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年的梦

高德惠

<h1><b>自言自语(之十九)</b><b><br /></b><b>五十七年的梦</b><b><br /></b><b>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之间我和方晓的第二次握手已过去了十四个年头。我们俩从相识到相知、从相敬到相依,历经了半个世纪的风雨春秋。面对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机缘巧合、那么多的天赐意外,真如同那一段段编都编不出来的故事,一场场悲喜交加的情感大戏。有时我闲来想起,好像自己还沉落在那似真似假的梦中。然而追根寻源我们俩的慕意升华却要从一九六一年说起。</b><b><br /></b><b> 少年初识<br /></b><b> 我和方晓的初识是在1961年的银川一中。我当时是从新城一小保送入学,她则从银川实验小学直升进校。从初一到高三的七年里(含文革待分配二年)我们俩不但一直同班而且好几回还是同桌邻座。她学习特好,是我们班的课代表,成绩总在我们班名列前茅,替老师收作业、改作业好像总是她。她还是我们班的小辅导员经常帮助他人,我也在她的辅导中受益颇多。她爱好打篮球,球场上那高挑的身影、舞动的大辫子都给人留下了深深的记忆。我当时是班里的生活委员和她交往亦多,加之当初我住校她走读,因而有时她邀请我去她家学习、玩耍,偶然也塞给我一些儿时的小吃食逗趣。有时她也领着弟弟去我家,我爸妈则以包饺子相款待。所以诸多的好感也就在这点滴的接触中随欲而成。</b><b><br /></b><b> 朦胧泾源<br /></b><b> 1968年10月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暴风席卷,我们俩鬼使神差的首批便一块去了泾源,并且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生产队--园子一队。泾源的日子是艰苦的,在那踏霜挑糞的路上、暑热拔麦的地里、顶风犁田的山坡、收粮打麦的场院......,我们相互帮助、相互鼓励,一起度过那艰难的一天又一天。共同的辛劳让我们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更深的印象。泾源的岁月虽苦但集体生活的乐趣却时时处处弥漫在我们的"家"中。方晓如家长总是把全家人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每当我们下工之时、背柴回来,她肯定早把热水、热饭为我们准备停当,让困累之中的我倍感亲切与心暖。能干、豪放、乐观、热情、真诚都是我当时送予她的赞誉。她为我缝衣补袜、洗洗涮涮,我替她拾柴添火、拉风箱、打更守夜、相得甚欢。1969年秋我招工离队之时她还为我作一顿丰盛大歺,并热语相勉,我则回赠了一把手电筒以示关爱。激情涌动、朦胧初升,我回望着园子的山水、回想着和方晓朝夕相处的甜美,恋恋之中我好像把人生的第一抹心爱已留在了泾源。那张上路前我们小队的知青合影见证着我和她的昨天。</b><b><br /></b><b> 机缘擦肩<br /></b><b> 1970年春节前宁夏的天气格外的冷,我黑白加班终于攒得了几个换休,于是便顶风冒雪不管不顾的从中卫直奔泾源,去探望分别了好几个月的方晓。已经在泾源县商业局上班的方晓可能是因为心顺,她显得更加的红润与精神。老友相见往事依依、浮想联翩,两天的促膝恳谈,真诚的推心置腹让我情滿意开难以自拔。然而不知是当时的社会氛围所阻,还是自己的羞涩晚成,那句爱意的表白我多少次话到唇边而无法出声,多少次鼓足了勇气而又启齿难难。假终人去,我只好揣着自恨远去,怀着期待再叙。然而此一去却酿成终身大错,机缘就在那泾源与我擦肩而过。<br /></b><b> 隔年,当我再踏入方晓妈家时,方晓的结婚照片已高挂在了墙上,听说她已经远嫁葫芦岛。望着那黑白的结婚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悔、那恨、那悲、那泪齐齐涌来。<br /></b><b>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怀揣各自的梦、天各一方,过着相夫、娶妻、生子的搏生之路,至此音讯全无。</b><b><br /></b><b> 悲惨重逄<br /></b><b> 当我和方晓再次见面、二度握手之时,岁月已悄无声息的度过了三十五年。那是2004年的9月8日,我前妻病故的前二天。当时她从锦州回到银川,陪护身患重病的弟弟,忙中偷闲几经周折她从中卫我的原厂打听到了我的信息。当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我已在医院里苦苦挣扎了两个多月,惊奇中无力细想。当我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说不清是压力、还是委屈、还是为什么,只觉得泪水在我的心中滴落。当看着她和我的前妻对白之时,我视力模糊了,这就是我心中的两个女人,万没想到她们要在如此悲壮中相见。当我猛酲时,方晓把500元钱已执意的塞在了我的手中。<br /></b><b> 二天后前妻故去,方晓忙前忙后协助我料理后事,反复开导帮助我让我从苦痛中尽快走出来。她请同学、叫朋友陪我聊天散心,她约上山下乡的插友们带我同回泾源以叙旧情。我打乒乓球的喜好就是那段时间在她的生拉硬扯下逐步而成,而她的传艺令我终身受益,她的坚持让我感受深深。在她的热情鼓励之下使我在颓废中快速觉醒。<br /></b><b>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隔年的五月方晓的丈夫也在病魔的摧残之下而不幸辞世。悲愤、痛惜、失落、伤感一起向她袭来,失夫之痛、别离之苦令她情绪跌宕、精神萎靡。我远赴锦州以心比心、真情相劝,并陪同她走出家门把自己和大自然相通、相融。她在自奋中也逐渐走出生活的阴影。<br /></b><b> 我们两个同命苦楚之人,在俱伤俱损之后相互鼓励、相互支撑着艰难前行。万没想到重逢竞是这样的悲壮与无情。</b><b><br /></b><b> 幸福追梦<br /></b><b> 我和方晓本不信命,然而我们命运中生生死死、悲欢离合、机缘巧遇却真让我们无能诠释。苦难中的共度、同语同心的感同身受,让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认知。患难之中旧梦重提,老来成伴之说水到渠成。<br /></b><b> 2010年7月7日,我们俩在两家老人和儿孙的祝福声中、在同学、同事们的见证之下,我们这对奇异的佳人终在初识五十年后共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br /></b><b> 一个"缘"字穿贯着我们的大半人生,一个"情"字夠我们终身受用。我们虽渐老,但夕阳正红、晚霞亦美,经得起风霜雪雨的我们没有什么困难能把我们吓阻,我们坚信明天一定比昨天和今天都好!<br /></b><b> 情漫漫、路长长,我和方晓虽然如今都相继到了古稀之年,但快乐的晚年生活让我们愿意把昨天的故事写下来,留给我们自己、留给儿孙、留给几十年来一直关爱我们的亲朋好友。<br /></b><b> 有时我在自言自语中、在暗自闷想间,回味着我和方晓五十六年的悲欢坎坷,时而有悲壮、时而觉离奇、时而心惋惜、时而意知足。当然更多的是九九归一的福乐和夕阳辉映下的安享。因而在享乐之余我们加倍感恩:万能上苍的赐予、父母的促成、兄弟姐妹的帮扶、通情达理的儿女们的支持和祝福以及众亲的抬爱。<br /></b><b> 回眸昨日好艰难的路;放眼今天晚霞映红,我们依然手牵着手慢慢的、静静的向前走着、跑着……去追赶自己心中的梦!</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