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自到北大荒的第三年开始,每到麦播结束,我就天天期盼着小麦出土,我渴望见到那一抹新绿,那心情如同初恋少年亟盼自己的初恋情人一般。</h3> <h3> 北大荒漫长的冬季有晶莹剔透的皑皑白雪为伴,并不显得枯燥。初春,在温暖的阳光和强劲的春风的作用下,白雪悄悄地溶化了,大地漏出了黑色的脊梁。柞树林那一片片色彩斑驳的树叶也已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叉随风摇曳。那里没有娇艳的报春花,没有纷飞的柳絮,甚至没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或河流,唯一能够证明春天真正到来的只有那一片片刚刚出土的小麦。<br></h3> <h3> 最早在四月二十八日,最晚到五月二日,小麦就会以她那顽强的生命力突破大地的禁锢,悄然地钻出地面。放眼望去,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有一片淡黄色的新绿,第二天,淡黄色就会变成一片嫩绿,当你第三天再去看时,整个大地一片翠绿。如果你没错过这段美妙而又神奇的时光,你会感到造物主的伟大、生命力的顽强。</h3> <h3> 一粒粒小小的麦种,被播在冰冷的土地上,它静静地等待着,积蓄着它成长的力量,一旦条件成熟,它就象春蚕破茧一样,拼尽全力破土而出。那时我想,我们这些下乡知青不也是一粒粒种子吗?我们不是也在积蓄着力量,为了祖国边疆的建设贡献着我们的青春吗!</h3> <h3> 由于种种原因,我错过了最初的两年。后来,每到麦播结束以后,我都会在早晨望一望麦田,年年如此,乐此不疲。每当看到那一抹新绿时我都会兴奋不已,我会久久地站在麦地旁,享受那清新的沁人肺腑的空气,眺望那令我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她使我感受到春的温柔,她使我联想到生命力的顽强,她使我期盼着丰收的喜悦,她使我进入了忘我的境际。</h3> <h3> 三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柳枝染上新绿、报春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北大荒黑土地上的那一抹新绿,她是那样的清新,她是那样的广阔;她是我对青春的眷恋,她是我对生命力的诠释。</h3><h3> 啊,她就是我的初恋——那难忘的一抹新绿。 2008-3-28写于天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