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总有一种情怀,投身于这片熟悉而陌生的、贫脊且古老的黄土地。对它而言,我只算个半啦子,我是知青先占了一半,却从未能蹅入黄土高原,失缺的一半在聊天中就没有话语权。弥补已成夙愿。2017年5、1小长假,时隔40多年后终于成行啦!</h3> <h3>许多清华园子里的同学、发小、在陕北插队当知青、生活过、艰难过。男生女生,长我的、小我的、放下书包无奈的来了,尔后又未卜前程忐忑的离开。一把心酸泪、只为荒唐言。</h3> <h3>我在黑土地兵团时,常有黄土地插队同学的书信往来,69年我就知道延川、关庄、关家庄、冯家坪、打则坪等等地方的名字。又不能一一对号,只知道陕北很苦、很苦。曾经有两名年长的同学,没有转户口去陕北呆了一个月,又跑回北京,最后我们一同去了东北。我年幼每当想家时独自落泪躺在被窝里拿着家信低声抽泣,总有人拍下我说:知足吧!咱这比陕北强多了,能吃饱!还是白面馒头!我问:有多苦?答:你可劲想!撒开了想!也想不到哪种苦,和无情的饥饿。</h3> <h3>话题有点沉闷,来点快乐的。高速公路又转过个小山包,离延川县城10公里来到古镇文安驿,一队陕北大秧歌队迎面而来,舞着、吹打着、消除一路疲劳。</h3> <h3>看这表情神态!</h3> <h3>小毛驴真老实、听话。</h3> <h3>轿子里的新媳妇儿,也是路边抢来的。骄夫摇的得手、起劲、把新媳妇儿差点摇吐了。我推荐了一个胖子当新媳妇儿,轿夫不要!</h3> <h3>隔窗窥视。</h3> <h3>漫步上一个小坡,巨大的知青墙呈现眼前,红色的语录、红色的名字、按公社排序,隽刻在象黄土断壁的知青墙上。我寻找着熟悉的名字。</h3> <h3>一撮撮、一伙伙的散落在墙面上的上下东西。很多人都看过自己的名字吧!我联想到每张稚嫩与衰老的脸庞,联想到这名、这地、蕴含的许多故事。</h3> <h3>艰苦与无奈,冲击着人们的心理底线,假如孤身一人融入这片贫瘠的黄土地,恐怕真的会崩溃!会疯掉!正因为有这个群体,这些熟悉的父子两辈相知的同学、发小、相互帮衬、还有若大的北京知青大集体,筑就起、反正不是我一个人,你我他,有大家,许多人和我一样的挣扎在生存底线,并且从中获得力量开拓后来要走的属于自己的路。</h3> <h3>这里不分名人和凡人,大家一样的在风雨中磨练,在地头挨饿,在油灯下想家,读着家信,学习文化,就如硬币的正反面,一面吃尽千辛万苦,积蓄待发。另一面破茧化蝶自我升华。</h3> <h3>王老师听说我们来延川,老早就候着,为我们讲解和导游。王老师(王凡娥)关庄镇人当年知青插队她10岁左右,后来读书走出关庄,在延川一中任英语教师,如今退休,歌唱的好,又是一名积极参与知青返乡活动的热心倡导和组织者。这次陕北之行多亏她的帮助。</h3> <h3>驱车前行八公里后进入延川县城,当年知青眼中的大城市,也是我听到过最多的地方。说实在话,即使有了许多繁荣仍能想到昔日的贫穷。</h3> <h3>陕北城镇受地理位置的限制大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从延安到延川,两边黄土裸露沟壑纵横,少的可怜、低矮绿植顽强的生存着,见证着多年来封山育林的硕果,哎!条件太差、太干旱啦!靠天吃饭的格局难改。两山之间夹着一条干枯无水的河沟,沟的两侧建筑高低错落,形成城市的规模。</h3><h3><br /></h3> <h3>早晨的街景,早餐有大小包子、肉夹馍、羊杂汤等,炸油饼油条的甚少。</h3> <h3>我和凡娥初次见面,聊天中没有寒喧和虚礼。