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04亡母十二年祭

羽殳

●20170404亡母十二年祭

19950205农历正月初六逝－20070205＜公历0223纪念日＞－20170403明天清明节二十二年纪念，因此诗是十二年前所写，
所以题目为十二年祭。

十二次花落的声音，
每次都震撼着伤痛的心。
门前浓密的桐叶，
遮蔽着你归来的魂。
不知你春夏秋冬，
怎样迎来每个早晨。
对着镜框里你的微笑，
谁能抹掉我思念的泪痕？

亲爱的母亲，
我心中最崇高的神。
自你走了后，
我也告别了明媚的春。
血液僵冻着，
化不开坚硬的遗恨。
即使天籁的呼唤，
也没有你的语言纯真。

那一年，
鼙鼓伴着唢呐，
一缕寒风森森。
夕阳朦胧地呜咽着，
浮出了悲哀的云，
萧索的荒村郊野，
满目的落叶纷纷。
棂车启动了，
你在依恋中离开——
日夜劬劳的家门。

刹那间，
纸钱化成了灰烬，
黄土隆起了孤玟。
从此，
你去了那个冥冥的世界。
留下了与你相伴的纺车，
还有擦拭桌椅的布巾。

棂车在荒原上消失了，
还有送丧的人群。
凛冽的寒风卷着黄土，
也卷走你的魂魄。
盛一碗你喜欢吃的甑糕，
我久久地，
在你的棂前等待。

突然狂风大作，
漫天落雪横空降临。
刹时间，
飘飘的散琼碎玉，
掩住了黄沙的世界。
天地穿戴了丧服，
万物被洁白覆盖。
你再也没有端起那口瓷碗，
沉默凝结了你的精神。

纺车遗落墙角，
满身是纤细的尘。
再也不能发出诗的奏鸣，
再也听不见艰辛的呻吟。
再也抽不出思念的线，
永远停止了旋转的轮。
再也看不到你制衣的古朴，
从缍纺到剪裁。
纺车的叙说消匿了，
一页历史被深深地沉埋。

日子如漂零的飞絮，
虽有苦涩却如和熙的春。
不怕夏的灼热，
母亲手执蒲扇，
为她儿子送上清凛。
不怕冬的寒冷，
因为有母亲怀抱的体温。
因为有母亲，
虽然只有粗茶淡饭，
却胜似美羹佳醇。
因为有母亲，
过年了，
儿子的衣服会除旧换新。
因为有母亲，
再多的伤痛，
也能化为温馨。

母亲，我是你的孤树，
我一声声呼唤，
是否牵动你的心？
我枯萎的生命，
因你的乳汁而滋润，
我充满幻想的童年，
在你编织的儿歌中追寻。

没有母亲，
就没有浩瀚的天地，
没有母亲，
就没有悠悠的古今。
大海虽有千寻的浪滔，
也比不上母亲的胸襟，
大山虽有巍峨的峰峦，
也比不上母亲的高峻。

我在子夜哭泣，
想看见你羁旅的孤魂。
茫茫的生与死，
何处是相逢的路津？
遥望昏黑的夜空，
你是哪一颗星辰？
你没有回答，
让我的梦无情地消泯。
我只能肝肠寸断，
咽下每一滴泪，
咬破颤抖的双唇。
可怜的母亲，
你难道再无一丝音讯！

(20070222十二前所写旧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