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情（五） 我与万安的情缘

毅行者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北宋爱国诗人文天祥在《过零丁洋》中的著名诗句。惶恐滩是赣江九泷十八险滩中的最后一滩，也是最凶险的一滩。水底礁石星罗棋布，犬牙交错。自古以来，无数商船在这里触礁沉沙，人人闻惶色变。过了惶恐滩，江面开阔，水流平缓，船家知道，离万安不远了。

万安县城就在惶恐滩头下游的东岸，从宋代建县以来，距今巳有1000多年历史，其名字取"五云呈祥、万民以安"之意。与江西省八十多个市县相比，万安只是个小县，50年代初，全县人口还不到13万。从地理位置来看，万安县地处罗霄山脉东麓，江西省中南部，吉安市南缘，与泰和、遂川、兴国、赣县四县毗邻。105国道、赣江水道和赣粤高速公路成"川"字形贯通县境，自古以来就属水陆要冲。

惶恐滩的下游就是万安县城。

50年代初的万安县城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城，"巴掌大"是个什么概念？这样说吧，围绕整个县城逛一圈，一个上午就可走完。城区人口也只有1万左右。县城的中心在西街和南街的丁字路口交会点上，东南西北四条主要街道中，以西街最为繁华，县城一些主要机构和店铺都集中在这里。西街虽是主街，却是一条连一根香烟都没抽完就能走到头的街道。街的西头就是五云门，而东头则与北街和东街形成一个大Y字交叉。其中左侧的北街穿过北城墙到达北门广场，再往北就是汽车站和通往吉安的公路了；右侧的东街直接通往万安水电站。至于南街，经观澜门可抵达赣江江岸。记得1959年赣江发大水，洪水从临江的观澜门、五云门和芙蓉门涌入城区，几条主要街道路全被淹没。我们站在西街的临街店铺二楼可以看见赣江中的小船直接穿过城门上了街，街道变成了航道。图为50年代洪水泡过后的万安老街街景。小街由于地势低洼经常遭遇洪水袭击，人们被迫搬家，街上空无一人，后来这条街全部被拆除了。

在我省，州府一级的古城墙，赣州城是唯一保存完好的；而作为县一级的古城墙，能保存千米以上且保留有两个城门的，只有万安县城了。 始建于宋代的万安古城墙全长1000余米，墙体厚实，城门古朴。在万安期间，母亲任教的城关小学紧挨古城墙，芙蓉门就在学校的西北角。漫步古城墙下，仰望着这一段连绵起伏，神秘厚重的历史，感受其千古不变的雄姿，我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北宋1071年新置万安县，7年后开始修筑城池。至1083年，万安土城墙才筑完。到眀代1511年，土城墙换成了砖石结构的城墙，更加坚实牢固。当时万安城墙周围长2.4公里，高7米，垛口950个，连垛口墙上宽3.3米。全城置6个城门，除东南北向各1个城门（即威远门、表忠门、通都门）外，在临赣江的西侧设置了3个城门，分别取名为观澜门、五云门和芙蓉门，以应付万安城西面临赣江客货运输的需要，由此可见古代万安之繁华。

后来由于城市扩建，威远门、表忠门、通都门先后被拆除。到2002年我重返万安时，芙蓉门也被拆除，六个城门只剩下临江的五云门和观澜门了。这是从观澜门至五云门段长约1公里的古城墙，城门为观澜门，远处为古榕树。

这座古城门由于正对着赣江的惶恐滩，因此叫做观澜门，从观澜门往里看可以看到旧城南街狭小破旧的街景。

从1997年起，万安县多次筹措资金，除修复了从观澜门到五云门的古城墙外，还拓宽了沿江路，重修了观澜门和五云门。 至此，曾经满目疮痍的古城墙终于旧貌换新颜，向人们绽开了她那美丽的笑容。

重修前的五云门破烂不堪。

2000年后，为拓宽沿江路，拆除了芙蓉门及两侧城墙。拓宽的地段巳成为沿江路和实验小学的一部分。而实验小学的校门正好开在原芙蓉门的位置，图中为芙蓉门旧貌。

2013年3月，始建于北宋的万安古城墙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修复后的古城墙上部垛口，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万安水电站的身影。象万安县城这座动不动就被贛江水淹没的地方，能够保持这么好的一段古城墙巳经是很不容易了。

古城墙外面的古榕树，城墙和榕树及下面的赣江交织在一起，坐看白云苍狗，历经长久岁月，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历史画面。

