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h3><h3>"我无法前行,我仍将前行。" —— 塞穆尔·贝克特</h3><h3> </h3><h3>这是我今天刚刚读到的一句话,我反复想起昨天日落时分,我小心翼翼爬过大段雪路,穿越风口冰冷的强风,我站在登顶的最后一程望着最后一段最为凶险陡峭的雪峰,厚厚堆积的雪里再也没有任何前人留下的脚印,我只用了一分钟就选择了放弃。</h3><h3><br /></h3><h3>我的原计划其实是周日凌晨2点开始登山,因为周日凌晨近乎无风无云,月亮接近满月。然而处在税季冲刺阶段的我最近太缺少休息,除非我通宵不睡,不然半夜根本起不来。事实证明,临时变卦竟然是一个异常正确的选择。这次的路非常不好走,碎石子路,淌水的小径,狭窄的悬崖,和因为人迹罕至分不清的岔路都消耗了我们很长的时间。在通往Cucamonga Peak的路上,我甚至需要仔细辨认我脚下的路到底算不算路,摸黑下山的过程中更是好几次走错了方向。我也并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徒步者,我甚至没有预料到今年雨水充足,竟然四月的山顶还在积雪。我猜想,大概按照原计划上山的话,我估计在上山后不久就会被难走的路况打败,要不然也会在登山三小时后刚进入雪地就直接放弃掉。</h3><h3><br /></h3><h3>好像每次徒步暴走,都会收获很多感想。譬如变得更了解自己,对于选择和决断都有了更清醒的认识,譬如在这四海八荒无人之境认识到其实很多事情无需计较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和感受。</h3><h3><br /></h3><h3>第一次在德州爬长途的时候,我觉得那是身体上的苦行,登顶的时候我很兴奋,因为一个毫不热爱运动的人战胜了自我。时隔半年我在南加州爬这一座高了一丢丢的山,我觉得这回简直是心灵的苦行,因为在黑暗中的时间很长,空气很冰冷,我要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才能一步步稳稳踩下山。</h3><h3><br /></h3><h3>昨天登山的过程中,我曾一度怀念国内那整整齐齐的石板路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在道路明确和手机信号充足的情况下,游山玩水是一种愉悦的消遣。而我大中华锦绣河山确实颜值在线,造就了从古至今大把文人骚客写词作赋寄情山水。而和中国的大好河山相比,我在美国看到的大自然们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字"荒"。荒到我整程不知道该照什么,不如安心赶路,苦我心智,劳我体肤,在穷山恶水的逼迫下掏出我自己都敢不相信的勇气和毅力。</h3><h3><br /></h3><h3>这是一次预计7小时以上的攀爬,实际爬了八个小时多,一半行程都在黑夜里,虽然没有成功登顶,也并不觉得遗憾。我无法对没有长途跋涉经验的人发出邀请,就算是我自己,我也只是对自己空有信心,却对领路和突发状况有着许多不确定。我觉得夜爬是危险的,它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出发前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并报备亲友,量力而行。</h3><h3><br /></h3><h3>4/8/17</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