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败最奇耻大辱的50军150师448团

回望硝烟

<h5><b>  在1979对越作战后期撤军回国途中,50军150师448团于高平以西的那嘎、朗庄地区遭遇越军伏击包围,因指挥失误,以致大量人员伤亡失散,造成了这次对越作战期间中国军队最惨重的一次损失。这也是继1951年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志愿军60军180师被围溃散之后中国军队在对外作战中的又一次重大失利。在日后多年,关于这场战斗的官方资料一直没有披露,坊间传闻多多,老兵回忆也是众说纷纭,都使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根据所能收集到的资料,尽可能对这场战斗的全程做推演还原,以利后来者继续进行研究,永记这一军史上的奇耻大辱。</b></h5><p><br></p> <h5><b>  1979年参战的150师并非是50军的老部队。原50军150师于1964年12月改编为辽宁省军区独立师。1967年11月,50军从东北调防四川后,由成都军区独立步兵第1、5、10、12团、独立步兵第7营、军区独立高炮营、步校勤务连等单位为基础重新组建陆军第150师,归隶50军。</b></h5><h5><b> 对越作战前,150师由乙种师紧急扩编为甲种师,补入了大量当年入伍的新战士和由北方部队抽调的部分老兵,全师从6000多人急剧扩充到11000余人。因为新兵成分较多,各级干部大多没有战斗经验,大部分连排级军官还是刚刚提拔的,虽经过紧急的临战训练,部队的军事素质仍有待检验。其时150师的主官是师长刘同声、政委杨振道,下辖步兵448、449、450团和炮兵团。</b></h5><h3> </h3> <h5><b>  2月21日起,150师由四川驻地沿川黔铁路开赴广西战区,经过近3000公里铁路输送和摩托化行军,于3月5日前分别进至宁明、明江及其他地域集结。在中国政府宣布撤军后,3月6日,150师(欠炮兵团)奉广州军区前指命令从水口关方向出境,归41军指挥在高平以西地区执行任务。为协调与友邻部队的关系和加强指挥,50军还派出了由关副军长、林副军长、侯副政委等人组成的驻师工作组随150师开进。</b></h5><h5><b> 150师以448团为前卫,从水口关出境,沿3号公路经复和县城直奔高平。3月7日上午,448团进入高平。不久,驻师工作组的关副军长到达高平。经与41军前指协调,规定了150师的任务:448团沿3号B公路西进,经扣屯、纳嫩、吞片、那袍于当日进至打沙、朗登地区。以2营在朗登附近占领公路两侧有利地形组织防御,1、3营和449、450团在朗登以北地区担任搜索清剿任务。要求150师于7天时间内,在高平以西的波列、朗登、通农、玛班等约280余平方公里地域内完成清剿残敌、搜剿越军仓库物资、查找友军失散人员和烈士遗体的任务。这一片地区是东线作战第一阶段41军121师长途穿插经过之地,当时为抢时间强行通过而未对守敌进行清剿,因而沿线越军散兵众多,袭扰不断,严重影响中国军队的回撤安全。</b></h5> <h5><b>  150师448团原为成都军区的老部队,解放后曾参加过四川北部的甘孜、阿坝地区的剿匪作战。文革期间448团多年执行生产任务,军事训练严重不足。文革后448团全训时间较多,79战前紧急扩编为甲种步兵团,参战的干部、战士新,团级指挥员以下各级干部均没有打过仗。79之战时448团的主官是团长李绍文、政委李兆碧、副团长胡庆忠,副政委龙德昶、王廉智等,下辖3个步兵营和5个直属连,全团约2500余人。</b></h5><h5><b> 在高平受领了进至打沙、朗登地区,组织防御并担负搜索清剿的任务后,448团以2营为前卫,3营随后,于3月7日沿3号B公路继续西进。当日18时,前锋进至高平以西的扁亚、纳嫩地区,后奉命停止前进,沿公路西侧山地宿营。</b></h5> <h5><b>  8日早晨,150师接到41军前指命令,抽调449团配属121师执行向纳隆地区的迂回进攻任务;448团、450团继续执行原组织防御和搜索清剿任务。