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雨崩村位于云南迪庆州德钦县云岭乡,从西藏的八宿到云南的德钦,我们在路上行驶了整整14个小时,疲劳过度,到达德钦县城的当晚,我们决定在德钦休整一天。</h3><div><br></div> <h3> 早晨起床后,我和闺蜜在四面环山的小县城里闲逛,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寨门,上面写着“阿墩子古城”,进去后才知道这是一个正在开发中的小城,只见藏族的佛塔正对着回族的清真寺,毫无违和感,几条街道直通向山顶,我们沿着一条石板路的街道往上走,早起的居民看到我们都非常友善地微笑。街边的藏族、纳西族式样的房子比较多,老屋新房紧挨着,走着走着,一棵开满黄花的大树吸引了我们,走到跟前,发现树长在一栋藏式民居的大门口,一位花发老人正在树下浇水,因为没有见过此树,我们就向老人询问,他说他也不知道,并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坐坐,我瞄了一眼满院的花草,自然是求之不得,跟着老人进屋了,攀谈后才知道, 阿墩子古城,是茶马古道滇藏线上的重要枢纽,是千百年来藏民们朝拜卡瓦格博圣地(梅里雪山)的重要起始站,现在政府正在投资重建古城。</h3><div><br></div> <h3> 老人72岁了,非常健谈,是一位民间制琴艺术家,给我们泡了红茶,跟我们讲述他的人生故事,并带领我们参观他的宝贝,因我们是乐器盲,所以没能跟老人聊得更多,告别老人家后我们继续在街上闲逛。所有的古城只要开发了就失去了它的原味,阿墩子也不例外,对于当地人来说可能是利好,对于我们这些千里奔赴的游客来说就是鸡肋,新的建筑太多了,掩盖了小城的古朴,但是城里的人还依然像从前一样热情善良。有时候,旅行途中遇到的人也会成为难忘的风景。</h3> <h3> 我们走了两条街就转回县城内的菜市场,每到一地旅行,这是我喜欢逛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最当地的人和食物,菜场里的东西非常丰富,从小鸭苗到热带水果,还有我钟爱的花花草草,目不暇接。雨崩村目前还没有公路可通,进出雨崩,只有靠两条或四条腿,我们就在菜场里购买了路上必须的补给,出了菜场已经是午饭时间,我和同伴们聚集在县城的餐馆里品尝了特色土鸡松茸火锅,味道非常鲜美,下午4点,我们把车开到飞来寺的观景台,这里是观看梅里雪山日出日落的最佳位置。</h3><div><br></div> <h3> 梅里雪山位于横断山脉中段,是藏传佛教的四大神山之一,深受藏族人的崇拜和热爱。藏民们在观景台上修建了十三座白塔,与梅里雪山遥遥相望,代表了梅里雪山的十三太子。我虽然在318线上和西藏看过很多大山,但如此近距离大尺度地观看雪山还是第一次,当九座5300米以上的山峰在我面前一字排开,那种震撼真的无法用语言描述,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为云南最高峰,在卡瓦格博峰周围的一座座大山,雄壮巍峨,宛如他的仪仗队,卡瓦格博极具王者之气,南侧的神女峰线条优美,傲立苍穹,五冠峰如一道巨大屏风横亘天际,“无敌降魔战神”之称的将军峰则刚毅屈……雪山前面是深邃的澜沧江峡谷,落差高达4000米,胆小者看一眼估计会心跳加速。据说海拔7000米以下的山,世界登山协会是根本看不上眼的,卡瓦格博却是其计划中的一座。由于宗教原因和某些无法解释的原由,20世纪无人登顶。现在中国政府明令禁止任何个人或组织以任何名义攀登此峰,故卡瓦格博是中国唯一一座永远都不可能有人登顶的山峰。</h3> <h3> 我走到白塔边的栈道上,左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卡瓦格博》记录片,给旅游者普及了神山知识。当看到17名登山遇难者的家属在神山面前哭泣时,无人能不动容,太难受了,我转过头去,只见远处的峡谷里有村庄和一条盘旋的山道,那就是西当村,去往雨崩的必经之路。有几个藏族人在桑炉里煨桑敬神,虔诚跪拜,桑烟四起,使人如入幻境,我非佛徒,但对每一座大山只有敬畏,入乡随俗地在心中默默祈祷,卡瓦格博神保佑我的亲人们岁岁平安。遗憾的是,天气突变,我没能看到梅里雪山的日落,天色向晚,我们不得不返回县城。