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又是一年清明时。昨晚跟老爸、跟大爷家的大哥约好七点回老家上坟祭祖,宝贝女儿七点十五才爬起来。七点老妈不放心打电话来问,车已到巷口。坡上三嫂子家的小狗躲到柴草堆上汪汪两声,像是拿不准所来是故人,还是生人。</h3> <h3>坡前不知谁家的园栅子上,晒着洗刷过的棉拖鞋,换季了,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h3> <h3>巷口大嫂家门口收拾得还是那么齐整,小菜园生机勃勃。只是,往常总坐在门口杌子上,大老远就冲我打趣,来来,我看看你又给你妈捎什么好东西了的大爷,去年刚走了。</h3> <h3>老爸老妈早在大门口等着,老爸搂着孙女进家了,婆媳倆就在门口唠上了。两周没回老家,老妈又攒了好些事,好多话。</h3> <h3>老爸接水浇菜园的大缸。村里每天早晨五点半放水,接满缸,再挑着浇门口的小菜园。舀水的是老爸捡破烂捡来的头盔。</h3> <h3>门口的小菜园。</h3> <h3>老妈说,下周就可以吃头刀韭菜了。</h3> <h3>西邻三大娘家门口的出门见喜。老屋老墙,经风沐雨,一喜一喜年年贴,一物一事眼前过。</h3> <h3>前屋大哥家的后窗。大哥曾官至市里酒厂的厂长,退休后在奶子场山里买了个小屋,和大嫂隐世而居,房子现在是妹妹住着。这面镜子很亲切,是大哥大嫂当年用的吧。</h3> <h3>西边胡同三大爷家门口,两块大青石几代人几多岁月打磨,见证了多少故事。现在人去石空。三大娘糖尿病走了好多年了,三大爷九十多,五个孩子家轮流住着,听说去年冬天又摔断了腿。</h3> <h3>门前阶下,只蒲公英落寞的开着。</h3> <h3>散落在乱石堆里的搪瓷碗。</h3> <h3>东街二哥家的地瓜井。</h3> <h3>地瓜井边上原来是一棵花椒树,每年夏天会招来一只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每次我都想尽办法去捉,却没一次成功过,现在想来,遗憾又美丽。</h3> <h3>花椒树没了,小菜园兀自葱茏。</h3> <h3>北街口弧形的石墙,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据老人们说,我家门口这条街原来是通往招远城玲珑金矿的必经之路。当年日本兵拉精矿的大卡车嫌胡同口转弯不方便,便把原来直弯的石墙拆了,砌成弧形。解放后相当一段时间这条街仍旧繁华,红宝书遮天盖地的年代,白石灰打底,黄漆涂刷的毛主席语录印满了沿街的山墙。只是彼时年幼,不认得多少,抓革命促生产,我有许多年都想不通,为什么要“捉”生产?</h3> <h3>北街大爷家老房子上的毛主席语录至今依然可见。这是村里保存最完好的老宅了。</h3> <h3>当了一辈子木匠的街坊大爷,八十三了。他的老伴,一位和蔼可亲,看我长大的街坊大娘前年病重离世了。大爷独自坐在门口,身后的院落,各色的花儿开着。</h3> <h3>开过了的杜鹃。</h3> <h3>海棠。</h3> <h3>叫不上名字,大肉肉?</h3> <h3>。。。</h3> <h3>窗台上的榆叶梅。</h3> <h3>门前墙角,亲切的菠菜,荠菜花。繁华,还是荒芜?</h3> <h3>三奶奶家门口的油菜花。远处掩映的是我熟悉的街巷,乡亲。</h3> <h3>三奶奶早搬到城里住了。小时候,她家门口是我去奶奶家的必经之地。她总在门口拦住我,逼我讲个故事才放我走,要不就要割我的“小鸟”。我并不怕她,因为到最后她总会给我点好吃的收场。</h3> <h3>三奶奶家邻居的大娘,当年和我家关系很要好,如今已不认得我。我说出了自己的小名,她说起我小时的趣事,然后问我,你二十几了?我说,我女儿都十六了!</h3> <h3>她家门口正对着村西的大路。那时母校罗山中学的校门朝西开,在这里念过书的人不会忘记这两棵树,这个大门台。我小时好多时光都趴在奶奶膝上,奶奶就坐在台阶上。</h3> <h3>大娘大嫂们。对她们有印象时,他们就如我这般年纪。如今我年过不惑,她们老了。</h3> <h3>正屋门口,慵懒的小狗,慵懒的时光。</h3> <h3>老爸喜欢打保皇。老了,这成了他热衷的职业,几乎废寝忘食。打牌的地点就是这位街坊大娘家。</h3> <h3>熟悉的老座钟,相框,老照片,门帘,年画,月份牌,熟悉的旧时岁月。</h3> <h3>。。。</h3> <h3>还有这亲切的老花镜,三抽桌。</h3> <h3>岁月的味道,记忆的味道,儿时的味道。</h3> <h3>斑驳的墙,熟稔的篦子,还有,灯埚子。</h3> <h3>今时的阳光,照射着旧日的故事。</h3> <h3>老爸,牌技不怎么样,爱吵吵嚷嚷。不过有他喜欢的事情,有这些老伙伴,我能想到的幸福时光,也不过这样。</h3> <h3>白发的老娘,癌症晚期五年半。虽然每次回家都告老爸的状,每次告状都很委屈,可看上去精神还算矍铄。调好了饺子馅,在门口和老伙伴们聊聊天,夸夸孙女,数落数落老头子。惟愿岁月这般静好,现世永得安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