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r><br> 大约一千多年前,在亚欧大陆的坊间至宫廷之间,隐隐氤氲着一种狂热。有人称它为白色的黄金,有人视它为神秘东方的代表物。它高贵,优美,珍奇,随着丝绸之路扬起的风沙以及海上的信风和洋流,肆意变幻着如玉莹润的光影,在各种肤色的人们之中掀起一种关于美的“热病”。<br> 《碎瓷片》中的男孩树耳,想必也是“病人”之一。以他的眼光看来,明师傅是魔法师一般神奇的人物——再平凡不过的黏土在他双手中起起落落,便能变幻成形状极其流畅的器物。哪怕是一件质朴的洋李花瓶,在孩童心中亦是对于美的原始撼动。<br> 美是一种形而上的东西。莫可名状,就如缘分,隐匿于某次邂逅中。当你发现它,便犹如被瞬间击中。在时光的冲刷下,它是亘古不变的,是永不流失的。发现美,是人类精神上的觉醒,也是树耳的。<br> <br> 于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开始梦想成为一位创造美的陶匠;横亘在他面前的,是无从改变的身世与无法跨越的阶层。而他选择对痛吻他的命运报之以歌。这也正是我深有所感的地方。哪怕是一个赤贫的孤儿,也有追求美丽事物的权利,或许这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礼物。<br> <br> 每一个人,天生便是“恋物”的。从石器时代开始,人类就已有用图案来装点实用器的意识,甚至后来出现了专门的观赏器;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帝王皇室,衣食住行中离不开对物的依赖和“迷恋”。以古代人的文房用具来说,一个砚滴,一方镇尺,也要加入动植物或山水的元素,人文和自然巧妙地相结合,在书房的方寸之地,精神仍寄情于山水之间,令现代人大加感叹其风雅的情趣所在。<br> <br> 我们今天的生活仍不缺少美。但处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难免耳濡目染得太过繁杂,令人失了古人的执着和雅趣。《碎瓷片》中明师傅的精益求精,甚至用两个月去做一件花瓶,如今像这样的匠人已渐少。批量化的自动机器生产早已代替了拙朴的手作工艺,注定了我们的生活愈发轻松简单。用很久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一件作品,苛求每一个细节的完美,似成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我们常会注意到现在私人订制,手工定制这些词成为昂贵的代名词。科技进步替我们剩下脑力和时间,但这真的全然是好事吗?或许这一点,我们能从书中诸如明师傅这样的手艺匠人身上寻觅到自己的答案。</h1><h1><br></h1><h1> 物之美,落在每个人眼里是不同的。它或易碎或坚固,或绚璨或古朴,或繁复或极简,或永恒或短暂。物本无言,但它绝不会是死的,岁月留下的每一条纹路都在诉说着故事;人若有心,物也自可以成为一段诗情。永远不要怀疑你眼中的美,它必定是植根于你灵魂深处的本能。</h1><h1></h1><h1></h1><h1></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