，您会笑得更开心的。因为，妈，您太亲我了。

妈，我记得在我六七岁时，因为换牙，牙床红肿，我很痛呀！妈，您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您找来偏方，那是一种中草药，熬水喝，可以消炎止痛。您熬好后让我喝，但您怕我觉得苦，就煮了鸡蛋，您一手拿着剥好的鸡蛋，一手端着盛有药的碗，让我喝口药吃口鸡蛋。妈，那时候，吃鸡蛋，对我们农村孩子来说，是多么馋人的食物！所以它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但是，您那时的容颜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有看到这张照片，透过这张照片，想像您年轻时的模样。妈，昨天晚上我让女儿看您这张照片，女儿说，她能看到外婆年轻时的模样。妈，您说呢，您年轻时好看吧？

　　妈，您会说，自己年轻时称不上美女，但您衣着周正，使您很雅之。是的，妈！我能从您的照片中看见您年轻时的仪容，您是一个仪态端庄优雅、娴婌温良的大家闺秀，对吧，妈？您的这张照片，是您去我小舅家时，坐在小舅家堂屋前照的。那时，我已在上大学，您应六十有五了吧。您端端地坐在那儿，衣帽整齐，神情温和中不失威严。您为人真诚，要帮人就帮到底，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我的小舅妈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做裁缝做得一手好手艺，她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耐心教导裁缝手艺，但对我姐却非常有耐心，直到让我姐学出师。小舅妈为什么对我姐那样好，原因是你对小舅妈好，小舅妈生意忙时，没时间照护她的孩子们，小舅妈就叫您去帮忙，您随叫随到，从不迟疑，您还会帮她缝衣缀扣。因此，小舅妈把您看成了家里的一员，既使您年龄大时，帮不了她的忙，她每年仍叫您去她家小住几日。

妈，您对自己的家人好，而且对自己的邻居也非常好。和咱住一个院的牛家，住的房子还是土改时分咱家的屋，但您对牛家没有一点外心，牛家大叔在城里工作，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牛婶又是孤儿，牛婶生她家五个娃时，都是您守在牛婶身边忙前忙后，牛婶视您如亲人，让她的五个孩子叫您“娘儿”。牛婶家孩子多，是缺粮户，孩子饿了就找您说“娘儿，我想吃馍！”，您就会毫不犹豫地把咱家不多的馍给孩子们。牛婶非常感激您，无论牛叔从城里回来买什么，都会给咱家分一部分，您无论去哪里回家，牛婶知道后，都会去看您，并叮嘱孩子们时常去看望您。

妈，您虽称不上十足的大家闺秀，可您的涵养却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妈，您说我说的对吧！

　　妈，日子过得好快呀！您的小妮儿也结婚生孩子了。这张照片是我生女儿时，您在我家照护我，我姐和我二嫂来给女儿送米面，带您去卧龙岗照的。那时，您已七十岁了。七十岁的您还能做一手好茶饭，再加上您天生会照护孩子，我们兄妹四人谁都想留您住到自己家里。

妈，记得那时，咱生产队开练油厂，外地的采购员来咱生产队买油，队长常把采购员安排到咱家吃饭，因为您炒的菜色香味俱佳，采购员们很喜欢吃，邻家大娘们做却不到。

我大哥到咱县石油公司上班后，我大嫂也随我大哥去县城做服装生意，孩子们都在上学

，大嫂也想让您去县城给她帮忙，但是二哥身体时常生毛病，他的两个孩子又小，您必须常住在二哥家帮二嫂带孩子、做饭；我姐四个孩子，多想请您去帮忙，您也只是隔月二四十地去看一下。

妈，当我有女儿后，您就不再帮二哥二嫂了，毫不犹豫地来我家帮我带女儿。为什么呀，妈？我当然知道，我是您的小幺女，您常说：庄稼姥儿，就偏小！

　　妈，这张照片，是您带女儿在院中玩时，邻居给照的，您当时已七十有四了。那时女儿一岁多一点了，小妮子会走了，她一旦从您怀中挣脱，您就赶不上她，您怕她跑开后，被磕着碰着，您看，您把她抱得多紧啊！

