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公元二零一七年春润三月辛酉,从荆州回武汉间歇,故地重游。照片静静地躺在手机里,人却像病如游丝般没有力气去整理。前两日半夜一阵惶恐,旋即又倒头沉沉睡去。人的生命在夜晚就意味着中断,它只是一些关于白昼的片段。这些片段在夜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出现在梦里,逼着你去揭开它的面具。<br /> 其实现在已经平静很多了,一如淡如微风的残茶。在2012年前的一段时间,却多次在梦里回到那魂牵梦绕的地方,梦里的情节惊人一致,没身于落架山中,找不到那些人,那些屋,那些断桥,那些路,那些树...</h3> <h3>彳亍而行。茫然站在茶港门位置,完全失去方向感。走到这两排树前,才启动尘封的记忆。刚冒新叶的法国梧桐,封印当年匆匆走过树下的自卑。</h3> <h3>这里便是樱园了。樱园一如外语学院女生的美丽。阳春三月,微风过耳,怒花生树。斜道行人,良苗怀新,但道旁不见了当年的枇杷树和野柿花树,以及那个爬在树上,书包里装满果实的猥琐青年。</h3> <h3>既无道士,亦无刘郎,那花还是开得如此不遗余力的灿烂,只是去年今日,人面樱花。那花开时令人羡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到不如不开的好。物是人非,人与花同。昨日少年郎,今已白首翁。落花浮世劫,流水故人踪。星界微尘里,吾生弹指中。</h3> <h3>逸夫楼。亦叫人文科学馆,90年竣工,逸夫先生当年捐赠14所高校建筑之一。当年分配见面会和毕业照在此进行。那是令人紧张不安,忧心忡忡的地方。</h3> <h3>寝宫。当年生活的圆点。以前叫湖滨九舍,现在已改为湖滨六舍。曾几何时,每日在此上楼下楼开门关门,在这里笑着,长长的惆怅着。在这里曾振巾幅袖,谈辞若雲,也饮酒昏酣,貌稚气豪。也是在这里认识了那些几不联系,但永远长驻记忆挥之不去的一群人。</h3><h3><br /></h3> <h3>第二层中间空调位置的房间很重要。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特别的长,零下十度的夜晚在此将全部的被条衣服,包括内裤袿子,书本以及皮箱压在身上,也无法控制下意识的牙齿敲当当,嘴里冒着白烟,眼中布满恐惧。</h3> <h3>通向山上的石梯,现在已被围墙阻隔。无法复习的山路,使得久远的记忆变成想像。</h3> <h3>春日的枫园里毫不特别,现在仍是留学生院。记忆中的枫园窄窄的小道,枫树像是专为诗意而生的,暮光余晖下,一个拾荒者也是一首诗。现在的各园间都开了公交,三两的煤巴老二非洲兄弟在驻足候车。</h3> <h3>小操场。露天电影放映处。当年票价二角一场,自带独凳。那日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新买的皮鞋全泡在水中,操场里只剩几把雨伞。伞下的安全感是青春里久长的记忆。</h3> <h3>教二、教三、教四、理学院...,一直跟着别人的脚步匆匆杀进杀出。英语课上,新生的眼睛悄悄盯着旁桌翻开的页码;在这里认识了平生佩服的人物之一,付红春老师;计算机中心是和老庄最常去的地方,有一次晩了只剰下两只不一样的破鞋给他....</h3> <h3>桂园食堂。魏豺狗吃饭和请客的地方。二十多年前的大愿望之一是一顿直接来个六两的鸡蛋炒粉加餐。而那天三荤两素A套餐,吃得连隔夜饭都差点吐了。</h3> <h3>每日清晨,全是起床的声音,穿衣服、上厕所、嗽口,脚步声,甚至穿着内裤就开始了晨跑。水上训练基地的大块头们一直是忠实的陪练,虽然素不相识。记忆中,李青元同学比狗还能跑。</h3> <h3>辛酉年三月二十六日那天,拖着旅行箱寻找着记忆的节点。每次却都毫无意义的匆忙。梦中已踽踽踏遍山上每一条小径,但实际很多小路已变得完全模糊。每一次都无法爬进落架山最隐秘的地方,却也为下次的相聚埋下了冲动的种子。当年的那些脚步,承载了那段青春光阴的故事。想起了那段话:在交叉小径的花园里,总会有一条道路,让人们在生命的每一个节点都得到幸福。在那条完全幸福的道路上,有且仅有一个你在行走。我一个人走着,旁着无人,走着走着跳进时光的河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