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闲草:我的凡高,我的青玉案

米莉

<h5><i>  进入三月,梅,杏,桃,李,玉兰,海棠,晚樱,芍药,牡丹⋯⋯所有的花苞都打开,所有的美丽次第在枝头绽放,我们仰望彩云流芳,享人间盎然春意……</i></h5><h5><i> 而地母是公平的。她的乳汁不光滋养名花贵卉,高树矮丛,也哺育长在她脚腕旁边的闲草野花,让它们自信美丽,让它们在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安营扎寨,世世</i><i>代代,乐此不疲⋯⋯</i></h5><h5><i> 它们似乎总是这些花样,又每年也有些变化或是微调。在海洋季风的传播或是候鸟过往的飞翔里,在大洋彼岸过往的人群的脚土里,偶尔有新的花种带来,让那些注视春天的眼睛有不一样的闪光亮起。</i></h5> <h5>  谷雨这天早晨,偶然在草地上看见它们。我不认识这花,心里却兀自跳出一个名字:凡高。</h5> <h5>  它们的花毛茸茸的,如欧州人手臂上金色的汗毛,又在早晨的阳光里仿佛自带光环。花型不算讲究,凡高画笔下的花卉大多如此:粗线条的张扬,充满活力。</h5> <h5>  我叫它凡高。它长在春天的草地上,像铃兰一样,花朵下垂,喇叭谦虚。</h5> <h5>  谦虚地朝地面开放,却不俯首贴耳 。它恣肆着,扭曲着,又像在坚持着什么……我又一次命出它的名字:凡高。</h5> <h5>  花托也是毛毛的,像是个绒泡泡。凡高的花颜色深,有些西洋花的贵气,也有些条纹,粗犷里带着细腻。</h5> <h5>  在阳光里,它的花是绛红色,一串一串。</h5> <h5>  单株是这样子。茎杆上也是毛茸茸的。深红色的地草丰盈,越发衬托出这花株高挑绮丽的风姿。</h5> <h5>  逆着阳光看去,花的边缘是透明的,像是太阳镶上的一条金边。</h5> <h5>  每一种花朵都值得细细端详。体积再小,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h5> <h5>  有的凡高像是喝醉了酒,酡红着脸。画家凡高生活常不如意,他的画有时是在酩酊大醉时画的。</h5> <h5>  有的花被我拍照的影子遮光了,有的没有。于是,它们一边深色,一边浅色。还好,对比不算鲜明。</h5> <h5>  它的花筒庭院深深,是神秘不可测的洞穴。</h5> <h5>  我为我在春天里发现了它们,心里有很大的惊喜。</h5><h5> 如果你发现附近也有这样花,不要踩到它。凡高会痛的……</h5> <h5>  春天的花少有蓝色的,野花中却有。像蓝色小星星,在绿草中闪烁。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只管叫它做:青玉案 。又古典,又中国。</h5> <h5>  它的花太小,微包着,像是青瓷小碗。可以给昆虫使用。它的美是讲究些的,精雕细镂。</h5> <h5>  完全开放时,这青瓷小碗就裂成了四瓣,干干净净的。它们开得长久,即便淋了雨,也不轻言凋谢。</h5> <h5>  大规模种植的油菜是花中新宠。而我在果岭看到的油菜花多不壮观。它们一般散长在水边地头。但照样开得热闹,招蝶引蜂。</h5> <h5>  弱花照水。这几枝虽瘦骨伶仃,却也是病美人的风韵。</h5> <h5>  这些油菜花开在一小片杂树林里,它们也有点营养不良,像穷人家的孩子。有一朵云想关照它们。</h5> <h5>  我也不知它们的花名,无非野草闲花系。它们也是我的青玉案,特中国,又绚丽。</h5> <h5>  粉红花开在野野的一块地里。自娇自艳,带有蓬勃向上的锐气。特中国,我的青玉案。</h5> <h5>  绿色圆叶白色花。最正雅的青玉案。</h5> <h5>  这些随处可见的小景,我也视它们为春天的花朵。刚出生不久的小野鸭,熬过一个冬天仍然招摇的几支芦苇,都一齐在春风春雨里,表达自己对春天的钟情钟意。中国,我的青玉案。</h5> <h5>  紧贴地面长出的毛茸茸的花朵,远观近看都美丽。像云仙降落地面。你不想踩到它们,又免不了会踩住它们。它们柔弱,它们卑微,又因此坚强。</h5><h5> 我喜欢春天,尤其欣赏这些贴地开放的春天的花朵。</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