万安水电站位于万安县城南1．5公里处，巍巍大坝宛如一条苍龙，横卧在民族英雄文天祥当年引亢悲歌的惶恐滩上。这座水电站是江西最大的水电站，从动工建设到竣工发电曾经历过"三上两下"的波折，历时38年，宛如一个难产婴儿。1958年，万安水电站列入原苏联对华援建项目正式动工。在万安县城举行了水电站开工典礼，随后成立了"江西省万安水力发电工程局"。正当万安水电站建设掀起高潮之时，原苏联单方面撕毁合同，撤走全部专家，水电站被迫于1961年冬下马。1978年2月，国家正式下达了万安水电站的复工计划。同年7月，水电部第十四工程局奉命开赴水电站建设工地，但到了1980年又因缺乏资金被迫再次停工。1981年第二次复工后工程才得以顺利进行。1996年1月，万安水电站工程通过国家验收，终于圆满地划上句号。

原江西省委书记刘俊秀，两度出任万安水电站工程总指挥，为万安水电站的建设历尽艰辛。根据其生前遗嘱，他的部分骨灰被注入大坝砼体。

万安水电站大坝雄姿。

为配合水电站建设，万安县从1958年起就开始了库区移民。据了解内情的当地人士说，根据原设计方案，水电站大坝位置应在现有位置的下游三公里处，这样整个万安县城就要淹没。1958年，县里作出了万安县城分批搬迁计划，启动了新万安建设工程，新万安选址就在万安城以北五丰公社境内的五里亭。到了1960年，新万安城区的县委县政府大楼以及配套单位的建筑基本完工。然而就在此时，上级考虑整个县城搬迁成本太高，又改变了计划，将坝址上移到惶恐滩的位置，县城得以保留。为了使巳建成的新万安城区得到充分利用，县委决定将万安中学整体搬迁到五里亭。这样，1960年9月，就在我刚刚踏入中学校门时，就加入了学校师生的搬迁队伍。那时搬迁没有运输工具，全靠师生们扛着桌椅板凳，步行5华里路运到新校舍，其搬迁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站在千里赣江第一坝—— 万安水电站坝顶，迷人的万安湖包裹在层峦中。眺望远处，湖泊越来越细，山峦越来越青，山和水依稀连着了天。

万安湖本是赣江最险的一段，因为大坝拦截形成一个相对静止的湖，她不像仙女湖和千岛湖，百转千回，岛屿林立，但却以其蜿蜒和深邃吸引人们。很多客商青睐万安湖，可似乎谁也不愿意惊扰她的宁静和高洁，更不愿意破坏她的颜容。走进在客家人生活的万安湖区，人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种传统和古典的美，历史似乎向后倒退了数百年。

万安湖一步一景，十步一传说，百步或许就有一个先前的村落，这并非戏言。如果让过去行船走水的老人说，他会绘声绘色，眉宇间闪烁着动人的光彩。那些埋在湖底的十八滩，哪一滩没有骇人听闻的故事？自90年代电站蓄水发电以来，湖区移民总数超过四万人，数百个自然村庄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水底，两岸几乎看不到村庄。万安湖静谧、安祥，就像襁褓中的婴儿，经过二十多年的抚育已长得楚楚动人，面带羞赧却异常甜美地迎接着游湖的人们。如今，万安湖的资源得以开发，留在库区的村民在政府的组织下开展湖区旅游，湖区水产养殖，日子比以前过得更好。

自唐代后，万安县境内建塔甚多，古塔林立，竞相争辉。至今保存完好的还有10余座，其中著名的七座是唐代棉津舍利塔、宋代桂江飞来塔、元代宝山文风塔、明代潞田小姐塔、明代高陂观音塔、明代百嘉崇文塔和清代县城文明塔。之中又以崇文塔和文明塔最为有名。这些古塔风格各异，造型优美，为当地的古建筑增添了璀璨的一笔，围绕着古塔的种种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更为这些古塔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照片中远处的宝塔为文明塔，文明塔坐落在万安县城南山外半华里的石华山上，我在万安时经常和小伙伴们爬上小山坡在塔下玩耍。

座落在万安县城近郊的万安影视旅游城是由北京电影集团公司与浙江横店影视城设计院共同设计，浙江客商于2003年4月投资开发的建设项目。整个景点的布局按照已毁的"圆明园"史记图纸1：1的比例架屋构景。现已建成了正大光明、雷峰夕照、蓬岛瑶台等景点，风靡全国的电视连续剧《鹿鼎记》就是在这里拍摄的。

花花世界观光园位于万安县枧头镇，是国内代表性丘陵特色花海项目。按照"花艺小镇，全域旅游"规划，园区整体依托生态休闲农业基底及乡村旅游文化元素，打造以花卉主题景观为支撑的多彩休闲农谷，使万安县的乡村旅游又添一个好去处。

万安县城五云路北端的康克清纪念馆。康克清系万安县五丰乡人，早年参加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1929年与朱德结为夫妇。场馆的设计与永新的贺子珍纪念馆类似。

