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婆(散文)

曲一歌

<p class="ql-block">  &nbsp;</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来,每当我踏进春天的原野,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外婆那幅《春江水暧》的国画,以及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每当我散步来到岷江河边,凝望着碧波荡漾的江水,我就会看到慈祥的外婆在水中向我亲切地微笑;每当我静坐西窗,仰望星空,我的耳边就会回响起外婆用扬琴弹奏的那曲《寒宫秋月》的悲凉琴音;每当我迎着霜风浴着雪雨跋涉人生,我的心中就会默默地呤诵起外婆那首炙至人口的诗词(蝶恋花)《咏梅》。</p><p class="ql-block"> ——摘自《作者手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要到了,我终于有空闲下心来,写一篇关于外婆的文字。</p><p class="ql-block"> 外婆离我而去已经四十多年了,但是她那慈详的笑容,从未离开过我的脑海;她那谆谆的教诲,时刻回响在我的耳边;她那慱爱无私、宽厚善良的品格,一直都在潜移黙化地影响着我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共有五个孩子,三女两男,我最小,排行老幺,人称小弟弟。当时母亲在西垻区供销社工作,上班很忙,无法顾及我们兄弟姊妹几人,所以我的童年,基本上是和外婆一起度过的。</p><p class="ql-block"> 记得春天来了,外婆总要带着我们到乡下去沐浴春光,观赏桃花;夏日里,每每遇上打雷下雨,外婆总要嘱咐我们远离大树和电源,并把最小的我搂在怀里;在秋高气爽的日子,我们总是要在房前的那棵桂花树下围着外婆,要她给我们讲诉《嫦娥奔月》与《神灯》的故事;在寒冷的冬季,外婆总要把她亲手为我们缝制的棉衣棉裤给我们穿上。</p><p class="ql-block"> 但是我发现,在更多更多的时候,外婆总是捧着她那个用红布包着的木箱子发呆,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空旷的原野,悄悄地流泪……</p><p class="ql-block"> 外婆生得皮肤白晰,身材修长,面容清丽,举止文静。虽然当时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一点也不显老,看上去比母亲大不了多少。</p><p class="ql-block"> 外婆不但知识渊慱,爱好广泛,而且性情温和,心底善良。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外婆不但擅长赋诗作画,而且还喜爱民族乐器。在她的床头总是放着一架扬琴和一支洞箫,但她平时很少演奏,总是少言寡语,一双慈祥的眼睛里,一直充满着忧虑。</p><p class="ql-block"> 出于好奇,有一天趁外婆不在,我偷愉打开她那个用红布包着的木箱,发现里面除了一大堆日记书信,以及外婆画的山水花鸟画外,还有个夹子似的大相册。我翻开一看,里面全是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有个人的,也有与人合影的。照片里的外婆身着旗袍,披着披肩,脚登高跟鞋,显得是那么风姿卓绝,光彩照人。由于当时我只有几岁,无法知晓照片里的那些人是谁,但我知道,那些肯定是让我敬爱的外婆时常牵挂与思念的人。</p><p class="ql-block"> 直到许多年以后,在整理外婆遗物,读了她大量日记与书信时,我才知道了外婆的传奇人生经历。</p><p class="ql-block"> 外婆名叫朱明清,出身于乐山五通桥的一个大家闺秀,其父是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民族资本家,一生立志实力救国。因而外婆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在民国初年,算得上是一个新女性。</p><p class="ql-block"> 她和外公的结缘,在当时也被传为一段佳话。</p><p class="ql-block"> 外公名叫郭坚,原名郭朝元,是四川乐山沙湾郭氏家族人,与郭沬若的父亲郭朝沛是同老爷的亲弟兄。早年曾东渡日本留学,先后就读于东京大学和九卅帝国大学,主攻化学与工业机械。回国后,受当时的复旦校长相邀,任教于私立上海复旦大学。</p><p class="ql-block"> 1920年6月初,外公因他的母亲病故回家奔丧,完事后路经省城成都,被其朋友——时任成都高等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相邀,到该校进行演讲。外婆当时就读于成都高等女子师范,并且品学兼优,人又长得漂亮,是一名公认的校花。</p><p class="ql-block"> 演讲完毕,外婆代表全校学生上台向外公献花。自此外婆被外公的渊慱学识所折服,外公也被外婆的美丽聪慧所吸引。后经赵校长撮合,那段因缘一拍即成。婚后,外婆就到了上海复旦大学外公身边,当起了一位贤妻良母。