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来的人生记忆(已打印成美篇书)

静宜

<h3>  我对过去人生的一段回忆:(篇幅三万字,不免有一些错字病句,恳请美友提出宝贵意见。)</h3> <h3>一、动迁引起的回忆</h3><h3> 今年的元旦,这里下了一场大雪,只要出门,嘴巴呵出的气马上会结成小颗粒的冰渣。我们从市里出发乘车回老家,不到百里的路,两只脚在厚厚的棉鞋里都感觉冻的发麻,双手也都不会自如触摸东西了。临近村东头,很远就看见妹妹家烧的土暖气在房子的顶部冒着一股一股的黑烟,仿佛内心有了些许暖意。</h3><h3> 从城市出发直到村间看见的都是僵硬的冷僻的街道与角落,寒气在逼人。没有那一个冬天比这个冬天更冷得了。家家户户都上着用布裹着棉絮兑成花纹缝成的厚厚门帘,有的大门怕寒风吹进,用粗粗的门把抵住了门板,有的用木板钉死了底层的窗子。所有的大门、窗框都关得很紧,我们一路回家也没有碰到过熟人。</h3><h3> 寒冷的天气,使我没有太留意村庄的变化,只在车窗结成的冰霜间用手指划过的缝隙里看到在距村远处的东南方向好像盖建起大的厂房轮影。</h3><h3> 寒冷仿佛将人的血液也要凝固。我坐在床的一角脑子也顾不得转更多的东西,只有双眼本能地不由自主的在捕捉房屋的角角落落。细看,窗玻璃上糊着的一条纸都被冻的糊浆失去了粘性,在室内外温差形成的呵气中脱落,仿佛房子也被冻僵了的感觉。</h3><h3> 院落的几颗香椿树穿着厚厚的稻草编制的外衣,上面也挂满了尖溜溜的冰块。有两颗不畏寒冷的老枣树好像失去了往年冬日的风采,寒风冷雪剝掉了主干的一层厚皮,脱落在一旁。</h3><h3> 我没有忘记自己顶着风雪回老家的目的。政府要动迁村庄,整个村庄的土地与坐落在这片村庄土地上的一排排整齐的高矮房屋就要被高大宽敞的厂房所替代与淹没了。扎根在这里的村民,被这里的一草一木所养育的人们就要被安往别处生活了。他们满面愁容,难割难舍。而他们此刻想的不是搬迁可以改善自己的住房条件,还可以住在高楼里享受与城市人一样的免受冬雪夏雨带来的困难,他们是不舍丢下祖祖辈辈留给他们的家园与空气中掺和着自己汗水浇灌出的泥土清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尽管这里的水土不及别的村庄,尽管这里的地处比较偏僻,但他们一提起要动迁都是满面愁容。人们想到这些,越是内心充满了无限的不舍。</h3><h3> 只看见妹夫的两只眼睛中间有一道笔直的、神气的皱纹,果断坚韧的人才有这样的皱纹,嘴的两角下垂,这是悲苦的相貌。他由于 风雨的洗礼,也由于与田间的自然相处,他戴着一副这里的风和水土打造成的面具。</h3><h3> 我是为他们而来,与他们共同分担苦愁与割舍的。这种在他们来说,有史以来的特殊背景之下的内心不舍感压抑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使他们的思想复杂化起来。</h3><h3> 此刻,没有那个高人能够让他们的思想一下畅通的。大家在沉思。大家的情绪感染了我,原本我是带着规劝亲人,让他们想远、看远,要透过这块小天地放宽自己的视野。从此不用再担心旱涝带给自己的忧愁,也不用再因结冰冬日带给自己的寒冷了。话是这么说,其实自己内心也有不解的结。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这些过世亲人的墓穴也要转迁。童年记忆中的伯伯大爷,阿姨婶子也都会随着动迁而分散居住。这样往日的近邻亲友关系随着动迁而发生变化。打小时开始记忆中的一切仿佛都爬在自己的脑海里,又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h3><h3> 我站在房屋的台阶上抬头看,冬日下午的景色,远方白茫茫一片云雾,近处被雪覆盖着的有些融化的湿漉漉的院落,一阵持久而凄厉的狂风,驱动着我内心正打开的遐思,猛然间旧日村落的轮廓在脑海中一幕幕呈现。东南西北广袤无垠的土地啊!是你每天承受着这里人的耕耘、劳作,是你养育了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无数子民,你见证了这里多少辈人的生活情趣与劳作辛劳,你也见证了这里人因旱涝造成的生活的清苦。南边洪水闸桥附近的升家地,西边西渠过去的堰西地,北面以北渠为界的短畛地,东头的大段地。在我与我的伙伴放学休息日我多次踏着这些土地间苗、除草、拍打大土块、收割,这些土地有的很肥沃,少数则比较贫瘠,甚至连草都难以生长,尤其沼泽地带河瓜草丛生,却不长一颗庄稼。这些土地承载着千万个寒冬与夏秋所积聚成的冰雪与雨水。它们把与日俱增的严寒夏热汇集于一身。使的每幅土地都像是一幅画面,每片土地都又有它自己的故事。它们在一年四季里彰显着它不同的魅力。这里的人们欣赏着它,这里的人们守护着它,这里的人们珍惜着它,这里的人们舍不得丢弃它…</h3><h3> 在我最早的记忆里就曾想到过,假如离开它会是怎样的心情的暗示。不过当时的内心深处还属于镜中的世界,不现实的一些虚幻构想而已。那时自己也还真有过想逃离这片土地,免受劳作的苦难。</h3><h3> 此刻,我的心被土地拉远了许多,并接受着它的摆布。所有一切,像一口混沌的水井中黑色的沉淀物,一股脑儿泛起在我不安的心头。这种痛苦的刺激,都担心自己会嚎啕大哭而惊动什么不可知的声音或者失去抚慰他们的能力。我自己感觉自己已经露出奇异与怜悯的神色。</h3><h3> 现在我会很自然地理解当时的心情。哎!人最大的痛楚却是内心难以言传的苦恼,不断地落泪,又不断地抹去脸上的一滴滴带咸味的泪水,另一滴又不知不觉中滚落下来。因为我也无比垂爱这片土地,它也是我父辈们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h3><h3> 我默默地期待着什么,其实什么都迟迟未来。内心还在一幕幕地翻腾着。一座座庙宇,一排排房舍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h3><h3> 我从台阶钻进了房屋,躲避寒冷与无奈。当时,这种联翩的遐想犹如一时加快的脉搏那样跳个不停,促使自己毫无顾及地发泄自己的遐思。</h3><h3> 其实我脚下的一片房屋就是我童年时代的一所比较大的东头庙,庙的大门朝西开着,一进大门直通东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正殿,正殿雕塑着不同的五颜六色的泥像,泥像好高大与魁梧。正殿的两侧则是两个偏殿,偏殿的房屋比起正殿矮了好多。不过里面也排列着几位泥塑的护驾。北面与南面都有侧殿,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比正殿与偏殿模糊了许多,庙的建筑结构非常考究,一色的青砖实实在在地垛起来的墙体,顶的外部以青色的瓦片挨个地排列着,顶部的四角蹲着与房屋面积呈协调比例的石狮子。正殿的门廊与窗楣都是用木头雕刻的小方格形状,没有一块砖石支撑着,门框也是木头一直相镶嵌到顶部。庙的院落中心长着一颗有了很长年代的又粗又高的老柏树,柏树的主干皮显得皱褶不堪,皮皱处还裂有很深的裂纹。明显是颗古柏了。每逢过年过节人们都会去找看庙的人要来几支用来与黑炭与供香相搭,用红纸裹着摆放到自家的窗台上,听说可以辟邪驱灾。</h3><h3> 与东庙相对应的有个西头庙,西头庙的正殿格局与东头庙一样,两侧也有矮的偏殿,同样镂刻与雕塑着泥质的纹着彩釉的塑像。这两个庙宇的典故与说法我至今都一直没有太搞明白,听说也有些传奇性的故事。</h3><h3> 东庙与西庙之间有一条很宽的较笔直的路相通,过去全村都是土路。</h3><h3>在两庙之间的中端处分布着郭家祠堂、贾家祠堂与张家祠堂。</h3><h3> 村的南头修有个五道爷的石碑楼,我记得每逢家里有人去世,入棺前的那个夜晚大家都要到此地去拜祭烧纸方可安斂死者。</h3><h3> 村的北头有个泥土坯抹垛的宽大的照壁,据说是为了对应南边的五道爷,这两个建筑之间成一条直线,它们之间没有被别的建筑遮挡。</h3><h3> 出了东庙的高高台阶,在南与北各有一口不太深的井,只是听传言称,在很早以前有只凤凰就落在我们村的此处。这个吉祥之物曾给这里的村庄与人们带来了福兆,修建东庙则为凤头,两边的水井则为凤眼,西庙则为凤尾。这样的布局便是希望凤凰这个传奇的吉祥之物冠以全村,盈满大街。后来,村庄随着一代一代人的离去,传说也被后人淡化了许多。我都不知有没有一些老人给现在的年轻人对此灌之以耳了。</h3><h3> 村的分布,有北头街,南头街,东头街,西头街,中间一段又叫前头街与十字街。村舍在我们附近的地方也很有名气,尽管土地不及北面的东于、高白,但房舍却有小太谷之称的小名声。过去砖房院较多,地主富农也不少,他们的房舍都很讲究,除高大,别致外,还修有小楼,垛口,还有的石雕砖砌都很考究,现在的王家还保留着一个较完整的院落。院落从西头一直通向南头,占地面积大,设施齐全,有轿子、碾子等,在大人的炫耀下我当小都没有敢从那里走过。总感觉富人与常人不同,他们很严厉,内心总有一种畏惧感。</h3><h3> 打开的思绪一下难以收住,我的内心好像在冰冻天气里着起热辣辣的火,燃烧起了打小时候开始的记忆。</h3> <h3>二、童幼年时期</h3><h3> 人生在幼小的心灵中是那样的纯美。一个人,即使是饱尝了挨饿的滋味,即使领略了挨冻的苦涩,现在回味起来也觉得让人留恋。童年是肉眼看不见的影子,但她却是心灵能够捕捉得到的感受。</h3><h3> 童年,在没有回忆之前,仿佛躲在很远很远的地带。但今天她出现在我的大脑里,也把我的记忆叫醒了。把我领到了有经历、有感受的光明地带…</h3><h3> 虽然时过境迁,时光远移,但她却给整个人生形成了不可磨灭的永恒。</h3><h3> 我的童年生活充斥了太多的一些似懂非懂的东西,这些东西积累起来,形成了我人生不可磨灭的经历。当我的记忆开始,我们家就是一个由三代人组成的一个大家庭。爷爷,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我下面还有两个妹妹。谋生是我们家庭成员的主要纽带。我自从有了为家庭出点微薄之力开始,便与我的姐妹们争先恐后地加入了为这个大家庭出力的行列。</h3><h3> 落笔的回忆充满了甜滋滋的陶醉,舒笔开始又让大脑饱温了苦涩涩的感受。