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谢谢你给我的爱

林毅囡囡

<h3>  我的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劳动妇女,出生在解放时期的农村,母亲的童年充满酸甜苦辣,刚开始生活殷实富裕,土改时期,姥姥家的房子被瓜分,土地被充公,生活变得逐渐拮据起来。母亲在兄弟姊妹七人中排行老大,照看弟与妹,学不能上了,只有到了农闲时,母亲才能去上学,母亲勤奋好学,每次刚返校时都不知老师所云,但过不了多久,妈妈都会跟上来而且会名列前茅,可惜只要到了农耕时节,母亲就不得不辍学,如此循环往复,母亲勉强混了个小学毕业,这成了母亲毕生的遗憾。年纪稍大,母亲就得像成年人一样上地干活,挣工分分口粮,母亲完不成工分就要用钱买。</h3> <h3>  农村生存的不易,让母亲萌生走出农村上班挣钱为自己更为姥姥姥爷分担的念头,有人介绍我的父亲,上班,尽管比母亲大11岁,母亲还是毫不犹豫答应,其实姥姥姥爷的心一直悬着,姥姥迷信背后不知给母亲算了多少卦。 &nbsp;</h3><h3> 1971年正月,母亲随父亲来到父亲工作生活的地方-------明泊洼农场三队,现场没有一个亲人的见证与祝福,在队长的简短讲话及工友的祝福中,父亲和母亲向毛主席像鞠了三个躬后,一个新家庭成立了。一间屋,一铺炕,一张席,连床炕被都没有。</h3> <h3>  挣工资的日子开始了,父亲每月29元,母亲是家属工每月15元,工种还是农活,母亲每月都会给老家寄钱,有时5元有时10元!</h3> <h3>  第一床炕被还是姥姥第一次来伺候妈妈月子时带来的, 姥姥家里也是离不开,伺候妈妈十多天就走了,一个月后妈妈就上班了,哥哥被锁在家里,邻居家老太说总能听到让人撕心裂肺的孩子的哭闹,中途妈妈会回来喂次奶,有时哥哥盼来了妈妈,有时哥哥哭累了睡着了,后来我大姨专程来照看了我哥一段时间,再后来上托儿所,再大点就被姥姥接去住个一年半载,逐渐捱到上学,妈妈总算松了口气。</h3> <h3>  妈妈生我时姥姥照旧提前来伺候月子,因为妈妈还没生,姥姥趁这个空隙去了趟芦台,等姥姥回来时,我已经出生两三天了,爸爸哪里会伺候月子,蒸馒头一边烧火一边看书,一锅馒头说啥也熟不了,营养补充不上,妈妈饿得哆嗦,从那时落下个心慌的病根并逐渐发展到冠心病。</h3> <h3>  还好我赶上国家规定的56天产假,57天的我就上托儿所了,那时有摇篮班,一个大大的如方舟的木摇篮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小婴儿,父亲已在八里之外的农场中学任教,妈妈自己带着两个上幼儿园的孩子,既上班又持家。我八个月时,场里决定让我们全家都搬到农场场部,家里爸爸还能帮把手,可是不到一年,爸爸又调到海兴培训英语教师。家里还是妈妈哥哥和我,妈妈在副业队做缝纫活,夜班是常有的事,我继续我的托儿所生活,每天我都是最后被接走的那个,几个阿姨唠着嗑,我坐在一边置置哒哒地打着盹,头上一圈蚊子嗡嗡肆虐,妈妈总是急促地一路跑着来接我,阿姨们还说你这是不想要王红了,妈妈抱着我边走边落泪。</h3> <h3>  我家门口往东是一个大坑,沙质的堤岸缓缓地斜插进水里,水也是慢慢由浅至深,不上托儿所的日子,哥哥看着我,他掐起我飞奔到岸边往水里一敦,我就会手舞足蹈的拍打水花,脚扑手挠地倒是快乐,也许是潮凉的缘故,有一次,妈妈下班回来远远看见我不像以往那么欢,近看把妈妈吓一跳,小脸煞白,嘴唇发黑,气若游丝,仔细一看更吓人,我严重脱肛了,妈妈赶紧一手扶背一手托住我搂在怀里飞奔医务室,好在及时,小命才没葬在那水坑。</h3> <h3>  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妈妈总是让哥哥看着我,挑起两个水桶去挑水,家里水缸小,两桶差不多就满了,再挑一趟,放在水桶随时用,这种活别人家都是男人干,我家基本都是妈妈干。</h3> <h3>  再后来,哥哥随父亲来海兴上小学,我和妈妈在家。妈妈夜班的时候,把我锁在家自己玩,我会把所有被子都够下来在炕上搭小房子,玩着玩着我就睡着了;妈妈最疲倦的时候沾炕就着,我最爱玩的就是给妈妈梳小辫,一个两个三个……只要我不闹,她的头任我摆布。妈妈三十来岁的时候,经常让我给她拔白发,长出来就拔,拔了些年,妈妈渐渐不让我拔了,因为白发越来越多,逐渐多于黑发直至全白了。