</p><p class="ql-block"> 外婆一生共生了四个孩子:长子郭开云,次子郭开华,老三是我母亲郭开玉,最小的一个女儿叫郭开慧。</p><p class="ql-block"> 郭开云曾任国军上校团长,后在战场上向解放军投诚,解放后就职于四川泸卅天然气化工厂,于1962年病故。郭开华曾任国防部保密局上校处长,解放后下落不明 。我母亲郭开玉,大学毕业后,任教于乐山《乐嘉中学》(乐山四中的前身),解放后因家庭出身原因被调离学校,到县供销社当会计。郭开慧因其夫是原国民党空军下属的乐山保险伞厂的质捡科长,于1947年8月与丈夫一起随厂到了杭卅,次年又转到台湾,后移居美国,于1988年客死它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抗战爆发后不久,上海南京相继沦陷,复旦大学也西迁重庆北碚。外公于是辞去了上海复旦大学教授之职,决心投笔从戎,报效国家。1938年春,受其侄子郭沬若的邀请,来到湖北武汉,供职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冶部第三厅,被授予少将军衔。(当时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政治部部长是陈诚,副部长周恩来,三厅厅长是郭沫若)</p><p class="ql-block"> 在此期间,外婆也积极参与各种抗日救亡活动,为保卫武汉创作了许多鼓舞抗日将士斗志的宣传画与歌曲。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大合唱《保卫大武汉》和扬琴独奏曲《自由之神》等。为此,受到了当时正在武汉视察《战时儿童保育院》工作的委员长夫人宋美龄的称赞,并一起合影留念。</p><p class="ql-block"> 同年10月,日军攻克武汉,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奉命西迁,于是外婆又随外公从武汉来到了抗战时期的陪都——重庆。 </p><p class="ql-block"> 1945年,抗战胜利后,国立复旦大学从四川重庆北碚迁回上海江湾。(复旦大学已于1941年改为公立大学,直属教育部)外公又脱下军装,重回复旦执教,外婆又随外公一并来到上海。</p><p class="ql-block"> 1946年,国共内战爆发,局势再度动荡。外公于是让外婆回到四川乐山沙湾定居,并在沙湾不远的葫芦镇购置了200多亩田地及房产,以其躲避战乱。</p><p class="ql-block"> 1948年秋冬之季,国共两党军队逐鹿中原,双方都投入几十万大军在淮北平原上展开决战。结果是国民党军大败,解放军横扫中原,顿兵长江北岸,威逼南京,上海危急。</p><p class="ql-block"> 一直担心外公安危的外婆,催促外公辞去上海复旦大学的一切职务,劝其回到家乡做个乡野村夫。但是当外公1949年初回到四川后,却被他留日时的同学挽留在了成都,并担任了四川省教育厅的督导专员。</p><p class="ql-block"> 外婆对穷人格外地关爱,凡是租种她田地的农户,她都把租子定得很低很低,基本上是无偿耕种,所以深受佃户们的好评。她回到葫芦镇定居的第二年,乐山遭遇了二十多年不遇的特大干旱,佃户们的田地里基本上是颗粒无收。善良的外婆不但全免了他们的租子,而且还出钱给他们购买农具和种子,并且还在镇上安置起一口大锅,请人煮饭炒菜,救助受灾饥饿的穷人。</p><p class="ql-block"> 每到年底,外婆还要给穷得揭不锅的邻里乡亲送去大米和腊肉,以之度过年关。此善举,一直持续到解放。</p><p class="ql-block"> 由于外公在四川临近解放的关键时刻,看透了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无能,没有携家前去台湾,毅然留在了大陆。并且通过与四川军阀刘文辉、邓锡候的旧时关系,给四川的和平解放出过大力,解放后被人民政府继续留用在了省教育厅。</p><p class="ql-block"> 被没收了土地与房产的外婆,因被戴上了地主的帽子,被当地政府责令原地监督管制,所以不能前去成都与外公住在一起,只好跟着她身边唯一的女儿——我的母亲一起生活。由于当时母亲在乐嘉中学教书,又拖起小孩(大姐已经六岁),所以外婆在征得公安部门同意后,离开了沙湾葫芦镇,来到乐山县城,在当时的箱箱街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1953年,外公为了与外婆团聚,向省教育厅要求调回乐山工作。结果被批准,调到了当时的乐山县第三中学教书。</p><p class="ql-block"> 1954年11月,郭沬若与于立群回乐山沙湾时,曾由当时的乐山地委书记张力行陪同,到箱箱街看望过外婆。于立群还特意送了外婆一件貂皮大衣和一瓶虎骨药酒,因为外婆患有风湿关节炎。貂皮大衣在当时是很值钱的,多年以后由于生活困难,外婆把它拿到“寄卖行" 卖掉了,换回的钱用来补贴家用。</p><p class="ql-block"> 刚解放的头几年,外婆的日子过得还算相安无事。尽管是地主管制分子,但当地政府及公安部门念及其侄子郭沬若的情面,并没有过多地为难她。再加上郭氏家族的另一位侄孙时任乐山县县长,外婆一直受到格外的关照和保护。</p><p class="ql-block"> 1956年,母亲被调离县城,从县供销总社下放到区乡供销社工作。