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第十一天 9月27日 星期六 (中秋)</h3><h3><br /></h3><h3>行程:霍尔—亚热—仁多</h3> <h3>昨晚在霍尔乡的四川大酒店,有公共洗浴,房间超大,虽说有点冷,但是我们有睡袋所以也不是问题,这一晚睡的很香,第二天早晨竟然还想赖床,这是进藏以来太少见的了。</h3><h3><br /></h3><h3>早晨八点吃过早饭,正好赶上日出,站在酒店院子里就可以直接看到日照纳木那尼峰。清晨的纳木那尼壮丽的令人不敢直视,诸峰为金光所笼罩,如同身披圣甲的天神,倚剑而坐,睥睨众生。</h3> <h3>从霍尔乡出发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的油路,普布师傅大喊一声:"大北线开始喽!"说着往左一打方向,车子向旁边的一条小土路拐去。</h3><h3><br /></h3><h3><br /></h3><h3>大北线可以说没有路,也可以说到处都是路。其实就是前车走过的车辙。媳妇问普布,"大北线的路除了颠和烂,会容易迷路吗?"</h3><h3>普布伸出两只手,把十个手指头叉开,看着媳妇,"明白么?"</h3><h3>媳妇摇摇头。普布说,"路就是这样的,全是路,就跟手指头一样,都是车辙,走着走着,一个没走对你就迷路了。"</h3><h3><br /></h3><h3>晨曦为路边的野草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夜间有时起霜,次日赶路,原本苍凉广阔的沙砾坡地变得洁白平整,延绵起伏的雪山茫茫迷雾笼罩着世界的一角,天地无涯,万物渺渺,唯有一条寂寞的车辙通向更寂寞的远方。</h3> <h3>普布说从今天开始在车上就不能打盹了,要睁大眼睛去发现各种野生动物。路边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藏野驴和黄羊,普布的鹰眼还发现了两只狐狸、一匹狼,还有好多只黑颈鹤。</h3> <h3>今天的主要目标是野牦牛,野牦牛最喜欢在附近一带的沟里面活动。普布一边开车一边左右乱瞄,终于被他逮到两只正在山上散步的野牦牛。普布说千万不要惊扰它们,拍拍就好,因为第一、如果被我们惊走了,后面来的人就看不到了;第二、野牦牛很厉害的,可以顶翻一辆卡车。</h3> <h3>我也到处乱瞄,想凭着运气随便发现什么动物。第一次瞄到的一个黑黑的东西,普布说那是块石头,第二次我又发现个目标,普布没吭气,走近了一看,靠,还是石头。过会儿我又发现路中间有个什么玩意,我跟普布喊,那肯定不是石头,那是什么?普布很淡定,"那是牧民扔掉的一条破棉裤…"</h3><h3>眼神不好的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就等着普布通知,我直接拍好了。</h3> <h3>车行到一个垭口,我们下来拍照。大北线都是土路,所以没有正规的海拔标牌,但是海拔表显示此时海拔高达5376米,其实我们此次之行到过的最高的地方并不是珠峰大本营,而是这里——大北线一个无名的垭口。</h3><h3><br /></h3><h3>普布师傅又开始絮叨:"慢慢的下,慢慢的哦。"</h3><h3><br /></h3><h3>我问普布:"师傅,正常人一般到什么高度就必须要带氧气啦?"</h3><h3>普布:"这个不一定,有人不带氧气也可以爬到珠峰顶的,但是那是极个别的啦,正常情况下,我们现在这个高度呆久了的话就受不了,身体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所以你们拍拍照,我们就赶紧下去。"</h3><h3><br /></h3><h3>我们下去拍了到此一游,撒了一泡海拔最高的尿,赶紧下撤。反应还是很明显的,即使早已过了前期高反的阶段,但这个高度还是头晕、心慌、恶心,加喘,喘啊喘。</h3> <h3>午饭就吃我们自带的泡面和自热米饭,是在亚热乡一个牧民家里吃的。我们给钱,她提供热水。这个村落如同一路而过的西藏其他村落一样,就那么一小撮房子,五十米不到的一条街道,仅此而已。牧民家的青壮劳力都在外面干活,只有一个老人在家里看家。这个普通的藏族大妈已经67岁了,刀刻般的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h3><h3>家里几乎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但屋子很暖和,因为一个烧羊粪的炉子几乎占据了这个小屋子的所有中轴线。</h3><h3><br /></h3><h3>老太太听不懂汉语,一切由普布负责交流。屋子是典型的藏式,老太太不知道我们都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直微笑着给我们烧水,然后坐在一边看我们乱七八糟的泡面,热米饭,发咸菜。</h3> <h3>吃过饭,大家都在摆弄院子里放着的一个藏羚羊角。普布说这是冻死的藏羚羊,藏民把它给捡回来了,如果拿回去,是很值钱的。可惜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别想把它带回去,不用说上飞机,就是放到车子后面拉到拉萨都不行,会被查住的。"我们擦擦快流下来的口水,郁闷的把藏羚羊角放回原处。</h3> <h3>屋子后面的转角处,一个藏族女孩一直在好奇的盯着我们,媳妇跟我说,"看,那个藏族女孩多漂亮,去拍个照吧。" 我们叫普布师傅过去征求那个姑娘的意见,远远看见她害羞的点了点头。</h3><h3><br /></h3><h3>这个姑娘才17岁,已经为人妻了。想想我们那里17岁的女孩子,真的感觉命运其实挺不公平的,不过,也许她自己意识不到,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多困扰和不满足吧。</h3><h3><br /></h3><h3>我们把车上的零食分给这些孩子们,他们报以灿烂的笑容。</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住宿的地方,狗会越来越多,它们不咬人,但是真的很烦人。措旺师傅一开后备箱,一群狗就像接到信号一样,狂奔而来,瞬间把车围住。</h3> <h3>继续前行,一路有好多去年雪灾冻死的牦牛,场面甚为凄惨。</h3><h3>又过了一个垭口,我得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于是普布停车,我自己去找一条合适的沟。外面风忒大了,吹的我喘不过气。蹲在那里,不仅仅是风吹屁屁凉了,狂风直接从下面吹到领口,直接成过堂风了。好容易解决完,还不等我纠结纸怎么处理,风直接从我手里把纸刮走了…瞬间,真的是瞬间就看不见了。</h3><h3><br /></h3><h3><br /></h3><h3>我挺庆幸,我离我们车大概有五十米远,幸亏风是往相反的方向刮,如果风向变过来,直接给他们糊到前风挡上也说不定。