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

无烛 

<h3> 文 无烛</h3><div><br></div><h3> 昨夜那个地方又入梦里了,依然是低矮的平房,窄窄的巷道,一切仍如30年前的样子,依然那么陈旧,但每次梦回,都会让我在梦中喜极而泣,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是那道路上泛起的黄土的味道让人想起都是那么亲切,我不知道我该将这个地方称之为什么,虽然我不是她怀抱里土生土长的娇儿,也不是她原始原宗的嫡亲,但是,我愿意把她称为故乡。</h3><h3><br></h3><div> 前几日,毅回来了,我对他讲:“春天来了,我们去踏春吧,我们回小镇看看,好不好?三十年了,我想那里了”毅蹙着眉头:“有什么好想的,那里早破败不堪了,不要去吧,去了心里更难受,给自己心里留个念想吧,这样,她在你心里总是美好的.”我只有无奈,我和毅从小一起长大,在14岁那年一起搬离了那个被我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到了这个小城,我们经历了年少、青春、步入了成熟,30年来,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个旧时的地方总是悄然的入我的梦境,总让我在啜泣中醒来。我以为毅能懂我,以为他会陪我回去,但是,他的那番现实的说法好像又不无道理,我只能做罢。</div><div><br></div><div> 对于儿时的故居我愿意把她称之为故乡,虽然对她来说,也许我只是个逗留了14的过客,在那里,我是片无根的叶子,当我飘落在她的黄土上,我知道,那一刻我就有了根,我把自己的叶脉融入她的泥土,融入的,还有我的魂魄和思想,自此,可能永生都无法真正离开那里,那个被我称之为故乡的地方。</div><div><br></div><div> 纵然是千般的想念,但毅的说法又不无道理,原是儿时依恋的一掬热泪,再来时还能盈上眼眶吗?怕是盈上的只能是失落的两行清泪了。</div><div><br></div><div> 故乡的旧时容颜在我的神思中飞越,那虽然陈旧但倍感亲切的容貌在我心里无可比拟,无可替代。黄土路上亭亭玉立的白杨树上镌刻的如人目般的树疤,是我儿时守望的眼睛,每一棵树上都留有我熟悉的目光,只是,30年过去了,这些白杨树上镌刻的眼睛中,是不是还会留有我旧时的目光。那路边的河塘中,与鱼儿相伴的,是我儿时的欢笑,只是,30年过去了,那欢笑声是不是已随着年光的流逝渐渐远去,故乡等我再来时,是不是已将我疏淡于往昔的温情之外了。</div><div><br></div><div> 一切都应无改吧,我的思绪在旧时的记忆里回旋,回旋成了午夜里那浓浓的乡愁,故乡不会拒绝我这已失去了童心的人,她会接纳我,就如我会接纳她的一切变迁,因为,我虽不是她的娇儿,但我是那片落根于她怀中的叶子,我的叶脉融于在她的泥土中,以至于不曾腐败,不曾消亡,我,已把她当作了母亲,当作了我心目中的故乡。</div><div><br></div><div> 也许在毅看来那些儿时模糊记着的事情,就是那夜夜在梦中困扰我的乡愁,流放于我脆弱的心里,镂刻在回忆的心版上,又从心中肆意开来,在我的发梢,在我的眉头,在我的指尖,在我的全身泛滥,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躯壳上感着的苦痛,是灵魂在记忆中的呜咽,但我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想念她,如果想念,30年的岁月中,为何只是在梦中与她相见,此刻,我羞惭,羞惭自己那份对于乡愁的标榜,如果真的有乡愁,无数的月夜过去了,为何只是整夜的对着那个方向冥想,为何在想念的时候,只是能做到“惘然”。</div><div><br></div><div> 乡愁于今夜,于我的笔下,再次被我宣泄出来,到此意虽未尽,但我知道,我是要把笔放下了,故乡不是在今夜等着入我梦中,而是等我真实的投抱于她的怀中。30年了,我如归鸟,该去看望她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