</h3><div><br></div> <h3> 为了弥补缺憾,第二天,我们又早早地奔赴飞来寺观景台,当我登上观景台时,天空泛蓝,一轮圆月高悬在缅茨姆峰(神女峰)上方,我静静地等候在白塔边上,紧紧盯着山峰,生怕错过了什么。渐渐地朝阳将洁白的雪山染成了金色,顽皮的月亮却迟迟不肯退出天空的舞台。远处的西当村还在沉睡中。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生何等幸运,这一刻价值连城!</h3><div><br></div> <h3> 传说很久以前, 雨崩村是个隐秘之地, 不为外人所知。那时,西当村经常有一个老人来借粮,老人很守信,每借过粮之后,来年就会如期归还。日子久了,西当人就决定探个究竟,于是在老人又来借粮时用锥子在米袋底部偷偷戳了个洞,青稞籽从洞里漏出来,西当有人就循迹跟踪,走到山口的一棵松树旁时,突然无迹可循,怎么也找不到,后来掀开横在身前的一根松树枝时,发现了山谷里的雨崩村。西当温泉处是进雨崩村的入口,车行到此地,所有人下车,需购买80元门票,整装待发,可以选择骑骡子和徒步。旅行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一直认为徒步是最接近自然的方式,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徒步。一位同伴膝盖受过伤,她选择了骑骡,背包要放在另一头骡子上,于是同伴们把包放在了骡子身上,我觉得食物和水还是自己背着好,在后来的行程中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想到路途艰难,我把相机都放弃了,这也是我后来后悔的一件事。</h3><div><br></div> <h3><br></h3><div> 有些人只有相处了才了解,有的路只有走了才知道,刚开始山路挺宽,也不算难走,我们还说笑取乐,渐渐地路上的碎石多了起来,海拔越来越高,大家都不说话了,只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虽说五岳都是用脚丈量的我,面对这样的海拔上升也有想放弃的念头,但是雨崩的神秘迷人的传说又促使我迈开腿一步一步往上走</div> <h3> 到达第一个休息点时,我们已经像难民了,满头大汗,衣裳不整。休息片刻,喝点水,我们继续攀登,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遍布碎石,每踩一次,我就感觉徒步鞋要被戳穿,心疼啊,幸亏这双鞋比较皮实,海拔越来越高了,我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一阵高亢激越的藏族歌声传过来,我们为之一振,声音越来越近,我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红色僧服的觉姆(女尼)微笑着朝我们走来,她看我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笑眯眯地跟我们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扎西德勒”(吉祥如意),我们赶紧挪身让她过去,她并不着急赶路,而是停下脚步对我们竖起大拇指,要和我们同行,后来我才知道她只会讲简单的汉语,我们通过用手比划攀谈得知她叫卓雅50岁了,一个人从四川来此转山,已经出来20天了。我这才发觉她身上只有一个单肩帆布包,我想像不出她这一路要吃多少苦才能完成心愿。如果她只是把那些松散经幡整理好,然后念经朝拜,我觉得也不难,可是一路上她不仅爬山,还把那些挡道的石头木棍用手挪到路边,而且我仔细观察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一点勉强。善念是能传染的,在她的感召下,我也不自觉地把绊脚石踢到路边。到达第二个休息站时,大家的体能消耗极大,必须补充食物,这时我的背包里的东西就派上了用场。</h3><div><br></div> <h3> 快到南争垭口了,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路越来越泥泞,稍不留神就会滑倒摔下悬崖。 