我承认我想多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赶紧回到车上去,谈何容易呀,顶着风走根本不可能,会被吹窒息,只好倒着走,还是倒着上坡!五十米的路程我足足走了二十分钟,上车后差点喘死。在高原,碰到大风天,真的想死的心都有。</h3><h3><br /></h3><h3>在车上坐定,长长松了一口气, 上完大号,了却了一桩心事。在西藏,生活可以变得非常简单,只剩下吃、拉、睡,甭管你多有钱多大官,能舒服的活着才是最牛叉的。阿里真是个找回人生真谛的好地方。</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休息的时候措旺给我们讲之前他单车跑大北线的故事。还是几年前,措旺拉着几个上海人跑大北线,按行程当天本应该到措勤的,全部都是大烂路。可是措旺说一开始跑着感觉就不太对,结果跑着跑着前面竟然出现了柏油公路。措旺一看傻眼了,走错了,到措勤怎么可能出现柏油路呢?可车上几个人估计也没做啥功课,看见柏油路超兴奋,一个劲大喊不用走烂路了。措旺也不敢吭气,硬着头皮继续走吧。走了不远前面出现一个湖,车上客人问措旺这个湖叫啥名字,措旺说当时他压根儿也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是哪儿,瞟了一眼,湖水黑黑的,随口告诉客人,这个湖叫黑湖。其中一个女的打开天窗,不管风和土把她吹的七荤八素,对着湖大声喊!黑~~湖~~我们~~来啦!!</h3><h3><br /></h3><h3><br /></h3><h3>措旺师傅说当时他趴在方向盘上差点憋出内伤…</h3><h3>我们急切的问那后来呢?</h3><h3>措旺说,后来呀,我就顺着油路走呗,省略了N个地方,本应该跑12天的环大北线我只用了8天就跑回来了。车上的客人挺开心,还一个劲感谢呢,因为他们也实在受不了路上的苦了。</h3><h3><br /></h3><h3><br /></h3><h3>大家嘻嘻哈哈一阵笑,话说措旺师傅你就够不靠谱了,难得你拉的客人比你还不靠谱,他们都不做功课的呀?</h3><h3><br /></h3><h3>现在一看,真的是这样,也难怪即使是老师傅也照样有可能走错路。</h3><h3><br /></h3><h3>我们前面,有时候有主路,有时候就会同时出现好几条车辙,普布一会沿着这个走,一会就会突然拐到旁边那个,措旺师傅的车一会出现在我们左后方,一会出现在我们右后方,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跑到我们前面去,一会看着他离我们越来越远,都走的看不见了,可过一会不知道从哪里又跟我们汇合了,毫无任何规律可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管哪条路,都是一样烂。</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我们前面的路,漫长而颠簸,颠到人已经忘记了其他感觉,光剩下随着车晃悠了。车上是不能喝水的,要喝得趁停车的时候,要不会灌进鼻子里面,当然如果是开水的话那后果更严重。</h3> <h3>四点钟,在我们颠得魂儿都快没了的时候,终于到达今天的住宿地—仁多。</h3><h3><br /></h3><h3>上图就是仁多,你能看到哪里,仁多就有多大,就这一条街。</h3><h3><br /></h3><h3>仁多是阿里大北线和南线的重要节点,不管从哪里回来都要在这住宿。所以别看小小的仁多乡,真的人很多,游客又比本地人多,可以排在第二多了。第一多是什么?毫不夸张的说,漫山遍野的狗啊……</h3><h3><br /></h3><h3>我们六个小伙伴又是一个六人间,卫生条件就甭指望了,必须睡袋。关键是,房间忒小啊,除了六张床,我们进来房间连互相转身的空间都没有,我的箱子拿进来,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打开,最后,媳妇把箱子放在我床上,这里才是可以打开箱子的唯一地点。我曾出主意说拿到外面打开,被猫和媳妇好一阵笑话,你去外面打开会兜回来半箱子土。</h3><h3><br /></h3><h3><br /></h3><h3>安顿床位,我和和弦头对头睡,睡过宿舍的人,也无所谓头对头。可是,这个头对头,是真的头对头啊,我们的头和头之间,没有任何阻隔,没有床板,没有床杠,什么都没有,头对头,枕头挨着枕头。我们两个如此亲密的睡姿引来大家一致的调侃,被双方的媳妇一阵奚落。</h3> <h3>就算这简陋到至极的六人间,还是普布凭着关系抢定的,后面好多车来都在问还有没有房间,老板很牛的说,如果没有预订那就没有房了。没办法,那些悲催的人只能多赶一百多公里烂路继续前往下一个住宿点了,当然,不预订的话,下一个未必就有房住。</h3> <h3>接下来是厕所,男女各一个坑位,得上五层台阶才能上去。我就纳闷了,仁多海拔4800,你把厕所还建这么高干嘛?还怕人受不了啊?高也就算了,里面简直臭到家了,仁多的风一点也不比路上小,这么大的风也吹不走臭味,该臭还臭,一进去就想哭,也弄不清是不是超强的氨气给熏的。那个坑,好家伙,两个我捆起来都能给直接扔进去。我哆哆嗦嗦的上了一次,几乎是扶着墙去的,就怕给掉下去,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因此下台阶的时候还一脚踩空差点掉到狗身上。狗?是的,狗。刚才就说过仁多狗最多了,不说房间门口,就这厕所底下,横七竖八卧着八条狗!普布师傅说这狗只要你不惹它,它绝对不咬人,可是,我要是掉到它身上呢?它不会管我是不是故意的啊,它这还这么多伙伴…</h3><h3>跑回房间,我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贼快。猫和媳妇去了一次以后也发誓再也不要去了,说宁可在外面被人看见走了光也不要被狗咬或者被熏死。</h3><h3><br /></h3><h3><br /></h3><h3>一说走光我想起了路上一个奇葩女子,周围确实也没有一个可以方便的地方,再加上风超大,她也懒得走,就直接蹲她的车后面了。这样的办法,你车内的同伴是看不见了,可对于后面来的车,比如说我们当时就是从她后面来的,基本上就是现场直播。超车的时候,普布还冲着那女孩大喊,我全看见啦,说着一溜灰尘跑远,那女孩的表情,唉,各自想去吧…</h3><h3><br /></h3><h3><br /></h3><h3>扯远了扯远了,我们这还没解决好厕所问题呢。和弦说想去解大手,我随口说等天黑了去门口解决。和弦吃惊的看着我,"我说大手,便便,你让我解到房间门口,你不怕踩着吗?"我也很吃惊的看着他,"亲,你非要解到我们房间门口吗?记不记得半路超咱们车让咱们吃灰那家伙?他好像住八号房间,去吧,你认准八号门口去吧……"</h3><h3><br /></h3><h3><br /></h3><h3>一群人就这么没着正经,在艰辛恶劣的环境下逗着乐子。</h3> <h3>这一天正好是中秋节,我们却住在如此的环境中,想想,也许等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这个中秋也会永记于心。