</b></h5><h5><b> 在随后的班英附近公路两侧战斗中,448团攻占了多个越军据守的高地,歼敌一部,表现不错;右翼的450团向北侧搜索清剿,歼灭了部分越军及收拢沿途失散的友军和烈士遗体;449团也较好地完成了配合121师向纳隆地区的迂回进攻任务。</b></h5><h5><b> 3月10日晚,150师奉41军前指命令,停止向朗登方向的进攻,以3天时间由南向北清剿波列、班英、灵黄地域残敌,要求14日从平孟方向回撤入境。在选择回撤路线上,关副军长与刘同声师长发生了严重分歧。在与友邻部队121师接触时,刘师长了解到从班英、那嘎向北要过天丰岭,沿途地形复杂、石山众多、残敌出没,121师穿插时曾在这一地区吃过不少亏。而150师对这一地区的地形、敌情根本不了解,使用的又是法国人在30-40年代测绘的地图,相当粗糙,许多地方没有等高线,只是大致标明了山脊的走向。加上也没有熟悉这一地区的向导,全师经此处回撤风险太大。刘师长认为150师已基本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任务,只要让部队顺原路返回,安全带回国就是胜利。而关副军长认为150师清剿残敌及搜剿越军仓库物资的任务都完成得不够,还是要走北路清剿回撤,去山里打一个穿插,争取更大战果。双方争得十分激烈,一直僵持不下,最后决定向军指挥所发电报请示。广州军区前指在了解了情况后,回电指示150师可以按原路回撤。这时出了一个乌龙,机要科的一名参谋在处理电报时竟然将广州军区前指的回电遗忘了,没有翻译就将其销毁。原广州军区司令部办公室秘书陈定远后来回忆说:“部队指挥员按照边回撤、边作战的思想,决定回撤路线时不是沿公路,而是走经过天丰大岭的山区沿小路回撤。当方案报到军区指挥部之后,军区首长经过认真研究认为,如果走那条路锻炼机会是很多,但是如果遇到伏击,就会影响按时回撤。但是由于军区批复他们的电报,机要部门没有及时迅速译出,部队没有接到,所以在没有得到上级同意的情况下,执照既定的方案行动了。”</b></h5> <h5><b>  就这样,在未接到上级指示的情况下,关副军长以军驻师工作组的名义命令150师各部收拢回撤,先期在北侧执行清剿收容任务的450团继续向北清剿回撤,完成向纳隆地区迂回进攻任务的449团由班俊地区向北清剿回撤,最西侧的448团由班英地区向北清剿回撤。</b></h5><h5><b> 接到回撤命令后,李绍文团长开始收拢部队,部署回撤任务。本来李团长主张全团捏在一起向北回撤,但军工作组要求448团分路回撤,以期能更多地搜剿越军的仓库物资。用关副军长的话说,要“搂草打兔子”。根据驻师工作组的意图,部署了448团的回撤路线:以副团长胡庆忠、副政委龙德昶组成团前指,带领团特务连侦察排、工兵2个班组成的尖兵分队和2营为第一梯队,单独沿班英西侧小路向北搜索前进,去山里再打一次穿插;团指率1营、3营在东侧走大路平行向北回撤。</b></h5> <p><b style="font-size: 15px;"> 谁也不会想到,就在150师调兵遣将之际,大错的第一步已经悄然迈出。</b></p><h5><b> 11日早晨,团前指率尖兵分队和2营沿班英西侧小路出发向北搜索回撤。接近中午时,晨雾已渐渐散去,2营进至班英以北约2公里的那嘎南侧。前方有一条百十来米长的水坝,右侧约5、6米高的坝下是一片略微起伏的稻田。最前边的侦察排尖兵班已通过水坝,距离那嘎村已只有50余米。突然,侧后方传来了急促的机枪射击声。在附近一座独立石山上出现了越军伏兵,居高临下用机枪猛烈扫射2营后续部队。因还有薄雾,越军不时发射曳光弹为机枪指示目标。后边的2营大部队正行进在水坝前后,突然遭遇袭击,猝不及防,当即发生严重伤亡。尖兵班发现有越军在村庄后面的山头活动,企图以火力夹击2营,当即展开兵力发起抢攻,冲过山脚下的稻田控制了山头。很快,尖兵分队其他各部也聚拢过来,就地组织防御监视敌人,等待团前指的命令。</b></h5><h5><b> 袭击2营的这股越军兵力并不多,只有重机枪,没有炮火,也不敢下来冲击,显然没有实力吃掉2营。然而团前指成员却产生了惊慌失措的情绪,除了命令2营本队就地隐蔽防御,同时发电向团指报告遇袭的情况外,就是凑在一起研究地图,长时间无法判明越军的企图,向团指的报告也说不清楚。