我们一步一悚地拄着登山杖奋力攀登,终于到垭口了,我们也像传说中掀开松枝发现雨崩村的人一样充满了惊讶和喜悦。梅里雪山展现在我们面前,蓝天白云下的雪山是那么耀眼,像一个巨大的冰激凌,诱惑我们继续往前。我们一边休息一边等候骑骡的同伴,大约1小时后骡子来了,原来骡子负重爬山也很累,它也要休息。牵骡的村民告诉我们下面6公里都是下坡了,我们齐声欢呼,骑骡的同伴也下骡子加入我们的队伍,可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极速下降的山路让人真的是一直往下冲,想刹都刹不住,路遇的武汉小伙惊呼膝盖都要碎了,我暗自庆幸戴了护膝。快到达雨崩上村时,有检票口,每人交5元钱换回一张票说是可以找客栈老板报销,因住宿地不同,卓雅和我们在栈道上分手了,她前往雨崩下村。网订的龙门客栈老板娘永宗来了,她帮我的同伴们背起包在前面带路,谁知她家在村子的最东头,位于尼龙大峡谷的入村口处,又是一段让人切齿的山路,好在梅里雪山一直在眼前,鼓舞着我们的心。 </h3><div><br></div> <h3> 从西当温泉到龙门客栈,我们用了7个小时,放下行李,大家都疲惫不堪。可是面对神山又都异常兴奋,推开客栈的窗户,主峰卡瓦格博、女神峰,五冠峰一览无余,似乎伸手可及,近处粉色的桃花、远处洁白的雪山、和山谷里的雨崩下村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图。</h3><div><br></div> <h3> 龙门客栈是上雨崩村3家本地藏民开的客栈中的一家,永宗先用一壶正宗的藏地酥油茶缓解了我们的疲劳,然后给我们准备晚餐,同伴们看到她家的鸡肥胖健壮,就决定买一只犒劳自己,永宗说藏族女人不杀鸡,于是吃货们一起动手,傍晚,我们靠着炉子烤着火盆,喝着青稞酒啃着土鸡,听永宗给我们讲村子的风土人情,有一个很奇怪的习俗是别处没有的,一家兄弟几个可以共娶一个妻子,为了分清孩子是谁的,兄弟轮流出去打工,每个兄弟都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骨肉,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疑惑地问是因为经济条件差才这样吗?永宗说不是。夜深了,微醺的我们带着各种猜想进入梦乡。</h3><div><br></div> <h3> 冰湖、神湖、神瀑是雨崩的三大景观,据说藏族人以到雨崩神瀑下沐浴作为一种洁净心灵的修炼。神瀑景色随季而变。春夏冰雪消融,瀑布水流增大,落入地面,溅沫飞扬,尤以雨季最为壮观,平时水量很小。第二天早上,在客栈里享用美味鸡汤面之后,我和闺蜜决定去看神瀑。从龙门客栈出发到雨崩下村的1公里的道路也是非常难走,一路上的标示牌都是一些惊悚的名字,“寒冰地狱桥”“生死界坡” “ 魔鬼台”,可想而知这条路有多虐,我们爬上“嘎崩粮仓”,下雨崩村就到了。</h3><div><br></div> <h3> 人生中有很多次是出去旅行,但有些时候不是,是‘回去’——回到梦中的地方。巍峨的雪山下,绿油油的青稞地包围着民房, 清澈的小溪在草甸间静静流淌,牦牛和马匹在草地上静静觅食,五彩经幡随风摇曳,这是一幅动静结合、充满诗情画意的田园风光,当我置身其中时,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故乡,梦中的桃花源。惊喜还在前方,顺着河谷往上走,我们又遇到了那位美丽善良女尼桌雅,她同我们一起去神瀑朝拜,并说转完神瀑就回四川了,一路上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不知疲倦地挪石头垒玛尼堆收拾经幡,还不时的搞怪逗乐,让我们感觉是在逛公园,心情好极了,左边雪水潺潺,右边山花烂漫,虽山路陡峭,海拔不断上升,气喘吁吁,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累,沿途看到了传说中的“五树同根”和“石篆天书”。快接近神瀑时,有一段路艰险异常,白雪覆盖住了山路,几乎无路可走,卓雅一直在前面探路,时不时的还伸手拽我们一下,就这样闺蜜还摔了几跤,吓得不轻。</h3><div> </div> <h3> 越溪涧,穿山洞,跳雪坑,我们终于爬到了瀑布下,我见过的瀑布底下必有水潭,这里却是大石头,现在冰雪未融水量很小,如哈达一般的雪水从山顶上落在石头上又飘向山下,永宗说雨崩瀑布是卡瓦格博尊神从上天取回的圣水 ,能占卜人的命运,还能消灾免难,赐恩众生。