说起我家与万安的情缘，还要追溯到1954年末。当时在万安县任县委书记的肖家麒是永新县烟阁乡窑里村人，距我老家仅五华里路。我父亲的的姑姑就嫁在这个村庄。父亲小时候到他姑姑家玩时，与肖是挺要好的小伙伴。肖到万安任职后，多次邀请父亲在万安共亊，父亲一直犹豫不决。1951年父亲在永新县委会工作时曾是县委书记马健的秘书，1953年马健调任吉安地委副书记，父亲隨同调往吉安。后安排在吉安地委宣传部麾下的井冈山报编辑部任编辑；而母亲随调到吉师附小当老师。

当时编辑部刚刚组建，借别人的房子做办公室，条件比较差，加上认为当一个小编辑没有什么前途，父亲就动了去万安的心思。

1955年5月，我们全家跟随父亲从吉安来到这个偏僻小县。那时要进万安，交通非常不方便：走陆路需从吉安坐长途班车经泰和过赣江渡口，到泰和冠朝乡后拐入万安的公路，还要行四十多公里才能到达万安县城。加上过渡候船，车程需4个多小时；如果走水路，早上在吉安码头上船，逆赣江而上，到万安县城西门码头时，巳到了下午，花去的时间更长。全家安顿下来后不久，父亲接到任命，出任万安中学校长，于1955年8月新学年开学前夕到万安中学上任；而母亲则被安排到与万安中学一墙之隔的万安县城关小学（现万安县实验小学）任教。从那时起，到1968年7月父母亲最后一次离开万安止，在万安度过了十三个春秋，最后还是回到故乡永新厚塘村这个原点。

1957年年末，父亲的学校来了一个教俄语的教师。陶老师原是万安水电站苏联专家组的俄语翻译，后调到万安中学教书。那时苏联是我们的老大哥，和现在的英语一样，那个年代的学生从中学起，俄语是一门必修的主课。经过几年的接触，我和陶老师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陶老师见多识广、学问渊博，尤其精通俄语。他经常带我到水电站苏联专家住地去玩，并把一位专家的孩子尤拉介绍给我。尤拉是白俄罗斯人，和我同年，来华前在明斯克市读小学，不久我俩就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万安中学新建的教学大楼。

到了初中二年级，在陶老师的辅导下，我的俄语水平提高很快，不仅能看懂俄文版报纸，还能用俄语写信。由于我的俄文信在明斯克市少年报上发表，收到了大量耒自明斯克市中学生的照片、明信片、戈比（苏联硬币）、蘸水笔尖甚至女孩的丝绸蝴蝶结。除此之外，与好朋友尤拉之间还保持着频繁通讯往来，这也是我一生之中唯一的外国朋友。记得当时向明斯克市寄一封信，信封上的地址和收信人姓名都要用俄文和中文两种文字填写，信寄出后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回信。邮费也不菲，每张邮票二毛四分线，是国内普通信件邮费的3倍。

图为万安水电站施工现场。

万安县城关小学（后更名为实验小学），母亲1955年至1960年在这里任教，我们的家也安在小学校园里。

1955年冬在万安与父母亲在一起。

位于五丰公社五里亭的万安中学老校门。1960年全校迁到新万安后，生活条件非常艰苦。由于物质匮乏，学生们自己种菜，种蕃薯；学校还办了个大型养猪场和养鸡场，自己发电解决校区照明问题；组织学生到很远的山区去砍柴；拆乱葬岗上无主墓的砖用来建学校围墙等等。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学生的伙食比现在的猪食都不如。父亲不让我在教师食堂搭伙，要我跟学生在一起吃集体伙食。当时学生食堂的主食中看不到大米饭，是霉烂了的蕃薯；菜是炒西瓜皮和腌菜茎，我们戏称"无缝钢管"。

除了教俄语的陶老师外，在万安中学我还有一名恩师就是梁书先生。

梁书，万安人，中国著名国画家，刘海粟、潘天寿的学生。解放前曾任上海美院和南京中央大学国画系教授，其作品远赴重洋到德国，日本展出。后不知何故，五十年代末到万安中学当美术教师。他虽然是大教授，却是我的美术启蒙老师，我跟随他学绘画达六年之久。1959年，还在念小学五年级的我在他的推荐下，绘画作品《美丽的祖国处处是花园》参加了全国少年美术作品展并获得优秀奖。"文革"后，他担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西画院顾问、万安县政协副主席。为缅怀他对家乡所作的贡献，有关部门在万安县城建有《梁书中国画艺术馆》，陈列他和夫人、儿子、孙儿一家三代的美术作品。他的儿子梁西江和两个孙子也是国画家，只有我没能走上这条路。