妈，女儿是您孙辈中最小的，您就把您老年的所有疼爱都给了她，女儿在要学走路时，您老腰老腿的，不能拉着她学走路，您就坐在那儿，两个手换着拉女儿绕着您跑，当我下班回来，您说您的双肩都酸疼酸疼的。妈，您就是这样忍着身体的疼痛坚持帮我把女儿带大。

　　妈，这张照片，您已有七十六七了吧，女儿已上幼儿园中班了。为帮我带女儿，您被迫常住我家，为什么说您是被迫的，因为那时您回趟咱小李庄后，会说“一进咱庄儿口，心中就一亮起来”。妈，我懂您，您在咱庄儿生活了五六十年，您在家生活得顺风顺水，您和您的老邻居亲如一家人，串串门，拍拍话儿，多自在呀！可是，住在我家，要上四层楼梯，您的腿还患有滑膜炎，上下楼，您费大力气了。记得我和您一起上楼，您上到三楼时说“妮儿，你要住在三楼就好了，上到这儿，妈的劲刚好使完！”。妈，因为我是您的小幺女，您太亲我了，您要用您的老力气来帮我。所以，妈，女儿也更亲您，您看，照片上，我把您和女儿一起搂在我的怀中，我用等同于女儿的爱来亲您。

妈，您记得吗？您和女儿睡一个床，我给女儿讲故事，您也在一边听，故事讲完了，我会捧着您的脸亲亲，我调皮时，会摸着您的脸象逗小孩一样喊您“乖儿”，您会笑着骂我不知老少，您虽口里骂我，但我能感到您心中升起的那份幸福的感觉，所以，我会把您当做我的孩子给您玩游戏，时常逗您来乐儿一会儿。

妈，当我的侄儿们看到咱娘俩这样热闹时，他们都好羡慕，他们说和自己的妈玩不起来这样的游戏，既使他们的妈老的时候，也不可能这样乐儿。妈，是的，他们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您带大的，他们哪象我在妈身边一直缠磨到十六七岁。妈，记得，我上初中时，晚上还睡到您身边，还要把腿翘到您身上，冬天，您会把我冰凉的双脚抱在您的胸口……。妈，您说，咱母女俩的深情谁能比得上？

　　妈，时光荏苒，我的女儿要上小学了，您也逐渐适应了住高楼的生活，您这个十足的大家闺秀也出落得有了洋味，看您和女儿合影的这张照片，那象八十有余的老太太，慈祥和善的面庞，丝丝顺贴的发髻，干净合体的衣着，您成为了家属院的一道风景。我的同事们见到您后就会在我这里称赞您：你妈真洋气！你妈好慈祥！你妈好福象！看着你妈很亲切！还有人夸您象宋庆龄呢！

妈，您在我心中真如同事称赞您的那样。您年龄越大，越注重修饰自己，您内在的修养也不断地在提升。您的头发整天梳得光润如绸缎，出门一定戴上风卡，避免风吹乱了您的头发，您要是看到风卡有个断齿您就会换掉，因为您好爱护您那丝丝顺贴的发髻，我已记不得给您买过多少发网、风卡和木梳了。您的衣服大多数是姐给您做的，但姐做好的衣服您穿上后总要这里拉拉，那里量量，然后这里拆开往里缝缝，那里拆开往外放放，连扣子也要拆下缝几次，只到您觉得穿上四页整齐，宽窄合体为止。您的鞋子袜子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冬天，您的裤脚要用裹腿布扎得严严贴贴。妈，您这样讲究整洁一直到老。想起您在人生的最后几天，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的您，虽昏昏入睡，但稍有清醒，您就会拉起手边的面巾纸擦嘴。妈，您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

妈，在家属院，您慢慢结识了一些婶子大娘，她们和您一样，从农村来城里看护孙子，你有了朋友，我上班去了，女儿上学去了，您会找您的姐妹串门拉家长，还能与她们一起去看戏。您知道了长工资、扣工资后，您不再让我们刷碗，时常督促我们快去上班；您知道了考上好大学能找好工作后，晚上再瞌睡您也不会进您和女儿共用的房间早点休息，避免影响女儿做作业；您会把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分享给婶子大娘；您会帮助婶子大娘们看护孙子……。妈，在您离开我多年后，院中的好多人还在问我：咋没见你妈来这儿住呢？你妈身体好吗？您俩关系最好的婶子，得知您离开我后，哭了好一会儿，从此后，婶子每见到我象久别的亲女儿一样，问长问短。