思绪让我的每一块肌肉忍不住都动了起来,这内心的活动犹如一首歌调,其韵律又象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远处渐渐走来。仿佛空气都凝住了。细碎的人生象一团火在燃烧。没有秩序的童影在自己眼睛的周围涌起一阵阵升腾的云雾。</h3><h3> 此刻,好像我在的妹妹家的炊烟也为之悠然而起,轻淡的影子又从雪地上滑过,好像也在讲述着所有。</h3><h3> 哥哥、姐姐在本村的学校上小学,学校的校址就是我们村的西庙,当时西庙已被人们损坏的面目全非了,不过还有一些仍保留着它的原貌。那时我还小,不过推算起来也近有记忆的了。我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帮妈妈到学校去叫姐姐回家帮家里推碾子。当时我胆怯地躲避着街道上站着、走着的人们,小跑着到了学校,因为在这之前姐姐曾带着我们在学校拍过照片,因此我对学校也比较熟悉。我顺着一个个朗朗的读书声,挨个教室向里看,找了三个教室我终于看到姐姐了,但我面对着老师与那多比我大的孩子,我不敢敲门、更不敢推门进去,那样太冒昧了,我虽然年龄不大,也懂的那样做是不妥当的。当时,从窗户上看教室里面我是看不到的,个子还达不到那样的高度。只能从闭着的门缝里偷偷地向里望,看到姐姐就坐在靠里的第三排,如果大声叫我自己都会吓破胆的,因为我压根就崇拜老师,视老师为圣人。我第一次回到家向妈妈说了谎,说没看到姐姐,妈妈告诉我,你叫不下姐姐来,中午都没有饭吃了,我们得去磨米吃啊。我太小又帮不了妈妈干活,我只好又跑到了学校,直奔姐姐所在的教室,当时我也不懂有下课、课间休息的说法,如果知道,也可能我会等着的。我便壮着胆子在外呼叫姐姐,姐姐可能没有听到,却被坐在窗户跟前的一位大哥哥听到了。我看到他不敢作声了,他直直的眼睛对着我说,你赶快走开,我们在上课。他又问,谁是你姐姐?我告诉他姐姐的名字,不一会姐姐出来了,她只是空人出来,并没有带她的学习用具。之后,她知道妈妈叫她回家的用意,她便向老师请了假。回想起来,这是我帮妈妈办成的第一件事。</h3><h3> 哥哥受着大人的娇惯,他很少干活,这样我便跟着姐姐开始了家庭力所能及的一些家务劳动。姐姐能够吃苦,力气也比较大,干活的俏眼也比较多。我非常爱我的姐姐,也比较听她的话。打小,我就跟着姐姐挖野菜,切槐花,拽苜蓿,割草,推碾子,只要姐姐能干的活我都慢慢地学着去做。</h3><h3> 妈妈身体不好,患有疼痛病,走路腿都有些变形。现在我当然明白,妈妈的病痛是艰苦的生活条件与苦累的家务造成的。此时,我的爷爷还是双目失明,我的父亲又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庭的一切。我妈妈在家既要照顾瞎眼的爷爷,又要带两个小小的妹妹。还又养着几只猪、羊、鸡,待到白天的家务忙完,夜间她还要挑灯做全家人的针线活,当时也没有电灯,没有缝纫机。</h3><h3> 我其实也很羡慕常在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她们有玩具,有糖块,还有一些装饰品。一次对门的一个叫跟英的蓝色小珠串起来的手链就掉在我家的门口,我眼馋的想看个够,用手摸个够,便捡起来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隐蔽地方。但自己压根不敢戴在自己的手上,也深知她人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拿的,这是母亲早有的训教。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在做人做事上对子女们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我藏了两天,也看了两天,最后告诉妈妈说我才捡到的,妈妈很快让我归还失主。这件事之所以至今记得一清二楚,是因为我对妈妈隐瞒了事情的真相。</h3><h3> 家庭的环境让我甘愿与姐姐一起承担一些妈妈难以独揽的家务,同时也慢慢涉及了喂养猪羊与鸡的一些活计。 一个人当内心装有了家庭这种情感时,便会变成一种无比大的动力,推动着自己向前走去。</h3><h3> 家里养了猪羊都是为的过年前卖掉,然后再置办年货,春节是让全国人民激奋的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盛大节日,家里在平常都可以过的俭朴再俭朴,但适逢大节母亲总要把家中靠平日节省与积攒下来的家当端出。我与姐姐与妹妹的花布衣服都是靠变卖了家畜之后才能购买的。过年时分是我日盼月盼,甚至干每件事都为着这一美好时光的到来的。此刻可以吃一年到头来吃不到的油糕、饺子、花馍,还有瓜子、糖块。更有趣的是我还可以穿着新衣服跟着姐姐到对门果儿姐家,有连姐家,同柳姐家,还有小柱哥家串门、帮着他们包饺子,与他们一起玩扑克来熬年夜了。我们几乎每过年都这样安排,直到放旺火才散伙回家。我对放鞭炮不感兴趣,因为我胆小,一但有人放二踢脚我连家门都不敢出,在家也会窝在炕上,两手压紧自己的耳眼。我喜欢过年的热闹,喜欢吃好菜、好饭,但又怕过年时分的鞭炮。</h3><h3> 时光让我与我的姐妹渐渐在长大,我慢慢能跟着姐姐拾烂碳,捡菜农丢在地头的菜叶。烧秸秆卖灰,捡秸秆留在地里的根来烧炕,背柴。</h3><h3> 现在我会很自然地联想到,实践会慢慢产生智慧,艰苦的生活会使人渐渐变得成熟。</h3><h3> 我同龄的伙伴已经报名上学了,我的内心也在酝酿着这件事,尽管家庭困难,妈妈还是没有阻拦我去学校。一年级,班里有比我大一点的同学,也有比我小一点的同学,那时我使用的是姐姐使用过的小石板,当时用小石板比较省钱,它会让我一次次写字,一次次再擦掉,这样反复地使用。我不记得石板是家里给姐姐买的还是别人用后给姐姐的。反正我用的时候石板已经是被摔的留着大块版面的不成正方形也不成长方形的形状了。我的第一位老师是从外村来的一位有二十几岁的女老师,老师的名我都记着,叫王秀珍。她身边还带着一个仅仅出生几个月的女孩。后听大点的同学讲,当时老师已经与她的丈夫离婚,老师由于孩子的拖累,每天安排我们枯燥地在石板上写着同一个拼音字母上百次。老师布置作业后就离开教室了,让学生尽情地在石板上没完没了的勾划着。我的启蒙教师的实际家庭情况使的我们班的同学拼音与识字方面在以后的学习中出现了不少不够规范的笑话,记得我读高中时,尽分不清"风、分、红"。这个问题的存在,给我往后的学习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之后我一直在努力攻克汉语拼音上与他人形成的距离,不过深感还是与他人有一定的差距。尽管如此,我从来没有记恨过我的老师。因为当时我们村的实际环境与条件也就如此,我能在学校读书已经比辍学的姐姐优越多了。上学,我可没有忘记帮姐姐干活。</h3><h3> 我上一年级姐姐也还不到十岁,由于母亲积劳成疾的病体挺不住了,只好在就近的县城医院住院了,姐姐都扛着全部的家务,上有爷爷要给按时端去饭,下有最小的四妹她还要照顾。只记得四妹当时才学走路。家里没吃没喝,她还要带我一起去挖野菜来补充靠父亲向小队借来的粮食不足的一日三餐。我为了不给家庭增添负担,自己的学费全靠自己在地头烧灰卖钱来解决,有时也把父亲缚绑的扫把带到学校顶学费。老师也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大冬天里,我穿着个很烂很烂的姐姐穿过的带里子的夹裤,穿着已经磨掉后跟鞋帮的夹鞋,只要大家排队,我的心便发毛,总怕因自己走路慢而影响大家,也怕跟在我后面的同学踩到我的鞋帮。同时也有虚荣的心,又怕同学小看与笑话自己。记得妈妈出院后给我缝了一件黑洋布裤子,在做操时,自己欣赏个没完没了。</h3><h3> 在老师的教导下,我是否懂得了一些希望与前途乃至知识的力量之类的一些含义。心中常常记着姑姑教给我的一句话"福从苦中来"的大道理。这个大道理一直激励着我。我带着虔诚的努力来对待自己的学习与每一件事情,我暗自在鼓励自己,要好好学习,不要给今后留下遗憾。</h3><h3> 树任凭它长在寒天下,也要生根,发芽,长大。</h3><h3> 随着时光推进我也六、七岁了。恰逢文革开始。我幼小的心灵中也打上了烙印,这个政治与阶级结合的新生儿,使的全国的上上下下,城市与农村的角角落落的人们都被卷入了这场大的运动。学校比较爱出分头的学生总把一个好端端的老师当成挖苦与讽刺、挑逗与促狭的对象。并索性激起全班乃至全校学生的恶劣情绪。有的学生则听从家长的教唆与揶揄来暗中默算一些自己看来有意见的人。我们班中有一个与他人合住的大院墙上出现了一条反对领导的口号,我的贾姓同学尽被抓了起来,理由是他父亲是四清时被打成的反革命分子。依此类推,这条反动标语一定是他所为了。</h3><h3> 此时,我真不懂的什么是政治革命,也不懂的什么是政治运动,但在学校的组织下也与同学们一同坐在村里组织的批斗会上,跟着大人喊口号,举拳头。如果喊慢了,或者喊的声音低了都不行。现在想来,其实是派系之间在拉拢以人头数来比斗他们之间的人数扩大量。我当时看到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被捆绑起来,而且被一些人手打脚踢,有的耐不住了还跳井自尽,有的则被打的残废。我幼小的心灵中撑不下这些东西,我一看到人被打被捆,心就跳个不停,听到被打人的惨叫声,脑袋都膨胀的发麻,胸口直是作呕。晚间总是把被头紧紧蒙着脑袋睡觉,睡在炕上心情却沉静在对白天的所见所闻的苦思冥想之中。你的伤疤实在不算大,你的胳膊的病还需要治,你的腿怎么还那样灵活,诸如挑逗被批斗人的话语不时地在心中翻腾着。还有侮辱的稀奇古怪的动作与尖刻的话语。</h3><h3> 学校被迫停课了,校长老师都不敢抵御突如其来的这一运动,因为他们既怕派系中挨斗,又怕自己的学生批斗。</h3><h3> 光阴与岁月不知不觉地填充着我们的思想,给幼小的记忆中留下了稀稀疏疏的不完整的斑斑痕迹。直至现在也不完全理解当时发生的一切。当时的政治革命,一味发出向艺术冲击的有力声势,撕去了庙宇雕塑与镂刻的华丽外衣,索性拔除与推倒了村庄东西庙宇的塑像,拆除了五道爷,我们小小的学生也参加这些拆除的劳动,其任务主要是两人抬着箩筐扔毁坏了的垃圾。