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生死

紫笋茶

<h3>  坐在宽敞舒适的指挥艇中,看着外面轰轰烈烈热火朝天的无证码头拆除整治场面,作为现场指挥竟有几分漠然的感觉。</h3><h3> 在社会车轮惯性的作用下,我们日常所作所为如自由落体而身不由己,已对是非缺乏了判断,或者是不想辨别。常想,这世界不公太多,悲惨太多,我辈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只是呐喊也有被封口的可能,与其反抗不了不如就默默地享受吧。小人物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更重要的呢?</h3><h3><br /></h3> <h3>  看到艇外的长湖申河水,想到了生死。一生虽生活在太平世道,却经历了几次生死,确切的说是三次。</h3><h3> 第一次据说是二三岁时,蹒跚学步的我在一个隆冬季节不知怎的就跌入屋旁的小河,因穿的厚实一时沉不下去浮在水面,被邻居一位八九十岁的小脚老奶奶发现,大声哭着呼救,可惜大人全在外农田干活附近无人搭救,就在马上要沉下去时,一位清秀的少妇翩然而至跳入水中把我拎出水放在岸上,一句话没有绝尘离去,当然这所有都是邻居老奶奶口述的,我是一点记忆全无。为这个我善良的母亲认定是观音菩萨显灵,但愿如此吧,可惜无从报答此人唯有默默地祝福她。</h3> <h3>  第二次经历生死的事则常为人称道,那是在我读高中时,一次暑假帮家人收稻,父亲在劳动时手不小心被表皮破损的电线电住了,他嘴里叫着听不懂的声音,田间的人都很木然。事后他们说,有的以为我父亲在唱歌,有的是吓呆了。而我在刹那之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假思索冲上前用手背反手砸向父亲的手,两人同时被电流弹开获救,现在回想起来却一点想不出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快,没有犹豫一气呵成,完全专业(用手去拉或手心向下都不堪设想)。后来大家都说我这件事处理果断,我心里清楚是知识救了我们的命,物理这么好的孩子这点电流算是那根葱。</h3> <h3>  如说惊心动魄生死一刹之间的是第三次,2004年秋季一次全航区大堵航,港航人员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奋战,那天终于打通了航道,作为当时局办公室主任的我第一时间前去现场取景拍摄报道当然不能少。</h3><h3> 当时堵在航道时间最长的船舶已有半月,航道一通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万船齐发,百舸争流,机器声一遍,螺旋桨搅起万朵水花。</h3><h3> 我在一条拖轮上拍摄照片,拖轮也向湖州方向运动,同事见状立即驾驶一辆快艇接我,我站的空船和快艇落差2米左右,当快艇靠上来时我飞身跳下,那知玻璃钢质的快艇靠上快速行驶的钢质船时被迅速弹开,我刚好跳进两船中间的河水中,立刻被强大的水流卷进货轮的船底。</h3><h3> 心中立刻闪现一个不好的念头,今天凶多吉少,再不浮出水面,不是被溺死就是被螺旋桨打成千疮百孔。在不到一秒时间内我凭手感判断出上窜的方向,向着船体侧向用手猛的一推,使出了全身力气窜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h3><h3> 此时尚在货船上的同事飞快找来一根塑料绳放入水中,我伸手抓住绳,上面两人死劲拽着,我拼命往上爬,可惜船体满是青苔光滑无比,而且绳子很细,只能吊着水中怎么也上不去。</h3><h3> 就在此时,身旁飞速来往的船舶中有一艘失去了控制,直挺挺的向我撞来,我只记得周围一片惊呼声,船主老婆举着双手大哭狂跳,他们已左右不了这失控的大船,眼看我就要被拦腰截断时,强烈的求生欲望使我猛拉绳子,双脚用力蹬向长满青苔的船体,身体迎着飞快憧来的货船船头弹了过去,这一蹬竟然跳到了货船船头甲板上,身体刚落下只听到哐的一声,货船船头重重的撞在我刚半吊着的位子上,货船夫妻转哭为笑,我则一动不动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看着蓝天白云,享受着死而复生的时光。</h3><h3> 事后回忆,人在生死关头迸发出的勇气和力量是不可想象的,我在船底的那一撑,整个手掌乌青了半月,在拉着绳上爬时,双手手心全被磨破,双脚的那一蹬,放在平时永远不可能跳的那么高那么远。</h3><h3><br /></h3> <h3>  都说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我从未觉得,现在想想第一次如溺水而亡,年幼懵懂未必痛苦,第三次工作中亡命,不算烈士至少也是个因公伤亡。人固有一死,确实没什么好忌讳害怕的。能活一天且苟且多活一天吧,我等虽没有造福人类,但也属于无害生物。</h3> <h3>  岸边的挖机、破碎机还在轰鸣,拆除还在进行中,长湖申的水还在缓缓的流动,带走了青春带走了岁月,上岸去走一圈吧,生活依然继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