还好饭不错,我们到的早,普布师傅早早的订好,我们不到六点就吃完了。周哥还拿着月饼,正好一人一个,苦中大家作着乐,其实更加的弥足珍贵。</h3> <h3>这里住的人太多,热水根本不够用,我用完热水后本想拿着暖水瓶再去打点,老板直接把我壶扣了。渴了拿杯子来,不够热水给你灌壶。我说我要洗脸洗脚,路上快被土埋了,老板说凑合凉水洗吧,实在不行拿盆来,少给你倒一点点热的,那么多人还等着喝呢…</h3><h3><br /></h3><h3>没办法,在这恶劣的大北线,水电能源紧缺的大北线,一切就是这个规矩,想用热水,那就抢在别人前面吧,这里,除了阳光和大风,什么资源都缺。</h3> <h3>晚上十点半,还听见外面有人来问有没有房,悲催的人啊,这么晚,去赶那种路况的夜路太可怕了,我估计最大可能就是在饭店椅子上或者沙发上对付一晚。</h3><h3><br /></h3><h3>听声音其他五个小伙伴好像都睡着了,我爬起来蹑手蹑脚去上厕所,当然,我才不去那个什么鸟厕所,附近找了个僻静地方,蹲下,拿着手电随便一晃,三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就那么静悄悄盯着我,吓得我差点坐到自己的便便上。可这个时候已不能动了啊,想起普布说的话,我牙一咬心一横,我晃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咬我,否则犯规。我就那么蹲着没动,它们好像也没动。可是好像有一点什么声音,一个东西擦着我的屁屁跑到那三条狗那边去了……</h3><h3>我去,我就没看见我屁股后面还有一只,而且离我可能就两三米远,如果这兄弟背后冲我来一下……</h3><h3><br /></h3><h3><br /></h3><h3>真够意思,普布师傅说的真对,只要你别惹它们就没问题!我不敢想我刚才如果倒退两步直接便便到后面那条狗身上会发生什么状况?这个算不算惹它呢……</h3><h3><br /></h3><h3>算了算了,不敢想了,太可怕了,大中秋的会做噩梦…</h3><h3><br /></h3><h3>睡觉睡觉!</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第十二天 9月28日 星期日</h3><h3><br /></h3><h3>行程: 仁多-仁青休布措-扎布耶茶卡-措勤</h3> <h3>今天的路,大概是大北线中最难走的路,比昨天还难走。</h3><h3>今天的片子,大概也是整个行程中最少的,除了仁青休布措和扎布耶茶卡可以拍照外,剩下的,全是荒原、戈壁滩和山丘。停车休息的时候,我们一度有一种是不是来到火星的错觉。</h3><h3><br /></h3><h3><br /></h3><h3>仁多的群狗狂叫了一夜,睡的不是很好,因为写日记,我错过了睡眠时间,导致很晚也不能入睡,就这么窝在睡袋里干躺着,听着小伙伴们各种各样的打呼磨牙说梦话,也觉得蛮有意思。迷迷糊糊听见大家好像都醒了,越狱刚准备开灯,猫还说,等等心心冬他俩,还没醒呢!我连忙大叫一声,醒啦醒啦,快开灯吧!</h3><h3><br /></h3><h3><br /></h3><h3>越狱一拉绳,还是一团黑。这地方靠的也是太阳能发电,每天十点半停电,七点多才来电,家里也没有插座,不用想给手机充电,没有自来水,要去外面桶里面接,大北线,很多住宿地点都是这样,没啥好挑的。大家打着手电,摸着黑起了床。外面的月亮真亮啊,亮度是内地月亮的N倍,我第一次感受到月亮刺眼是什么样的感觉。</h3><h3><br /></h3><h3><br /></h3><h3>爬起床,以冲刺的速度去抢夺属于珍惜资源的热水。这里的早晨非常冷,冷的你动也不想动,可是没办法,打着哆嗦,该去洗漱洗漱,该去上厕所就上厕所,一个程序也省不了。 外面打凉水的地方已经结了冰,就这也得抓紧,否则过不了一会,凉水都没了。</h3><h3><br /></h3><h3>客栈老板披着衣服,蓬头垢面,打着手电出来进去的给我们准备早饭。我打量着他,这个人,真的是给我们做早饭的么?确定不是起夜上厕所的么?</h3><h3>早饭是稀饭鸡蛋和油饼,油饼实在咬不动哦,那也得抓紧吃,要不然一会大部队都起来,这个东西也吃不上了。</h3><h3><br /></h3><h3>吃完早饭,装好行李,赶紧离开这里吧,实在不想待了。</h3> <h3>离开仁多,走不了多久就会看见前面一大片蔚蓝,这里,叫仁青休布措。</h3><h3><br /></h3><h3><br /></h3><h3>仁青休布措属盐湖,面积200平方公里。这个措面积是比较大的,而且够蓝,车子如果不停的跑,以60公里的时速,估计也得跑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而如此众多的措,对仁青休布措也不会与其它措混乱,因为除了有皑皑的隆格尔雪山之外,湖的中央还有一个突起的小山包,小山包的一角潇洒的延伸向岸边,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半岛,绝对让人过目不忘。</h3><h3><br /></h3><h3>湖水映衬着远处的雪山,金色的阳光撒在湖面上,打开车门,站在这仙境中大大伸个懒腰,让阳光照进身体每一个细胞,驱走难以忍受的寒气,实在是太舒服了。</h3> <h3>仁青休布措的清晨,风瑟瑟的吹,它美丽的日出,就这样透着清冷的风扑面而来,我们满心欢喜的迎接,拥抱,我们生活的世界,有着很多的日出日落,阿里的日出,总是震撼的来,阿里的日落,总能华丽的走。我们一生中最美的日出日落,或许都能在阿里见证。</h3> <h3>感谢猫给我们留下的这些工作照,被她取名为F4。呵呵,这个在内部叫叫就可以啦,千万不能叫到外面让太多人听见哦,会被笑话滴......</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继续前行,普布师傅知道我想拍一段多车并行拉烟尘的视频,神秘兮兮告诉我,"我替你安排好了,你看见前面那几个车了么?每一辆我都开过,那些司机都听我的。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一会同时出发,我们在后面拍他们,好不好?"</h3><h3><br /></h3><h3>我心里暖暖的,普布师傅根本没有义务去为我做这些事,但是当一个相处仅仅十多天的人,为你心甘情愿做这些在别人看来也许没啥意义但是对我却真的很重要的事情时,那种内心的情感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表达出来,我只能一再的对他说着谢谢谢谢。就这样,一共四辆车在普布师傅统一指挥下,一起出发,我们跟在他们后面,拍他们撒野狂奔拉出一路灰尘的场面。代价就是,我们的车得在后面吃灰。我了解普布师傅,他平时不屑于跑在这些后辈后面的,更不可能穿行在他们的车扬起的灰尘中。为了我能拍到想要的片子,普布师傅就这么做了。