当时喊的是破四旧的口号。有才气的人受到贬低,有学问的人被说成是臭老九。导致人们不敢学习,有的人也不想学习了。因为知识越多就越反动。艺术衰落了,学识扼杀了,时髦风尚被破坏了。</h3><h3> 当时就是对低级趣味趋之若鹜,对好的东西竭尽破坏之能事。</h3><h3> 现在想来,我也很喜欢过去的一些建筑风格与艺术。</h3><h3> 其实,实际的天才还是会让一切妙笔生花的。因为它可以尽情发挥天才的想象力,使的每一个悬着的不可能留下沉淀物。假如,每个有才华的人能为自己的国家乃至自己的民族添上一砖一瓦,发扬蜜蜂精神,伟大则是一座蜂房。</h3> <h3>三、中小学时期</h3><h3> 又是一个冬天,我已经升到小学二年级了。我们的学年是从年初开始计算的。妈妈住院后身体有所好转,父亲一直务农,冬天是闲时,他有缚绑扫把的好技能,他利用秋天收割的季节,把去米粒后的稍带点杆的高粱穗储存起来,秋天一过,初冬开始,就开始束绑了,他与别人的技能的不同之处,就是他要在中间的小把中多加几条麻绳,绑成后还要用鱼刀刮尽穗上的米粒壳,再撒点水,用重木板压实。每逢周边的村镇赶集会,他总要背着大捆大捆的扫把去出售。父亲还是一个种庄稼能手,左邻右舍每逢开春犁耕地开始就请他帮忙了,父亲总是有求必应。在村里有特别好的名声。</h3><h3> 哥哥高小毕业后,冬天就跟着大人们到市里去烧锅炉,他的收入虽然少于大人们,但他也开始给家创收了。</h3><h3> 姐姐也学了一点编草帘的手艺,主要是提供给菜农冬季储藏使用的。当时一个草帘价格也不很高,我确实忘记了当时的价格。我是我姐的助手,她编我供草绳,因为我白天上学,草绳必须利用晚上的时间提前赶出来供姐姐第二天使用。开始搓疼了我的手,之后手心起了好多的红水泡,我强忍着,水泡慢慢浸出血来,再疼我也咬着牙忍着,终于出了死肉皮,我的毅力战胜了疼痛。</h3><h3> 我自己亲手做出的产品随着姐姐的技艺走出了家门。被一家菜农看中我们的草帘,以后又逐步扩充到了供应几个菜农使用。我与姐姐晚上编草帘,白天我下学后与姐姐一起割草卖草。我的手比较利索,割起草来不亚于大人,但我的力气就远远逊色于大人了。因此,我与姐只要割上一大捆草,姐姐总是以她最大的承受量打捆,然后我继续在原地割草,姐姐则扛着草去七里地的东于村去卖草。此时的牛马都属于集体饲养。为了多割草,有时我们要到很远的外村地里去寻找草源,有时则选择几个地段才能找到较多的草源,我们尽量到远的地头去寻找,因为远的地方人可能去的少。只要看到快天黑,就只能在近的地头了,当时,就是不想在家空闲着一会。内心总是想着:"不添斤可以添两,积少成多",我们割的草不想在家过夜,过夜怕影响了分量,只有现割的草才不失其分量。割草我们也讲究方法,带根的草分量重,于是尽量带根割草。呵呵!现在想来我不由的摇头叹笑。很高的庄稼遮住自己的视线,在夏日的高温下钻在里面割草,有快让人窒息的感觉。有一次,我蹲着割草的时间久了,站起身来,找不到了方向,赶快喊姐姐,她没有应声,此时我着实害怕了,我想只要找到草堆就能找到姐姐了,我便顺着随手丢在地下的一小堆一小堆小草找到了方向。日积月累,家里的生活也有所改善了。可就在这一年元旦的前些天,七十九岁的爷爷突然摔了一跤,从此便卧床不起,不到一个月过世了。我们全家人处在了悲痛之中。爷爷从小在外从商,他有一双灵巧的手,会织毛毡,会磨香油,还会做一些小本生意。他四十多岁时,奶奶因疾病去世,爷爷痛苦之下又遇中风,严重的偏头疼,导致了他的双目失明。此时他才五十九岁,他的性格非常刚强,尽管双目失明,院落里的角角落落他都能凭借他手中拄着的一条棍作为向导,从不让子孙带着他行走,他不愿给任何的人添麻烦。就是去厕所,他一人都能顺利地完成大小解手,毫无差错。自当我记事,妈妈对爷爷非常孝敬。她的孝道感染着子女,我们姐妹总要把最好的吃的送到爷爷嘴边,一有空隙时间我们总要坐到爷爷的身边给他讲述村里邻舍的一些情况,他也爱子如命。这一年冬天我与姐姐编草帘与卖草挣的钱,还有哥哥挣的钱,除改善了全家人的生活外,剩余部分也体体面面地送走了爷爷。这恰好也没给我们的人生留下遗憾。</h3><h3> 随着学习的步步升级,我的数学成绩总列在全班的前茅,尤其打算盘这门课,我在全校乃至村里也是很有名的,每次班级组织打算盘比赛,我总是排在第一,比赛的规则是看速度,比正确。在街上遇到叔叔大爷,他们总会让我把算盘放在石头上拨打,有时他们直接给我念出数据让我计算。我家房屋背后的康大爷他经常逗我高兴,还有队里的长辈们、只要学生参加劳动我与他们在地里相遇,他们对我总是问长问短,关怀备至。</h3><h3> 我想着这一切,情不自禁地走出妹妹的家门,漫步于村东头的大道上,一片失去树叶的僻静的柳树林,沉寂的树木,还有地面凝固了的一些秋天留给雪冬的遗物,树林后面一片空空的田野,那里没有觅食的羊群,只有冻坏了的苍白的浅草根偶尔透过雪被露出头来。这是一个灰蒙蒙的日子,降雪后的天空一片混沌,间或还被风吹下一些树枝上挂着的雪片,落在坚硬的地面上。</h3><h3> 太阳正在西边下沉,村镇的景色起了变化。一座座灰色的厂房与小楼耸立在地平线上。暮色渐浓,夜幕遮盖了一切景物之后很久,周围的一切悄无声息,感觉有几分的凄凉。</h3><h3> 虽然全身心在观察,在思考,思绪仍是含含糊糊,零零乱乱,因为我的内心仍注视着记忆中的东西。尽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了。</h3><h3>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正朝着自己的脸刮过来,几乎要从我的脸上刮去一层皮的感觉。我清醒了许多。</h3><h3> 当初中毕业,我与我的部分同学直接考入了县中,县中距家十五里之多的路程,我们几位同学只好住校学习,这样无意中给家庭带来负担,再加自己也无法帮助姐姐从事一些家务与搞一些小小的创收了。姐姐非常喜欢学习,但她已经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她便十分支持我的学习,她甘愿为家承担更多的事情,有时还去学校探望我。</h3><h3> 高中第一年的后半学期,我们全班同学参加了本校组织的铸造暖气片的义务助厂劳动,我们女生的分工,主要是配合浇铸前的模型修理,防止铁水外溢四溅而造成次品。我跟着一位高我一级班的大姐姐,我认真学习,一丝不苟地对待手中拿着的叶勺,对着沙土形成的模型一处处修理,尤其交口处我不厌其烦地检查多遍。出于自己亲手修过的模型很少出现浇铸后的次品。冬季就要放寒假了,条件好的同学们利用礼拜天在县城购置过年的衣服,此时我正好接到校办厂的通知,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同意寒假期间留厂工作,每天补助一元,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厂方,也没来的及与家中商量。同时下厂的还有高八班的一位女生,全年级就留下了我们两位。</h3><h3>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顽固,再苦再累,心中有了为家的念头,一切在我看来都无所畏惧。小厂给了我为家挣钱的机会,也为我提供了一个锻炼意志,提高技能的平台。这样我无意中给家庭的姐妹也传递着一种内心无以言表的爱家、爱亲人的信息。</h3><h3> 每逢假期与礼拜我就被厂里留下来参加了"带薪"的支厂工作。</h3><h3> 刚刚刮起的风,吹开了沉重的云块。天空露出了月亮。</h3><h3> 我的回忆没有间断,只是掺杂了比上学期间的经历更复杂了的感受。这种感受更加激发与唤醒了我内心点燃了的火。</h3><h3>夜间刺骨的寒风还在肆虐着周围的一切。风刮开了乌云,月光零零落落地洒进窗户。</h3><h3> 我又再次向内心发问,不过这次仅仅是想想而已。我带着疲惫的心进入了梦乡。</h3> <h3>四、高中毕业后返乡</h3><h3> 高中我从她那儿吸收了某些个性的东西与很多习惯。学习三年来,我连续被评为优秀团员与三好学生。</h3><h3> 毕业后,我带着为村为队出力的决心返回了家乡。</h3><h3> 此时,姐姐已经出嫁,父亲仍是务农,他有一个被他人重视的庄稼能手称号。哥哥也开始参与了打井队的工作,那是以公社统一组织的一个大的队伍,除了能够挣一些工资之外,一切伙食费用均由打井队负责。哥哥年轻时长得很帅,当时有不少的插队知青也曾追过他。此时,他好像没有太在意他的婚姻问题。</h3><h3> 当时,我最小的五妹也出生四年了。三妹与四妹还在分别读初中与小学。</h3><h3> 我返乡后,在踏入小队组织的一次次劳动中,以我最大的努力与耐性承受着别的 女劳力不去触摸的苦活与重活。</h3><h3> 不久,我便向村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与此同时还参加了利用晚间为全村宣传与广播的活动。我与我的几位宣传队员,定期要更换全村的黑板报,还要采访与收集各队需要播出的宣传内容。在一次全村大搞村容村貌的整顿中,我与一位伙伴踩着梯子挨个地描写一条条白底红字的大幅标语,这也是大队特指的人选。我年轻,热血澎湃,当时没有疲累这个概念,只是皮肤变黑了,脸蛋变小了。但我内心的东西却在膨胀与扩展着。</h3><h3> 不到半月,我丢弃了从高中那儿得来的一些习惯,或者不如说新的环境又在让我适应。内心开始萌动着吃苦耐劳的天性。</h3><h3> 这已是回妹妹家的第二天了,一涌而至的思绪打开了大脑的闸门,让它顺着我的人生而宣泄。</h3><h3> 我走出大门,这次我索性到了村的最东头,向右看见了新盖起的厂房,我的目光越过了厂房的两角,落在了近五里地的郑村的轮廓上。一会儿,我又侧左望去,是部队农场,再向前望去是东于村的村影。越过东于村便是一座座小山。心想,正是那些山峰引导我不断在攀登。</h3><h3> 我自从返乡回村,仿佛到了一个有陡坡的蜿蜒山区,每步路需要用力才能顺利向前。因这与学生时代是有截然的区别,我也算是家庭中有劳动能力的一员了。此刻,没有通讯设施,更没有手机,我与我的高中同学几乎不通信息。每天在村里所接触的田地就是我的全部生活内容。我的志向融入在这片天空的温柔的微风之中。我决心为自己的家乡添砖加瓦,为自己的家乡添微薄之力。此刻,我的内心世界似乎与皓茫的宇宙相遇。