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朋友拍过很多西湖的美图,常常标注上我的西湖或今晚的集贤亭之类的标题。虽图片带着点孤独的美丽,但家住西湖边的幸福感跃然画面。 临平长大的我却从来没有我的西湖之念想,甚至没有我的临平之感。6岁被父母从富阳老家接回临平时,哥哥姐姐说我一口富阳土话,他们懒得和我说话。但玩水的我跌进门前池塘时,长我六岁的姐姐跳下水抱起了我。如今这池塘在城市化进程中早已变成了楼房,而曾一口富阳话的我也只记得不多的几句了。 生长于临平,我和我的哥姐一样,却也不会说临平话。单位幼儿园、单位的小学初中,我们只学会了普通话。有老师或邻居叔叔阿姨一口杭州话,我们能听懂,一张口想说,又是普通话。到高中,终于有了讲临平话的同学,一直能听懂,却总也开不了口。尽管住在临平山脚,熟悉所有的街巷,也没有找到我的临平。反而内心一直还以为我是富阳人,回富阳不多的次数里,望着富春江会痴想,如果我在富春江边长大该有多好。 那一年,余杭成了杭州的一个区。对外,我成了杭州人,那一刻我却突然认同自己是临平人。有了这念头,甚至想拍一组临平的风花雪月,却一直不知该怎样表现临平的风。 那一年我有了孩子,买房时选了书房下就是小学运动场的小区。孩子读过临平最好的幼儿园,小学同学也来自临平各处。而孩子们个个都是标准的普通话,我的孩子和我一样,依然不会说临平话。孩子初中时,我们有了杭州的房子,先生和孩子户口先后迁入,而我始终不舍得离开临平。 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根之水,找不到自己的归属。西湖的荷花开了又谢,太子湾的郁金香映照过很多年西湖的春天,而我都只是匆匆去探一回。心不定,似乎总是过客。西湖总在书里,在梦里,在别人的照片里。 当我为这银妆素裹的临平山惊叹时,朋友圈正飘着绝美的西湖雪。这一刻我只有惊艳而无嫉妒。西湖自有西湖的美,我虽错过,却收藏了无可复制的临平之雅。感谢陪我赏雪的朋友,陪我见证了生命中许多的美好。 曾有挚友,在最好的年华意外离去。在临平山的春风里,有时我会带着孩子去看她,和她说一会话。所以分外感谢另几位挚友。有我半夜曾打越洋电话向她哭诉的,有我已婚仍执意要我当她伴娘的,有我病中才发了微信就出现在我面前的,有给我拍照笑着说要拍得白白净净的⋯没有利益没有交换,仅仅只一句,她是我好友。因懂得,便温暖了岁月。有你们,真好! 家长好友路上曾有个签名,在不肯老去的青春里,开出地老天荒的花。我喜欢路上,也喜欢这句话。那么借这场雪,让我走近西湖吧。我从不曾拥有过西湖,有谁愿借我慧心,让我去赏春光暮色品秋阳冬雪?西湖一直在那里,只是借我一点点底气,让我也敢说,这是我的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