</h3> <h3>拍了一会已经足够,普布师傅怕我没拍好,说一会再让他们集中一次。我连忙摆手说,够了够了,已经拍好了,不要再麻烦大家。我们速度渐渐慢下来,让前面的车先走,以避免继续吃他们的灰尘。可过了没一会,我突然看见前面齐刷刷停着四辆车,司机冲着普布喊叫着什么。我听不懂,疑惑的看着普布,普布嘿嘿一笑,他们说,前面有个小山包,让我们到前面去拍他们一起上山的场景,这样效果会更好,快去吧,不要误了大家一片心意。那四个车的司机虽然都是普布的朋友,可他们的车里都还有着自己的客人啊,就这么一起等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和客人解释的。</h3><h3><br /></h3><h3><br /></h3><h3>我清晰的记得,我举起摄像机的时候,眼眶是湿润的,在这自然条件极其恶劣,各种物资极度缺乏的世界第三极,人与人之间最简单最真挚的温情,会轻而易举的触动人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拍的片子是否精彩已经不是很重要,但普布师傅和他的朋友为我做的这些,将会让我永远铭记于心。</h3> <h3>继续前行,到达扎布耶茶卡,阿里地区最大的盐湖。如果不熟悉路况的人,只能老老实实的沿着主路绕远。普布师傅当然不用,他抄的近路,不仅省时省力,而且还是直接从盐湖中间驶过,风景是绕路司机根本无法看到的。</h3> <h3>扎布耶茶卡海拔4400米,所谓茶卡,在藏语中是盐湖的意思,这里也叫扎布耶错、查木错、扎布错等。湖里的水已蒸发的不多,只余一望无际的白色,像雪一样铺满湖盆。</h3> <h3>午饭我们就在盐湖中间吃,吃饭的吃饭,拍景的拍景,大家不亦乐乎。只是这个自热米饭普布师傅实在吃的不习惯,甚至把老胃病都给勾起来了。</h3><h3><br /></h3><h3><br /></h3><h3>吃过饭,还没走了十分钟,普布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变严峻了。刚才超过我们的一个藏族司机把车陷进了盐湖附近的沼泽,怎么也出不来,需要救援。普布问了我们的意见,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说不?大家两辆车一起往陷车处开。这个时候,经验显得尤为重要了,沼泽地看似一马平川,我踩了踩,下面都是软的,车一旦陷进去很难自己出来。普布小心翼翼的绕了好远才开到那辆车子前面,后面又跟过了几辆车,一群人商量许久,开始拖车。无奈,那辆车陷的太深了,任凭如何努力,它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去附近的村子找铲车过来拖了。我们离开以后,一路普布都在打听那辆车的情况,直到很晚那辆车被拖出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h3> <h3>前行了没有一个小时,追随我们的一辆霸道又给陷进了沙地,普布和措旺二话不说,直接过去开始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达,一切显得再正常不过。这次比较轻松,车子拖出来后普布和措旺也被荡起的灰尘吹成了土人。普布擦擦脸,把帽子从前面转到后面,调皮的一吐舌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会陷了两个,好在这个比较好拖,只是对你们不好意思了,让你们久等了。"</h3><h3><br /></h3><h3>我们根本无所谓久等,这样的事情,等再久,我想大家都会毫无怨言的。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听普布的话,为什么一有困难就想起普布。普布也说过,几乎所有跑大北线的司机都有他的电话,一有问题总要先找他,只要有可能,他必会尽全力帮忙。普布师傅之所以如此获得大家的尊重,因为他自己,真的做到那个份上了。</h3> <h3>一路风尘仆仆,路烂的程度已经无法描述,脑子被颠到一片空白。只记得有一截路走着走着在拐弯处突然一个大洞,普布早有预备的躲开,却把我惊出一身的冷汗。我喃喃道:"好恐怖啊,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大一个洞,这要是给我开的话,肯定直接开下去了。"</h3><h3><br /></h3><h3><br /></h3><h3>今天目的是措勤,因为帮忙拖车,所以晚上七点才赶到。大家没有任何怨言,猫说师傅们今天辛苦了,一定多点几个好菜好好补补。大家吃着火锅,普布却还在操心另一个朋友在仁多迷路的事情,不停的指挥着对方如何走如何走。看得出,普布今天很累,很心烦,让他多吃点,他却几乎不怎么动筷子,说胃口还有点疼。媳妇给他找到药叮嘱他吃,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h3><h3><br /></h3><h3><br /></h3><h3>我们昨天今天走的都是烂到极点的路,一个个就像从土窝里捞出来的一样。媳妇和猫想去县城唯一的一个公共浴室洗澡,我本想问问路带她们走着去就行,普布却执意要开车送我们,说很远。其实,阿里北线,一个县城满共也没多大,可是普布就是非要开车送我们去,不让我们走,我们拗不过他,就随他了。但是我们极力劝阻他不要再来接我们,让他好好休息早点睡。他笑着呵呵的就不听,说我十点半准时来接你们。我说,要不这样,反正你今天拖车拖的一身土,和我一起洗,等大家一起洗完一起回,你也不用再跑了。普布执意不肯,也许是不想让我花钱,不由分说把我们拖下车,却坚决不肯和我进去洗澡。临走时还冲着我们喊,"十点半我来接你们哦,你们别急,慢慢的,慢慢洗哦!"</h3><h3><br /></h3><h3>我只得叮嘱媳妇和猫,尽量快点,赶在十点半之前回去,这样就不用普布师傅跑了。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是在九点四十洗完的,我还想,不要太早打电话,否则普布又会赶紧跑来接我们。我们就这么散着步往宾馆走着,真的不远,一点都不远。我们走到宾馆门口才十点过七分,我给普布打电话,您别跑了,我们已经回来了。普布在电话那边跟我说,就怕你们不让我接,我早就过来你们洗澡的地方等你们了,怎么也没看见你们出来?刚洗过澡出来当心着凉哦,没接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你们既然回来了,我,也回去吧…</h3><h3><br /></h3><h3><br /></h3><h3>我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就在宾馆门口等普布。没过五分钟,普布开着车停下来,脚上还穿着拖鞋,疲惫的双眼却含着深深的歉意。我和媳妇其实真的是比较脆弱的人,我们实在不知道用何种方法来感激一个人对我们如此的关爱。想着他晚上基本没吃什么,就跑到附近的超市,想给普布买些好吃的。