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一旦成为人们想入非非又踌躇满志空间的时候,往往谁都不会介意随之悄悄而来的消磨与亢奋;一袭杨柳风可以消融漫河的冰雪,两度夕阳彩能够装点瑰丽的人生,但是落下来的消停里却驻留着无限的唏嘘与无奈。2006年我在海南苗村与画面里的这位老阿妈相遇,当时93岁的她没有让我听明白的话语,也没有让我不去联想的理由——一间茅屋一张旧床几件吊在绳子上的衣服一个用石头堆起的炉灶还有一个使我涵盖着各种情绪巨大的情绪空间。我们之间没有语言上的直接交流,因为相互都不懂彼此的语言,但是双方心里仿佛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倾诉,因为我们之间有善意与理解的纽带,把两个完全不同境遇中的人连接在了一起。此刻我心里感慨万千,不是完全因为眼前的老阿妈窘迫,也没有多余的怜悯,而是我又一次的真实领略了生命的顽强;当她的邻居走过来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情况时,我下意识地俯下身子拉了一下老阿妈的手,她那粗糙而又骨感的手也使劲儿地抓住了我的手——那时间我感受到的不再是一位老人友善的表示,而是真切的在接受着一股强大力量的感召------仿佛她在暗示着我,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容易而要坚定坚强地活着更不容易。 我通过另外的人与她交流了一会儿,相互间产生了相当的信任;我给予了她一点儿买菜的钱,她说非常的感谢;我离开的时候她起身送我,倚在门边两手相握着,我转过身来为她留下了这张照片,每每看到,心里都放不下揪着的挂念。这是一张朴素的人物肖像,但是其中蕴含着一段非常令人心酸的故事;我在照片里感到了生活的艰辛,感受到了人们在不同的生活际遇下明确的态度,更感悟到了人生存在着的价值——活着就好,尽管有无奈的时光,但是在这样的无奈中才使我意识到了活着的滋味,体恤到了我当今应该再去规划的脚下的路程。 图/文 王九龙
(2016.1.20 北京玉泉路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