于是,外婆和母亲一家,又搬到了一个名叫西坝的小镇上,住在当时的翻身街,租住的是一家周姓人家的房子。</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晃到了1957年,全国性的反右斗争开始了,外公因为曾给学校提过意见与建议,从而被打成了右派。不久后,就因忧虑成疾而去世。(后于1988年平反昭雪)</p><p class="ql-block"> 外公的死,给了外婆沉重的打击。但祸不单行,三年后,外婆的大儿子郭开云在泸卅病故。紧接着1964年,她身边唯一的女儿——我的母亲,也因患高血压脑溢血,丟下外婆和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撒手而去。</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身边一个个亲人的相继离去,让外婆老泪纵横,悲痛万分。</p><p class="ql-block"> 那段日子里,我感到精明干练的外婆突然苍老了许多,而且整天默黙不语,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洞萧吹奏起一首首淒凉哀挽的乐曲,催人泪下。这时我才知道,外婆不但画画得好,而且音乐天赋也很高。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用大姐放在家中的那把二胡,演奏刘天华的《病中呤》,常拉得我是泪眼矇朦。</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突然去世,使家中的生活变得十分困难。大姐高中毕业后,高考成绩优异,名列乐山一中前茅,但受其家庭成份及海外关系的影响,均被各所大学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刚满20岁的大姐不得不到西垻中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二姐和哥哥也都相继外出打临时工,于是家中就剩下正读初中的三姐和读小学的我。</p><p class="ql-block"> 不久,年岁已高的外婆患上了老年病——高血压,但她从未花过一分钱吃药,总是把平时积存起来的钱,留给我和三姐交学杂费。更为不幸的是,一次我在和同学玩捉迷藏时,不小绊倒了区供销社门市部的门板,打烂了二组销售柜台的玻璃。结果是外婆卖掉了她最珍贵的结婚金戒子,帮我赔了六十多元钱。</p><p class="ql-block"> 又一次新学期开学,外婆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于是我从家里拿了一幅外婆原来画得一幅《春江水暖》的国画,交给我的班主任老师,以求抵其学杂费。正巧老师的父亲是一位画家,看到该画后惊赞不已,并愿出五十元钱买下了那幅画。(当时值一个人近两个月的工资)当外婆知道此事后,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睛里却透露出一种苍涼与悲哀。</p><p class="ql-block"> 1966年文革开始了,三姐巳初中毕业,参加红卫兵大串连去了,家中就剩下我和外婆,我与外婆的感情更深了。我常常和外婆挤着睡在一个被窝,每每在我还没有睡着时候,总要缠着外婆,要她给我讲述她以前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原来外婆随外公在上海的十多年间,外婆除了相夫育子,还是《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中国画系)的走读学生。在外公的支持下,曾拜师于外公的好友,当时在美专任教的著名的国画大师谢公展和张大千教授门下。由于外婆天资聪慧,并且以前又有西画基础,所以进步很快。几年下来,其作品多次在参赛中获奖,并在上海国画界也小有名气。同时,外婆的文学功底也很深厚。在此期间,她还是上海《申报》、《大公报》和《民报》等报刊的文学栏目作者,其诗歌与散文作品,也深受读者的喜爱。</p><p class="ql-block"> 1929年,外婆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国画系学习期间,还结识了当时留法归来在美专任教,后来移居法国,成为世界顶级油画大师的张玉良女士。那年外婆29岁,张玉良30岁。张玉良后来离开美专,赴南京国立中央大学任教后,和外婆仍有书信往来。</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文革风暴越刮越烈。先是在中央打倒刘、邓、陶, 接着在地方炮轰西南局火烧省市委,最后是在基层要牛鬼蛇神的命。我明显地感到,外婆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在那阶级斗争年年讲天天讲的年代,外婆这个“地主与右派家属”的双重牛鬼蛇神,最终难逃噩运,时常被红卫兵拉出去,戴着高高的尖尖帽,沿街游斗了。</p><p class="ql-block"> 每次当外婆被游斗回来,我都要给她揉揉腿、捶捶背,说些安慰她的话。但我渐渐发现,被席卷吞噬在风暴中心的外婆,反而越发变得乐观坚强起来。