</b></h5><h5><b> 团指正在指挥1、3营撤出阵地沿公路搜索回撤,接到2营遇袭的报告后,立即命令还未回撤的部队停止前进,先头出发已经走了几公里的1营也原路返回,同时向师指发电,请求将全团收拢后边打边撤。师指闻讯后,感到情况严重,同意了448团的请求,并打算根据情况调回449团和450团参加营救。然而,驻师指挥组不同意448团全团回援,认为2营自己可以打出去。448团团指见全团回援的请求被否,也搞不清2营遇袭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只好让1、3营沿公路组织防御,根据事态的发展再相机动作。</b></h5><p><br></p> <p><b> 未能及时全团回援2营、</b></p><p><b> 又迈出了大错的第二步。</b></p><p> </p><h5><b> 2营遇袭后,团前指命令部队抢占附近有利地形组织防御,同时发电请求上级指示。团指开始要求2营等待大部队回援,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团前指得知援军将要到来,放下了心,命令部队在原地长时间等待。在一下午的时间里,团前指还是未能搞清袭击2营的越军有多少兵力、火力配备情况如何、下一步的意图是什么。就是原地等待援军,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给了越军从容部署兵力抢占2营回撤道路上要点的有利战机。未能及时全团回援2营,又迈出了大错的第二步。</b></h5><h5><b> 中午时分,警戒部队发现有越军在山谷附近出现,似在侦察停留在谷底的2营主力动向。为了不暴露目标,警戒部队没有开枪射击。下午15时左右,山谷四周突然传来了猛烈的枪声。越军在抢占四周要点完成包围后,开始发起了攻击。</b></h5><p><br></p> <h3><b> 大错的第三步已经迈出</b></h3><h3><br></h3><h5><b> 一直等到了11日夜里22时左右,师、团那边按兵不动,团前指才决定2营继续向北搜索回撤。侦察排仍然走在队伍最前面,团前指派出2名作训参谋拿着地图带路。全队行进方向是过那嘎村沿小路折向东北。经过一夜的行军,12日清晨,2营进至了朗庄南侧的一条狭窄的山谷里。这时,团前指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同时派出2个侦察班和2个工兵班占领一侧的山头,控制制高点执行警戒任务。团前指判断夜间行军比较安全,周围地形、敌情不明,不宜白天再贸然行军,以防遭到昨天的被袭,要等到天黑之后再继续前进。然而,2营的行踪早已被越军咬住了。就在2营休息等待的时间里,越军已悄然调来了更多地兵力,逐步对2营完成了包围部署。</b></h5><h5><b> 应该说团前指的考虑有一定合理性。但是,在已经遭到越军袭击的情况下,孤军北进,重要的是不使敌人掌握己方的意图,应该快速前进,连续移动,甩掉敌人的纠缠。在地形、敌情不明之际停下来长时间休息,只能增加被敌人粘上来的危险。而且,即便是停下来休息,也应抢占附近的山头要点形成对外的多点防御,而不是把主力放在狭窄的山谷里。一旦发生战斗,部队展开相当困难,跑都跑不脱。从这两点上来看,团前指的指挥存在严重失误。</b></h5> <h3><b> 大错终于铸成</b></h3><h3><br></h3><h5><b> 越军的战前侦察搞得很准,第一轮攻击就以猛烈地火力分割2营。因为猝不及防,2营当即被压制在了山谷里,部队被打成数段,伤亡惨重。团前指也遭到了越军的集中火力打击,胡庆忠副团长中弹身亡,龙德昶副政委在混乱中不知去向,2营营长雷群荣、教导员唐秉元也被打散,部队已经失去了指挥。这一仗打得很窝囊,2营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而是徒然挨打,除了伤亡在谷底的人员外,其他官兵纷纷爬上两侧山脊以躲避越军的火力。经过2个多小时战斗,2营已成溃散状态,官兵们三五成群地四散隐蔽躲藏。越军没有贸然下来攻击,而是开始喊话:“中国军队弟兄们,放下武器吧,我们宽待俘虏!”</b></h5><h5><b> 傍晚时分,2营余部陆陆续续零散着在山头上聚集起来,坚持度过了这一夜。