普布拖着我们不让买,最后我只能最后通碟,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会乱买一气了,普布这才放开了拽着我们的双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h3><h3><br /></h3><h3><br /></h3><h3>事实上,我们买的东西,第二天原封没动的被他放在了车里,说攒着给我们吃。</h3><h3><br /></h3><h3>今夜,又睡晚了,因为普布。</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第十三天 9月29日 星期二</h3><h3><br /></h3><h3>行程: 措勤-扎日南木措-当惹雍措-文布南村</h3><h3>全程行车396公里</h3> <h3>很早就被外面的狗叫声,猫叫声,流水声,和其他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吵醒,再没能睡着。虽然措勤是个县城,住的地方也是所谓的标间,但是这个标间比六人间唯一的好处就是空间稍微大了一些,卫生程度还不如仁多的好,连铺着睡袋睡都觉得别扭。</h3><h3><br /></h3><h3>早饭吃过稀饭包子,向着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出发。</h3><h3>措勤,县城名字的藏语意思就是"大湖"。这个大湖的名字,叫扎日南木措。</h3> <h3>扎日南木措,西藏自治区第3大湖,湖面海拔4613米,亦称塔热错。</h3><h3><br /></h3><h3>普布师傅带我们抄一条近路,沿着湖边前行。一路的烂路起起伏伏,像波浪一样,普布会突然加速冲上去,然后冲下来,然后再冲上去,就跟坐过山车的效果差不多。大家都很幸灾乐祸的听媳妇一声声的惨叫。</h3><h3><br /></h3><h3>扎日南木错从高处看很蓝,一个小岛把一道优美的线条画入湖的深处。</h3> <h3>正看着湖呢,冷不丁一抬头,正好看见之前一直跟我联系行程,并且一直想跟我们一起走的温州美眉。我们聊了一阵,问了她们的一些行程和情况,她还兴冲冲拿着相机,让我看她拍到的藏羚羊。</h3><h3>随后告别了温州美眉准备下山,恩,猫在远处很诡异的冲我笑,什么情况?</h3><h3><br /></h3><h3>猫说,"我拍到你的犯罪证据了,跟其他女人有亲密行为。"我说我看看,结果一看差点笑背过气去,当时我旁边就是和弦,猫拍的时候不知道手抖了还是怎么着,拍成了她老公和另一个女人说话的场景。</h3><h3><br /></h3><h3>呃,我笑话她,"猫,还说你有狗仔队潜质的,专业素质太差啦!"</h3> <h3>离开主观景台,普布师傅不紧不慢的晃悠着,离前面的车越来越远,然后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我纳闷的问他在等啥?普布师傅神秘的一笑,"等人走了,我们找个好地方拍。"</h3><h3><br /></h3><h3>来之前,我曾问过普布师傅,"今年是我们结婚十周年,想带一件婚纱拍几张纪念照,但是不知道温度合适不。"普布当时说,先带着吧,温度这个东西不好说,能拍我们就拍。</h3><h3><br /></h3><h3>普布师傅一直在心里记着这些事情,还常常在嘴里碎碎念:"看到珠峰、看到神山、看到古格日出、看尽可能多的野生动物、在当惹雍措拍婚纱,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喽......"</h3><h3><br /></h3><h3>他的意思其实就是,这些在他心里是必须做到的,好像上述那些都是他应该尽的责任,这些都做完,他这一程就安心喽。 </h3><h3><br /></h3><h3>现在看来,他说的那些目标全部达到,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们本打算到当惹雍错才尝试一下是否可以拍,普布说,现在就换上吧,趁现在的温度还算不错,风也不大,一会儿等前面那些车全部走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很少有人可以到达的地方。 那样可以拍到不错的角度,关键是可以避免围观,穿成这样,旁边有其他人的话肯定拿你们当免费模特了。</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媳妇开始换婚纱,淘宝买的,才200多块,但效果还真不错,只是那么大的拖尾婚纱,要在非常狭小的车厢里更换,忒困难,我跟她折腾了半小时,差点高反。</h3><h3><br /></h3><h3><br /></h3><h3>总算换好,我负责器材,架好脚架,选好角度,普布师傅负责替媳妇站位,因为外面毕竟温度不高,所有东西弄好后才能让媳妇下车。</h3> <h3>普布师傅像个专业的助理,专门帮媳妇拽着长长的拖尾,把她领到刚才选好的地方。拍照的时候,为了造型好看些,普布师傅还专门躲到旁边的洞里,帮媳妇拽拖尾的角,拍完后让我只管把媳妇迅速转移回车,他慢慢帮我收拾器材装车。</h3> <h3>在阿里拍婚纱,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浪漫。室外的温度虽然不算太低,风也不算太大,但都只是相对而言,相对前几天那种狂风而言。 所以,为了防止感冒,又为了防止被人围观,媳妇上下车都是极快的速度,不知道的人看了,或许会觉得甚为狼狈。</h3> <h3>途径一个牧民家,我们把带着的好多零食分给了孩子。这里的人会的汉语极其有限,交流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们的感受,要让人明白,真的很难。常常,能够抵达内心的,并不是语言。</h3><h3>这里的孩子很穷很苦,他们拿了吃的,有礼貌的说着谢谢,开心的笑着跳着,我们离开的时候,孩子们在路边用力挥着手,踮着脚,说再见啊再见啊......当时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h3><h3>路上的人也许不会再见,但不会忘记。</h3> <h3>普布笑着调侃媳妇,"这些孩子估计拿你当仙女了,有游客路过的时候给孩子们食物他们经历的也挺多,但是穿成你这样的肯定没见过。估计连这里的大人们都没见过婚纱......"</h3><h3><br /></h3><h3><br /></h3><h3>车子一路向前,由于我们之前等所有车先走的缘故,所以我们的车现在基本处于整个梯队的最末。虽然我们的团队只有两辆车,可是走大北线,实际上就那么几个可以打尖的县城,大家行程全部都是一样的,所以走来走去一路上其实就是那几辆车子,一会我超过你,一会你超过我。普布师傅凭着经验一直抄近路追赶先走的措旺师傅,可是走了老半天,影子也没有。我说兴许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呢?