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隆务老街之所以老,有很多老的记忆深深刻在心头,挥之不去……</h3> <h3><br></h3><div>十字桥头相对而坐的人们,一边是拿着拐杖顶白帽晒太阳的老人们,一边是菜园子的汉族和回族姑婆们摆着各式自种的蔬菜在卖,偶尔还会有几个背着背篓从村里下来卖韭菜和小葱的藏族阿姨,也有卖自制酸奶的藏族阿姨走街串巷的身影和“阿佬,肖鸟……”的叫卖声</div><div>清真寺门前也有排排坐闲聊的老汉们,不时会传来木海的那声吼:麦咋打去,某某某莫有了。(其实人家还好好的)如此老汉们笑声扬起……</div><div>还有最独特的风景,只要看到可怜的高高娃(已故去,祈求真主会慈悯他!啊米乃!)推着他媳妇的轮椅,轮椅上坐着阿芙娅还顺超载着两孩子走过,看那轮椅是否还捎带着一只宰好的鸡就知道低保金是不是发放了……</div><div>更远的记忆,八卦楼前的皮匠、鞋匠、铁匠还有给马钉马掌的阿爷们……</div><div><br></div> <h3>藏族群众每年到六月份晒佛祈雨的佛事活动,小时候喜欢跟着人群看热闹,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抬着一个头顶白帽、身著白衬衫黑马夹的人在转?(长大后才明白抬的是谁,为什么。)还有祈雨时会有一些食品,那个年代没什么吃的,嘴馋和好奇心压过一切,也会捡起一些吃的慌忙塞入口中……</h3><div>那时的节日都是大家一起过的,回民们的开斋节到了,街道里四处弥漫着小榨油的微微辛辣的香味和扑眼的油烟;汉族的春节到了,回族能皮的阿娘们胳肘凹下夹着长长的油筷子,忙活起来帮了这家炸点馓子,果果;再去帮帮那家……那时候媳妇们pK的是锅灶,哪家炸的馓子上开的花多,哪家炸的果果花样多,哪家来年就会事事大顺的,主家和来帮忙的人也极是高兴的。果果的花样也是极多的,什么葡萄、石榴、石头、松树甚至还会演绎出嫦娥奔月和桂花树的故事。那时候各民族间拜年互相走动也极是频繁的,最多是那种绿条纹的黑白牛图案的牛奶饼干,一包饼干走了西家走东家,春节是送给汉族家,到了开斋节又回到回族家,包装纸坏了又拿蜡烛水重新粘起,父母看着实在转不下去了就分给我们吃,也没有过期变质的说法,家里兄弟姐妹将一块块饼干存着,还互相看着要是谁带头吃了,就拿出一块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舔,然后吧唧吧唧嘴巴去回味那奶香味;如果礼物重点就加上一瓶现在想起很粗糙的水果罐头。很多很多情味浓浓的回忆……</div><div>如今的老街也日益繁华起来,但煞风景的是:不知是哪位英明的领导决策,铺的那条石路坑坑洼洼走的脚疼,冬天下雪了石路直接结冰不化,多少人吃了哑巴亏,摔断胳膊、摔坏腿还要怪自己走路不小心。</div><div>老街开了个宾馆,宾馆的停车场就是老街两侧,看似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可许多人记忆中的一完小也在那里,孩子们的安全谁顾及过,只是苦了家长,还有一完小还是那样的破败不堪,一完小像极了被丢弃在历史舞台上的道具……</div><div>你记忆中的老街是什么样子的呢?</div><div>尕娃们,摆个小人书摊,看一次几分钱。还有自制的火药枪、弹弓、埋在地下的夹子。尕尼哈们,玩个沙包、撒骨头,还有并排在“外盖夫”那个长长的门前玩个”踢人踢脚盘,老娘……(后面的忘掉了)嚼个五分钱的泡泡糖,嚼累了拿到衣襟角藏起来,想嚼了再拿出来反而复之,不得不点赞那时候那泡泡糖的质量,好像嚼上一周都行,还有嚼沥青的,黑乎乎的也当存货反而复之的嚼,那个时候人的质量也是杠杠滴。</div><div>我们喜欢的歌谣:上街的娃下街里来,拿上个破罐罐着要饭来,后街的娃前街里来,拿上个破罐罐着要饭来……</div><div>老街的记忆很多很多……也逐渐在失忆中,关于老街你的记忆哪?