我尝了一口,冰凉入骨有丝丝甜味。只见卓雅全身匍匐在地上,额头贴地面,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足足有10分钟的时间,然后起身站到瀑布底下,任水流冲到身上,还大叫着向我招手,在这冰天雪地的山腰上,我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哪还敢去淋水?我似乎明白苍央嘉措的那首诗“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一座山峰,我们想到的是垂直超越,但藏民则是平行地绕着它走。他们与自然是达成一种平等共存的关系,我们则是在其中显示自我的力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卓雅的虔诚,我也不相信藏族人对梅里雪山的崇拜之情。他们尊称卡瓦格博峰为阿尼卡瓦格博,即爷爷卡瓦格博。</h3><div><br></div> <h3>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和卓雅告别了,下山的路就好走多了,我们一边走一边玩,走到雨崩下村,天气突变下起了小雨,下午1点回到了龙门客栈。同伴的腿伤复发,他们夫妻决定下午返回德钦县城,并叫来了骡子,我想游完其它两处景点,然后走尼龙大峡谷回县城,就决定留下,最后他们三人骑骡走了,我继续在客栈里和永宗喝茶。</h3><div><br></div> <h3> 因为是淡季客栈没有其他客人,喝完茶,永宗带着腿疾坚持要带我出去转转,锁上客栈大门,我俩往村中走去,一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会停下来和永宗聊天,并朝我微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的笑意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永宗指着前面各式各样的房子,告诉我哪家是本地人的客栈,哪家是外地人的,河南的、浙江的、丽江的、还有新加坡的。雨崩人的生活正在改变,现在几乎每户都在做和旅游有关的产业。很多旅行者希望原始的村落要一直保持原始状态,可是村民也不希望受穷一生,也想过上好日子,发展是必然的,怎样才能既发展当地经济又不破坏自然环境,这的确是德钦政府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我真不希望雨崩也成为云南很多被人病垢的景点之一。永宗带着我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顺着村道往西走,有一片开阔的牧场,用木棍圈起来了,永宗说每家每户的牛羊都在这里吃草,没有人管理,也不会丢失。每年八月的望果节会在这里举行骑马、赛牛、射击等比赛。我们一直走到去冰湖的路口,雨下大了,我们才转回客栈。</h3><div><br></div> <h3> 我和永宗坐在炉子旁边吃她做的晚餐边聊天,她告诉我因为养育了两个上大学的女儿,她家在村里算是比较穷的,好在这两年客栈的生意还不错,孩子们的学费还需要夫妻俩人继续努力工作才有保障,爱人一直在外面跑运输,非常辛苦,几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可是她这两年身体累坏了,也想像别人家那样把房子租出去。大女儿今年要工作了,负担轻一点了,等将来孩子们成家了,就不开客栈,出去四处走走。望着炉火印着她对未来幸福渴望而激动的脸,我只有深深的祝福。</h3><div><br></div> <h3> 夜深了,雪越来越大,整个客栈20间房只有我们两人,想着其他同伴还在远方等我,余下两个景点是去不成了,如果明早雪还是这么大,我要一个人穿越号称死亡大峡谷的尼农大峡谷能行吗?一夜忐忑,第二天早起,推开窗户一看,雨夹雪还在下。这可如何是好?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好在吃完早餐,雨停了,只有零星的雪花,永宗说尼农的道路没有问题,可以走,但是雪下个不停,她也替我着急,等了好久雪不见停,永宗说帮我找个骑摩托的,让他用摩托车把我送到峡谷牧场,我想这样就可以尽快和同伴结合,就同意了。