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岩探险纪实

王工

水月岩在玉林与北流、陆川县交界处，属石灰岩岩溶地貌的山洞，清代时还列为“鬱林八景”之一，在《广西名胜志》和《徐霞客游记》均有记载，是广西人民政府1988年公布的第一批自治区级风景名胜区。水月岩几经兴衰，至今仍处于未开发状态。

小月岩洞长约一公里，吸引着许多好事者前往探奇，我与何老早有此意。3月26日，也就是昨天，天突然放晴，早作好准备的我们立即启程。

车行村间，路边樱花竞放，绿茵遍野，小河欢淌，禽畜闹春。

停车绕村步行，过了小竹桥，进入水月岩景区，水月岩洞口就在这小山下。

水月岩洞分为明、暗两洞，我们是从明洞的北天洞口进入。明洞中央是一条小河。连日阴雨，流水潺潺，一群小学生在洞口戏水。

明洞长不到二百米，南边洞口一眼望穿。徐霞客在《水月岩游记》中记载的奇石和古碑，今已无存。

明洞中部是暗洞洞口，据说明惠帝带领22名大臣，为逃避他的叔父、明成祖朱棣的追捕，在暗洞里居住40年，直到朝廷换了4个皇帝，才率尚存的12名随从离洞回北京。这个洞因此而成了历史闻名的“藏过朝”。

暗洞是我们探险的主要目标。戏水的小学生说，他们是附近的鹿塘村中心小学学生，每逢放假，都进暗洞玩，刚才就是从暗洞穿洞而来。他们热情地自荐为我们探险的向导。暴涨的小河无法蹚越，他们带我们绕道从南边洞口去对岸。

一路上，小学生的活泼、天真和质朴太逗人喜爱。

绕过小山，沿着小河边小路走，远远就看见水月洞的南洞口。

洞口的岩石上，“南天洞口”的摩崖石刻清唽醒目。古代名人苏轼、徐霞客曾到此览胜，洞顶壁依稀可见一些阴刻的明代铭文。从南洞口望去，北天洞口形似半月，弯弯的倒影漂动在河面上，这正是《徐霞客游记》中描绘水月岩“洞门遥与水门映,半月还成满月浮”的优美意境。

在暗洞入口处，孩子们小秀了一会。他们虽常进暗洞，可一点也不马虎，探险用具也是全副武装，一应俱全。

一条地下河从暗洞流出，进洞过了桥我们就走进了无尽的黑暗，平时耀眼的手电、头灯，在洞里都显得昏暗弱光，一切都是黄色的。

只有在我带的专业级闪光灯和相机的摄影照片中，岩石才显露出多彩多姿的本色。

山洞的第一个大厅，被第二条桥分割为两半，可容上千人。

孩子们引我们走向角落的上行石阶，沿着钟乳石上行。

地下水于无声处冉冉流淌，忽而冒出地面，忽而入地不见。山洞突然变得很小，只能蹲着钻过。

又到一个大厅，空气里漂着白雾，这里温度很高，象是到了温泉的喷口，我不得不脱下外衣。相机镜头全是水珠，本以为准备工作都做足了，到这才知道没带擦镜纸。反复几次用身上毛衣擦镜头，心好痛——但愿别擦花了。

大厅的另一头，忽然白雾消散，温度也降了下来。真是几步一个季节。

这里洞多而深幽，不及细看，身轻路熟的孩子们，很快又引我们走进一个扁长石洞。

注意照片左上角的箭头。孩子们说，是他们留下的。小洞很多，纵横交错，他们也要靠这些标记才能尽快找到出洞的路。

暗洞尽管几百年前已有人踏足，由于至今未整修利用，处处有险情。如这样深邃无底的洞我就看见三个，一旦失足，不堪设想。

路途中，突兀碰头的石头、脚下陷足的小坑不断，幸而孩子们异常懂事，自进入暗洞以来，俨如纪律严明的军队，不仅不乱踏一步，反而逢到险处，都在互相提醒。我是他们重点照顾对象，逢险处都有人守在一旁，让我通过再走，不仅非常专业，也非常暖心。整个队伍就象亲密无间的大家庭，而我则成了他们尊敬和重点呵护的老人，这着实让我不是一般的感动。下面这张照片，是一名孩子在有碰头的危险处等我。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低矮狭长的小洞里顶着岩石前行。

在这没有任何灯光照明的洞里，一些钟乳石上手电筒折射出晶莹闪亮的反光，有些像繁星，有些像宝石，熠熠生辉。孩子们说，这是金子。

第三个大厅是最漂亮的。但见洞景宽旷瑰丽，钟乳石千姿百态，妙然天成，让人目不暇接。多放几张照片共赏。

一个小孩似乎察觉了我的沉醉和痴迷，喊我过去，指着这块石头说，这是龙爪。

又通过一个狭窄的小洞。看，孩子又在提醒我别碰头，照着路等我上来。

出了这最后的小洞便豁然开朗，不知不觉中，从暗河的另一边，我们回到了暗洞的入口处。整个行程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如果没有孩子们作向导，估计我们还在半洞的黑暗中摸索，也可能找不到路知险而退。

探险结束，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准备在洞口点起篝火，烤螃蠏充饥。我送了个打火机给他们生火，我与何老也该回去了。

孩子们对我们依依不舍，一再对何老说，他们下周还会来，希望再遇见我们。人心都是肉长的，这群朴质无华，心地善良的农村孩子深深地打动了我们。我看到，何老在孩子们期望眼神中犹豫了，最后，他说了句很委婉也很能表达我的心情的话：“如果来，我们带食物来给你们”。真的，孩子们在洞里走得太快了，洞中景物许多细节我们都没看清，还有孩子们一路在说，水月岩附近有“三光洞”、“将军寨”，我们也没去过，真想再来仔细看看，再来见见这群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