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花》——北大荒“三宝”

乌拉草

《冰凌花》——北大荒“三宝”

文/乌拉草

“北大荒‘三件宝’，镰刀、锄头、破棉袄。”这是当年北大荒最为流传的顺口溜之一。要说这“三宝”却实是名副其实，缺一不可，它们伴随着北大荒人度过一个又个的艰苦岁月，但也磨炼了知青们的意志。

先说镰刀。当年那些现役军人们，借口机械收割浪费大，搞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小镰刀赛过机械化”的生产运动，放着先进的机械化生产工具不让用，却让大家用镰刀割庄稼。这样一来可把大家害苦了，尤其是城市青年，哪吃过这种苦，一条垄，短的八百米，长的一千米，刚开始时知青都不会割，割了不到半垄地，就都累得腰酸背痛，满手血泡，有的女知青累得直哭，还有割了手腕子的，拉了手指头的。回过头再看看割过的地里，东一堆，西一把，有的立立着，有的连根拔。连队干部们也不轻松，前后左右地来回跑，教教这个，训训那个，累得两腿发直，一身臭汗。

“活儿好不好，全凭家什妙。”经过实际操练， 知青们才知道镰刀好使不好使的重要性，谁的镰刀要是好使，保准掖藏得好好的，别人要看一看都甭想，生怕别人惦记着。

记得当年镰刀有两种，一种是机械生产的朝鲜镰刀；一种是手工打造的平头镰刀。两种镰刀各有千秋，朝鲜镰刀轻快锋利；平头镰刀坚固耐用。不管是哪种镰刀，这磨刀可是关键，而且是个技术活。会磨的磨出来既锋利又抗使，不会磨的磨出来既不锋利也不抗使。

平头镰刀的刀把也有讲究，要有合适的弯度，长短粗细也要合适，细了打转，粗了涨手。最好使的刀把是黄波罗树枝做的，手握的地方留一段树皮，将外面的粗皮剥掉，只留下里面的软木皮，用砂纸磨光，握在手里非常舒服，还不磨手。

再说锄头。锄头是每个农民必备的工具，是个农民就会使，可是城市知青哪摆弄过这玩意儿，许多知青都是听说过没见过。记得我第一次用锄头，是给食堂菜地的土豆除草，我把土豆秧和窄叶草给锄了，只剩下一排整齐的灰菜，幸亏被一个北京老知青发现的早，要是被司务长看见，这事就大了。

俗话说“锄头底下有水，锄头底下有火。”是指锄地能保墒，能提高地热。那时候机械锄草和药物灭草的效果都不理想，大秋作物还是用人工锄草。

每当锄草的季节，太阳公公也够积极，每天3点左右天就亮了，傍晚8点多它才落山，害得我们想睡会懒觉都不成。

那时候除草搞会战，全连总动员，男女老少齐上阵，能去的都得去。早晨3点就下地，一条垄锄到头，吃早饭。炊事班早早就把包子运到地头了，锄得慢的连包子都吃不上热乎的。吃完早饭就往回锄，锄到头就10点多了，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吃完午饭可以睡一觉。下午3、4点钟再下地，锄完一垄就下班，回到连队就7点多了。说起来容易，三条垄可是六里地，走走一不算啥，要锄六里地您试试？

最后再说这破棉袄。北大荒是内陆气候，温差大，甭说冬天离不开，一年四季都得用，凉了御寒，热了铺地上休息，破棉袄不心疼。再说了，就是新绵袄在庄稼地里干上一天活，也就成了破棉袄了。到农忙时，扣子掉了都懒得订，用根绳子一系，既潇洒又省事。

“北大荒有‘三宝’，苍蝇、蚊子和小咬。”这也是当年北大荒最为流传的顺口溜之一。

北大荒的苍蝇非常多，一到夏天，食堂、厕所、宿舍这些地方，一落就是一片一片的，如果不是经常撒药，苍蝇还会更多。

小咬是一种小蠓虫，城市青年没见过，别看它个头不大，但毒性很大，特别是嘴唇、眼睑和耳轮等部位，只要被它咬上就会肿的老厚，疼得到不是很厉害，就是麻木，木的你难受。

小咬虽然厉害，但数量毕竟不如蚊子多，实际蚊子才是最可恶的，咬得你没招每落的，又起急又上火。夏天拖拉机作业，工作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清理水箱的防护网，防护网上糊着厚厚的一层蚊子，就像干草末一样。如果不及时清理，拖拉机就会“开锅”。

那时候机务排的人脖子上都爱系一条纱巾，实际就是一条三、四尺长的蚊帐布，老职工也有用洗干净的尿素袋子的，平时用来擦汗，蚊子下来裹在头上防蚊子，即使这样也没少挨咬，不过确实好多了。

至于“人参、貂皮、靰鞡草”，我认为和我们北大荒没多大的关系了。

2007-10-23写于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