等到摩托车驾驶员都吉把车停在客栈门口时,已经快9点钟了,收拾好背包,站在客栈门口,看到四周的山峰白雪皑皑,村庄流岚弥漫,景色美到极致。那一刻我真的不想走,都吉催我上车,永宗说骑在摩托车上腿会冷的,她立即解下她身上的帮典(围裙)系在我的腰间,并把早餐时煮的两个草鸡蛋放在我的背包里,我和永宗拥抱告别,念念不舍地坐上了摩托车。</h3> <h3> 我刚坐稳,都吉发动了摩托车,渐渐地道路越来越窄,原本只有1米宽的路变成了50厘米左右,我叫都吉开慢点,都吉却加大了油门,摩托车在悬崖峭壁忽上忽下地奔驰,不一会儿路上的石头越来越多,车身歪歪扭扭,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看着脚下的深渊,我吓得大叫,停车停车我不坐了,谁知臭小子却说抱紧我,别怕,马上就是大路了,然后还吹起了口哨,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五指攥着他的衣服,可是道路越来越窄,他的车速却越来越快,我连喊他停车,他却说我一定要把你送到目的地,我越喊话,他开得越快,我想我今天是要在这里送命了,索性闭上眼睛随他去了。20分钟的路程,仿佛开了一个世纪。车终于停下了,臭小子说下来吧,前面骑不了了。我的腿已经抬不动了,都吉把我从车上扶下来,落地的那一刻,我蹲在地下,大约过了5分钟,我才缓过来,只见手心里全是汗水,臭小子还问我没事吧,我说我都被你吓死了,他呲着牙笑着说你以后坐什么车都不怕了,说完找了根木棍在地下画了起来,告诉我要过几座桥从哪里拐弯,不标准的普通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这一路上也没有其他人,如果我迷路了怎么办?我瞬间又恐惧起来,都吉说不会的,顺着雨崩河走就没事,不行就打我电话吧,他留下电话号码后绝尘而去,剩下我在雪中凌乱。</h3> <h3>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多么渴望能碰到一个人结伴同行,可是走了1个多小时只看到一头牛。雪停了,雨崩河像一条碧绿的缎带蜿蜒曲折向东奔去,两岸青山不断变化形状,一会儿似屏风,一会儿似怪兽,道路湿滑,最窄处只能容下两只脚,巨石突兀,必须侧身缓行,走到悬崖驿道时,迎面碰到一个牵着马的马夫,我记得永宗再三叮嘱过我,遇到骡马必须靠向崖壁一边,不能让到河边,为了防止骡马把你挤下河,我只能贴着崖壁一动不动,等它过去,好在有惊无险。为了早点到达县城,我加快了步伐,两个小时后就看到了东面山体上的公路,心中一阵窃喜,马上就可以乘车了,心里正盘算着到县城该吃些什么,只听身后轰隆一声,一块巨石掉落下来,滚到峡谷下的河中去了,吓得我拔腿狂奔,一直跑到人工水渠道上,才敢放慢脚步,这段人工水渠道也很窄,贴着崖壁的是尼农村的用水渠,旁边是不足1米的石头路,脚下的雨崩河已经变成澜沧江了,悬崖下红色的江水像血流一样看得人心惊肉跳,不过道路倒是很平坦,我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就把手杖收起挂在包上,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弯下腰,身体向渠道一边倾斜,手扶着崖壁,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心里想着老天今天是真要收走我吗?好在拐过一个弯,风力小了很多,我又把手杖拿出来,增加稳定性吧。明明看见公路就在不远处,可怎么走就是到不了,索性放慢脚步,欣赏两岸的风景,大约又走了1小时才到达尼农村。</h3> <h3> 站在尼农村口,回望来时的路,既深恶痛绝又迷恋不止,这里有绝美的风景也有地狱般的路,难怪驴友圈中流传“不去天堂,就去雨崩”。雨崩生存于独特的地理环境中,才得以保持了它的原始魅力,简陋的物质条件并没有束缚人的丰足的精神世界,虽于外界相隔遥远,连出趟门可能都要跋山涉水,景色却能夺人心魄,这里才是真正的桃花源,灵魂的故乡。</h3><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