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父亲,梦里等他!

高手如林

<h1>  <b>  父亲今年96了,</b></h1><h1><b> ——如果他还在的话。</b></h1><h1><b> 但他走了20个年头了。</b></h1><h1> </h1><h1> 清明节快到了,我想他了……</h1><h1> </h1><h1>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晚上,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静静的想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做足了功课”,希望在梦里能够见到他。</h1><h1> 然而父亲没有来。</h1><h1> </h1><h1> <b>所以今天,我就继续专情的想他……</b></h1> <h1>  我思绪里的父亲,是从他的“不幸”的年轻时候走来的。</h1><h1>  父亲年轻的时候——被他的父亲、我的爷爷卖了两次兵。</h1> <h1><br></h1><h1><font> 第一次,父亲被打仗的惨烈吓“傻”了。我很难设想是怎样一种惨烈的战斗场景,更想象不到这场景对父亲的伤害究竟大到一种什么样的烈度,只是听老人们说,回家以后木讷寡言的父亲天天在大街上唱小放牛。</font></h1><h1><font> 第二次被卖,爹已经娶妻生子。娘当时是住娘家。爹去了,说回家吧?娘问咋了,爹说,卖兵了。娘回家对爷爷说这次他不能去。爷爷说为啥,娘说枪子不长眼打死咋办?爷爷说在家不是也有病死的。爹就第二次当了兵。因为他识字,就让他做司务长,但部队生活毕竟苦,也许还有上次当兵打仗的余悸,他就和同村另一人偷跑回家。很多年后,他们还说,没那个命,要不回来,怎么着也混个吃公粮。</font>——而爷爷“卖”父亲的钱都给赌博输光了。 </h1> <h1><font>  识字的父亲,其实在村里算是文化人了。他算盘打的很好,曾教过我,可惜我资质太差没学会。爹写的一手好字,小时候每年的春联都是他写,我则当书童,帮他叠纸、“镇纸”、晾墨,张贴时端浆糊盆子。他还给我讲过党内几大路线斗争,王明李立三什么的。我当时很惊讶他熟悉这些。也许是因为他“有文化”吧,爹当过大队支书。他工作的状态和成绩我不甚清楚,只模糊记得一次,种麦子因为没有按公社的要求用两楼而被批的场景,他站在一圈社员面前做自我批评。</font></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摄影作品《扬场》</font></h1> <h1><font>  “文化人“的父亲,其实不大会说话,不擅交往。娘说她嫁进我家,几乎没有听到父亲喊我的爷爷奶奶一个爹娘,也没有就农活等家事进行过交流。有一年我暑假回家,父亲在当院编粪箕子,我过去蹲他跟前找话说,也没有说上几句。不大会说话的父亲也就不会求人,借东借西对于他是比上天还难的事。</font></h1><h1><font> 这么不爱说话不爱求人的父亲,却为我上学的事到处去求人。那是我初中毕业,高中名额被人顶替。他为了我有学上居然去求人了。我曾亲见爹戴一顶烂草帽,再三装好准备送礼的粮票,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到学校去找校长。我不知道笨嘴拙舌的父亲是怎样张口的,都说些什么,而我终于在第二学期,可以插班上学了。</font></h1> <h1><font>  不爱求人的父亲特别省事,对于吃穿住几乎没有要求似的,怎么着都行,特别好伺候。你不惹他他决不找你的事。父亲省事也不管事,是个粗心的人,心里边好像是空的。有一次骑车带娘赶集,娘看路况不好跳下车,爹愣是没有感觉到,娘哎哎的喊声也没有听到,回到家才发现少了人。</font></h1> <h1><font>  省事的父亲到了晚年,有点老年性痴呆,平时寡言那时几乎整天不说话,吃饭时让吃就吃,该睡时让睡就睡。1997年元旦回家,他在院子里晒太阳,状态很好,我还给他拍了一张照,后来做了遗像用(就是下面这张)。回单位没有几天,也就是元月17号,就传来了他老人家去世的噩耗,走完了他76年的人生。——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笨笨的叫我“小”了。</font></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父亲最后的音容笑貌</font></h3> <h1>  省事了一辈子的父亲,去世时也没奈何人(方言,麻烦人)。头天晚上吃饭基本正常,只是一口鸡蛋咽了几次没咽下去,细心的娘感觉到了一丝的不正常,对大哥说恁爹今天吃饭有点不一样。夜里,不放心的娘还起床几次去看他,爹还呼吸均匀;一早起来,娘去看还能听到呼吸声。做好早饭,三弟妹喊他起床、吃饭,叫了几声“爹吃饭了”,爹没有像往常一样答应。娘说你那声音太小没听见。娘就去床前叫他、不应,推他、不动。一揭被子,结果被窝里就象蒸锅掀盖似的冒热气……爹是刚刚用完了他平生仅剩的一点能量,悄悄的撒手西去了。爹没病没殃、不咳不喘,走的那么平静、那么安祥、那么突然、那么省事,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惊动子女,甚至不愿打扰同屋的母亲。父亲一生爱着我们,走的时候也不愿留给我们任何的负担,选择了不辞而别……</h1>   <h1>  二十年了,父亲依旧静静的躺在村西南的地下,棺木应该朽了,坟土应该陷了,他被冰冷无情的朽木和泥土重重的压着,而我只能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想他……</h1> <h1>据说有个平行宇宙,我们在此宇宙,我们爱的人在另外一个宇宙。我们在此宇宙的点点滴滴的思念和牵挂,彼宇宙的亲人都能感知到。</h1> <h1><b>  祈望父亲真能感知到吧;</b></h1><h1><b> 也许,今天晚上他会来吧。</b></h1><h1><b> 我在梦里等他!</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兄弟与父母合影</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给父亲留的影像太少了</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