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会

彼岸

<h3>今晨,沿着溪流缓车上山,一周未见,漫山尽是梧桐花开,犯花痴的我,沿路便停了车,忘了熄火,忘了拎包,兴冲冲陶醉于树下,拘香于鼻,俏戴于发</h3> <h3>步入梧桐深处,唯有这棵花木凋零,荒叶唏嘘,我记得它,去年此时,它身旁立着另一棵梧桐,却被家里的工人伐了,说是挡了庄稼的阳光,我深深地为那一地的落花惋惜,坚决护住了旁边的这一棵,可是今年,为何众里繁花独凄凉,"要用这一树荒凉祭奠你被伐去的钟爱吗?"</h3> <h3>倚着门栏恍惚了半日,先生却提来一袋子野茶,&quot;生火,我们来炒茶!&quot;</h3> <h3>据说茶,原叫做"查",神农氏在烹煮时,揭开锅盖,一片茶叶悠然地飘入,他秉着尝尽百草的精神品了一口,发现微苦,尔后回甘,据说神农还可以透视自己,发现茶叶在肠胃中游走,如查视了一周,并清理走了许多油脂,查便得以流传,变身为"荼",终成为今日的"茶"。这绝对是小概率事件,茶是如此之幸,飘进了神农的锅,若是飘进的是深习小概率的博导,博导估计吓得够呛"万一小概率爆发毒死了我!!!"估计要被捞出还不够,还要毁了那一锅汤,我很庆幸那一日博导在演算概率的公式时我听迷糊了,不然美味的螃蟹、清雅的茶都是入市无门啊,更何况我多么爱在高楼大厦底下的商铺悠哉悠哉地逛</h3> <h3>我接来岩壁中渗出的山泉,将一片一片碧绿洗净,再将铁锅彻底冲刷,宋时喝茶讲究"三点",一点是茶新,泉甘,器洁,一点是品茶环境之清幽,一点是品茶会友之高洁,茶已再新不过,甘泉,洁器一样不得马虎。</h3> <h3>先生净手之后,热锅里徒手炒,不借用工具,不带手套,一罐清茶赠远方之密友,曰;"赠我以香榧,报其以野茶",以后品尝香榧我估计都会联想到铁砂掌,故君子之交淡如水,情谊过于深厚,反不知该如何回报了。几日前在杭城见密友,携了先生,约在西湖边,数年未见,平日里也极少深聊,可是谈及我的身边诸事,确是如数家珍,仿似亲见,家宴未必在家里宴客,举家而宴,且相谈甚欢,密才是到了境界。</h3> <h3>我小心翼翼地添着柴火,素日里烧菜,架几根粗柴,上摆几枝松针,噼里啪啦的火苗便蹿上来,把心和脸都捂得热极,今日里才知道,最难拿捏的是慢火,火旺了,怕他练就了铁砂掌不好对付,火小了,一不小心便熄得悄无声息,一小根一小根的接着,不敢走神,一个多小时过后,闻得满屋子茶香,才幽幽地说了一句"今日,被聚精会神了……"中国人好中庸,而中庸之道阻且长啊</h3> <h3>嫩绿嫩绿的茶叶在先生的揉搓中慢慢变成了黑赫色,然而叶子比我幸运,炒得再黑,热水一泡,又绿的鲜活了,我抑郁了,同样的遭遇我为什么就只能逐渐的黄脸直至被套个&quot;婆&quot;呢,我要死命喝,喝到近茶者绿</h3> <h3>叶子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又一次绽放了,从嫩绿的采来,到炒作的干黑,又回复到鲜活,这一天内,它便完成了自我的循环,而循环,人类需要几生几世才算历完。</h3> <h3>我们把它密密地装在罐子里,用这严实的小罐给你捎去家乡的一抹香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