感觉天无比的大,地无比的宽,农村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h3><h3>队里所有的人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尤其队长,感觉我的存在给他助了一臂之力。因为我可以带头。因为我对活的轻重与苦累不挑剔,只有需要选择我,而我没有别的选择。因此,他在给别的同志分派任务时通过我的榜样减少了一些障碍。</h3><h3> 我,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的劳动任务,要帮队长记工,还要帮队里投稿,由于我是大队的业余宣传员,队长自然在平常的话语中对我唠叨的也多了,他也想通过我把我们小队的名声打出去。</h3><h3> 我自从写了入党申请书,我的一切就交给了组织,听从指挥,服从安排就是我的志向。我一点都没有夸张,当时真是那样想的,也是那样做的。</h3><h3> 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分管学校工作的罗副大队长的通知,&quot;因潘老师有病休息,学校老师紧缺,经领导研究,需要你代教半月到一月。&quot;这个突如其来的组织需要的变化,真是为难了我。即使我能服从,队长愿意放吗?</h3><h3> 我琢磨了一会,脑子里小转了片刻,我便清晰地将具体化的意见讲给罗队长。&quot;你可以与队长沟通,我这边服从领导的安排。&quot;我虽这样说,但心里如释重负。</h3><h3> 此时,我真没有考虑自己的前景,只是怕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老队长对我的信任与希望的心。我想,今晚到明晚之间也许就是我人生两个不同的阶段了。因为教师短缺,潘老师的病不知什么时候可好,可能老队长考虑与担忧的也就是这些,否则,半月的代教,他是不会阻拦的。学校选择了我,主要是我初中学习期间的班主任与校长都还没变动,他们了解我的学习与一切。在这两段的间隙,我难以入睡,第一次领略到了失眠的滋味。</h3><h3> 对一位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这种奇怪的感受与体会还是第一次。自身内心障碍重重。</h3><h3> 我顺着路往北走去,妹妹的家落在我</h3><h3>的身后,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新学校的背后。因为元旦,孩子们都放假了。学校静静的。心想,如果是孩子们正在上学,这个建筑一定会活了起来。只因孩子们放假,学校的蓬勃生气便抹去了几分。当然我现在所在学校的位置与我经历中的已过距今近三十多年的校址是不同的了。此刻,我好像大脑感觉到了倦意,暂且没有往下回忆。</h3><h3> 冬天,学校光秃秃的楼板和迹痕斑驳的灰泥还很明显地看到,相形之下,过去的西庙学校就精巧了许多。</h3><h3> 妹妹叫我吃饭,在等待大队与小队沟通的阶段,我的大脑也想休息休息。</h3> <h3>五、本村任教</h3><h3> 在充满希望与选择的时刻,我放弃了自己的意见,听从了领导的安排。大队的安排小队长也只有服从了。新的教学任务在等待着我。</h3><h3> 此时姐姐已经怀孕,姐夫又在外地工作,因此姐姐基本常住娘家。最小的五妹也上学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改善了许多。</h3><h3> 教学工作,需要我温习一些课程,需要我学会处理教材。如何备课、如何完成教学进度,等等一系列问题要求我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听过老师讲课,当过学生,也当过比较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可是现在由学生的角色一下要转为教师的角色。其转变的过程是不能忽略的。此刻,我所有的官能都复活了。内心的紧张状态且不必细言。我要很快面对我的老师与校长了,也要面对我新接班级的学生了。</h3><h3> 我没有登过讲台,第一次怎样面对学生?面对学生应该说些什么?我该怎样处理第一堂课的教学进度?听说好的老师是踩着下课铃声正好讲完一堂课的教学内容的。这多少个未知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前,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还有我的年龄不大,学生会不会小看我,学生会听我的话吗?学生如果不听话而捣蛋我该怎么办?我全身的神经都扯得紧紧的。</h3><h3> 八月,正处于秋收的季节。一个晴朗的早晨,罗队长带着我走进了我熟悉的学校。校长,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潘老师与我交接了她的工作。详细介绍了与教学有关的教科书与教案。同时也向我介绍了所有的学生情况,学生花名造册,班干部花名造册,班级小组划分情况,干部值日安排情况,还有所有学生的学籍等。我要接的是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工作。并要代三个不同年级的数学课程。本班的数学,五年级的数学,六年级甲班的数学。这三个不同的班级,备课要分头进行。</h3><h3> 第一堂课是路校长带我走进教室的,他向学生介绍后,我便开始了当堂的教学工作。当然,我是非常重视第一堂课的教学效果的。上课之前的准备是不言而喻的。</h3><h3> 还好,换了新老师,孩子们的情绪也很活跃,仿佛带着好奇的心情在听课,因为他们特别想了解新任老师的情况。也许我不卑不亢的教态、也许我对数学课程的如此熟悉、也许我长得还比较漂亮,这一切,都能从孩子们充满希望的眼神中看出。大多数学生很想给我第一次就留下好的影响,他们主动举手,主动回答问题,争先恐后要到教台前完成笔答。因此我的第一堂课比较顺利地完成了。这给今后的教学工作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因为我第一次的教学情况的信息会很快传到别的班级的同学耳里,也会传到学生家长的耳里。</h3><h3> 在今后的教学中,我为了不给自己留下太多的不满与遗憾,连夜备课、连夜批改作业,对学生的作业,都要以批语加注。其用意是引起学生对学习的兴趣,引起学生对完成作业的重视。尤其好的学生,我总要在"甲"字的右上角添加一个"上"字。</h3><h3> 经过自己的努力与各位领导与老师的帮助,我 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就熟悉了一切。通过用心代课,我很快地被学生接纳与认可,与此也得到了校长与老师们对我的好感。我原先的班主任老师不止一次地悄悄在教室外面听过我的课。这也是校长在以后才告诉我的。</h3><h3> 当然,我非常理解老师对我的关怀,他不当面听课是怕给我造成紧张的气氛而对我形成压力,他听课的用意之二,就是了解班级教学秩序与教师学生沟通与互动情况,以便引领我进步。</h3><h3> 第二年,学校调整了我的工作,安排我为初中六年级甲班的班主任,并兼任学校的大队辅导员工作。不到半年的时间我比较顺利地胜任了教学工作。工作的头一年,所有的老师评我为优秀教师,同时也是高勤教师。</h3><h3> 在今后的班级管理中,我非常重视班干部的培养与使用,也特别重视班风建设,在营建班级学习氛围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并把这一主导思想具体地体现在了日常的管理上。注意挖掘学生蕴藏的各种潜能,善于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自己带的班级在各个方面都排列在了全校的前面。</h3><h3> 其实学校工作期间,我仍然兼任着大队的宣传员工作。</h3><h3> 我高中毕业的同学羡慕我。而我此刻对自己的教学工作与管理工作更加提出了严格的要求。</h3><h3> 饭后,我与三妹走到了原来所在的校址,它已被住家户所占用。零零落落地被雪淹埋的篱笆分布在它的周围。我站在篱笆旁边发呆好久,仿佛一排排教室,一颗颗杨树,还有篮球场,乒乓球台,学生活动场,一切都展现在眼前。瞬间,好像校园地,还有一条学校通往家的长满了小草的小径寂静地还安卧在那秋阳里。</h3><h3> 我脑际里的一切,如今的眼睛是看不到的。此刻,看到的是地平线上祥和的天空,蔚蓝中夹杂着朱白色。我踯躅片刻后与三妹绕路向西南方走去。</h3><h3> 我与三妹说,我离开这个地方三十多年了,在这里教学三年后,我在国家恢复考试的第一年里便考上了师范专科学校,从此就没有再回这里工作。</h3><h3> 我对这里的老师怀有偶像般的虔诚的爱戴,这不是附和时髦的高论,也不是骗人的空谈。而是发自我内心的心声。</h3><h3> 我的班主任老师早已过世,我与其他老师也基本失去联系。他们都比我年龄大很多。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有超越极限的视力,能够看到他们的现状,向他们以弓身致谢!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有抵达极限的双耳,能够对他们有所耳闻。我的双眼不听话了,因为我非常想念他们。</h3><h3> 天色渐暗,落日低垂,阳光惨淡。冬天在这极度的幽静与光秃秃的树木间透出了无比的安宁。微风吹来,在这里听不见过去的一点声音。小路两旁,远近只有被雪埋的田野。黄昏的宁静,反衬出远处的飒飒风声。在薄暮中我葛地感觉到内心的寥寂。暮色和雪片连灌木也看不清楚了。学校像隐退了的画面,前景则被别的所点缀。</h3><h3> 今天自己的思想特别凝沉,三妹显然看到了我低落的情绪,希望我搁下这个话题。我也非常明白这种变化与自己无关。</h3><h3>可是眼睛深处的变化有柔情在里面。思想苦苦纠缠在一点上。</h3><h3> 纯洁的记忆,是没有污点未经感染的记忆,它是一大珍宝。今天,让我窥视与审察了自己的心灵,看来人的情感世界原来也是如此脆弱与复杂。