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銮湾,沧海桑田话流年(下)

百年老厦门

<p class="ql-block">【周六上午,总能如约而至的是,温柔婉约珠玑玉盘的朗读,林伟华老师的朗读,全程闽南话的朗读,老厦门老声音的朗读。】</p> 我从哪里来,将到哪里去?<br>  人生如旅,时停时走,匆匆足迹下,太多的地方,不过是眼前短暂的风景。只有一个地方,会让我永远留恋时常想起,那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心灵永远的港湾。<br>  我的港湾,在水一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四季温馨。连绵不尽的戴云山脉在此收官,蔡尖尾、仙灵旗、天竺山张开双臂拥湾入怀,深青溪、过芸溪千年流淌默默滋养。在这一方水土之上,先渔后耕、水里岸上两相宜的历代居民,书写下太多的如烟往事。<br>  世代繁衍生生不息的数百万湾民,既是厦门人,也不是厦门人。地理位置上,我们是厦门郊区人,不是狭义上的厦门市区人。行政管辖里,泉州、海澄、同安、厦门的衙门公文,轮番在这里令行禁止。历史长河中的此时此刻,这里属于厦门市集美区和海沧区接壤的地方。<br>  2014年至今的三年时间,工作生活中浮现的种种思绪,演变成餐桌上电脑里跳动的文字,固化到逐步出版的纸面书页间。许是烙印太深,许是人老多情,故乡的身影,时常晃动在一篇篇的粗糙拙作中。既是如此念念回响,干脆腾出一个机会,专篇说说我的故乡、马銮湾的前世今生,在城市扩张、机车川流、土地征收,一切都在天翻地覆的当下。<br>  海洋文明的兴盛,农耕文明的扭曲,城市文明的侵略,三大鸿篇巨作。马銮湾畔,我的故乡,经历着一次次“华丽的转身”。 <p align="left"></p><h1><font color="#ed2308"> 城市文明:湖变回海不再海</font></h1><font color="#333333"> </font><br><font color="#333333"> 21世纪,如火如荼的开发建设热潮中,马銮湾落伍了,"不变的容颜"冻结了几十年时光的流逝。一年又一年,春风不度玉门关,马銮湾人眼睁睁看着同安湾、杏林湾、海沧湾,相继摊上土地征收的"好事儿",要么是金包银——租公租婆数钱到手软,要么是起高楼——安置补偿几代乐翻天,自己却只有流口水的份儿,重复着古老的歌谣,该干嘛还是干嘛。</font><br><font color="#333333"> 十多年前,市政府发起的关于马銮湾如何开发的媒体大讨论,"城市副中心"、"红树林湿地大公园"的说法,曾经让湾民们兴奋了好一阵,热盼着"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日子"。谁知不到一年,画风突变,领导更替思路变化,崛起的东部、翔安成了新宠,马銮湾再次被打入冷宫,美其名为把最好的这一块,留到以后再开发。</font><br><font color="#333333"> "我们是好酒沉缸底",心情过山车后的湾民们,只好这么自嘲,等待着下一次的转运。 </font><br><font color="#333333"> 等待没有太久。财力雄厚的海沧区先行动手,新阳街道挂牌、长庚医院落成、万科落子第22城,南侧开发大幕徐徐拉开,从天竺山倾泻下来的建设热潮,开始蚕食、拆毁着一个又一个湾里的村庄。海的对面,集美区也不甘落后,北溪引水渠完成全程封闭覆盖后,成片开发建设的规划设计工作紧随其后。</font><br><font color="#333333"> 我的高中同学黄国栋帅哥,1986年第一次来我村作客。我们谁都没有想过,30年后,他会再次与我们村结缘,成为6千多亩海田的终结者——领导主持与征地相关的一系列工作。挖掘机、推土机、土方车组成的浩荡铁军,碾压过一个个的鱼塘、堤岸、管理房,一面面迎风飘扬的三角旗,显示着外来泥土新铺而成的平地,国有性质的土地归属。 </font><p></p> "哇!真有这么一天,终于盼来建设开发,这下可以过上好日子了!"<br>  真的到了交出土地的那一刻,村民们手里点着钞票,心里却五味杂陈,既舍不得朝夕相处的鱼塘,也弄不清未来生活的好坏。一锤子的买卖,失去了祖宗留下、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不踏实的感觉似乎把大家都感染成了"空心人"。不断高涨的房价、持续贬值的货币,加剧了这种莫名的焦虑。<br>  未来会怎样?<br>  赵姓领导主持厦门规划部门时,我曾聆听过他本人关于"美丽厦门"的旁征博引、高度赞誉。遗憾的是,在回答我关于"我们能够留给后代的马銮湾是什么样子"时,他却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不知怎的,白鹭洲的那个讲座夜晚后,我对马銮湾的未来开始担忧。如果定位模糊不清,如果土地财政至上,如果自然生态遭弃,如果缺乏敬畏之心,未来的马銮湾,一定乏善可陈。但愿我只是那个自寻烦恼无故忧天的杞人。<br>  从围海造田,到挖田成塘,失海的湾民们,顺应发展大局的需要,调整着自己的生存状态,从渔民到农民,从种粮到养鱼,虽然跨界不小,脚步却始终紧贴大地在行走,泥腿子的作派沾满地气,自给自足的循环往复,倒也自在怡然。有朝一日,当失海又失地后,路在何方?年轻人早已迫不及待地争相奔向城区,中老年人则在"空心"向"空巢"演变的村庄里无助地徘徊观望。<br>  当远离60多年的海水,再度回来拍打古村口的时候,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今天的湾民们再也恢复不了往昔讨海生存的技能和愿望。毕竟上岸时间太久,纵然是浪里白条,也会武功殆尽。 听天由命吧,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br>  听说马銮湾即将破堤引潮海水回归,人工新筑的小岛上小学、中学、医院、社区甚至是少年宫、运动场一应俱全,地上公路地下铁路纵横交错,码头泊位游艇帆船综合配套,一派华丽丽的现代都市繁华景象。<br>  倘若如此,从马銮湾出发,直挂云帆济沧海,走向广阔世界的盛况,有望重现。<div>(本文收在《陳井.陈井》一书中)</div> <h5><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9</span><b style="color: rgb(237, 35, 8);">00年,历史长河一瞬间,马銮湾浓缩了人类的跌宕起伏。</b></h5><h5><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有潮起,就有潮落。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与历朝历代的人为建设,双重作用下的马銮湾,与所有的港湾一样,随波逐流千变万化。</b></h5><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面对一张张精美的规划图,一个个设计的大未来,我们已然迷惑,什么才是,最真最美的马銮湾?神笔马良今安在?</b></p><p><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本文写于2017年)</b></p> <h3 style="text-align: justify;">作者:陈福阵,厦门本地人,主业为法律民工,副业是种菜工、码字工,在城乡牧歌中,向往麦田守望——历史人文拾荒、世界遗产守望、社会秩序重构。如有意同行,请致电13306050616。</h3><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