</div> <h3>还有老街的肉铺,排排队买肉的人们。金丝兰阿爷(故去,愿真主提升他老人家后世的品级,阿米乃!)剁骨剔肉和手准如称的手艺,所有人一律平等都口中喊到:乙德日巴巴给我剁点……,吾屯的群众来了,我们的话要变了:羊朵罗买俩?羊朵罗一个两毛两分钱,你社里银子筹上着来。还有我们可爱的周太达达买肉着急了说着:给我买羊哈腿,羊的哈腿啊……</h3> <h3>寺院坡上哑巴阿爷的瓜皮帽和神秘的十字架,一见到他就吓得要魂飞魄散的恐惧。清真寺里的麦仁锅,麦仁奶奶的麦仁,那时候拿个小铁缸到寺里,领上半块油香一杯热呼呼的麦仁饭,站在小木楼前或径直到周家店门口那点阳凹处,乃人生最得意之时。一到有送埋体的时候都跟着送埋体的人群去,来时手里多了小半块茯茶或口袋里一口袋的食盐高兴的拿着这些去家里耀功,父母此时就会饶了那顿笤帚疙瘩的暴揍。遇到家境好的也会有舍散五分一毛钱的(这个私吞),那个没有零花钱的年代里这是最大的财富。那时没顾及过什么民族,回族送埋体时也有汉族藏族小伙伴跟着,汉族送葬我们也时常跟着去看,待送葬的人走了也有胆大的尕娃们拿人家的供品去吃,虽然眼馋但还是很讲究的,一般只是吃糖和水果。其它的都界定为不清真,不沾的。</h3> <h3>隆务老街,每到周末傍晚电影院门口忐忑徘徊的年青人们,一面是躲避父母家人来揪耳朵回家,一面是等待心仪的人出现。还有那些三五分钱一杯的炒瓜子,两毛钱一碗的尕麦燕奶奶的酿皮(已故,愿真主赐予她两世吉庆)……卖瓜子的,那个时候在我的眼中是很荣耀的职业。还有河南的老俩口卖的米花棒棒,五分钱一根,那扑鼻的香味一口咬去那清脆的断裂声……甚是想念,至今想起还是在吞口水。晚场电影曲终人散,没有路灯的老街远处黑暗中手电筒隐约的光束照来,三五人和唱着:阿巴拉午,呜呜……。(似乎是当时久看不厌的电影《流浪者》的主题曲)由此老街上的老人们用“阿巴拉午”这时髦用语来责骂年青人。</h3> <h3>清真寺的宣礼声,菩萨庙的钟声,还有远处隆务寺里传来的唢呐声,互相回应溶汇了最美妙的声音。别说回族们都以宣礼声作息,连背街的汉族老一辈也习惯了在宣礼声中起床宣礼声中休息。</h3> <h3>隆务老街的记忆渐行渐远,隆务老街的繁华看似日渐昌盛,餐饮、宾馆都比从前豪华高档,可没有了白胡子白帽子那些阿爷们的浓浓的人情味,一切美好的回忆被弥漫的浓浓的金钱味所取谛。</h3><h3><br></h3> <h3>那时候的印刷厂,两分钱一本作业本。</h3><div>老街的新华书店,几分钱一本书。</div><div>隆务河畔,河水清澈急湍,春天到了姑娘们喜欢在河边洗衣服,欢声笑语中忘却了劳累……夏天半大小子们都喜欢在隆务河里游泳,艺高胆大的还会在大桥头那几块石板上练跳水,用街道人的话来说叫“淹哈虾”。秋天是暴风雨的季节,河水时而清辙见底时而咆哮泻来,发洪水时空气中有股说不清的腥味,水底巨石翻滚撞击的声音让人心颤;冬天快到了,三五小伙伴相邀去河里捞冰花吃,那个没有冰淇淋的岁月里,河里的冰花就着冻着流下的清鼻涕,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div><div>如今的老街,街道快成停车场了,如今的隆务河已经快成排污沟了,夏天路过河畔时而会有阵阵恶臭扑鼻而来。现代文明野蛮的入侵了曾经古朴的传统,外流的老街人,新来的外来户,现代文明冲蚀了一切,传统的人文环境尚未保护,新面临的问题接踵而来,老街上几乎没有什么场所供人们闲暇时消遣,没有公开的卫生间,在不文明现象的背后政府部门是否该反思反思自己的公共设施是否到位了?</div><div>老街,让我欢喜让我忧……</div> <h3>隆务老街,我在老街的记忆里是个念旧的人!那么,你哪?亲爱的朋友,你的老街的记忆呢?隆务老街记忆中的乡情,闲暇时你带着家人,回来找寻曾经儿少时的记忆。你不来,瓦腰坡烈士陵园墙头那一枝杏花怎敢凋谢?你不来,康冰桥上冰洞的冰怎敢融化?隆务老街长大的孩子,你来或不来,隆务老街都在这里等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