</h3> <h3>六、考入师范专科学校</h3><h3> 农村的学校培育了我,农村的学校也锻炼了我。在我教学期间,我的同学有的开始谈婚论嫁,有的则想方设法去找工作,还有的托亲访友想到学校教学。我也有不少的人给我介绍对象,也有的妙龄男子来讨好,还有直接托大人来说亲。当然这些所给介绍的对象都不是差的。所有这一切,我既没有上心,也没有完全否定。因为我的内心憧憬的更远更宽,我没有必要去伤害别人的自尊。</h3><h3> 国家恢复考试的第一年,学校与大队积极推荐我参加考试,他们无论从工作的需要还是我的表现情况,从内心都不想让我离开。但他们却从大局出发,从为自己的村的荣誉出发,支持我参加了考试。我的数学考试成绩在全县列为前茅,被师范专科学校提前招生录取了。</h3><h3> 我所考取的学校的校址就在现在太原的老军营。当时叫太原师范专科学校。采用的是高专教程。</h3><h3> 在我入校之前,大队组织已表决通过了我的入党志愿,并将所有的档案资料转到了我要上学的学校。</h3><h3>我难以抑制的情感没法来抵消与冲淡已经过去多年的一切情景。</h3><h3> 虽然已经考上学校,虽然我在参加全国恢复考试制度后的首批又是先于我的其他同学,但我对我的家乡充满了无限的不舍,对我的老师充满了无比纯洁的爱意。</h3><h3>在这种情况下,我带着一种不舍,又带着一种求知的心情踏进了师范专科学校的大门。</h3><h3> 说也巧,我高中的同学,当时已经在此校上学,可能是通过公布的名单知道我开学的时间与分布的班级乃至分配的宿舍的。我哥哥送我上学我们才刚踏进校门,他就笑盈盈地向我们走来,从我哥手里接过了我的行李,带我到了指定的宿舍。</h3><h3> 我的大学学习生活就这样开始了。</h3><h3> 我被分配到数学二十五班,班主任老师是由教务处副处长兼任。班主任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便直截了当与我谈话,安排我为班里的副班长与团支部副书记。班长是位男同学,是党员。</h3><h3> 我的宿舍是上下铺,共有六个女生。我们每天的吃饭,是以小组集体打饭后,再分给每个组员。这是学校怕拥挤而拉长吃饭时间而这样科学安排的。因为这样既可以缩短吃饭时间,还能增进同学们之间的友情,同时学校也在有意培养大家的集体观念。</h3><h3> 班里的学生从年龄上讲,参差不齐。有已经结婚多年生了小孩的,有已经工作多年又重新报考的,还有部分就像我这样返乡后又走出农村的,少数还有一些应届毕业生。</h3><h3> 当时,师范类学校既带户口,国家又负责每个学生的伙食,我上这个学校也正好符合我们家庭的经济情况。</h3><h3> 此时姐姐已经生下了一个男孩,我已经当上了姨姨。哥哥还在打井队上班,他也看中了当地的一位姑娘,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他们就结婚了。三妹初中毕业后没有再上高中,直接参加了队里的劳动,还是小队的妇女队长,四妹开始读高中了,五妹在上小学,父亲还是喜欢车马与犁耕,母亲身体也比先前好多了,我们一家人非常幸福。</h3><h3> 我来到新的环境,但不失我已有的艰苦朴素的本色,一年到头就穿着一件蓝色的姐姐穿过的棉布上衣,我在穿戴上不攀比与我一样从农村来城市读书的伙伴,更不攀比城市富有的阔气她人,因为我既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习惯。不过看到喜欢用穿戴与装饰来点缀的人我也本能地还总想多看两眼。</h3><h3> 尽管自己不讲究穿戴,但自己一副端庄与大气的脸庞与匀称的体态还是很受别人喜爱的。有的男生看到我,嘴里唱着"姑娘好像花一样的歌",有的男生在楼梯口相遇,嘴里总要嘟奴着撩逗的话语,有一次我路过男生较多的二十六班,有个男生尽喊着"你们看,她来了",大家就探出脑袋看个没完。这些我并不是夸耀自己,而是我的朴实无华,照样也一样的美丽。</h3><h3> 班干部工作耽误了我的不少学习时间。自己除了完成每天的学习任务外,再没有更多的时间博览群书了。时间都花在开会,检查班同学的出勤纪律,检查班同学的课间活动情况,检查班同学的早晚的自习情况,以及周日晚上的同学返校情况等等。因为学校教务处要掌握这些情况班里必须给予配合。此外还要与班长一起组织每周一次的班会,每周一次的团组织活动,还要组织班同学每天早上的晨跑与课间的出操。另外,学校组织的宿舍卫生与班教室的卫生检查我都的与别的班的干部一起跟着教务处进行大检查,然后评分,挂流动红旗。每逢元旦,学校总要抽我作为学生联谊会的主要学生负责人来筹划与组织比较大型的活动。我很少有得闲的时间。</h3><h3> 有时看到同学们坐在教室里静静地学习、看书,自己也很羡慕。但当时自己是一个党的重点考察对象,多做点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了。</h3><h3> 有时自己的自爱心理也总怕工作出差错。自己固化的好强心与认真负责的习惯也控制了自己的言行,甚至压抑与捆绑了自己的手脚。在除外压的情况下,性格的力量真是无可抵御的。</h3><h3> 我的内心是喜欢静的,但实际的环境就连表面的静都无法保持,被迫自己的情感必须服从现实。</h3><h3> 同宿舍的同学们入睡了,我也被宁静笼罩时,睡意也会向我袭来,可是此时我却不敢去睡。因为,这个时间正是自己考虑第二天的班级工作的最好时刻。我们的班主任因为他是学校的教务副处长,他的事务太多,班里的一切,班主任总是找我干的工作多些。</h3><h3> 自己的角色就像是被抛到具有浮力却不平静的海面上。有时私下也有过烦恼,不过始终把这内心的波涛压在喜悦面容的巨浪下,没有让它泛滥。有时我想,只有越过这些烦恼的波涛就会看到甜蜜的海岸的。因此,有意或者无意地将自己的内心的东西载向目的地。 当时,入党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h3><h3> 我清醒地懂得,理智会抵制一切的,理智也会调动智慧的。所以始终还是没有把烦恼这两字眼系在自己的身上。</h3><h3> 我合理安排与调整学习与工作的一对矛盾。二年多的学校生活,以自己顽强的毅力与最大的耐力完成了自己的学业与学业之外的其它工作。</h3><h3> 村组织已经通过了我的入党志愿后,学校还要有一年的考察,当然我的入党动机是非常好的。在我毕业的前半年我被学校党组织吸收为中共党员,也是我们同届学生中的首批唯一女性。另外还有中文班的一位男生,全校全年级只批准了我们两个。当时自己的内心无比的激动。</h3><h3> 面临分配了,好多学生想留城工作,而我一直是抱着服从安排的态度。学校对我的分配非常重视。听说还在党委会上做过研究。学校的第一个意见是让我留校工作,而我的意见是想出去锻炼,不想在我的老师面前永远当学生。征求我的意见后,最后被原校的老同志为新学校的校长要了去。</h3><h3> 其实我很留恋我家乡的学校,但即使我回到县城,毕业生的指标也不会放到最基层的小村学校的。</h3><h3> 我的耳朵又一次听从了学校与市局的安排。被分配到三十一中工作。</h3><h3> 我的身份与所关联的地位起了变化。各种表格中所显示的自己是干部,政治面貌为党员。</h3><h3> 具有影响力的政治面貌,左右了我内心想当一名教师的愿望。党员使我失去了自我择业的自由,同时,又一次让我服从了组织的安排。我被新的学校安排为办公室干事与校团总支书记。当时年轻党员全校也是绝无仅有的了。政治面貌要与工作的性质相符合。我的血液里和神经中有着彼此默契的党员这个具有生命力的东西。不允许我有自己的选择。</h3><h3> 我的回忆还在继续,因为经历的连贯性,我没有放弃它。</h3><h3> 此刻,我感觉没有回忆,就像内心失去了摆的平衡,更激发不了驱寒的火花。</h3><h3>人的命运刻在脸上,刻在额头上,也刻在眼睛周围,也在眸子里面,也在自己嘴巴的线条上。回忆好像在面对一群人,又像幻灯中的影子在闪动。回忆好像有种秘密的愿望在支撑着自己,预告着自己的将来。回忆又像是在给心灵补充一种养料。</h3><h3> 内心告诉自己不能抹煞一切经历的存在。此时,自己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守护在自己的心坎里。观察着心的运转,记录下了每次的搏动。回忆将所有的历经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它像细微的声音在支配着自己的内心活动,由此也好像听从了良心的命令与呼唤。</h3> <h3>七、毕业分配</h3><h3> 毕业后,我所分配的学校是一所新建的学校。校址在北大街,与师专学校相距很远。因为新的学校在建设阶段,职工宿舍还无法提供。我只好暂且住在师专学校了。此时,两校之间没有公交车可坐。那只能是骑自行车方可解决上班问题了。当时我连一辆自行车也没有。此时,师专学校在住宿上给我提供了无比的方便,还有三位男同学主动提出借我自行车使用。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借用了。在三十一中未完全建设好之前,每天都要使用这个交通工具了。我只好在三位同学提供的自行车中选择其一辆了。也许我出自对老乡的情意,也许是我对一位朋友的内心信赖。此时此刻,我想,如果一个真诚的朋友,自己从内心还是值得相守的。我全然不顾责难,答应了我的老乡。大家应该明白,他们积极为我提供交通工具,一是为了帮助我,二是还有别的暂且无法言表的用意了。</h3><h3> 报到上班的前夜,一轮皎洁的满月沿着它自己的轨迹,来到我宿舍对面的天空。透过一无遮拦的窗玻璃窥视着我,用它那清丽的目光把我的内心唤醒。夜深人静,我张开眼睛,看到了月亮澄净的银白色圆脸,它美丽却过于肃穆。</h3><h3> 我眺望着静谧的校园与银色的操场,一切与往日一样平静。只是宿舍的楼道有细微的响动,一小时后这里的一切渐渐沉寂了。暗夜中的思绪几乎又恢复了自己独立的王国。因为我先前的班级工作培养了我的这种习惯。与此同时,月亮在下沉,快要隐去。我从蓝色的窗帘边缘看到一缕缕灰色的微光,黎明正渐渐到来。即将走到工作单位的前夜,也是我的人生第二次的转折时刻,我再次失眠了。</h3><h3> 第二天我的二位女同学,一位男同学陪我一同来到新的工作单位。单位领导报有热切的希望与我谈了工作的安排与想法。