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left;"></h1><h3 style="text-align: left;"></h3><h1 style="text-align: left;"><b style="color: rgb(1, 1, 1);"> 一位天水的网友发的《路还是那条路》的图文中提到,他的家住在大洼山上。沿途的山路上桃花盛开,美不胜收。勾起了我无限的怀念。</b><br></h1><h1><font color="#010101"><b> 我的家住在华池五蛟乡一个也叫大洼的半山腰里,但通往家里的那条山道上没有这么美丽的桃林,路的两边是庄稼地。小时候,上学、参加生产队劳动每天至少两三次下山、上山走那条山路。每次都觉得路是那么长,那么难走。特别是饿着肚子,背着队里分的少得可怜的口粮上山,或者参加完生产队繁重的体力劳动扛着工具回家时,总感到山是那样的陡,路是那么的长。每次都要靠在路边的土坎上缓上好几次才能回到家。每当放学回家,爬那半个山路,从山下看那现在看来山并不高,并不难走的山路,总是感觉那么的难走,那么的累人。每到夏秋季,走在这条山路上,路两边的庄稼将我完全淹没,我总是无比的恐惧害怕,生怕从庄稼地里窜出一条狼或一只狐狸来。于是我就大声地嘶哑地吆喝着,或者唱着自编的喊山歌给自已壮着胆爬行。等回到家时,已大汗淋漓。不是累,而是怕。<br></b><b> 这条小路,在农业社年代,是生产队耕作、运输的交通要道,但始终没有加宽修整。说是要道,实际上是便道。<br></b><b> 母亲经常回忆那段艰苦的岁月。父母没有少走过这条小路。父亲是生产队的放牧员,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里喝两碗汤饭,又带着在我家饲养的生产队大黄狗,从这条路上匆匆去看羊圈。我出生一岁左右时,队里农活儿紧张,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扛着锄头从这条路上去锄地。到了田间,母亲把我放在地边的树下睡觉,她和社员们一块艰苦的劳作。后来看实在不行,母亲只得把我送到外祖母家去吃大灶。<br></b><b> 读初中时,我已经是家里的强壮劳力了。除了每天上学放学必须走这条路,每到假期和周末都要扛着耕犁,赶着牲口去耕地,或者背上压着一百几十斤的麦捆艰难地挪行在这条路上。由于是计件记工分,为了多挣工分,我在把母亲割下的麦子背着往打麦场运送的时候,总想多背几捆。捆麦子的绳子勒进了肩膀生疼生疼,麦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两腿直打颤,汗水像掉线一样满面流下,模糊了眼睛。实在扛不住了,就在路边的土坎上稍加休息。就这样,初中两三年时间,通过这条小路,我几乎学会了庄稼行道的所有农活。<br></b><b> 我在华池一中上学期间,每月需要回家取一次口粮。返回学校时,父亲每次都要坚持背着几十斤粮食送我到山下的班车候车点。一次,我返校时天公下起了大雨,无法下山。但每天只有一趟班车,不能耽误。父亲急着说:“不行,再不能等了。”他背起粮袋,裹上破布片,让我搭一片塑料纸催我赶快下山。我说:“不行明儿走吧”。父亲二话不说,前面拄着放羊铲走进了雨水中。我只得跟在后面踩着泥泞,冒着大雨向山下走去。<br></b><b> 本来就是山间小路,雨水中更加泥泞不堪。父亲前面拄着羊铲一步一滑地向山下走,还不断地安顿我不要滑倒。可就在这安顿我的时候,父亲脚下一滑,跌倒在泥水中。为了保护粮袋,父亲在跌倒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前匍匐,结果侧倒在了泥水中,半边脸也贴到了泥里。我急忙上前搀扶,父亲已经按着路边的土坎很利索地爬了起来。父亲的衣服、脸上、手上全是泥水。而背上的粮袋干干净净。他还在安顿我:“太滑了,走慢点。我衣服脏了回去可以换。”<br></b><b> 到候车点,父亲边在路边的雨水池洗手洗脸,边安顿我去了缺少啥捎话回来,不要再来回跑了,耽误识字。<br></b><b> 班车已经走出好远了,我含泪透过玻璃窗,看到满身泥水的父亲还站在路边张望着我的方向……<br></b><b> 后来,我跳出了农门,上了学。再后来,有了一份工作。自然也就很少走那条山道了。记得上师范期间,要好的西峰原上的贺同学趁着一个节假日到我家玩,正好赶上秋收。我俩通过这条路往回背刚收割下来的糜子,一趟回来,贺同学累得坐在场边半天起不来。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这一幕。<br></b><b> 如今,路已被弟弟修宽了,但由于庄稼地和地势的原因,还是那么陡,那么长。年过半百的我,更加恋家,更加想念老人。我几乎每次回去都能碰见年迈的父母来回在这条路上劳作。2013年国庆假期我从这条小路上回去</b><b>看望老人。都已七十多岁的二老不在家。羊圈里老父亲养的几只小尾寒羊膘肥体壮,院子里晾晒着母亲从山里打回来淘洗得干干净净的几箩筐酸枣胡。弟弟、侄子们都不在家,我知道他们都很忙。我也知道老人闲不住,又去干活儿了。沿着这条小路路折回寻找。下山到半路,远远地看见母亲背着半蛇皮袋酸枣,父亲背上压着半捆苜蓿,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向上挪动着。我不禁眼睛潮湿起来。快步奔到二老身边,帮着把压在他们背上的东西放在路边的土坎上。有些哽咽地埋怨他们不该干这些重活。父母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二老在这条路上奔波了半辈子,现在还是不愿意闲着。我知道埋怨也是白搭。</b></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 每次回家,本可乘车回去,但总喜欢步行。远远的看,山并不高,路也并不陡并不长。用不了十五分钟便可回到家里,回到年迈的父母身边。每次走这段路都在回想,都在心里对比。原样的路,原样的距离,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b><b>。</b></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 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挥之不去的是记忆中的怀念,时刻牵挂的是那份亲情。</b></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br></b></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 </b></font></h1> <h3><font color="#167efb"><b> 作者简介:徐向钊,甘肃华池人。1965年出生于华池县五蛟乡李良子村。现庆阳市司法局《庆阳普法》责任编辑。从事文字工作近三十年。文艺类,新闻类作品及摄影三千余篇(件)见于各级媒体及刊物。庆阳市十佳新闻工作者,优秀记者,曾被甘肃日报等媒体评为优秀通讯员。百余件作品获全国、省、市一、二、三等奖。</b></font><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