13日天亮后,2营会拢了2、3百人,剩下的官职最高的是一个营副教导员。经过重新整顿,组成了临时指挥机关,集中排级以上干部开会研究下一步的行动。当时唯一的一部2瓦电台与团指联系不上,也无法确定遇袭地点在地图上的位置。 13日下午,临时指挥机关决定全营向东北方向突围,竭力向友邻部队靠拢。因为遭遇袭击后部队士气大衰,组织不够坚强有力,也没有任何战斗部署或各连队的战术协同要求,大部队就乱哄哄地向山下走。经人提醒后,临时指挥机关也觉得这样走出去必败无疑,遂停止了突围行动,召集干部们重新开会研究。</b></h5><h5><b> 到了傍晚时,2瓦电台终于和团指勾通了联系。得知2营的情况后,团指答复军、师两级首长正设法派部队前往支援,要2营剩下的人员安心等待新的行动命令。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部队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临时指挥机关命令各连队组织好防御,等待上级的命令。</b></h5> <h5><b>  早在12日下午,团指就接到部队报告2营方向传来密集枪声,知道2营处境不妙,速报师指。师指再次请求448团全团回援,并调449团、450团返回接应。然而驻师指挥组还是不同意,要2营自己想办法突围。团指无奈,决定派出2个连队前往接应2营,以尽最后的努力。</b></h5><h5><b> 12日晚20时左右,团指命令团参谋长付培德带领1、8连及火力分队一部沿左侧山地去接应2营。付参谋长提出对敌情、地形、我情均不了解,没有把握。但团指坚持要求付参谋长执行命令。付参谋长很快带1、8连沿班英至那嘎小路左侧出发北上,1连在左,8连在右,互相策应前进,一路与小股越军多次发生战斗。13日凌晨,进至那嘎以北的一个山垭口时,1、8连遭遇越军阻击。8连副连长王立新带着前卫1排猛打猛冲,强行通过了山垭口。后边的1连和8连主力却被越军缠住,双方发生激战。因天色黑暗,敌情不明,加上1、8连行动仓促,缺粮少弹,付参谋长的指挥位置也与部队被分割,联系不上部队,结果1、8连在混战中被越军打散,营救2营的行动失利。</b></h5> <h5><b>  13日当天,在东侧清剿回撤的449团和450团发现了部分448团2营的失散人员。41军前指得报后,立即命令附近的部队返回营救。450团副团长带1个加强营前出那嘎方向搜寻,找到了部分被打散的448团2营官兵。然而因为惊恐和情况混乱,这些官兵对448团遇敌伏击的地点、兵力、路线等情况根本描述不清,营救部队一时难以措手。当时41军各部也已开始回撤,军前指命令走在最后的122师366团参加营救行动。366团出发不久,还未到达出事地域,又接到军区的命令而全部撤回。据说是军委考虑到448团2营被围地域较大且群山连绵,没有大部队回援难以起到营救效果。而中国已经对外宣布撤军回国,再派大部队与越军发生激烈战斗对国际形象不利。因此,否决了出动大部队回援448团2营的请求。</b></h5><h5><b> 被围在朗庄北侧山上的448团2营余部直到14日早上才接到团指回复,说已有部队前来增援,2营必须在15日突围与增援部队会合,因为这是中国对外宣布的全线撤军的最后期限。临时指挥机关立即召集干部开会,决定于当晚突围。2营各部很快进行了准备,抛弃所有多余的装备和衣物,力求轻装突围。夜幕降临后,2营从东北方向下山突围。然而,经过3天多的战斗与饥疲煎熬,2营幸存官兵战斗意志已大减,根本提不起士气来。下山不久,越军就发现了2营的突围意图,开始进行堵截围剿。而临时指挥机关又没有明确的战斗部署与协同任务,导致部队很快放了羊。无奈之下,临时指挥机关只好命令各单位分散突围,冲出一个是一个。</b></h5><h5><b> 就这样,失去了组织的2营官兵在莽莽群山中四散奔逃。有的抵抗到底,英勇牺牲;有的意志崩溃,束手就擒;有的散于深山,再无踪迹;有的忍饥耐渴,寻机北返……448团副政委龙德昶、2营营长雷群荣、5连连长谭安贵等干部在部队被打散后遭越军俘获,2营教导员唐秉元、2机连连长罗昌福、2机连副连长吴观龙等干部则失踪牺牲。</b></h5><h5><b> 前往接应2营的1、8连也陷于悲惨的境地。