这次谈话,我的教书梦也破灭了。校长这样与我说:你对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领导这样问,我便未加任何思索地谈了我的意见。我说我想代课。他没有正面否定我的意见,却婉转地对我说:"太原档案局有个三十天的会议在阳曲县召开,这次我们研究还是想让你去参加。一是会议要求必须是党员,二是你也别天天上班跑那么远的路了,会议结束,你就可以搬来在办公室的里间住宿了。三是领导还想重点培养你。"我没有机会反驳,也没有心情马上发表自己的意见,我默不作声了。心想,这样代课的事就成泡影了。因为会期一个月,开学一个月后,班级教学也就都安排好了。我清楚地知道这些,但心里明白,再争取也是枉然了。服从分配是党员的义务。</h3><h3> 我尽力在打通自己的心路。</h3><h3> 预感真是一个怪物,我内心的征兆验证了它的灵验。我平时从未讥笑过预感,因为我过去就曾有过这种奇怪的经历。所以,我相信了心灵的感应是存在的。</h3><h3> 这次工作安排,确实触犯了我内心的愿望。因为我意识到,这次如果不能代课,以后将无法实现自己内心的这个愿望了。除非调离这个单位。但这种想法,对一个初来乍到单位工作的年轻人来说是有多么的迷茫。</h3><h3> 我违背了自己的心愿,又一次服从了领导的安排。在那个年代,服从领导就等于服从党的组织。</h3><h3> 我接受了开会的任务,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档案工作会议。回单位后,我把会议精神与内容向领导进行了汇报,还向领导递交了个人的学习体会与思想汇报。</h3><h3>一个单位,应酬各种会议是比较正常的了。不久,领导第二次安排我参加了为期半月的市里组织的在并州饭店召开的法制会议。之后又是妇女代表会议,等等,我就不一一细数了。当然了,我参加的一些会议还是一般人没资格参加的。因此,在每次的会员中,我的年龄与我的资历都在参会人员之下。我喜欢做每次会议内容的记录,因为这样既可加深对会议内容的熟悉,又可加深对会议精神的理解。</h3><h3> 这一阶段,我着实认识了不少上层人士,也学到了在学校书本上没有学到的知识。社会真是个大学堂,它蕴含着人生太多的未知的东西。所见所闻,渐渐在我的心灵中开始渗透。</h3><h3> 时光消散了我代课的念头与愿望,也驱散了我起初不时泛起的低落情绪。我慢慢地在融入行政事务之中。我想忘却了我内心的愿望是比较艰难的,但我却能在实际情况下渐渐淡化它。</h3><h3> 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也就渐渐沿着行政事务这条路往下走了。</h3><h3> 工作一个多月后,我终于在新的单位住宿了,我每天就在附近的菜站买饭吃。</h3><h3> 此时,我已经懂得自强的概念。在农村吃过不少苦后,我已经不在乎眼下的一点生活困难了。一个女孩,要靠自己生活,而不是仰仗别的人的力量来支撑自己的软弱。自己已经涉入了社会,成为了一个单位的职工,自己必须长大,内心也必须强大。因为这里没有自己的亲人,也远离了一起上学的同伴,今后的路走的好与不好,自己就是一个风向标了。我暗暗在努力。</h3><h3> 心里总在倾听着自己内心的暗喻,自己的情绪高低只有靠自己来调节。</h3><h3> 其实每天晚上住在学校的职工,只有二楼的治安员,还有传达室的传达员,另外学校门口处还住着老师一家五口人。我是住在学校三楼办公室。此时,我每天惧怕天色暗下来。怕天黑,怕天黑后室外的一切动静。那时,胆怯时确实得不到一点外力的支持。自我有意鼓励与壮胆。以一种通过努力可以实现的幻题为磁力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环境让自己渐渐变的胆壮,思绪也随着工作与生活所迫慢慢在稳定。</h3><h3> 有什么比青春更任性的吗?但我没有任性。在我身上只有服从与适应。一个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感觉到自己每走一步的不易,也并非是坏事,它至少可以丰富自己的人生。</h3><h3> 晚上,当人们一下班,天色暗下来时,自己就打好了开水,准备好一个饼或者馍,然后把白天一天工作的内容进行回顾与总结。</h3><h3> 可就在自己逐渐适应环境的时刻,偏偏在我住宿的三楼西边距我住的办公室只相隔两个门的广播室被撬了。那个晚上,也许自己睡的很沉,没有听到撬门的声音,却听到有个人半夜敲我的门,我听到是二楼的保安员在叫我,说你没听到有人吗?我没有作声。他再敲门,我还是装作没听到。这件事之后,我一下胆怯了许多。 之后学校也在广播室安排了一位男性老师看门。我紧张的心也渐渐稳了下来。</h3><h3>我的父亲母亲关心我的安危,尽管家里经济紧张,也不时让我哥哥来太原看我。他们不希望我多往家跑,因为他们也担心多跑存在的不安全因素。有一次,我为不花钱坐车,曾搭乘过距我村七里地东于村拉粪便的车回家。这车只能在很晚的时间才能出市。而且车到了东于村口,我还得向西行五里地才能到农场,穿过农场往南走二里才能到家,想来,现在都有些后怕。因为那还是冬天,白日非常短,夜又很长。车出行太原城时已经近晚八点。车到路口时近晚十点多了。下车后,我一路小跑,跑到北渠的地方忽然惊起了在冰草中寒宿的鸟。我连跘带跌,一鼓作气跑回了家,此时,家里早已关门了。我尽管快吓破了胆,也不敢给大人说实话。</h3><h3> 从那时开始,母亲总在我的耳边谈起找对象的事。</h3><h3> 说实在,在母亲说这之前,就找我的人很多。有的写信,有的在校门口不约自等,有的是同学,有的根本不认识,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找到我的。还有未成家的老师他背地窥视,有时我正走路时他突然出现,并托人说情。更有通过开会看到我后便托单位人来说亲。更可笑的是一个中文班毕业的老乡,提出与我假结婚一事,他说,为的是他分配时留城。说亲的很多,但我内心却不知还在希冀着什么。</h3><h3> 母亲这次是认真的,她截然是考虑了我的安全问题。我的内心也正处于茫然时刻。假如寻找借口总会感觉没有任何理由的。在关键时刻,需要随口一句话,或者站得住脚的遁词来摆脱,我却没有作声。</h3><h3>我现在还正处于,没有混迹于志向低下的人之中,也没有被排斥在我可选择的一切机会之外。</h3><h3> 人生现实的风把我吹到了一个谈婚论嫁的浪尖上。这种风势非但没减弱,反而越来越大。它吹散了我胸中的云团,吹开了我胸口层叠起来的云雾。无穷无尽的气流在内心翻腾着。</h3><h3> 我挑剔的内心,像云雾的阴影还是不时地在心中掠过。此时此刻,好像悬挂着的月亮在空中开辟了一条光带。当时我个人的婚姻之事,还真吸引了不少的他人关注。不过现在想来也很正常。因为自己确实是很优秀的。</h3><h3> 那时,根本不懂的什么是爱情,也不懂的爱的深刻含义,但却有无限的同情心与柔弱的怜悯心。当我内心的秘密袒露无疑时,思绪滚滚而来,内心抉择的激流逼近了,我却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h3><h3> 成家在我脑子里的记忆很模糊,我仅能回忆那段时间一鳞半爪的感觉,但形不成什么可惊可叹之感。没有在内心翻起更大的波澜。就是一个整天让我分辨的话,当时也不在乎上午转为下午,也不在乎下午转为晚上的变化了。</h3><h3> 眼睛不仅是探察别人思想的工具,也是暴露自己内心视觉的窗口。</h3><h3> 凡是要导致后果的事我都要避开,并不想多讲了。</h3><h3> 落笔之时,眼泪没有淌在没知觉的地板上,或是手泊上,眼泪流在了自己的心,心在哭泣也在流血。</h3><h3> 回忆当时,我们彼此同意往来时,我周围的一切改变了,自己也必须得改变。</h3><h3>为了避免情绪的波动,躲开可憎的回忆。此时隐退和独处都是乏味的。只有用一种能够表达自己的情致的自传形式来表达,这还得需要有点勇气。</h3><h3> 我呼吸的一部分混杂在自然的空气里。</h3><h3> 青春时的翅膀载着青春的心灵,这个翅膀却没有飞起来。追逐希望的心灵也就失去了它的灵性。不过,人生今后的路还是要往下走的。</h3><h3> 我没有摒弃同情,凄凉的字眼表达了我对对方忍受的责任。</h3><h3> 内心愈是孤单,愈是无助,就愈是自尊。</h3><h3> 过去是一页书,又那么美妙,又那样苍白。未来是一个短暂的人生。我知道,就连鸟儿还忠于它们的伙伴。</h3><h3> 我的一切就撒在了万物之母的大自然了,因为善良带有磁性。</h3><h3> 有生命,就有需要、痛苦与责任。</h3><h3> 工作两年后,我们结婚了。有些人为我们的婚姻投来一些不解的目光。我却没有太在意这些。</h3><h3> 成家时,我们只有八十四元的两个箱子,其余的东西都是东拼西凑的。当时他还没有毕业,只靠我的一点工资维生。不久,他的毕业分配也因他与我的关系而留城了。</h3> <h3>八、结婚生子</h3><h3> 大自然是万物之母。冬季里的回忆在延伸与扩展。</h3><h3> 参加工作两年后,我的家庭情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姐姐的二儿子出生了。哥哥结婚不久,嫂子因过去严重的肺结核病,两肺叶都失去了正常的功能。经过两次住院治疗无效,就在我结婚的前些天也去世了,她生前也没有留下子女。三妹也结婚生有一子。四妹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务农。五妹读初中。父亲仍从事着他的老本行。母亲身体一天比一天转好。</h3><h3> 而我,婚后却因一些小事与他闹了几天别扭。结婚这个稀里糊涂的概念不时地困扰着我。随着现实生活,才慢慢地融入了内心。从此无奈地带着我的人生往前走去。</h3><h3> 我们结婚后,他分配在南边的十七中学校任教。一南一北的距离,让我们在今后的生活中吃了苦头。</h3><h3> 我的学校为我们安排了一个集体宿舍。我工作在三楼,家就住在四楼。结婚一年后,女儿出世了。她给小家庭带来了温暖,也给我们带来了动力。</h3><h3> 他利用假期与平日的业余时间,拉过煤、卖过西瓜、卖过酒、也为小卖铺守夜,想方设法去挣点小钱。