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乌镇西塘

可乐

　　“似水年华的回忆，照亮着记忆的角落。小桥静美，长巷寂寞，一把精巧的伞；流水低吟，人家安祥，一只轻盈的船……；来过，便不曾离开……”，“我在西塘你在哪？……”

光阴荏苒，流年似水，江南古镇却依然古旧、清静、幽美；依然小桥、流水、人家……

                                            

    ——题记

       四月飞花，桃红柳绿，冶红妖翠，千里莺啼，自是江南最美时。而散布在江南大地的座座古镇水乡，更象是一颗颗泛着古韵的明珠，描绘着江南的风土人情，诠释着江南的婉约秀丽，其独特的“小桥流水人家”魅力让人难忘。趁着春日好时光，我再次重游了位列江南六大古镇当中的西塘和乌镇。

        还是选择租车自驾游的方式，为了更好地体验古镇韵味，特地选择在两个古镇景区内各住一晚。
        晚班机抵达杭州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租好车后即开往西湖附近的梅家坞农家客栈住下，为的是方便第二天上午游览云栖竹径，一个小清新的西湖景点。

        吃了早餐，收拾完后即去500米开外的云栖竹径。一早下了点小雨，满坡的竹间弥漫着薄雾，毛竹笔直修长，亭亭玉立，青翠欲滴，好多春笋或刚破土而出，或已长有半米至一米多高。

        一条山涧伴着蜿蜒的竹径小道深入林中，溪流叮咚，涧水清澈，迎面吹来清爽的山风，耳边传来动听的鸟鸣，竹林间还有为数不少的银杏、枫香、樟树、糙叶树等参天古木，好些树龄已有成百上千年。整个竹林幽静秀美，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清新之感。

        其实云栖竹径就处在梅家坞龙井茶产地的一个山坳里。四周青山环绕，环境清幽，不管是平缓的山坡上，还是平坦的山脚下，或村前屋后、林下溪边，均遍种着茶树。

        正值春茶上市之时，茶农正赶着采茶。虽过了清明，龙井茶仍要每斤800元左右；若是明前茶，则要2000元以上。毕竟是中国名茶，价格小贵。

        游览完云栖竹径，走出梅家坞，绕着西湖，穿过杭州市区前往西塘，下午三点左右抵达西塘。

        没想到暮春的江南已经有点天热了，太阳也比较晒，所以办好入住手续后休息到近5点左右才出来逛。
        从住的客栈穿过一条20多米长的小巷，就已来到了著名的烟雨长廊，它是西塘的名片。

        烟雨长廊是一条带有屋顶的廊棚，木质柱梁，青瓦盖顶，造型古朴，沿河而建，它的单侧或双侧连着商店房屋。漫步在长廊中，既可遮阳避雨，又可购物观景：质朴雅致的建筑、古色古香的弦柱、满街飘香的糕饼、琳琅满目的工艺品等等，均让人赏心悦目。烟雨长廊总长1公里，是众多古镇中最长的，被视为西塘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

        西塘的弄也是独有特色的。为数众多的小弄小巷，象蜘蛛网遍布古镇，或长或短，均以窄小为多。是因为古镇水道密集，居民惜土如金。无论是商号还是民舍，房屋之间的距离总是被压缩到最小，其中又数西街上的石皮弄最具代表性。

        石皮弄长60米，宽约1米，最窄处仅0.8米，仅容一人通过。倘若对面来人，两人得侧身贴墙而过。它因铺地的青石板薄脆如皮而得名石皮弄。青石板下面是下水道，能使全弄雨天不积水，如此设计实在巧妙。众多游客纷纷慕名前来一探究竟。

        类似的小弄还有很多，穿过一条小弄，或许就是一个宽阔的酒吧，或是一个恬静的小院，会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各条小弄隐没在各条街道中，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我们刚走到烟雨长廊时，没留意弄口所处位置，来回找了好几遍才找到。

        西塘也以桥多给人深刻印象。古镇面积不大，水巷交织，河桥密布，走来走去都见桥。各式桥梁没有规律横卧在河面上，时密时疏，依据需要和方便出行而建，甚至有两桥成九十度相连。

        走到这，你可能刚下桥来又上桥头。我们后来走到安泰桥与万安桥时，就着实体验了一下。

        古桥种类繁多，造型或简朴或精美。最有名的该属建于明万历年间的环秀桥，是古镇中最高的一座桥。单孔拱桥优美横卧在河面上，桥的两侧均有一幅石刻应景对联：“船从碧玉环中过，人步彩虹带上行”，“上下影摇波底月，往来人度水中天”。

        还有就是送子来凤桥了，听名字就让人们感到喜庆。桥面中间用一堵带有格窗的墙间隔开，桥的南面是阶梯，北面是斜坡。男子走台阶步步高升，女子三寸金莲小迈步，持家稳稳当当，老人们说：“新婚夫妇走一走，南则送子，北则来凤。”要是有婚后还未得子的，不妨也来走一走。