50、60年代万安中学女生宿舍楼，到我2002年重返万中时，只看到这栋大楼还原样保留下来。

50年代初万安中学教师佩戴的红色校微。

1964年春节，全家在万安合影。到万安安家后，我又陆续添了三个弟弟妺妹，全家包括外婆、保姆郭阿姨在内有八口人，父母的工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记得父亲每月发工资时，学校财务会计就会拿着父亲提前预支的一大叠借条找父亲在工资发放单上签字。现金一分钱也领不到，工资全被借条抵消了，扺不完的再滚到下个月。可想而知当时的生活是多么清苦。

60年代的万安县委会大院，这里1960年前曾是万安中学校址。1955年父亲调万安后，被任命为万安中学校长，又在不久后的县委换届选举中当选为县委委员。

早在1960年下半年，父亲随万安中学搬迁到新万安上班时。组织上为了照顾父亲，将母亲调到离万安中学最近的五丰小学（后改名为芙蓉中心小学）任教导主任

这是芙蓉中心小学的学生们在上体育课。

1960年后父亲在万安中学的居所。

没想到到了文革前夕，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万安县当时地方帮派势力抬头，作为外来干部的肖家麒等人处处受到县委内部本地干部的排挤和打压，我父亲所在的万安中学也不例外，矛盾不断激化，巳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那时我读高二，临近高考大关，为了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父亲跟时任永新中学校长的衷期星（万安人）协商，在1965年初提前将我转学到永新中学就读。果不出父亲所料，我离开万安不久，他和肖家麒、万安人民医院的院长先后被捕入狱。当时给我父亲罗列的罪名是：一、反动地主官僚的孝子贤孙。因为我外公周桂薰曾是国民党江西省第八区行政公署的专员，同时先后担任过东乡县、永新县和宜黄县县长，罪恶累累；二是在学校包疪重用阶级异己分子、生物教师孙伯和校图书管理员陈某等；三是生活作风问题。当然还有一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肖家麒带到万安的爪牙，这在书面判决文件中是不会说的。因为肖当时虽然被打倒，但还没有入狱。后来帮助过我家的衷期星校长“文革”时期也被打倒，这是包括我在内的永新中学学生所干的事。而我母亲也逃脱不了厄运，被剃成光头押送到水库强迫劳动。

1966年末，母亲带着三个年幼的弟妹连夜从万安出逃，转辄回到永新老家，不久，父亲释放回原籍，但万安中学那一帮人没有就此放过我的父母亲，1967年，当权的造反派组织派专车跑到我们永新老家，將父母亲五花大绑押回万安批斗，前来永新押送父母的人员中，居然还有我原读高一时的班主任，父亲当年在位时是他最为器重的下属。父母押走后，三个年幼的弟妺（大的十一岁、小的七岁）被这些人惨无人道地丢弃在老家，由乡亲们你一碗米她一把菜轮流照顾。

1968年，原万安县委书记肖家麒在狱中迫害致死，遗体运回永新老家时，父亲还专门前往悼念。

2002年3月，我们乐平矿务局劳资系统一行三人，在参加了省煤炭社保工作会后，从赣州乘长途汽车辗转来到万安。在汽车从105国道与万造公路交汇口经夏造镇进入万安县境时，我的心情格外激动。汽车沿万夏公路行驶，临近赣江江边，万安水电站，万安县城，万安大桥一一从眼前掠过。看到路边似同熟悉，又似同陌生的景色，我恍惚穿过时空隧道又回到了过去。到了万安汽车站，罗修泉和汽车站邓站长（也是从沿矿调回万安的，后听罗修泉说邓因钓鱼鱼竿踫上高压线，不幸触电身亡）巳在那里等候。罗修泉原是沿矿劳资科长，九十年代末调万安县副食品公司任职。后来参与迎接的几位万安人也是不久前陆续从乐矿调回万安的，我叫不上来名字。在万安这两天我们受到非常热情的款待：在罗修泉的陪同下，我们参观了万安水电站大坝，古城墙；到了我母亲的工作单位实验小学，遇见了母亲的老同事；在万安中学，与高中同班同学，时任万安中学校长的张晓林亲切叙旧；参观了老万中等一些我熟悉的地方遗留下的旧址，历史好象又带我回到38年前的中学时代。

万安县沿江路，在五十年代，这里还是一片泥泞，杂草丛生。

离开万安前，我们应邀到罗修泉在沿江路的新房里作客。然后在原国务院总理李鹏当年视察万安水电站时住过的水电宾馆休息。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动身前往南昌，离开这块既爱又恨的第二故乡。

（沿江路，罗修泉的新家）

由于亊隔六十多年，记忆模糊，叙述的历史个別地方可能与亊实有一定的误差，敬请谅解。

（本篇部分图片来自互联网）

2017年9月15日于景德镇北景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