　　妈，说您洋气，是您能与时俱进。看您这张照片，八十岁的老人会骑自行车，真能蒙人哩！我姐家客厅的相匡里有您这张照，谁看到就会问我姐“您妈会骑自己着呀！”，可仔细一看，您是反着推车哩。这张照片是我带您和女儿一起到校园里玩儿时，您帮我背包帮女儿推车，女儿看到后说“妈，快看我婆多象个会骑着自行车上班的老太，好帅气！快抓拍！”，便留下了您这张英姿飒爽的身影。

妈，随着时代的发展，您不再墨守陈规。您的仪表也在渐渐发展为具有您独特的个性魅力和时尚。首先，您剪掉了长发成为齐肩短发，抛弃了“老婆揝”，用发卡挽起当时很时尚的发髻；您不再穿带大襟的上衣，换上了对襟时装；您的裹脚布和绑腿布也随之不见了，您穿上了散开裤脚的西裤。妈，夏天您有一套套的棉绸套装，您从不拆开穿，一身小花棉绸套装衬托着满头银丝，邻居称您仪态万方，很可惜没留下一张您穿夏穿的照片；春秋您的锦丝绒外衣和花色毛衣，还有那件小西装黑上衣，把您装扮很如退休老干部；冬天您穿着亮光闪闪缎纶棉装，脚登皮靴，您就是一个十足的贵族老太！

妈，您的晚年，邻居们都说您有福！您感觉到幸福了吗？

妈，我知道您很知足，您内心很温暖幸福。

　　妈，您的思想很传统，您说大哥是您的大儿，我爹去世后，您的大儿就变成了您的靠山，每年过春节，您只住在我大哥家。您也说我们兄妹四人，唯大哥最孝顺您，大哥给您说话从来都是笑和和，无论您怎样，大哥也不会用大声音给您说话，大哥是您最中意的孩子。您和我大嫂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后，才时有分开，大嫂把您看作亲娘，他们的孩子们也是您帮助大嫂一手拉扯大的，所以，您非常习惯和大嫂大哥一家生活。记得，您在我家住上月把天气，如果大哥不来看您，您就会在我面前埋怨大哥把您忘了了，不来接您回家了。

这张照片是有一年的春节，我和二哥到大哥家看望您，咱们在起照的，我姐因家里客多没来。那时，我们兄妹相约，我们每年都到大哥家与您一起团圆。过年了，您身边围聚一大群儿孙，看您的表情喜咪咪的，多开心呀！记得，您口袋里装了一沓子崭新的拾圆人民币，您好给您的孙儿辈们发压岁钱。

妈，在我们兄妹四人中，您最看重我大哥，您最亏欠我姐，您最牵挂的是我二哥，您心里最依恋的是我。我这样说，我想您是赞同的，妈！因为，我大哥参加工作早，每年挣的钱都给您补贴家用，大哥结婚后，大嫂吃苦能干，帮能照顾二哥和我。我姐呢，只上三四年小学，在那没粮吃的岁月，您和爹派我姐去舅家拣红薯，小小年纪的她，往返几十里，把晒干的红薯干拿回家来，供全家充饥；我姐结婚后，孩子多，您也没帮上忙拉扯拉扯；在您老年的时候，反而是我姐照护您最多。我二哥呀，二十几岁就患病，一直身体不好，您老年后还一直操他的心。我呢，妈，我在您身边粘抓的时间最长，吃奶一直吃到把您的牙都吃掉光了😜。所以，我们母女俩的心最近，我俩可以跨越代沟在一起疯着玩，无拘无束，心理上相互支撑，让我们母女俩互有安全感。在您85岁时，因大哥突然离您而去，您六神无主，走路时不慎摔倒，导致您大腿骨严重破裂，后用两根20公分长钢钉固定，那种穿心状的疼痛让您彻夜难眠，妈呀，再加上您失儿后的心痛，您真的疼不余生，您的儿孙只能仅仅守在床前，别的毫无办法。可是，您疼痛的哭声有时会减少，这个密秘被您细心的孙女发现了，原来是我在您身边！妈，那时，只要我在您身边，您就能安静下来，由原来每天晚上翻身二十几次减少到六七次。妈，这是您对我的最大奖赏！现在啊，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妈，我坐在您的床前，让处在万份伤痛的妈妈您减少几分痛苦，是我最大的幸福！

