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小溪行

平儿

　　上个周末，有幸随黄山日报新媒体采风团走进千年古村落歙县小溪村，开启了一段难忘的探寻最美乡村行。

　　采风之前，我对小溪村并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对于这座有着“徽州敦煌”美誉的古村落，内心还是充满了期待。清晨，寒冷的空气，飘飞的细雨丝毫没有阻挡我出行的念头。我如约来到集合地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扛着红色队旗的姑娘站在人群中，于是快步走上前去，只是轻声问了声：“是去小溪的吗？”姑娘笑着点点头。不一会儿，采风团的队员陆陆续续到齐了，北汽幻速的车队也在路旁整装待发。

　　“出发啰！”随着黄山日报社侯总的发号施令，我们搭乘北汽幻速一路向东进发。车过王村，路渐渐窄了起来，也开始有些颠簸了。拐进一条支道，继续前行20分钟，就置身于群山环抱之中。公路依山而筑，蜿蜒曲折，不经意间我们已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歙县绍濂乡小溪村，村委会的项书记早已热情地迎候在那儿。

村口的牌坊

　　在徽州，牌坊是独具一格的人文景观，每座牌坊都有一段凄美的故事，小溪村也不例外。下车往来时的方向步行几十米，可见公路左侧的河道旁，孤伶伶地矗立着一座牌坊，如同被遗忘在河畔的一段历史。听向导项书记介绍，十多年前进入小溪村的道路还是过去的青石板古道，牌坊是必经之地。如今，古道已不复存在，唯有这座牌坊被遗弃在荒野。

小溪的这座牌坊属于贞节坊，从外型看极其普通，四柱三开结构，典型的清代徽州古建，但据资料记载，这也是徽州独一无二的牌坊。牌坊建于清康熙年间，记载着一个子孝母节的动人故事。
立牌坊人为项志发，官至儒林郎。其幼年丧父，母吴氏年轻时就守节。据传，志发对母孝顺备至，每当外出归来，必先问母亲饮食起居，更为母亲节操所感动。为此，他求人为母立传，曾泣门三昼夜。后来有人题诗请得圣旨准建牌坊，旌表母节同时，也褒奖子孝。
　　烟雨中，凝视着古老的牌坊，我恍若驻足在过往的时空中，看到了村口伫立的徽州女人，河畔上张望的黄发垂髫，老屋中盼子归来的泪眼婆娑……

小溪水口

　　告别村口的牌坊，拐弯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左侧的山坡上，是一座四层古塔，塔顶上方灌木丛生，青翠盎然，如同一位沧桑的老人，见证着这座古村落的四季轮回。与塔遥遥相望的，是一座路亭。古塔、古亭、牌坊遥相呼应，如一本书，又恍若一幅画，悠远而又绵长，成了小溪村头水口的一道靓丽景致。

　　抬头仰望，路亭上方“桂溪”两个大字苍劲有力，我正纳闷着，项书记的解说让我茅塞顿开。原来小溪原名桂溪，当年朱熹讲学之余常流连于此，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半亩方塘一凿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就创作于此。朱熹还在村中题下“莫道溪流小，深源更可寻”的诗句，后人为了纪念他，便将其改名为“小溪”。

烟雨古村

　　穿过桂溪亭，行走在村中，一栋栋粉墙黛瓦的徽派民居临河而建，清凌凌的桂溪河绕村而过，自里向外潺缓流出。河畔，古木参天，浓荫蔽日，勤劳的徽州女人在石阶上捶洗衣物，相互说笑，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象。

　　霏霏细雨中，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近处小桥流水沉静含蓄，正是我意念中的徽州，清丽、婉约，似水如烟的模样。于是，当纷飞的雨丝舞动在我的发际，内心忍不住地雀跃起来。

　　走过铁制的小桥，穿过古朴的毓秀亭，再往里走，斑驳的老墙，泛青的石板，空灵的古巷 ，处处镌刻着逝去的岁月，飘逸着缕缕的徽味。细细的雨帘，温柔在鳞次栉比的粉墙黛瓦上，散落在老屋门前的石鼓、旗杆石上，静默无声，却述说着这座千年古村的历史与荣光。

　　从村头到村尾，几座古朴的徽州古建筑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同行的项书记侃侃而谈，言辞中流露着对先人的敬仰。原来，小溪村是中华项氏家族的一个古老村落。据说，他们的祖先都是项羽的后代，项羽失败后，族人为躲灭族之灾，四处逃窜，躲进偏僻的深山藏匿。项族迁居小溪后，男耕女织，兴讲学、重教化，文风昌盛，才俊辈出。明清两代，小溪项氏更是人文荟萃，陆续出了15名进士，在当时也是显赫一时的名旺家族。

丛林古寺

　　听着小溪项氏家族的辉煌历史，项书记说要带我们去看一座古寺。于是，顺着潺潺流淌的桂溪河前行，远远地就看到村尾的一个山坡下，一座红墙黑瓦色的古寺掩映在竹林深处，这就是丛林寺。

　　寺内只有一座不大的殿堂，也就相当于一户农家的院子大小，殿堂正面悬挂着“大雄宝殿”的匾额。项书记说，明初时，歙县有十大丛林，一丛林管十寺，一寺管十庵，桂溪寺院为第十丛林所在，故得名丛林寺。据记载，丛林寺在兴盛时有文殊院、大雄宝殿、普贤行宫、晨钟楼等建筑，而现在仅存一座大雄宝殿了。

　　走进大雄宝殿，我们立刻被眼前精美的壁画和斗拱惊呆了。殿堂虽小，可不失华美，天花板上的彩绘云龙图案清晰艳丽，尤其是殿堂内的斗拱和横梁，如新建一般。待仔细观看，墙壁上二十四幅观音图依稀可见。除一幅外，都绘有山水花树背景，画面线条流畅，构图精妙。尽管墙上的白色粉灰已不同程度受到磨损，但是画中的山林仙境以及罗汉栩栩如生的形象依然清晰可见，或坐或立或卧，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同行的徽学专家许琦大姐说，这些壁画均自明代画坛史上享有盛誉的新安著名画家丁云鹏之手，看来小溪村被誉为“徽州敦煌”也是名副其实了。

. 杀猪饭

　　不知不觉已至晌午时分，从原路返回，村中已是炊烟袅袅，一想到此行的压轴戏 ——吃杀猪饭，大家都加快了步伐。

　　在村中一座古朴的老宅，主人已摆好了桌椅碗筷，屋子里已是香味扑鼻。我忍不住溜到后院灶房里，刚杀好的新鲜猪肉装了满满一大桶，女主人正在当灶炒菜。伴随着锅碗瓢盆交响乐，不一会儿，一道道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杀猪菜被端上了桌，红烧肉、猪血汤、爆炒猪肝、糖醋里脊、……每一样都出自猪身，当然还有小溪村自产的野生鱼以及青菜了。油香四溢、鲜美馋人的杀猪菜让大家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入席，喝酒吃肉，频频举杯，一时间整个老屋充满了欢声笑语，尽显杀猪饭的热情与豪迈。

　　走出老屋，正门对着的是一面福字墙，队友清风让我在此留影，我爽快答应。随着快门的喀嚓声，我在祝福自己的同时，也在心中种下了对小溪村的美好祝福。

　　临别前，伫立村口，再次回眸，烟雨中的小溪村幽静氤氲，它的千年古文化和悠久历史已镌刻在小溪的每一片土地，镶嵌在日夜不息的桂溪河之中。

（感谢清风的部分美图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