        站在桥上是最方便观景的了，远眺近看，白墙墨瓦的明清建筑群，临水而建，马头墙上看不到太过张扬的飞檐翘角，可见古镇的低调平和；屋旁、堤岸绿树点缀，河面飘浮着一些淡黄色的浮草，甚是醒目；一艘艘乌蓬船在河道中缓缓而行……

        西塘因河道主要分隔成三部分，烟雨长廊，这边以购物为主；对面是西街，以餐饮为主，有很多当地小吃店，梅干菜包、烧饼、粉丝汤、八宝粥、汤圆、萝卜丝饼以及各色各样的糕点；与西街和烟雨长廊相垂直的塘东街是一条酒吧街，自然是年青人喜爱的地方。

        夜幕即将降临，我们走到了安境桥。河的对面即是塘东街，热闹还煽情的音乐已经迫不及待此起彼落了，迷离的霓虹灯起劲闪烁着，吸引着年青人趋之若鹜。酒吧街也增添了西塘古镇的特色，白天享受小桥流水人家带来的悠闲，晚上享受美酒音乐带来的激情活力，也许这种生活是好些人所追求的吧。

        我不喜太闹之地，找了个挂有一溜红灯笼的河边餐馆，里面木桌木凳，质朴传统。点了当地特色菜肴清蒸白鱼、炒螺蛳等，叫上一壶当地黄酒，品着菜，喝着酒，河水缓流着，倒影着红灯笼，偶尔一两只乌蓬船慢慢经过，梦里水乡真实呈现！

        次日早起，趁街道行人不多，又恣意欣赏了一遍西塘风景。去石皮弄补拍了些照片，特意去塘东街酒吧街看了看。等到11点左右退房，往下一个目的地乌镇。

      

        乌镇离西塘约1小时车程，在乌镇景区附近的一个餐馆吃午饭，然后去西栅游客中心办理入住民宿手续，买了东栅、西栅景区联票，买联票比各自单买有七十元的优惠，行李则可交由服务中心负责送至所入住的民宿。

        接着是排队坐景区间免费班车先去东栅游览，到了东栅景区门口，已经是人声鼎沸，游客众多。

        景区里同样是人头涌动，摩肩接踵。游客象潮水一样涌进并不宽大的东大街上，街道两边一排排紧闭的木板、紧闭的木门将游客拒之以千里之外。除了江南百床馆、茅盾纪念馆、宏源泰染坊、三白酒坊等为数不多的景点可让部分游客稍作停留参观外，大多数游客只能被后面的游客推着往前走。这哪里是游览，哪里是赏景，简直是受罪。

        只好匆匆绕过财神湾、尝口三白酒、瞄眼小姐床、望下蓝花布、掠过木雕馆，很快就来到东大街尽头。走过一座石板桥，沿着东市河另一边往回走。

        这边稍好，是沿着河边修建的连廊，这时才有可能观察一下河对面的民居：有一部分延伸至河面，下面用木桩或石柱打在河床上，上架横梁，搁上木板或砖石，即成所谓的枕水人家。

        只是现在的东栅，“小桥、流水”仍旧在，“人家”不知何处去。缺了“人家”这个主味，必定索然无味，匆匆瞥过足矣。

        下午五点来到西栅。经过验票口，同样是有一大堆游客在等着渡船进入景区，大部分等得不耐烦的游客则选择步行进入，好在也就五、六百米的路程。

        我们选择步行进入，首先来到草木本色染坊。只见一条条蓝色的缎子从近十米多高的木架上垂落下来，从微风中飘扬，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穿行其中，像是走进了盘错的花纹织成的迷城，地面上有很多游客在那里拍照和观赏。跟东栅宏源泰染坊不一样，它的旁边还有红、黄、草绿色的长布条挂在木架上，更显多彩。

        转入西栅大街，游客实在不少，不过跟东栅不同，这里的“人家”在开门迎客。西栅大街沿着河道而建，街道两旁是民宿或店铺，数栋房屋相连成一组；间中或隔一条小弄，通过小弄可达田野花海；或设有通行河边的孔洞或码头。

        同样是一色的青石板路，光洁润腻；同样是木窗木门木排板，配上古朴的门环、精美的木刻砖雕、古式的街灯和招牌；门口、窗边则摆放着各色小花盆景，挂着各式红灯笼、花灯或油纸伞，使得西栅在满满古旧的江南韵味中，不经意间又渲染出些许的温婉浪漫。

        倘若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清晨，一位江南纤纤美女，穿着精美的旗袍，打着一把油纸伞，款款穿过街道和小巷，走上桥顶，桥下是一汪清澈的河水，一只乌篷船正缓缓穿过桥洞，河堤上桃花正红，柳芽正嫩，该是一个多美的画面。

        沿着石板路往前走，一边慢慢欣赏，见到小桥则上去望一望。大家都喜欢站在桥上观景，窄小的桥上站满了人。考虑到明天依然呆在这里，可以等到人少的时候再慢慢细看，干脆沿着街道往前走。

        日暮黄昏之时，已走到西栅大街的尽头，站在了仁济桥上。河边上的彩灯已悄悄亮起，与夕阳余辉交织在一起，流光溢彩，光彩夺目；一盏盏红灯笼连成一条红色项链，在风中轻荡，与彩灯一起倒影在水中泛成粼粼波光，艳而不俗；乌篷小舟在河中悄然穿梭，增添了几分神韵。