妈，我也很依恋您，总想让您年轻如花。在我上大学时，听同学们讲她们的妈妈年龄才四十来岁，可我的妈妈您已六十有余，我真的好想不开，就追着问同学她的妈妈为什么岁数那样小，直问到那位同学怪我老没意思。是的，妈，我在心里想找到您年轻的模样！记得在我十来岁时，有天晚上，我睡在您的脚头，梦见从您睡觉的床那头，坐起一个扎着两个刷子小辫、穿着一件白底兰色碎花带大襟上衣的年轻妇人，脸形瘦瘦的，有点象我姐。妈，那个梦我至今历历在目。所以，妈，在我参加工作后，我有能力给您买点好东西，我就给您买颜色鲜亮的花衣服和鞋帽，你常说我买的颜色太鲜了花样太花了，您有时甚至抗拒不穿，最好笑的是在您眼睛快看不见东西时，我给您买了一双鞋前有一朵大红色牡丹花的鞋子，给您穿上后，您却说以后就买这样的，稍红画画的就行😁。

妈，我想让您年轻，那样您能陪我到老，还有老妈在身边。因为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啊！有妈的孩子有后方！有妈做孩子有根啊！您看这张照片，我和姐拥护着您，咱娘儿仨容光焕发，心里好滋润呀。老娘有儿女孝敬，老娘有福；儿女能教顺老娘，儿女更有福。

妈，这张照片是和第一张照片一起照的，那时，我的大哥还健在。您在我姐俩的拥护下，您笑得好开心呀！闺女是妈的贴身小棉袄，您有两个贴身小棉袄，看您多富有。

很富有的您，却在颐养天年的日子受尽了身心伤痛的折磨。我大哥突然病逝，您伤心过度，失神摔伤，造成大腿骨裂，医生用两根半尺长的钢钉固定。妈呀，女儿知道您那些曰子一定承受着万箭穿心的疼痛！在您养腿伤的半年多时间里，又基本上都是在我姐家住，我六十多岁的姐姐昼夜陪护着您，您的大外孙子给您输水换药，您内心本来就亏欠我姐，又看到我姐和她的孩子们那么张忙地侍奉您，您心里越发亏疚，每当我去看您，您都说要回家。常言道，养儿防老。我大哥去世，您老年丧子，我二哥又患病在身，您回不了您心中的家。本来有福气的您心中好煎熬啊，您的容颜衰老得很快，两个月时间您已老态龙钟！我翻出那时您的照片，我不忍贴出来！那些时日，我这件小棉袄必须从南阳到姐家来回奔波，给您解心焦。真好，您的善良感动天地，半年时间，您的腿伤痊愈了，85岁您可以下地走路了。您决心回家，回到我大嫂身边。可我大嫂身边已没有了您钟意的大儿子，您也从没向孙辈们表达找不到您的大儿子的悲痛。但作为您的女儿，我是能懂那段时间您的心路历程！我大哥离去时，为了怕您过度悲伤，没让您见他最后一面，您回去是为了寻找他的踪影，问他为什么在老娘特别需要儿子孝顺的时候，却无声无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妈，您心好疼呀，一直疼到心力衰结。在我大哥离开您不到两年时间的2006年农历4月初九，您因心为衰结走完86岁的生命历程。

妈，您生在二十年代的家中有两具牛的雇农家，享受过大小姐的待遇，您以大姐的身份替我的外祖母照护十几个儿子；您十八岁时与我爹结婚，以嫂娘的身份照护我的姑母；您二十岁时生我大哥，到您四十三岁时生我，您和我爹患难与共，用尽心力呵护把我们兄妹四人养育成人；您四十八岁时作祖母到八十有余，帮我们兄妹带大七个孙儿。您是我爹的贤惠媳妇，是我堂叔们的好二嫂，是我牛嫂的好邻居。您外修身内养性，端庄淑雅一直到老。

妈，咱娘儿俩儿就聊到这儿吧，梦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