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殷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h3> <h3> 春天,又快到桑椹成熟的季节。想起满树的桑椹点缀在墨绿色的叶子之间,密密麻麻,晶莹剔透,饱满芳香,五彩斑斓,让人垂涎欲滴回味悠长……</h3> <h3> 桑的全身都是宝,不说桑叶可以喂虫缫丝,织出人间最美的丝绸,就说桑的药用价值吧,桑叶、桑枝、桑白皮均可入药,特别是成熟的桑葚,其功不仅可以滋阴补肾,养血乌须发,而且是老少皆宜的可口水果,《诗经·卫风·氓》中就有“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诗以比兴的手法告诫那些恋爱中的女子,不要过于和男子们沉迷于热恋的爱情中而犯糊涂,遭受始乱终弃的不幸命运。于此可见桑葚作为水果的历史也同样是是十分久远。</h3><h3><br></h3><h3> 中华民族种植桑树的历史,究竟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目前尚未见到准确的记载,但祖先们对蚕可结茧、茧可抽丝的发现和认识,恐怕应该上溯到渔猎采集的母系氏族时代吧,桑树的种植当是先民们走进半坡和河姆渡的原始农业时代,传说黄帝的妻子嫘祖就曾教授妇女缫丝纺织。《诗经·魏风·十亩之间》中就有“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那优美的诗句,《孟子·梁惠王上》中也有“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兮”的记载,可见桑树的种植在春秋战国以前就已经十分普遍了。</h3> <h3> 我的故乡万泉本是个瓜果之乡,那些桃杏李之类的水果自是有人家用于生计的,桑树却是不同,仿佛千百年来它就一直在那儿存在,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在别的果花方才落尽的五月初夏时节,桑果儿就已经星星点点的开始成熟了,桑果儿是最早向我们展露微笑。</h3> <h3> 桑椹又叫桑杏、桑果。每到成熟时节,孩提的我们顶着父母的责骂训叱,爬上桑树,採吃熟透的桑椹,染指桑椹的紫色果汁,享受着桑椹与众不同的滋味,饕餮囫囵,真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此时此刻,桑树在我们的眼中和心里,是如此造化优美,慷慨恩赐,令人痴醉。</h3> <h3> 听奶奶讲,桑树的浑身是宝。桑叶是养蚕的必备,从中医讲主治风热感冒,肺热燥咳,头晕头痛,目赤昏花等疾病;桑椹既可以食用,也可酿酒,而且主治肝肾阴亏,消渴,便秘,目暗耳鸣,失眠,眩晕等病症;桑枝不仅是农家人做饭最好的柴禾,同时还能治风寒湿痹,四肢拘挛,脚气浮肿,肌体风痒等症状,于是我对桑树更加喜爱。</h3> <h3> 印象中的童年,每年夏天伊始,我与弟弟总爱在树下玩耍,时常用童稚的目光观察这株高大的桑树。我们发现在春风的吹拂中,每当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桑树便抽出了几片嫩叶,桑椹也在叶与茎的交界处,探出了一个又一个青涩的小不点。</h3><h3><br></h3><div> 不几日,青涩的小不点不断长大,逐渐由青变红如颗颗珍珠,馋得我们直流口水,此时望着那一片片绿叶下点缀的小果实,迫不及待的我们,如同灵巧的猴子,不出几下便爬在了树上,东张西望,看到刚刚开始发红的桑椹,便摘一个放到嘴里,刚一咀嚼,一下酸的我们往外伸着舌头,嘴中吐着酸水……奶奶看着我们痛苦的表情,笑着在树下说道:“只有桑椹紫了,才是真正成熟了,那时的桑椹是最好吃不过了。”我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div> <h3> 别看满树都是桑椹,吃起来却也有些讲究。不说它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就说色泽吧,那浅红泛黄身上还带有绿点,是完全没有成熟的,咬起来生硬没有啥水分,干巴巴的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外部呈红色或红黄色且有光泽的为半熟,一般较酸,吃上几个就会倒牙,只有那些紫中泛黑光,周身乌亮、干净新鲜、个大籽满的为最好。</h3><h3><br></h3><h3> 同样都是新鲜成熟的桑椹,但品种不同,或因阳光水土的关系,味道也多有不同,有味道薄点的,也有甜腻的,也有较酸涩的,这些都不能算作上品,我以为还是又甜又酸的为最好,生津止渴,吃起来过瘾。至于那些通身乌紫且色泽变暗,甚至出现子粒塌陷的,是已经熟透腐坏,即不可吃,更有不可吃者,是雨中或雨后初晴的桑椹,上面多有蚂蚁、苍蝇、小蚊虫光顾过,屁斑虫也非常喜欢吃它,倘若人吃了虫子爬过的桑椹,那可是要大倒味口。</h3> <h3> 转眼又近采桑时节,童年美好的时光恍若就在昨天。抬头看着那满枝青青的桑果儿,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七、八岁,穿着单杠小背心的纯真少年,双腿倒挂在桑枝上,嘴里塞满了桑果儿,花着的小脸蛋儿上堆满了无比幸福满足的笑容。</h3> <h3> 又好似看到掩映在绿树丛中的桑树,凭借它油而发亮的绿叶及那色泽鲜艳的果实,引来众鸟盘旋,争相啄食。美餐之后,引吭高歌,或长或短、或青或脆……在每个晨曦来临之时,准时唱响夏日的协奏曲,却不曾见过有谁醉落树下。</h3> <h3> 田文华,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现供职于甘肃省某委员会。业余时间撰写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1000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军地各类新闻、文学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