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砖的前身叫土坯。严格说打土坯不是农活,在柴达木盆地地区,土坯是盖房子的主要材料,在诺木洪农场可以见到全部用土坯盖的平房,甚至房顶都是平的,用泥巴抹平即可住人了,在南方省份这简直不可思议,永无可能,可在我们青年队就可以这样。</h3> <h3> 我们刚去香农知青队时男生被人为的分为三排和四排的民兵编制,三排是基干民兵,根红苗正,四排为普通民兵,成份不清不楚, 四排住的就是土坯房子。土坯房每间约20平米,前后径3.5一4米,门安在隔墙边,房的左右径为6一8米,还有更长的,这样省了隔墙的用料。整个房间的面积五分之三是用土坯砌起土炕,即土床,和东北的炕不同,它没有烧火设施,炕里填满沙土约50公分高,之上铺上麦草算是很好的隔湿和透气了,总让人想起母马下仔是生在草堆里一样,这就是一个标准的通铺,每个人占通铺的80公分长度,每间8米宽度的房正好住10人,差不多是一个班的编制,炕沿是多功能用途,洗脚脱鞋穿鞋都坐在炕沿也叫炕头,每人发个小板凳,吃饭坐在上面,炕头就成了饭桌,即是桌子也用来写家书。睡觉时都喜欢头在炕头侧,好谈天,否则就互闻他人的臭脚丫了,一个人打屁整屋都听到,因此很少能说悄悄话,恰恰在这种环境中造就了我们日后对生活的满足感。那时条件好的有个褥子加个床单,可以换洗,有人用块毡垫,好似牧民那样从不清洗。整间屋子能站立的地方只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二,地面上连水泥都没有,好像土质的篮球场,洗脚时要格外注意,溅出去的水会使地面打滑,确有洗脚倒水时滑摔的事情发生。严格说床前是条走廊,只够两人相向而过,所谓的房屋主要用来睡觉和床上活动,诸如看书,写信,缝补衣服,还有瓣手腕斗力气等。2002年带着爱人孩子重游故地,正逢监狱开运动会去凑热闹,趁机参观了犯人的宿舍,有似曾相识之感,猛然明白,我们原来四排的土还房活生生就是犯人宿舍的样子。</h3> <h3> 知青连队要盖房或给砖厂提供初产品,每年秋收后农闲时都要打土坯。59和60号之间的地块有一处土质为粘土,便成了制造土坯的场所,打土坯看似非常简单,用一个有3一5斗的木制模斗,将和好的泥填到模斗中,然后扣在旁边一个平整的地面上,等它风干成形,垒在场边有一人多高待运走。好像做月饼一样,只是月饼漂亮很多且美味诱人,土坯就不同了,打过就知道,它呆板,枯燥,令人生厌,很多人说这活是青年队最累的活之一。广东是举重人才辈出的地方,我这广东籍的壮汉自然选去挑战打土坯,任务是每天2千块,头天旁晚把土质挖松大约有4,5立方的土,放水浸住松土,像和面第一步那样,泡一整晚,第二天一早佛晓便去挑泥,将浸泡的泥从坑里挑到旁边地面上约需一小时或更多,泥粘性很大每一铣都要用全力,恨不能用砂土来打,可土坯是要盖房的呀,把泥挑在地面后再进行三遍翻和,就叫和泥,然后搁置1个钟头叫醒泥,如同醒面,实际上就是让水份在土里形成一个恰当的比例才能使打出的质量好的土坯,太稠土坯表面起蜂窝,太稀土坯离模斗后会变形,因此要恰到好处才行。小憩一小时后开始倒土坯,把模斗放在泥堆前,用双手作抱熊状将泥切出,在地面上翻滚两下,双手抱起泥团,半蹲着举至齐眉,对准摔入斗中,抹平,记得我是用四个斗的,要重复四下便算完成了模斗灌制,灌制好的模斗拿起走到旁边的场地按顺序翻扣出土坯,倒土坯要有技术,速度要均匀,位置要准确,否则会碰坏前面的,或太疏浪费场地,2千块不够放置,那时有人专门检查,不过关是不行的,4斗的要翻五百次,常常干到三百次便精疲力竭,这一摔一蹲一弯腰,无论腿,膝,还是腰都承受了极大的负荷。手长时间在碱性泥巴里头浸着,不几天手就变成了租糙的甚至出现皲裂,好似长期做家务的老妇的手那样。要不是巴仓老青年的协助我是怎样都完成不了任务的。</h3><h3> 后来我在西宁砖瓦厂看过烧砖的过程,比起出窑的苦,我们那点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学了牙科之后更觉那时的辛勤劳动设有白费,牙科临床和技工制作充满了模具,模型的的流程,与打土坯的道理异曲同弓。有作木匠的祖先,有一笔漂亮书法的父亲,有知青队生存磨练,日后的好运气都注定了我是一优秀牙医匠人的胚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