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念母

佳期

<h3>转眼已过七载 时间转瞬即逝 思念与悲痛永在心间 这张照片是在牛年我与父母本命年拍的 最后一张全家福 此后我们三个人再未一起拍过照片 缺一个人怎么拍也不是全家福</h3> <h3>其实我妈很幸福 儿女双全 还有我爸对她言听计从 我爸是个倔犟的人 我小的时候他们也总打架 我爸能一个月不跟我妈说话 不吃我妈做饭 我妈是心直口快说过去就忘记的人 我爸是整天也没个笑脸 连我弟都开玩笑说我爸的脸都变形了 天天拉拉脸子都拉变形了 一直很奇怪就我爸这脾气越来越听我妈话 我妈是怎么做到的 </h3> <h3>后来我去通河一中对面开了个文化用品的小店 我弟在一中上学 我妈陪着我们俩 我爸在林场上班 从此就开始了分居 我爸就每天吃完饭给我妈打电话 喝完酒之后总是连续好几天讲述一件事 我称之为“新闻联播” 每次看见是我爸电话号都会调侃几句:“找你的 给你播报新闻联播 就不能播点新闻 总是联播 你也不嫌烦”每次我妈都白愣我一眼 然后开始认真的听 还会给些意见 一唠至少半小时 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h3> <h3>我妈做饭很难吃 我们都爱吃我爸做饭 每次我爸来看我们都是进屋就做饭 还一面说:“都说工作不好找 看看我 进屋就上岗 两个孩子让你伺候精瘦 你一点功劳没有” 我妈说:“这嫌难吃 那嫌难吃 你可算来了 你快上岗吧”</h3> <h3>有一次我去市场买鱼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卖鱼的能给鱼刮鳞摘肠 就直接把鱼拿回家了 回家就把鱼交给我妈 我妈一看说了句:“你看我啥时候收拾过鱼 咱家这活都是你爸干 ”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上扬的 原来生活在这种家庭氛围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想想无比珍贵 夫妻的感情好到至今为止我爸还是一个人</h3> <h3>每次有人跟我妈说你姑娘儿子都长那么漂亮 我妈每次都会自豪的说:“我儿子可帅了 从小就好看 还听话 我姑娘长的好看么 就是不丑 ”每每听到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 我和我弟在我妈心里的分量差的真不是一斤二斤</h3> <h3>我弟弟对我妈的感情也比我深好多 从我妈去世后 我弟整个人都变了 有一次我俩聊天他说 :“姐 你知道么 我都觉得不是真的 上大学离家那么远 我想咱妈 想打电话 每次号码按出来了 想起咱妈不在了 我都不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从小到大没有老师不夸我的 但四年大学是我读的最失败的 学校什么活动我都没参加过 经常有课我都不去 就一天一天的在寝室躺着”</h3> <h3>我妈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能织会绣 我小时候很多衣服都是她做的 毛衣织的都很时髦 这点我遗传了她 还有就是一点都不温柔 这点也遗传了她 记得小时候每次给我洗头发 我都会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那手劲 那叫一个疼 </h3> <h3>基本我每天都得挨骂 因为我犟嘴 一天不挨骂我都皮痒 我妈经常说的就是:“死犟死犟滴 你看看你老弟从来不犟嘴 你特么可好 我说一句你十句在那等着 你啥特么玩意儿”一般我都会穷横穷横的说:“他好以后指他养老 以后上我家我都不让你进屋” </h3> <h3>我总抱怨她对她儿子比对我好 她也总是说我没有她儿子优秀 原本我以为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直到有一天我再陪她再哈医大二院住院 中午我去食堂打饭回来 走到门口听我妈在跟对床说:“我姑娘干啥像啥 家里事 外面事都能办明白 给我十个儿子我都不换”我一听挺高兴跟她说:“不容易啊 一会儿领你出去溜达溜达 ”我妈白愣我一眼:“用特么你领”现在想想 我滴妈 我又皮痒了 要是再听见你骂我几句能挺舒坦 </h3> <h3>放疗的时候头发都掉了 给她买了假发套 就去我姥家的时候带了几天 回来我妈拿着就扔一边去了 :“赶紧给我拿一边去 怪特么刺挠的 带那玩意儿呢”再后来脑子里都长满了 每天就用甘露醇加地塞米松 不用药就迷糊 长期使用激素 整个人都胖的不得了 再后来她种的野玫瑰还一年一年的开 这香味香的都让人想流眼泪</h3> <h3>我妈说:“你要是能像我一样摊上个好老婆婆就算你有福” 我奶至今都在遗憾我妈要吃我奶炖的白菜没吃上 每年白菜下来的时候我奶总要念叨一番 照目前看我也确实没有我妈有福 生命随短 但质量很高 清明将至 数一数情份 记一寄哀思 愿我们来世还是一家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