由于家庭家底薄,再加我们的工资低,家庭负担又重,我们自然过着比他人简朴的生活了。</h3><h3> 怀孕,生孩子期间,我比不上别的家庭中女同志享受着的优越生活待遇。曾经数着饼与馍的个数,也捡过一些菜度过一段比较苦的日子。因为低血糖,怀着孩子曾休克过二次,有一次竟然躺在了邮局的地面上。</h3><h3> 在孩子出生之前,也有三个单位主动对我提出要我调往工作的意见。这还是我在参加市委党校人事工作会议期间的事。那时我挺着高高的肚子,根本没有任何想法要调整工作。只是大家出于对我们两相距较远的实际情况的同情,设身处地为我考虑的。首先是他学校的办公室主任提出,还答应给我们解决房子。另外幼师的办公室主任也提出。再有教育学院的办公室主任提出要我去负责人事工作。说内心话,此时,我只是表面的致谢,根本没有实际调整工作的想法与欲望。自己考虑的是眼下生孩子的事。此时,没有其它事能冲淡这一现实严峻的事情了。</h3><h3> 孩子像一颗星星,总是左右着我的心。此时,所有的感官都在本能地服从着小生命,仿佛耳朵与大脑中都是她的微笑与低语的影子。</h3><h3> 产假两个月过去了,我开始正常地上班了,突然市教育局人事处托人给我捎来一封信,就是征求我调动的意见。听说:市教院已经向局打了要我去工作的报告。当时,我真不知道如何看待与处理这件事关今后自己的前景的事了。内心的摆也失衡了。去一个新的单位,要从头做起,而且教院暂且还解决不了住宿。如果不去,那就会失去一次到高校工作的机会。此时,我对其它两所学校对我的调动已经排除了。原因是:回避与他在一个单位工作,幼师校址还远于我现在的单位。</h3><h3> 有生命,也许就有憧憬与对生命的责任了。孩子一天天会长大,可合适的工作可不会时时等着自己。我这样想的,便做了选择。</h3><h3> 一复一日过去了,我的调令已下,我现在所在的单位领导无法抗拒,只好服从市局的调整决定放我了。我也在内心的彷徨中接受了这份在他人来说,也许是神圣的调令。</h3><h3> 我急切地准备着交接,与原领导与同事道别。并默默下决心要踏着他们在我前面踩踏出来的间接的工作经验之路通往我未来的工作之路。</h3><h3> 孩子活泼可爱,为此,我周身的血液也好像在围绕着她沸腾与流动。此刻,发现自己也在渐渐变的成熟。深深认识到,内在的心灵自赏超过了人们的一句鼓励乃至来自外界对己的欣赏。</h3><h3> 随着人生的又一页书的谱写,仿佛我的五官、我的性格少了些许虚荣与不安分的东西。</h3> <h3>九、工作调动与北师大再学习</h3><h3> 不论什么时候,大多数人则把工作调动与调整作为人生中的最大事情来重视与看待。而我这次调动却没有激发起内心的一点愉悦,因为我面临的是调动后的重重困难。</h3><h3> 孩子的喂奶问题,上班坐车问题,中午吃饭问题都现实地摆在我的面前。所有这些问题的存在,归根于他的单位与我要去的新单位没有宿舍可提供。</h3><h3> 孩子才半岁,不能喂奶可以奶粉代替,但孩子必须得有人看管,我只好叫来四妹来帮忙了。当时她也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中午饭,我与他就无法回家吃了。不是怕辛苦,而是时间根本来不及。在外吃又太费钱,我们只好自带煤油炉与小锅,迁就每天的午餐了。中午只是带点面粉与咸盐、醋与咸菜,和点面,以玻板当案板,小刀当菜刀,切一条面拉一条,放到锅里,煮熟调和后一顿午餐完成。几乎天天如此。偶尔买点饼或者馍馍,加热后就点咸菜也算一顿午饭。</h3><h3> 来到 新单位,工作头绪多,任务重。我便合理调配时间,划定轻重缓急,充分发挥自己所能,认真完成每一项工作。每天有工作日记,周、月有工作小结。厚厚的工作笔记,记载了自己的工作实绩与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与改进的措施与意见。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很快就融入了环境,适应了各项工作。</h3><h3> 生活的困难,工作的分量,还有路途倒车的艰难,再加生产后身体的虚弱,我的右脚后跟长了很长的骨刺,每当早上起床脚着地的那一刻,真是疼的撕心裂肺。那仍然坚持上班。</h3><h3> 领导的信任与重视,组织的期望与需要,使我忘记了自己的一切,以忘我的精神将自己置身于一件件实际工作之中。</h3><h3> 人需要劳逸结合,我却不懂。人也需要不断地给身体补充养料,我却没有那个条件。对自己的健康非常草率。</h3><h3> 脚的骨刺理疗还没见效时,突然发作了急性阑尾炎,没办法只有住院手术了。</h3><h3>之后,通过我院与他的学校领导协调,很快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平房解决了我们上班路远困难的问题。</h3><h3> 我纯洁的感激之情发自于内心,领导的信任与关心感化着我,我对领导对我的期望也理解领会颇深,我们彼此产生的共鸣是任何力量都替代不了的。</h3><h3> 工作的良好氛围不但使人心境愉快,而且使的自己的能力也得以充分发挥。</h3><h3> 我个人也曾多次被学校与市评为先进工作者与优秀党员。我撰写的论文也多次获奖,还有不少地方约我撰稿。</h3><h3> 多次参加过党校的学习与培训,连着几年参加市委组织的年终文明单位验收工作组的活动,多次参加过省内外等地的教育工作会议,几次探望支教教师队伍,也担任过工作队扶贫赴县的队长。这些我想作为人生经历记载下来,但具体工作感受就不予着笔了。</h3><h3> 之后我又参加了北师大三年的教育管理专业的再学习。</h3><h3> 回忆我的工作生涯,年轻时充沛的精力仿佛使自己浑身的肌肉都活了起来。</h3><h3> 年轻时把自己的坚毅和热忱留给了一项适当的事业,而没有将它浪费在平凡和短暂的事情上。对之后现在的人生也是一种抚慰。</h3><h3> 留给自己遗憾的是,因为家庭的实际情况,我辜负了领导与组织对我的栽培,没有像再高的山峰攀登。就此,也使我的坦率的心与真诚的努力渐渐趋于平淡。我抛却一半的个性,窒息一半的官能,强心改变原有的情趣,强迫去从事自己缺乏禀性来完成的一些受家庭欢迎的事情。当一个人的支配意识影响到自己的实际工作时,自己的手脚也就处于了半瘫痪的状态了。</h3><h3> 在命运的变迁中,我内心的人生处于了低谷。</h3><h3> 就在我的情绪低落之时,我的父母三年内先后去世了。悲痛之时,感觉内心只有啜泣声。不久,我申请办理了早退,领导多次的挽留都无济于事了。</h3><h3>此刻,我深深感到一个弱者若与强者并驾齐驱是愚蠢的。</h3><h3> 我过去不衰竭的活力和不可动摇的个性也都不存在了。我也无法显示尚未发挥的能力与过去从未显现过的才能了,因为再没有机会了。</h3><h3> 服从家庭,服务于家庭也许更省心更舒服些,但留下的是无法弥补的遗憾。</h3><h3>我没有记恨人的习惯,也没有留给别人原谅的不足。这些话也只能写在我的内心与空气之中了。</h3><h3> 上帝给了我们生命并不是让虚掷的。可是内心的牢笼与锁链却永远禁锢了我。</h3><h3>一个人的喜悦被内心的痛苦所制约时,无尽的都是苦涩却没有一丝甜味。尤其在既难以言论,也难以言传时,仿佛使自己笼罩在了深沉的阴影里,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h3> <h3>十、赴京工作</h3><h3> 倘若命运为她提供某种机遇的话。那么这个机遇甚至会抓住她的感受。对三年前一切的回忆,一切的变化仿佛尽在眼前。</h3><h3> 哥哥与姐妹们都各自有了自己欣欣向荣的独立的家庭背景。我也一样,在我提前退休的当儿,我的女儿就已经在英国伯明翰留学,在她毕业的时候我探亲去了一趟英国。英国之行之后,我便应聘到北京一家公司从事人力资源管理工作。</h3><h3> 与此同时,也参与了一个股份制的公司合作。是通过一位朋友介绍,与弟一起参与的这个合作。</h3><h3> 这种合作是建立在对朋友的信任基础上的合作。通过两年来的企业工作实践,填补了我人生的空白,圆了我一个企业工作之梦。缓解了父母双亲过世带给我的忧伤,抚平了我微笑中带有忧郁的阴影。抑制了我对生活与人生的厌倦与感伤情绪。仿佛使沉没于尘埃中的心又活跃了起来。</h3><h3> 弟弟一家人对我关怀备至。使我力单而不孤独,身只而不寂寞。这种力量陪伴我克服了生活与工作中的困难。在企业这个大舞台上扮演了拜访者与学习者的角色,从细小的涉入渐渐走向较大课题的研讨之中。通过企业工作的介入,在自己人生纵向的线条上挽出了一个结瓣。企业工作加宽了我与社会的接触,也在自己人生的横向交往的绳索里增添了一个彩点。</h3><h3> 我每天的思绪里都会有积累与沉淀。此时我觉得每走的一步路都是用心走出来的,因为当时每走一步路,脚步都感觉无比的扎实,因此内心也多了几分谨慎。</h3><h3> 我被 企业的力量拉着走了一段时间,人生残存的心愿也在一段时间里得以实现。此时,女儿已经明确永居英国,并已经在异国他乡成了家。我服从了家庭,使的膨胀中的企业梦萎缩了下来。</h3><h3> 人生像是一个风源,又像是被风刮起的漩涡。或高或低,或近或远在风力的摇摆中飘忽着。</h3><h3> 在北京处处充满着魔力的环境里,自己身上仅留有的余力几乎全部得以施展,内心仅有的憧憬幻影也几乎得意捕捉。大自然仿佛一心只追求美丽,但往往在这个追求中眼泪也是一种饰物。</h3><h3> 好客的夏天向远方来的鸟儿敞开了大门。炎热的夏日带着我的遗憾与不舍快要隐退了。我处理了手头的工作,退还了租赁的房屋。结束了近几年来所经营的一切。</h3><h3> 往事好像是抹不掉的印迹,因为大脑的记忆与天空的空气里都记录了它的符号。我含着无法形容的眼神,目光里充满了没有实现梦想留下的不平静的遐想,眼光在追随流光飞逝的回忆中缩放与固定在了内心。</h3> <h3>十一、女儿婚事与餐饮工作</h3><h3> 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冬天的长夜结束了。</h3><h3> 在我与朋友与弟酝酿了一段时间之后,经过考察,我们掠北京之后的公司在太原又组建了一个新的公司,开办了餐饮业。同年的五月,我与我的爱人为女儿在国内操办了婚事。</h3><h3> 有的人名誉是来自他事业上的成就,或者是多数人对他信服的人品。不过人们对前者的评判远远超过了对后者的认可。