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八天前,在黄河大桥上,站在当年把奶奶和妈妈的骨灰撒下黄河的那个地方,爸爸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妈妈、老伴,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一遍,一遍,又一遍。</h3><h3> 今天,我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爸爸真的去了。 </h3><h3> 这是冥冥之中的对话,是灵与魂的对话,是人间和天堂的对话。</h3><h3> 也许真有灵的感应,或许爸爸已经看到了天堂在向他招手,很快、几天也许随时他也会随着黄河流向大海飘向天堂。</h3><h3> 不是期盼,是天堂的召唤,那里的亲人想他了,要分享他的洒脱和他的灵动还有他的开怀大笑。</h3> <h3> 三天前的那天早上,爸爸说他何德何能,有好几位护士和医生围绕着抢救他。</h3><h3> 爸爸说用呼吸机维持生命违背了他的初衷,让我去问问主治医生,如果仅仅是为了维持生命而使用呼吸机的话,他有话要说。</h3><h3> 也许他意识到了什么,从那一刻开始他拒绝使用呼吸机一直到生命的终结。</h3><h3> 实际上早在几年前爸爸就明确交代过,生命维持到上呼吸机之前,要求我们不能对单位和医院提出使用好药和做毫无意义的抢救。</h3><h3> 3月1号,爸爸亲笔签字给单位提交了遗嘱,提出丧事从简,不通知老朋友老领导老同事,爸爸说他们也都老了,都走不动了,就别让他们伤心了。爸爸只要求把他的骨灰撒下黄河,要和他的慈母还有我的妈妈在一起。</h3> <h3> 人的生命力真坚强。</h3><h3> 春节的时候我听到他在电话中和一位老朋友相约明年一起过90大寿。</h3><h3> 十天前他还说感觉越来越好。</h3><h3> 清明节那天,爸爸站在黄河大桥上,最后一次看望他的妈妈和我的妈妈。</h3><h3> 我们都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多,确诊的肝癌晚期已经是半年了。</h3><h3> 爸爸走了。</h3><h3> 爸爸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留恋,那么的无奈。</h3> <h3> 前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情,爸爸让我买来最近几天的环球时报。</h3><h3> 中午吃了两条小炸鱼,吃的是那么香,那么细,在咀嚼中把鱼刺挑了出来。</h3><h3> 爸爸说,小炸鱼这么吃有些可惜了,应该回家慢慢吃,再来一点酒,那该多好呀。</h3><h3> 就是在那一瞬间,如闪电一样,那么突然,那么坚决,那么无情,头一仰,绝尘而去奔向天堂,一如他习惯的仰天大笑一般。</h3><h3> 又是一个突然,春天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飘然而至。</h3><h3> 人间的爸爸走了,天堂收到了他的灵魂与我们同悲泣。</h3> <h3> 又是一次的黄河大桥上,地点依旧,涛声依旧。</h3><h3> 我把爸爸的骨灰撤下黄河,一把,一把,又一把。</h3><h3> 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爸爸,爸爸,爸爸,我送你来了!我送你来了!我送你来了!</h3> <h3> 爸爸爱他的家庭,更爱他一生的信仰和初心。</h3><h3> 怀民族大义投身信仰无悔一生,</h3><h3> 系家国情怀忠于马列不改初心。</h3><h3> 这是对爸爸一生恰如其分的评价。</h3><h3> 礼炮响了,我停顿下来。</h3><h3> 爸爸去的是天堂不需要壮胆,我用鲜花为爸爸送行。</h3><h3> 爸爸走了,家没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