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亲走了十多年了,早该写些文字了。不然,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今天忽然起了念头。当然也是清明时节了。且一月前梦到到父亲大声叫我。父亲去世后我很少梦到父亲!看来应该写些文字,也算是纪念吧!</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2006年农历10月15日去世。享年75岁。遗憾的是我没有见父亲最后一面,母亲告诉我们时父亲已仙去了,只有大姐,大姐夫在。记得我沒有哭,沒有流泪,很平静。母亲觉着弟弟都哭了,好像侧面说我心硬!矿区主事的要求对来祭拜的亲友同事都要磕头,我都忙晕了,再则,工作多年,这种事不磕头谢礼。还好,有时忙时,也就略过了,但弟弟和小妹夫逢来就磕,我心里真感动!</p><p class="ql-block"> 虽是矿区,不让土葬,父亲生前一直叮嘱要火葬。火葬有什么不好,好多中央大领导都火葬了,有的骨灰还撒到海里了,他说。可主事的说:殡仪馆在市区,过远,你要把你父亲葬在新区,更远。故旧邻居都在矿区,就土葬矿区坟地,我最后也只作罢!(但现在想来,当时如果坚持把父亲葬在铜川新区锦阳川公墓,将来母亲百年后也都葬在新区了。这也是后话)。只是请来吹打乐器有些担心。如果被举报了,不但要罚款,还必须火葬!我后来想,父亲生前一是要火葬,二是要葬在耀州锦阳川公墓,我们为什么不遵父亲遗愿呢?火葬,不用担心也了他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父亲叫晋河治,1932年农历5月25日生。据母亲和我伯父讲,河治是治理好黄河的意思。但父亲小名叫小河,算卦的说,河治和小名小河犯冲,河被治住了,难有大发展,父亲就改名字。所以我见到他工作证身份证名字是晋合志。父亲最开始学医,因家中有事回去两月超假。被退了学。1953年参加工作,确切说是支援大西北来到铜川矿务局,先在矿务局建井队工作。后来,听父亲说铜川当时还是一片荒沟,他们矿务局的工人住在川口的土窑洞里,大姐就出生在川口土窑洞,十多年后才有了我。我大学刚毕业时,父亲和母亲还带我到川口,看看那些他们曾住过的窑洞,回忆他们煤矿工人创业艰难。不过他们建井队住过的窑洞当时好像只剩了两三孔,而且已经塌陷了,长满了荒草。那时候工人们都拼命干活,好像很快就可以建成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父亲经常说下了班以后他还多干了一两个小时,当时很小的我就老嘲笑他,给你多发钱了吗?表扬你了吗?他说不需要,他说:你根本不懂!</p><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留在了金华山矿,有一阵子他老说下班以后,还要多推几矿车煤炭。</p><p class="ql-block"> 可是在我记忆里,我上小学初中时,他老爱写大字报。每次让我帮他抱一个大的浆糊瓶子,我觉着丟人。有一次我偷跑了,他就拼命地大声叫我名字。我只能又跟着他。</p><p class="ql-block"> 听母亲说,当时文革,父亲参加文攻武卫的文化大革命,穿着胶鞋,坐着大卡车来回跑。大姆脚趾盖跑得都磨掉了。他后来很自豪的告诉我,他参加的那个派别胜利了。是解放军首长宣布的。他告诉我们,因为他们是坚决保卫毛主席捍卫毛泽东思想。他们是和保皇派进行斗争。但现在想起来他们是那样的狂热,又是那样忠诚幼稚可笑。后来,他不再那么狂热地革命了。但还到矿上领纸,毛笔,墨汁。大字报是他骄傲的地方,我很不屑。</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眼光总是很独特。他的角度总有些与众不同。小时候我经常跟他去徐家沟矿,10多里路,那里的张矿长是他的老领导,他跟着老领导从建井队再到金华山矿,留了下来,父亲的老领导又去了徐家沟矿任矿长,后来又去了东坡矿当矿长,而我的父亲就一直留在了金华山煤矿,也是全国统配煤矿。路边每隔一段都有一个废弃的电线杆。好像都是杉木的,但是已经开裂。我认为已经不能用了。但有一年暑假他让我和他推着架子车轱辘,带着铁铣、锄头、绳子,我一直搞不清楚要干什么。我们停在路边的电线杆跟前的时候,我才明白,要我跟他一块挖电线杆。那天,好累,但挖了两根电线杆并推了回来!我认为已经开裂了的木料。不能做家具,但一年后来了个南方师傅,木工师傅用大锯把两个杉木电线杆拉开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开裂的杉木杆太漂亮了:洁白,纹路细密,好木材啊!给我家做了个漂亮的大衣柜,那是1975年。当然还买了些木料,还做了高低柜,椅子,饭桌等!</p><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光辉的事迹是被铜川矿务局通报表扬,他提前一小时上班,他一到井下作业面,发现输送煤炭的皮带着火。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救火,叫人。那天晚上,一个青年矿工把他从医院背回来,我知道了父亲的英雄事迹,很感动。心里也很感激那个背我父亲回来的青年矿工。那些天,矿区的大喇叭天天表扬我的父亲,并且说要奖励他三级工资!嘉奖令我看到了,还是数月后在东坡矿长我张伯父那里看到的。但三级工资沒有下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非常执拗,有时像小孩子一样天真。他三十多岁还学英语,天天记英语单词,我多次嘲笑他……我在局一中读书时,离家还几十里。他几次来看我,有一次回去时,没有客车,坐火车回去,到了父亲该下车的红土站时,火车沒停。他趁火车慢时跳车,摔烂衣服,划伤了皮肤!当然,这是过了很久才听他说的!父亲的爱总是那样深沉!</p><p class="ql-block"> 父亲,过去的点点滴滴越回忆越多,一个人在深夜里更加怀念父亲!父亲,4月2日扫墓时儿女都念叨了许多,今天,在这深夜里,写了这些,算是怀念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