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以往的清明节,青烟缭绕,细雨霏霏。似乎只有这样的天气,才与人们伤感的情怀搭调。</h3> <h3> 今年的清明很别样,没有一滴雨。</h3><h3>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清丽明净中透出勃勃生机。艳阳高照下的麦苗苍翠葱郁,无辜的被人们践踏折腰,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 </h3><h3> 坟头上,到处枯木未逢春的样子。树木被烧的焦灼漆黑,枝上挂满了祭祀的纸串,随着缕缕春风犹如风铃般摆动着。枯藤像长龙一样在坟头缠绕、蔓延,给这个日子无端的增加了几分无奈与悲凄。 </h3><h3><br></h3> <h3>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h3><h3> 放眼望去,垒垒墓冢纸灰飞。悲悲切切,抽泣呢喃,处处都是女人们的影子。</h3><h3> 女人们一边焚烧纸钱,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生怕纸钱在下界被其他鬼魂抢了去。</h3><h3> 烧完纸钱,悲切之余,熟识的女人们相互亲切的寒暄起来,家长里短的拉起了家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一副伤感模样。</h3><h3> 之所以如此景象,只因在家乡有个风俗,家中正室男子必须在清明前几天祭祖,然后出嫁的女子方可在清明当天上坟,以保家族兴旺平安。<br></h3><h3><br></h3> <h3> 小时候,因为是女孩子,清明上坟时常被排外。于是吵着闹着要去祭祖,吵闹的结果,可以跟着去,但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看着男孩子们祭祀,不能动坟前土,不能摆祭祀品,更不能焚烧纸钱。唯一兴奋的是,等到祭拜完毕,可以得到一只或几只从坟头滚下来的鸡蛋,如同获得战利品一般,拿去跟别的同性伙伴炫耀。而拿到战利品的那一瞬间,往往会被二哥狠狠地瞪两眼,即便是这样,心里仍然有胜利的窃喜,毕竟算是来到了祖上坟前。</h3><h3><br></h3> <h3> 家中祖父母过世早,没有谋面共处之机,所以当时并不能真正体会到父辈们此时的心境。外祖父母也去世很早,偶尔跟母亲一起清明祭奠的时候,对母亲伤心流涕的样子感到很是费解。后来,由于上学,清明时又很少放假,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脑海中便淡化了清明的印象。再后来,等到父亲不幸辞世,方才重拾清明印象。然而,清明的概念却变得异常沉痛,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让人透不过气来。</h3><h3><br></h3> <h3> 清明是个特别的日子。</h3><h3> 祭奠、缅怀、感恩、追思……</h3><h3> 两个世界的灵魂相晤。静静的,可以无干扰的进行。</h3><h3> 十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执着的向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去寻求不解之惑的答案,无声的信息在两个世界默默传递,仿佛只有清明这天才能更好的重审自己,立定一个属于自己的坐标。挂在脸上的是泪水,而生与死的思考却在脑海中徜徉。生与死,难决绝。而人生路上的对与错,或许只是一念之间。</h3><h3><br></h3> <h3> 千百年来,清明给祖先扫墓天经地仪,华夏儿女承载着中华传统美德与习俗,世界华裔趋之若鹜,不远万里来寻根祭祖,俨然使得清明成为了祭祀文化节。祭祀的同时,灵魂深处思忖更多的或是生的意义。因什么生?为什么活?多么严肃的话题!<br></h3><h3> 因为生了,必须要活。生是活的开始,而活让生变的更有意义。大千世界,无数个人有无数种活法,如同指纹一样,每种活法都是绝版。如果将这些不同的活法看作绝版物件的话,那么件件值得珍藏,当然,前提是尽可能的不妨害他人。</h3><h3><br></h3> <h3> 傍晚归来,清明情节渐淡,路上依稀看到在十字路口焚烧纸钱的人,碰一熟人问起,言说只是为了纪念一远方朋友而已。</h3><h3> 一股莫名的情愫在心底升起,想必这纸钱一定是送给那个世界难以释怀的人。</h3><h3> 触景生情,悉数身边人,真正能值得珍惜的有几人?而珍惜自己的又有几人?而那值得珍惜的,不一定是有过命之交的,但一定是可以用生命和人格尊严来呵护的,只是因为有了珍惜的机会和值得珍惜而已。<br></h3><h3><br></h3> <h3> 又是一年清明时,纸钱灰飞墓冢前。今年,因亲人伤悲叹惜。他年,除了子嗣,还有谁能默默的为自己填上一捧新土?若有,淡淡的,不悲不喜......<br></h3> <h3>作者简介:流水清,女,喜欢阅读、音乐,希望用文字和声音传递人间真善美。</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