</h3> <h3>  爸爸那些年经常会回天津陪奶奶过年,有时自己,有时带着哥哥,有时带着我,每年刚进腊月农场都会杀猪卖给大家,我家经常会买一个大猪头,挂在家里,等到年根爸爸就会带着这份奶奶家期盼的礼物回津了。妈妈自己或领着孩子在家过年,也没有任何怨言。</h3> <h3>  奶奶身边需照管的孩子众多,从来没能管过哥哥和我,以前也从来没来过我家,但是每月爸爸给奶奶寄钱,妈妈从无怨言,奶奶83岁那年希望能来我家看看,爸爸就去接奶奶,从沧州下了火车,奶奶走不动,爸爸就背着奶奶。奶奶在我家住了三个多月,妈妈对奶奶也是精心照料。二姑接走奶奶三个月时,奶奶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毕竟看到大儿子家了,圆了奶奶一个心愿。</h3> <h3>  我对六岁那年的春节印象颇深,那一年爸爸没回津过年,妈妈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枣红色条绒裤,橘红色条绒袄,胸前两边对称着用粉色丝绦盘了两枚五瓣花朵,爸爸买来肉和红红的酱豆腐,还给我买了红灯笼,除夕那天,大铁锅里的肉在汤里咕嘟咕嘟冒着浓香,我早已馋得魂不守舍,大口大口吃着,直到吃醉了晕晕乎乎躺炕上就睡着了,如今再也吃不到那年的味道。</h3> <h3>  这个春节的春天我们全家搬到海兴,妈妈安置在工艺美术厂上班,那时厂子效益不好,干过裁剪也做过酒瓶上的胶皮,逐步确定生产方向后,厂子效益慢慢好起来,合并了公路对面的童鞋厂,相继盖了南北两栋大楼,在北楼一楼东头有一个跨越南北通透的大车间,这是妈妈的工作室,南北方向有个长十余米的大木板平台,南北两头各据一人,这里堆满了一包包布,把布倒开一层层铺到平台上,够厚了就量尺寸,划印,切割,各种被罩、床单、台布、枕套等等的原材料就裁好了,这些裁好的布被送往全厂各个车间接受精雕细琢,这个工作占了全厂两个唯一:唯一的裁剪车间;唯一全程站和走的工种。这个车间关系着全厂的忙与闲,加班是家常便饭,这个职业给母亲带来的是双腿严重静脉曲张。</h3> <h3>  有段时间厂门口每天都有一个烧饼摊,妈妈下班都会给我买回一个糖酥烧饼或是一根麻花,多年后副食公司倒闭,这个超好吃的糖酥烧饼秘方也失传了,时至今日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冬天妈妈上班之前会往炉子里放几块小红薯再闷炉子,每天放学我都会急切的地跑回家,第一件事打开炉子津津有味的吃起喷香的烤红薯。</h3> <h3>  1986年单位分给父亲三间平房,我们一直住在那里,2005年父母买了一个小两室,父亲有一次对母亲说:我是肯定会走到你前头的,给你置这小楼等你老了还享点福…母亲当即打断父亲的话。没想到才一年多的工夫这话就应验了!</h3> <h3>  住进楼房,平房就租出去了,因为房子破旧地势低不忍要价,就按那家人说的价,他家一住就是十一年。去年遭遇强降雨,知道平房肯定会进水,夜越深雨越大,母亲越不安,让哥哥冒雨去平房看看并要把那家人接到家里来,那家人说没事不来,雨过天晴赶紧给那家人信,抽空快租别处的房吧,母亲认为安全无儿戏,可挣不了这不心安的昧心钱。那家人搬走后,母亲养鸡种菜,最让我们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她干上活就不顾一切,多累也得把活干完再说,多年来形成的品性无法改变!</h3> <h3>  母亲对自己总是很吝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老姑多年前就经常把不穿的衣服寄给我们,母亲总是绞尽脑汁,如何让不合身的衣服修修改改能穿上,很多年母亲很少买新衣服;母亲对我们却很大方,心又细,总希望能为我们添补点啥;对外人也是不愿亏欠,有一次,妈妈不小心把别人的水杯碰到地上摔碎了,那人忙说没事没事,是计生局赠的,家里还有,可是妈妈还是转了好几个店精心选了一个拿的出手又不是太贵的杯子,还给那人时担心人家不要,一个劲强调是孩子发的,不是买的!</h3> <h3>  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极其平凡的女人,勤劳朴实善良,她对我们的爱就像涓涓细流,绵柔但永不干涸,妈妈,谢谢您给我的爱!祝您节日快乐!希望您今后的日子多为自己活,爱自己,善待自己,您晚年开心是我们最大的心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