普布摇摇头,在大北线找一辆行进中的车子其实并不困难,隔着几公里就能看到前面车子掀起的烟尘,如果措旺在前面走的话,应该早就该看到了。</h3><h3><br /></h3><h3>普布直嘀咕,我们连换婚纱带拍照耽误了一个小时,措旺应该在固定的地点等我们的,怎么追了好久也没追上?措旺没追上,其他团队的车怎么也全看不见了?大北线路上所有手机都没有信号,所以也没办法联系,只能先走。</h3><h3><br /></h3><h3><br /></h3><h3>既然穿着婚纱,我们的原则就是,只要风此刻是停的,只要此时是没有其他人打扰的,马上出来拍两张,然后迅速钻回车里。普布师傅说,我跑了十几年阿里,我还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在阿里拍婚纱照的人,你们是第一对。</h3> <h3>远方的达果雪山一列七峰,山体黝黑,顶覆白雪,形状酷似7座整齐排列的金字塔,它和当惹雍措一起被苯教徒奉为神的圣地。</h3> <h3>愿无岁月可回首</h3><h3>且以深情共人生</h3> <h3>当惹雍措,海拔4697米,是苯教徒心目中的神湖。相连的达果雪山和当惹雍措,对苯教徒来说,与冈仁波齐和玛旁雍措的身价等同,也会使得苯教徒们前来转山转湖,修积下功德来圆满自己。传说中,这相依的神山圣湖是一对夫妻,他们有着九个雪山的女儿,可是却已经远嫁到他乡去了,只剩下他们来天长地久的依偎。</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转过一个垭口,一片不可思议的蓝色让我们全都长大了嘴。按理说这一路见过的措也不算少了,但是当惹雍措绝对不是一回事,那蓝,不似人间该有的蓝色,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种颜色,这种颜色,我认为已无办法再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就是蓝得简直不像话,那夸张的蓝色,也太深了也太浓了,过分得不像是天然的水色,而是画家依着心中的想象而浓厚的调色。</h3> <h3>边上那排棱角硬朗的雪山,就像大气沉稳的男人,坚守着他优雅娴静的心上人——不知为何,这里想加这一句:"相信你会来,所以我会等"。</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普布在一边晃着手机终于找到了信号。我问他怎么回事?普布说措旺好像走错路了,不过好在没错太多,现在离我们这里也不是很远,先在这里等等他吧,我们正好拍婚纱。</h3><h3><br /></h3><h3>普布师傅用藏语嘟哝了一句,我问他说什么?普布说,"好奇怪,这个地方是第一眼看到当惹庸措的地方,应该会有很多车子停在这里拍照才对,怎么现在也没几个?其他团队的车子都到哪里去啦?不过对于你们是好事,人多的话你们就又会被围观,趁没人,赶紧拍!"</h3><h3><br /></h3><h3>迟疑什么,还是老规矩,我选地方,普布走位,架好脚架,我调器材,普布领着媳妇到他刚才站位的地方拽婚纱,跑回,DV开始录像,普布拿着我的相机随便咔嚓。之前我一直以为拍婚纱,特别是在阿里这地方被围观肯定会影响我们情绪,媳妇也会害羞。可是在扎日南木措没被围观是我们等所有车子全部走掉以后,而且地方还是普布自己选的比较秘密的地方。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是大众观景台,人都哪里去了?全走了?不应该啊…</h3><h3><br /></h3><h3>管他呢,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么,拍了个不亦乐乎,一张也没有被人偷拍。</h3><h3>之后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去牧民家里买开水泡面,刚刚坐定,措旺师傅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赶来了。一问,措旺师傅本想抄近路,但是比普布还差点意思,抄错了,后面的车都认可他藏AL的旅游牌照,都以为他抄的近路是对的,就全跟着他,所以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在措旺师傅的带领下全给走丢了......</h3><h3><br /></h3><h3>事后我调侃措旺,谢谢啊,不是你调虎离山,我们哪能拍的那么从容自在呢?回头请你吃饭哈!措旺师傅死皮赖脸冲我嘿嘿一笑:"帮你这么大忙,谈谈价钱呗。"</h3> <h3>千里之行</h3><h3>只为伊人一面</h3><h3>那个人</h3><h3>我愿用一生来寻找她</h3><h3>静静的守候</h3><h3>不知她是否已来到我的身旁</h3><h3><br /></h3><h3>其实,她在</h3><h3>就在你的面前</h3><h3>湖水中倒映着你的脸颊</h3><h3>是那样动人</h3> <h3>天高云淡,雪山圣湖,我们沐浴着午后的高原阳光,浑身酥软,陶醉在这美景中,仿佛置身天堂般愉悦。蓝天、雪山、当惹雍措,行走其中,一切突然显得不再真实,人也好像走在了梦境中,人的情绪由刚开始的兴奋喜悦变得宁静而沉默。"</h3><h3><br /></h3><h3>去往湖边的路,是坎坷难行的碎石路。湖被雪山抱在怀中紧紧呵护着,四周静静的,笼罩着一层神圣的气氛。我们坐在湖边静静地感悟自己,水面仿佛铺开一条蓝色的路,通到达果雪山巨大的心脏中。当惹雍措用它惊为天人的美丽直击你的心灵最深处,打动我们每一个人。</h3><h3><br /></h3><h3>我清楚的记得,媳妇在阿里流过两次泪,一次是在看到珠峰的瞬间,另一次,就是在这里,坐在湖边,凝望当惹雍措的时候。</h3> <h3>我的心缓慢地跳动着,那水极缓地,却是一刹那就填满了我的心,满得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它只是躺在天边的一汪水,水极蓝,极静,没有波纹,山与水,温柔地依偎在一起,组合成一幅幅完美的图片。</h3><h3><br /></h3><h3>我们席地而坐,痴痴面对着这片水,当惹雍错,此刻就属于我们几个人了。</h3><h3><br /></h3><h3>这片水是这样的纯净、这样的透彻、这样的寂静,无论什么样的躁动不安,在这里,都可以静下来了。如果你忧伤,它就是你心里的那颗眼泪,如果你寂寞,它就是午夜时分陪伴着你的那无边的孤独空间,如果你幸福,它就是灵魂深处绚烂开放的一朵花,如果你思绪纷乱,它就是沉静睿智、只是拈花微笑而不语的智者。对此时此刻的我而言,当惹雍措,就是心里的那片水,我曾经一直装着它,走遍了天涯,却原来它是一直躺在这里,在这一时刻,与我相遇。</h3><h3><br /></h3><h3>我们痴坐着,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存在,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觉都消失无踪,任何的纷杂烦乱在这里都能烟消云散,更何况我是带着一片宁静来到这里,我的频率与它相呼应,我将自己的灵魂,都溶化在这片蓝色里......