        这些年看过的夜景实在太多了，所以也就没有那种初见的惊奇感，但西栅的夜景还算是比较亮丽的，很多游客都是冲着西栅夜景来的。各座桥上依然站满游人，想用三角架选个角度拍夜景也困难，何况还有工作人员不断催促提醒游人不要在桥上停留。

        到了晚上10点多，各种彩灯悄然熄灭，河面变得黑漆，游人慢慢散去，昏暗的街灯幽幽照着街角，四周寂静。回到民宿，闲坐在窗边，泡上一杯茶，安享此刻古镇的静谧和安闲，在若有若无的流水声中枕水而眠。

        早上5点半左右，窗外已亮白，吹来阵阵略带寒凉的晨风，悦耳的鸟鸣声中夹杂着几句交谈声，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赏景拍摄了。
        起床推窗，只见清澈碧绿的河水在屋旁慢慢流淌，一只乌蓬船轻盈划过，似能听见桨滑破水面的声音。抓起相机，走出民宿，登桥赏景。两岸草木青青，柳枝婀娜；枕水建筑，鳞次栉比。树木、房屋、水阁、桥梁、巷道、加上舟影波光，在晨雾的晕染下恰如一幅淡彩的水墨画，跃然眼前，让人流连。

        西栅也以桥多出名，由60多座小桥将12座小岛串连在一起，河流密度和石桥数量均为全国古镇之最。各座石桥，因所处地势不同而样式各异，或横跨、或斜卧，或平铺、或高陡，或宽大、或小巧，有石桥也有木桥。

        最独特的是“桥里桥”，它是通济桥和仁济桥的合称。通济桥为东西方向、仁济桥是南北方向，两桥成直角相邻。无论站在哪一座桥边，都可以透过桥洞看到另一座桥，故有“桥里桥”之称。

        趁着人少，又走到富含浪漫情调的蓝印花布晒场，静静欣赏蓝白相间、丰富多样、栩栩如生的花纹图案。

        然后去看那面挂在白墙上黄澄澄的大匾，上书“乌镇”二字，配着朱砂印章，格外好看。

        不远处露天电影院，此时空荡人少，斑驳的墙面上有一处刷成白色当作银幕，即刻使人勾起童时看电影的美好回忆。

        还有那个老邮局，当年是乌镇人们与外界联系的纽带，经历多年的风雨，到现在还在使用，依旧是热闹非常。络绎不绝的年青游客们慕名前来，拿起明信片，留下一段段美丽文字，盖上邮戳，投入邮筒，寄出身在乌镇时的祝福和愿望。

        还有就是西市河对岸的叙昌酱园，一溜溜发酵用的酱缸盖着竹帽、披着蓝布露天摆放着。须经过长达半年的自然晒露、发酵酿制，才能做出酱香浓郁的独特味道。

        酱园隔壁的亦昌冶坊则是乌镇建筑独特的民间作坊，前店后厂。他家的“天下第一锅”让这里名声大震：天井中安放着一口大锅，是同治五年（1866年）沈氏的后人所铸，当时沈家人为展示自家冶炼的高超技能，同时也为了展现他的经济实力，遂精心冶炼出这口“天下第一锅”。距今已有150年了，目前已经申请吉尼斯记录。嗯，那么大一个黑漆漆的锅是绝对背不起的。

        以及附近的著名作家茅盾纪念堂，让人记住了乌镇是大文豪的出生成长之地，在其作品《春蚕》、《秋收》、《林家铺子》中，生动描述了乌镇一个个原汁原味的生活片段……

        就这样，我们在街道随意地漫步闲看，不用刻意地去看所谓的景点，其实最好的景色就在目力所及之处。在古镇游玩，跟着心情走，跟着眼睛走，随心所欲是王道。

        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在西栅，随处可见食馆、茶楼，咖啡店。廊棚也是小憩的好地方，斜倚“美人靠”，微风夹着清新温润的水气， 抚着脸庞，弥漫鼻间，顿觉神清气爽。

        最好是走进一个河边小馆，寻个靠窗座位，叫上一杯香茶，或来一壶当地黄酒，一边倾听流水低吟以及远处袅袅的江南小调，一边静静地品味流动着的景色，如梦如醉，惬意愉悦。

        到了上午9点，景区开放，游客陆续进来了，我们也就回民宿吃早餐，办好退房手续后再次闲逛。过了晌午，游客更加多了，窄窄的街道、小巷又变得喧嚣起来，桥上又站满了游客，搭载游人的乌蓬船也增加了好多，排成一字形在河里荡漾。

        后来，实在走得累了，就在定升桥边的一个茶座坐下，看街上桥面人来人往，看河里乌舟穿梭不断，看两岸柳条随风摇曳…...品着茶点，慵懒享用着这次游玩的最后悠闲时光…...

        确实，江南古镇充满诗情画意，清丽婉约；透出千般迷醉，万种韵味。小桥、流水、人家……不变的主题，不同的演绎，给人愈加深厚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