在遭到越军的连续打击后,8连被打散,1连被隔断,形成各自为战。8连的王立新副连长带领1排冲在最前面,与后续部队失去联系,先后两次冲破越军阻击。13日中午,1排再次陷入越军合围。战斗中,越军指使8连叛逃投敌的司号员赵某某向王立新诱降,被他下令当场处决。当晚,王立新把自己的干粮全部分给了战友,自己持枪冲在最前面带领全排继续突围。14日凌晨,1排再次与越军遭遇,经过激烈战斗终被打散。王立新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与敌同归于尽,壮烈牺牲。全排指战员前仆后继,43人中只有2名重伤员被俘幸存,其他人员全部牺牲。后来这2名重伤员被俘回归,部队才知道了王立新的英雄事绩。王立新被追记一等功,这2名重伤员也荣立了二等功。</b></h5> <h5><b>  1、8连被打散后,8连建制较完整的约2个排和1连部分人员被越军围困在一个山头上。1连连长李和平与8连指导员冯增敏带队隐蔽躲藏了3天,没有等到援军,粮弹已尽,突围无望,彻底失去了斗志。于是召开支委会,决定集体放下武器投降。经过与越军接洽,李和平、冯增敏带领被围人员集体投降。</b></h5><h5><b> 付参谋长带领部分人员向山口突围,遭到越军阻击,大部伤亡,电台被打坏,报话员牺牲。辗转躲藏至18日,付参谋长与8连连长刘兴武、指导员等人被困在一个山头上,已无食无水,无力行动。在越军的不断喊话诱降下,付参谋长等人于19日下山投降。</b></h5><h5><b> 陈定远回忆说:“由于部队是第一次参战,又因为天丰大岭地形复杂、情况不明,1个营的部队被打散了,整个分队与上级完全失去了联络。一直到当天晚上,分队还是没有消息,也联系不上。该师即将情况上报到军区指挥部。许将军接到报告后,气得两眼冒火,拍着桌子大声吼起来:‘是谁那么大胆,敢擅自行动?我打了几十年的仗,从来没有丢过一个兵!’他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部队找回来,一个兵也不准丢在国外。”</b></h5><h5><b> 然而,从3月14日至16日,150师虽多次参加上级组织的接应准备,却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实施接应,终于导致了前后7个连队被围失散的重大失利。在撤军令下,449团、450团继续清剿北上至安乐地区,448团团部和1、3营沿公路随121师后撤,过高平后转至安乐地区集结。因为448团一部被围,东线原定的3月15日全部撤军完毕又推迟了一天。最后的努力,就是用炮兵向448团2营遇袭的方向打昼夜照明弹,给失散人员指明收拢的方向。直到16日中午12时,150师才从平孟回撤入境。</b></h5><p><br></p> <h5><b>  448团被打散的官兵中,除伤亡与被俘者外,很多人三、五成群地分散突围,或被友邻部队收容,或历尽艰辛自行摸回了边界。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钢铁战士”肖家喜。</b></h5><h5><b> 肖家喜是448团1营机枪连给养员。1营机枪连配属2营完成在班英的作战任务后,迅速转移。路上遇到了越军阻击,虽冲出包围,留在后面收容的指导员刘德智和6名后勤战士却因天黑林密于15日与部队失去联系。当时大部队都已后撤,7个人只有2支枪、7枚手榴弹和320发子弹,靠着一只指北针辗转循路前进。为不惊动越军,他们只能昼伏夜出,乘晚上行军。</b></h5><h5><b> 23日凌晨,7人在一条公路附近与越军遭遇。肖家喜自告奋勇将敌人引开,跑向一片冻水田,以掩护战友脱离险境。在穿越水田的过程中,肖家喜被越军枪弹击中右臀部,忍痛钻进一个山洞中隐蔽。刘德智率领5名战士穿过公路后,在公路附近草丛中隐蔽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肖家喜,于是转移离开。</b></h5><h5><b> 肖家喜在山洞中藏了2天,躲过了越军的几次搜山。等到外面没有了动静,他乘夜晚出来,朝着北斗星的方向走去。肖家喜不敢走大路,只能走小路,爬山坡,饿了吃野菜、野草和一点盐巴,渴了喝露水和稻田里的水。