插队相当于加塞,土地没有增加又来了吃粮的知青,靠天吃饭赶上荒年大队给开证明让百姓外出讨饭,知青在当年也是一个包袱。凡娥跟她大说:知青住的土窑比咱家的破旧的很!为什么不让知青住咱家呢?她大说:咱家成份高!入不了再教育知青的流。看来当年政治色彩在偏僻的黄土高原上还是非常浓厚的。</h3> <h3>黄土高原并不象我想象的这么高而险峻。绝没有大川之间两山对歌,若要相见得走一天的高山大川之地貌。往往是山顶叫塬种些果树,山底叫川有条干涸的小河,村庄散落在向阳的半坡上,耕地忽高忽低的大则几亩、小则几分的错落着、滋养着一方村民。</h3> <h3>过了甄家湾,沿清平川又依势拐了几道弯关庄镇豁然呈现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终于来啦!</h3> <h3>清平川里几只休闲的白鹅替代了知青作家史铁生文中的黄牛,也不见了老破头和留儿。隐约中仿佛听到那高亢的信天游随着川流而弯曲悠扬。</h3> <h3>同行知青王纪平是关庄插队知青,又有王凡娥老师是关庄镇里的老家。一进村口,早有老乡清儿在路口等候,清儿的婆姨忙活着在家做噪子扯面。陕北风俗称呼人名总是喜欢用最后一个字:平儿、娥儿、清儿、亮儿、的又简练又亲切。</h3> <h3>让进的屋里,不论什么点儿跟着就吃面食,好像吃了、礼就到了,于是就高兴了旁的话再说。婆姨打点的面条从揉面、擀面、切面、都不在话下,而是下柴锅前用手随意的一拉一扯,确是精妙之处,这面的口感尽在其中,名约扯面。</h3> <h3>柴禾燃烧跳跃着火红的火焰,面条在沸水中见个开,盛在大碗里,浇上臊子浇头、散上些小蒜(小蒜上坡地上釆来的野蒜,指肚般大小的蒜头连同蒜叶、蒜胡头、切碎装盘)再配上韮菜碎末佐于面中,其中味道妙不能言。</h3> <h3>尽管早餐刚刚吃过,10点刚到每人也都连吃两碗!控血糖易节食之原则早就抛于脑后了。</h3> <h3>清儿,看着大伙爱吃,开心的笑起来。</h3> <h3>清儿家的柴鸡。</h3> <h3>仓房里的农具</h3> <h3>下蛋的母鸡</h3> <h3>乡亲们知道知青回来三三俩俩的进房聊天。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只剩下孩子和老年人。近几年有好几个村都撤了小学校,退耕还林农民集中上楼,很多自然村将荒废而消失。人去窑空,知青的记忆也渐渐的变成遥远的传说。</h3> <h3>王纪平、钟雷曾经住过的土窑,花窗歪斜倾倒,土炕坍塌。很难想象从北京到关庄这巨大的反差酿成的苦果,是怎样吞噬的。</h3> <h3>婆姨们都是当年的美人。</h3> <h3>凡娥盛来了钱钱饭。</h3> <h3>柴锅熬的。</h3> <h3>曹老书记的儿子养野蜂酿蜂蜜,动脑筋、想法子致富脫贫。婆姨在大棚里种西瓜,黄土地里的西瓜就是甜,不过要先吃西瓜后尝蜂蜜哟!</h3> <h3>每人都捎上些。</h3> <h3>还记得这个院子吗!关庄公社所在地。当年知青返乡,乡亲们载歌载舞的夹路欢迎,老黑的关庄宣传队、孙立哲的关家庄医疗队,还有达则坪的线线悄悄的塞给悯农的45元钱,在遐想的记忆中沥沥在目。</h3> <h3>原来过了达则坪便是断头路了。后来知道可以绕行梁家河。顺便去了一趟。这是领导人曾经住过的窑洞。宣染反而感到失真。</h3> <h3>孩子们在清平川缓缓流淌的河水中玩耍。我望着他们的身影,</h3><h3><br /></h3><h3><br /></h3><h3>结束了我的陕北之行。走马观花总是有一种浮于表面的感觉。没有经历,就缺少生动。再见!我眼前掠过的黄土高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