每晚都要向我讲述许许多多她以前的事情,每当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会象小孩似地露出开心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1968年,我被再婚的父亲接到乐山,离开了与我相依为命的外婆。但每到寒暑假,我都要回到西垻小镇上去看望外婆。</p><p class="ql-block"> 记得 有一年暑假,我随外婆来到镇西小河边的一棵黄桷树下。外婆支起画架,握笔挥毫,很快就画下了一幅秋景图,最后题名为《秋水伊人》。外婆画中的古树苍劲有力,粗犷豪放;画中的溪水清澈晶莹,深情柔美。我当时看不懂其中的意境,只觉得画得不错。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外婆抒发心灵情感的写意,是她对外公忠贞爱情的象征。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外婆晚年最后画得一幅画,堪称绝笔。</p><p class="ql-block"> 1974年4月,也是我刚下乡当知青的第二个月,不幸地传来了外婆去世的噩耗。</p><p class="ql-block"> 当我匆匆赶回小镇,看到哥姐们已把外婆的遗体平放在门板上。我扑上去抱住外婆不停地呼唤,放声地痛哭。</p><p class="ql-block"> 三姐告诉我,外婆去世前没有任何征兆,头天晚上睡下后,第二天就没再酲过来。外婆走得是那么地平静,那么地安详。或许她感到,她的孙儿孙女们都巳长大了,她再无牵挂。</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我们姐弟五人用一辆人力板板车,步行50多里路,把外婆的遗体从西垻拉到乐山沟儿口火葬场进行火化。在外婆的遗体被推入火炉的那一刻,我们忍不住再度痛哭……</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们遵循外婆生前的遗愿,把她的骨灰撒进了滚滾东去的岷江河水中。我想,外婆为什么生前要留下这样的遗嘱?或许是她厌倦了险恶多变的人世,想在进入天国后,求得一份安宁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外婆就这样走了,走得是悄无声息,没有灵堂,没有花圈,没有墓地,也没有墓碑。但是我知道:外婆的灵堂,是设在我们心里的;墓碑,也永远永远地屹立在她孙儿孙女们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来,每当我踏进春天的原野,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外婆那幅《春江水暧》的国画,以及这幅画背后的故事;每当我散步来到岷江河边,凝望着碧波荡漾的江水,我就会看到慈祥的外婆在水中向我亲切地微笑;每当我静坐西窗,仰望星空,我的耳边就会回响起外婆用掦琴弹奏的那曲《寒宫秋月》的悲凉琴音;每当我迎着霜风浴着雪雨跋涉人生,我的心中就会默黙地呤诵起外婆那首炙至人口的诗词(蝶恋花)《咏梅》。</p><p class="ql-block"> 2004年4月,沙湾郭氏家族在乐山《新跃山庄》聚会。一时间,来自全国各地和海外的郭氏家族的后代云集乐山。我也从在世的长辈们的口中,了解到了外婆年轻时的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并且还从郭氏家族的家谱上知晓:郭氏家族的杰出代表,男的要数郭沬若,女眷中当数外婆朱明清。</p><p class="ql-block"> 是的,外婆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一生,是悲欢离合的一生,也是淒苦无助的一生。她一生力做好人,但一生却没有得到平安;她一生乐施好善,但最后自己却一贫如洗地凄苦离去。外婆是平凡的,但也是伟大的。她以她崇高的品格,在儿孙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她用她辉煌的成就,为中华女性在世界上赢得了一份骄傲的自豪。</p><p class="ql-block"> 不久前,我还从内江《张大千纪念馆》处获悉,外婆早年在上海创作获奖的仕女图《林黛玉》,流散出海外后,被当作张大千杰出弟子的代表作,在美国旧金山进行拍卖,拍卖价格竟高达50万美元。外婆的另一幅题为《峨眉山月》的山水画,也被英国皇家慱物馆收藏。</p><p class="ql-block"> 我时常在想,外婆如果不是遇上那个动荡多变的年代,或许她的古诗词,可以和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词婉约媲美;她在音乐创作方面的发展,也许不会逊色于洗星海;她在国画上的造诣,也许可以赶上她的尊师张大千;她在诗歌散文上的成就,或许还在民国才女张爱玲之上。</p><p class="ql-block"> 不过,这一切都是也许,因为时光不能倒退,历史也不会重来。</p><p class="ql-block"> 我衷心地祝愿外婆在天国里过得宁静安详!外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屈跃进写于四川乐山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