</h3><h3><br /></h3><h3><br /></h3><h3>结婚十年,我们在西藏,我们在阿里,我们在这个世界的顶点………</h3> <h3>抬头是你</h3><h3>低头是你</h3><h3>闭上眼睛还是你,当惹雍措</h3><h3>如此惹人欢喜,惹人爱怜,撩拨人心弦 </h3><h3><br /></h3><h3>倘若不曾一步一个脚印走过阳光湖岸,倘若不曾以指尖去感受湖水的清凉,如何能相信这纯净天地真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h3> <h3>文部南村,一个坐落在藏北可可西里无人区边缘的村落,地处近海拔5000米的极地,傍着美丽的当惹雍措,孤独地守着古象雄的遗址,文部人靠着当惹雍措湖边的几块青稞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执着地发扬着古象雄文明;</h3><h3><br /></h3><h3>古象雄,藏传佛教中苯教的发源地;</h3><h3><br /></h3><h3>苯教,一个辉煌时期曾雄霸西藏的藏传佛教流派,如今,伴着一座圣山,一个圣湖,成为文布人精神的寄托。</h3><h3><br /></h3><h3><br /></h3><h3>到达文部南村的时间尚早,普布师傅告诉我们说当地有个小寺庙,他找到这个寺庙主人的本家小伙子,让他骑摩托带路,领我们去看看。</h3> <h3>媳妇下手比较快,迷惑住小伙子,直接让他骑摩托带着直奔目的地。我们剩下的人就只能靠腿了。寺庙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传到近年,有个公主掌管了寺庙,长的非常漂亮,但是不幸三十多岁就去世了,所以寺庙现在归公主的丈夫管理。</h3><h3><br /></h3><h3><br /></h3><h3>我们几个喘着粗气爬了好大一个坡进到门里,媳妇和几个喇嘛谈的正欢。喇嘛的汉语不是很标准,一到听不懂或者不会说的时候就笑,特别开心的那种笑。</h3><h3>见我们人全了,一个年长的喇嘛给我们开了正殿的门,让我们进去看。</h3><h3><br /></h3><h3>文部寺,没有雄伟的殿堂,没有嘈杂的参观者,也没有晨钟暮鼓。这座五百年的寺庙,用它的静逸庄严震慑着我们的心。殿门上有着古朴繁复的雕刻,触摸着这殿门的木门,就是触摸着几百年的光阴。殿内色彩浓郁、笔触柔和的壁画,画里的飞天菩萨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裙裾飘飘,宝象庄严。菩萨端坐,将多少痴男怨女,恩怨情愁,都收在嘴角一抹淡淡的浅笑中。</h3> <h3>出于礼貌我没有在殿内拍照,苯教的规矩是逆时针转,我们也就逆时针转。想让喇嘛讲讲这里的历史,年长的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汉语不好!那个小的汉语好!那个小喇嘛也含羞的笑,我不会讲哦,不知道怎么讲,你们自己看吧,说着就跑掉了。</h3><h3><br /></h3><h3><br /></h3><h3>看他们害羞的样子,我们都忍俊不止,也就不为难他们了。早就听措旺说过,寺庙的公主很漂亮,只是去世的有些早,但是还有画像在。媳妇一直央求着想看看画像,年长的喇嘛只是笑,就是不言语,最后见我们实在想看,就掏出手机,一张张翻起来,"看,公主,画像"。</h3><h3><br /></h3><h3><br /></h3><h3>画面上的公主,谈不上多惊艳,但是确实挺漂亮,身为藏人,脸上的皮肤白皙光滑,大眼镜小嘴巴,我们边看边称赞,真的好漂亮啊,你们的公主。喇嘛们又害羞的笑起来。 </h3><h3><br /></h3><h3>临别时,年长的喇嘛问我能不能帮他们拍一些照片,我爽快的答应了。他们那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所以我手写留下了他们的地址,答应等回家洗出来后一定给他们寄去。</h3> <h3>直到我们离开寺庙很远,远远的山坡上,还能看见他们朝着我们挥手喊着再见,心里,暖暖的。我们有时候真该想想,我们比他们拥有了太多的物质条件,但是为什么,我们好多人拥有的幸福感,连他们的零头也比不上呢? </h3><h3><br /></h3><h3>寺庙不要门票,喇嘛更不会问你收任何钱。进到大殿,你爱送上一毛钱的香火钱还是一万块的香火钱,随便你,不用说有人强迫你,里面根本就没有放钱的地方,更没有人去关心你放多少钱或者放不放钱。我想,拥有一种不为钱去影响的态度,就是让他们如此幸福的重要原因之一吧。</h3> <h3>迎着金色的夕阳,沿着当惹雍措湖畔回到我们的客栈门口。远远的,一个小女孩走来,穿着校服的身影在尘土中缓缓前行,她看到我们,有点犹豫,放慢了脚步,但还是朝我们走来。我赶紧跑回车上,取了食物递给她。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笑容,她对我们说的话理解的有些费劲,听不懂的时候,就腼腆的看着我们笑。</h3> <h3>又有几个孩子走过来,我把仅剩的全部食物都给了他们,要求一个男孩分给其他小伙伴,几个孩子单纯得象一张白纸,一开始,看着我们有点手足无措,等后面熟络起来,开始给我们讲他们的学校、讲他们的老师和同学,讲他们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h3> <h3>想记下他们的地址和姓名,好把照片寄给他们,可是问来问去,他们也无法把他们的名字用汉语表述清楚,好在一旁另一个大些的女孩子,应该是其中某一个孩子的姐姐,告诉了我他们的地址和姓名。</h3> <h3>夜色渐深,我们又是吃着普布师傅给我们做的晚饭,和小伙伴约好一会儿去湖边拍星星,临出发前我为了不犯上次只拿脚架不背相机的低级错误,还专门仔细检查了一番,可谁知走到湖边才发现,相机和脚架都带了,快装板却装在了DV上,一切还是徒劳。眼看月亮就要升起,也懒得回去再拿,我和媳妇又一次无所事事的在当惹雍措湖边看星星,看小伙伴们玩各种光绘。 </h3><h3><br /></h3><h3>住宿的房间,自然还是不堪回首,早已习惯的六人间,早已习惯的卫生条件,早已习惯的缺水缺电 ,但能与当惹雍措同眠,一切困难,似乎都已经不值一提。</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第十四天 9月30日 星期三</h3><h3><br /></h3><h3>行程: 文部南村—当穷措—尼玛</h3> <h3>今天的行程只有一百多公里,应该是全程最轻松的一天。</h3><h3><br /></h3><h3>在拥挤的六人间,谁也甭想睡个好觉。一醒,其实就都醒了,赶紧冒个泡证明自己已经醒了。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凭这么多天的经验看应该是七点多,果然一看表才七点半。