2天后,肖家喜伤势恶化,走不动了,就顽强向北爬行。伤痛和饥饿的折磨,使他一天晕倒四、五次,醒来后仍然继续向前爬行。在伤重饥疲,衣衫破烂的情况下,他还坚持携带一支56半自动步枪、5枚手榴弹和320发子弹,没有放弃一名革命军人的信念。</b></h5><h5><b> 刘德智指导员和另外5名战士后来安全归队,非常挂念肖家喜。等了几天不见肖家喜归队,刘德智无奈中开始安排人整理肖家喜的“遗物”,并在支委会上讨论肖家喜战前递交的入党申请书,建议追认肖家喜为正式党员。</b></h5><h5><b> 3月31 日下午18时,肖家喜终于爬回了祖国边境,遇到友军获救,很快被转往广西军区185医院,后又被送到昆明军区总医院治疗。1979年9月,肖家喜被中央军委授予“钢铁战士”荣誉称号。1980年,国务院副总理王震看望了肖家喜,称赞他:“你虽然没成为战场杀敌立功的英雄,但是你凭着对祖国和人民的一片忠诚,在九天八夜的时间里,没有丢失自己的武器和弹药,爬回祖国,也是名副其实真正的英雄!”</b></h5><h5><b> 战后有情报,袭击448团2营的是越军346师851团(也有说是从太原北上增援的越军314师一部),从开始的加强营级兵力逐步增加到团级规模,但没有重炮参战。越军发现2营后,突然开火,打了2营一个措手不及。此后又死死咬住2营,利用2营的失误不断调集兵力抢占要点形成包围,抓住时机四面围攻,一举将2营及此后来援的2个连击溃歼灭,堪称是打了一个漂亮仗。后来越方称这次战斗为“‘北部边境战争’高平地区四次大捷之一” ,倒真不是吹嘘。越方还公布了一些照片,其中就有越南女民兵用枪押着一长串被俘中国军人的著名影像,堪为奇耻大辱!</b></h5> <h5><b>  据战后统计,448团那嘎、朗庄遇袭,共失散542人,丢失各种枪支407支。其中团副政委、参谋长、2营营长和部分连、排级干部在内被俘219人,其他320余人在战地阵亡或失踪。战后中越双方交换战俘,带队投降的付培德参谋长、李和平、冯增敏等人都被军事法庭判刑。</b></h5><h5><b> 448团之败,最重要的原因是军驻师工作组指挥失误。驻师工作组对战场情况了解不充分,对师、团的情况并不很熟悉,却先是安排2营单独走小路回撤,后又否定全团回援,使加强指挥变成了包办代替,严重干扰了指挥关系;448团参战部队也轻敌麻痹,行军队形和组织防御时都犯了兵家大忌,遇到敌人突然袭击时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遇到敌情时某些干部惊慌失措,组织涣散,极大地影响了士气;加上党支部战斗堡垒作用薄弱,革命军人气节教育不够,导致出现大量人员集体投降现象;而缘于撤军回国的复杂因素,又使军、师未能组织部队进行有力回援。以上种种因素,终于造成了1979对越作战期间中国军队最大的一次损失。</b></h5><h5><b> 更加令人感到悲怆的是,150师在这次对越作战中失踪的320余名官兵,尸骨无存,只能根据战后相关文件中“暂按牺牲军人处理”的通知精神,编入了阵亡烈士纪念册。在广西境内的10座对越作战烈士陵园中,没有他们的墓碑。为了国家利益,他们永远长眠在了越北的深山密林中,却少有人知。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让我们永远记住他们吧!</b></h5><h5><b> 战后不久,总参组织人对448团之败进行了长时间、高规模的调研和查处。杨勇副总长亲临50军总结,军驻师工作组的关副军长被撤职,降为正师级,侯副政委被党内警告,林副军长被降职。150师的师、团一级领导也进行了适当调整。这一战例后来还被作为加强指挥的反面典型而写入军内教材。责任最大的关副军长不能容忍处分决定里有“贪生怕死”一句话,晚年仍然四处申述。</b></h5><h5><b> 150师这次出国作战历时11天,共毙敌444人,伤敌22人,俘敌1人。在448团之败前,全师也只战斗减员200余人,应该说前期表现还是不错的。然而,448团兵败那嘎,150师的所有战绩便一笔勾销,此后长期背上了兵败失利之名。</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