大家都起来洗漱要去拍日出,我也实在赖不下去床了,一起起吧。</h3><h3><br /></h3><h3>我们住的客栈看着离湖边很近,但是走一走真是费劲啊,踩着石子路一步一踉跄,吭吭走到湖边。天已经亮了,但是太阳却被我们身后的山挡住了。我们只能看着右手边的山头一点一点被阳光点亮,却迟迟照不到我们身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太阳还过不来,我们和猫两口子在一起,冻的实在受不了了,扭头往回走。</h3><h3><br /></h3><h3>我们的当惹庸措拍日出行动直到我们走回客栈之后,太阳都没照到我们身上。</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吃过饭,收拾好行李,但不急着出发。我们今天目的地是尼玛,离得很近,所以吃过中午饭才出发,也就因此,我们拥有了这次旅行最为美妙的呆时光。</h3> <h3>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四个小伙伴在二楼的天台,我和媳妇搬了客栈的长凳,放在了路边。普布师傅在不远处洗车,措旺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搜出一条内裤,蹦跳着问这是谁的。看大家笑,干脆直接戴在了头上,笑的大家差点没从二楼掉下来。</h3><h3><br /></h3> <h3>普布拿着个小碗,拿手抓着糌粑,沿着碗的边沿,边转边捏,吃的贼香,还时不时撕个小角,问我们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糌粑闻着还挺香,但是我估计大多数汉人应该是吃不惯的,很干,还粗,拉的喉咙疼。措旺师傅也吃糌粑,但是一看吃相就是已经被汉化的那种,他拿着一个筷子在碗里搅啊搅,好像还在里面加了糖,一搅一搅,就卷起来一坨,鬼笑着问我想不想吃?然后又说想吃就谈谈价格吧。我对他瘪瘪嘴,价格好说,你肯给我五十块我就吃。措旺切了一声走开了,举着那一坨糌粑像举着奥运火炬,朝着远方嗖的一下甩了出去,瞬间,就被一群狗抢没了。</h3> <h3>普布师傅洗完车,措旺开始洗,然后就把车开到我们身边擦。清楚的记得当时车里放的音乐是孙露的《北京爱情》。</h3> <h3>此时正是大部队离开和没到的空白时间,没有任何车进来,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就这么晒着太阳,看着面前风景无敌的当惹庸措,听着措旺车里的音乐,突然感觉时间好像静止一样。</h3><h3><br /></h3><h3>眯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对当时每一个细节却还记得清清楚楚。</h3> <h3>还记得普布师傅唠唠叨叨的说措旺擦车擦的不干净,还记得措旺蹦蹦跳跳跟着音乐瞎哼哼,看我们喜欢这首歌,还调皮的切来切去要跟我们谈加钱。看我们没人搭理,又老老实实把歌切了回去。在当时,就真的已经感觉是梦境一般。就这么,像睡着一样,感受不到每一秒在身边的逝去。</h3><h3><br /></h3><h3>那首《北京爱情》,连同着当时的当惹庸措,就一直这么在我们脑子里飘来飘去,有些歌,不知不觉地就成为了你这段时间的背景音乐,每每你听到它,就想起了一段时光。这首歌,就如同我们在旅途中好多好听的歌一样,成了我们一路旅行中,温情四溢的背景旁白。</h3><h3><br /></h3><h3>当惹雍措简单明了的印证着我们来到西藏、来到阿里的初衷——要去看最蓝的天空,最白的云朵,最雄伟的雪山,最深邃的湖水。在平均海拔最高的地区,忘掉尘世的喧嚣,忘掉了心中的烦恼,只盼望这个过程越长越好,越长越好,长的,没有尽头......</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直到被普布师傅叫开饭的声音惊醒,才觉得我们刚才拥有的,或许是一辈子都会无限怀念无比留恋的珍贵时光。</h3><h3>又是普布师傅亲自下厨,做饭给我们吃。在这个地方能吃到这些菜,我们已经幸福的快要晕过去了。</h3> <h3>吃过午饭,我们,要和当惹雍措和文部南村告别了。</h3><h3>当惹雍措,这里的水比哪里的都蓝,都深情,它就是那么霸道的抓住你的心,让你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深情。在这里,已经不是用眼睛在看,而是用心在看。我感觉心里裂开了一道缝,阳光照进我的内心,我窥见了自己内心的风景。</h3><h3>再见了,当惹雍措!</h3> <h3>路边的黄羊早已不怕行人和车辆,听到马达的轰鸣,也只是抬头看几眼,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继续撅起桃心状的白屁股,悠闲的吃草。</h3><h3><br /></h3><h3>离开文部南村不远就是文部北村,这里的当穷措,据说远古时期和当惹雍措是一个湖。</h3> <h3>开着开着,普布师傅突然举起一个拳头,然后指着路边,"看,看,今天除了这个石头可以拍,我们就只剩下赶路喽!"</h3> <h3>停停拍拍,我们直奔尼玛而去。</h3><h3>记得就这个地名我还逗媳妇:"你知道我们今天住哪里?"</h3><h3>"哪里?"</h3><h3>"尼玛"</h3><h3>隔一会我又问:"你知道我们今天住哪儿吗?"</h3><h3>"啥?"</h3><h3>"尼玛"</h3><h3>过一会我又问,媳妇一瞪眼:"滚,尼玛!"</h3><h3>"......"</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今天的酒店可是真正的高大上啊,在这临近可可西里无人区深处一个贫瘠的小县城,可以洗热水澡,可以不用睡袋,可以用空调的酒店,就已经绝对是五星级待遇了。比起之前的那些住宿,今天在尼玛这个,是可以称作酒店了,真正意义上的酒店!而之前的那些,说实话,不论叫客栈还是招待所,都实在是有些太抬举了。</h3><h3><br /></h3><h3>当然,这里价格也快赶上五星级了,特别现在还是大旺季,更是水涨船高。如果不是普布师傅,我们就是出高价也定不上。昨天商量行程的时候大家就一致同意住最好的酒店,话说猫连厕所都不在文部南村上了,能憋着就憋着,就等去尼玛的高级酒店上厕所。看来,大家都被之前大北线的各种奇葩住宿给整怕了。</h3><h3><br /></h3><h3><br /></h3><h3>尼玛县城就像个大工地,到处都在挖开了修,酒店外部条件实在一般,当然,在这地方,哪个酒店外部条件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对于我们这大北线一路走过来的人来说,内部条件真是超豪华了,一到酒店大家一头扎进自己房间,再也不肯出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