也即说,成就一旦丧失,很快就会遭到他人的隔离。</h3><h3> 而我却是为了以活得充实,以一个个生疏的形式来填塞自己的人生,对别的无能时为了给自己以找个心灵的支点。</h3><h3> 当一个人幸运时,上帝对他是存在的。在大家的帮助下,我 们以最快的速度,批下了公司,组建了餐饮公司。</h3><h3> 新的餐饮品牌对外界有一种磁力般的吸引,迎来不少的顾客光顾。随着时间的推移,磁力面在不断扩大。</h3><h3> 餐饮业的一点一滴都倾注了我们的心血与汗水。</h3><h3> 期间,我不辞劳苦,注意从一点一滴开始做起,积累、沉淀、总结、提高,把餐饮业当成我的第二大学堂,使之在我沉甸与无华的人生经历中又增添了浓重的一笔。近两年来的餐饮业管理着实让我开阔了眼间,学到了过去农村与学校从未学到过的知识。使我懂得了,仅靠书本所获得的知识只是间接的,而有些直接的无滤饰的知识则深深地植根于活扑扑的现实生活中,餐饮业的经历证实了这一点。经过两年经营的实践,使我的内心丰盈了许多。仿佛让自己感觉到,自己就是餐饮服务这棵树的营养滋润了的枝头上的一颗小果实,果实虽小,但它吮吸了 大树的营养,人生从此而更加丰富了。</h3><h3> 餐饮这个特殊的行业、一点一滴都能通过顾客这一晴雨表反映出来。</h3><h3> 餐饮看似简单而并不简单的百科中的一卷大书,不只是去泛读,还需要精读细究,才能深刻领会它的实质内涵。餐饮业这所大学堂,让我懂得了热忱与现实的关系。让我懂得了积累与沉淀的关系。让我懂得了循规蹈矩与变通的关系。</h3><h3> 使我明白了:经验取之于己,人直接获得的经验虽然比间接的痛苦与残忍,但这样得来的东西永生难忘....</h3><h3> 由于人手不足,我女儿又怀孕,我们在组建餐饮业两年后的年初无奈地,不舍地将公司转手于他人了。</h3><h3> 人生有内容有思想才谈的上境界。回忆这一切,有些事情仿佛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成熟思想时便寥寥收场了。谈不上成,也谈不上败,不过成败在无关的人听来也仅只是一个字面的东西,而在当事来说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知觉,在与己有关的人来说也许成败能惊醒他的一些兴趣而已。</h3><h3>如果一个人不愿让自己的影子碰到别人的脚的话,那就在好多的事情上自己要担,自己要扛,在我身上却欠缺这些东西,我却时刻期待有帮助,有支持,有分担。</h3> <h3>十二、外孙女出生</h3><h3> 春天来临,冬天的长夜好似就快结束了,再有半个月就是春节了。国内阳历二零一五年的二月四日的午后三时许,我接到了万里之外女儿的电话,她急促的几句话揪紧了我的心。她说她肚疼的好厉害,而且一阵比一阵的疼。此时我的内心已经深深意识到是早产的迹象。可是,我好像还在希冀着什么…,女儿电话突然挂了,我心乱如麻,几个小时手机都没离开过手,发去了无数的信息,当一条回信都没收到时,我无奈地跪在床上合拢双手,祈求老天的保佑…</h3><h3> 我虔诚的心好像管了用,女儿来了电话,说她生了,是个女孩,大人小孩都在医院。哎,我的神志一下清醒了许多。心想,只要在医院就好办…</h3><h3> 此时,我只知道医院带给她的安全,却不知道她到医院之前的危难。</h3><h3> 她的预产期应该是五月之初,孩子提前出生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此刻她的爱人还在二百里之外的城市上班,家中只有她一人。当她肚疼的无法忍受时,她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往下坠,她强忍着疼痛给朋友打了电话。当朋友赶到门口时,孩子已经呱呱坠地,她也顾不得给朋友开门,她用睡裤裹着孩子,急切之时,她清楚地用手机拨通了救护。有半小时的时间,救护人员赶到,她一手揣着孩子,一手提着脐带,给朋友与救护人员开了门。当医护人员拉走了孩子,她意识到孩子有了着落,她却一时失去了知觉。</h3><h3> 母爱的光影,在泛白的晨光间显得无比清晰。母亲的胸膛哺温了拂晓时刻的气温。也许母爱力量的传递,使的无比柔弱的小小生命力变的也强大。如果世上没有别的,那么希望就是人最大的希望了。</h3><h3> 母爱超人的、出人意料的力量真是感天动地。孩子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护治下渐渐康壮。</h3><h3> 现在,我才有点时间赞美这里的医技与医德了,是他们带给了我女儿安全,是他们让我的外孙女得救,母爱伟大,他们更伟大!</h3><h3> 女儿为了纪念这个不寻常的经历,在每个房间都摆设了花卉,使得房屋的角落都散发着温馨常春之气。</h3><h3> 现在回想起我到英国之前一个月所受的煎熬,真是做梦度过黑夜,遐想打发白天。每到夜晚好像有多少模糊不清的东西穿过大脑,心力感觉到非常的憔悴。在自己无能时有时真找不到一个支点。祈祷是灵魂固有的巨大力量,哎!只有它会使的迷迷糊糊的可能性成为了一种安慰。</h3><h3> 我想这大概就是上苍对自己的眷顾了,上苍把希望与安全这么神圣而美丽的礼物送给了我,抚慰好了我担惊受怕的心。让我真正看到了太阳、月亮,星星美丽的眼睛。</h3><h3> 春天使的矮树丛长的又浓又密,春天象征着希望。树木在摇动,它告诉我,有生命就有热度与温度。花草在微颤,仿佛在说,生命是美丽的,生命的美丽在于她会吸引与感染着所有的关爱。</h3><h3> 当现在孩子甜睡间的一个微笑,让我莫名地燃烧起对万物的眷爱。</h3><h3> 世上最崇高的赞歌就是人类在婴孩唇间的咿呀哭声。因为它是来自尚处于本能状态的表现,它包含某种对永恒意识的呼喊。</h3><h3> 燕子在空中划着大圈,为春天而柔声瞅鸣。蜜蜂一会拜访水仙一会拜访兰菊。微风送来清香,打开的心扉里沾满了来自世界、来自自然、来自园区的芬香。</h3><h3> 太阳给大地以亲抚,让我全身都能感到从万物的无边温柔中散发出的和谐。宇宙万物都蕴藏着爱,大自然的宽柔与仁爱闪着一种美丽的波纹,这波纹如大海的浪花,又像太阳的光影在我的心底盘旋与流升。</h3><h3> 一天天守在婴儿的的身边,身累心却不累。这里的医院不仅对孩子的医护、饮食、衣物免费提供,还给陪护的大人免费提供着休息室与免费的咖啡乃至牛奶与面包。</h3><h3> 我在赞美这里文明和谐之气的同时,更赞美这里的医风医德。并感谢这里带给我们无比的爱与暖…</h3> <h3>十三、面对动迁</h3><h3> 动迁把我的回忆拉回到了五十多年前,动迁又把我不完整的记忆在回忆中一幕幕展现。回忆让我绕着我过往的人生粗略地转了一圈。在我无拘无束地将内心世界倾倒的时刻,我也借此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绪。</h3><h3> 回忆宛如一条河流,曲曲折折,回忆又若一条古街,纵横交错。记忆又像一部老式电影机将一切收藏储存。</h3><h3> 往日的村庄,如今已依稀难以辨认。今日所见到的只是过去部分的村景。因为在两年前的动迁,再建已经开始了。不过只要记忆能够涉掠到的时光谁都可以很轻易勾勒出村的原貌。</h3><h3> 那时村庄的轮廓今天仍旧,不过今天所呈现的轮廓间的结构与模样却有了大的变化。街景中有些从未翻新过的房屋随处可以找到,它们的模样更易引起让人们的联想。以往大部分房屋的墙围已被现在一个个小卖部、临街面所替代。</h3><h3>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已被政府的法律条文所圈划。</h3><h3> 动迁刺痛着每个人的心,而人们的心随着动迁波涛起伏。有的人在不解中进行观望,抱着蓄而不发,待为观之的态度。他们总怀疑政府的种种的承诺中带有谎言。有的则认为,胳膊拗不过大腿,既然政府刮起了这股风,我们就得随风飘,至于我们到哪安家,就像风卷起的叶子飘向那里都不知道。</h3><h3> 人们在迷惑中带着一份纠结与不舍。</h3><h3>有的人也抱着有所舍而有所得的态度顺其所变。</h3><h3> 大多数村民则抱着对政府的希望与要求对待这次动迁。他们认为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提提自己的希望与要求也不为过分。</h3><h3> 不论抱着何种想法、何种态度,人们都清楚地知道,眼下只有服从才是大道,相信明天会更好。</h3><h3>这也算是历尽波折思考后的一种觉醒,或者说是去除内心负担后的一种轻松吧。也可以理解为是面对现实的一种内心安慰吧。</h3><h3> 生命原可以简单的存在,去掉那些刻意,听从内心朴素的召唤。</h3><h3>人只有拿得起,放得下,有担当,就不惧风雨阴晴。知趣、识趣才是明智的选择。反之,则会是苍白无力。</h3><h3> 换种说法更明白些,再说社会的高楼会渐渐挡住人们的视线,也就难以望见什么东西,从此也会对动迁渐渐淡化。人们变谈条件,闹别扭为服从,基本都积极配合搬迁。我的哥妹也一样在准备着。大家都懂的,小家必须服从大家这个道理。</h3><h3>冬天雪景里的回忆,起初感觉身心益发冷了许多,不过雪后就是晴天,晴天里的阳光又让我感到了暖意。</h3><h3> 人不论生活在何处,身影永远徘徊于苍穹和地面之间。所以我们应该紧紧抓住现实,免得脚不完全着地,免得理智和想象在不切实际中的空中飘忽。</h3><h3> 冰雪融化了,我们全家人的思想疙瘩随着雪天过后的阳光也在渐渐暖舒着。思想在跟逐中转着弯。</h3><h3> 岁月慢慢在改变一切,人力在岁月间也在打造着一切。动迁将这里岁月与人力改变与打造的一切带着,所有的建筑要受到无情拆毁与迁噬。</h3><h3> 从此这里给它第一块基石的奠基人只会留下一片土地。人类的创造仿佛是神的创造,人类的变化就包含在了这神的创造之中。政府逻辑严密,操作精当的安排也会给动迁的人一个满意的解答。</h3> <h3>十四、回忆的感受</h3><h3> 回顾我所经历的一切,好像我乘着一列火车在纵览山水的过程中饱经了穿山越岭的感受。</h3><h3> 回忆泛起的思绪,仿佛使我的回忆变成了内心沉淀的沃土,滋生出了不少的人生感受与情趣。在回忆过程中使我获得了一些顿悟,通过这些顿悟可矫正其存在的偏狭,从而明道而前行。</h3><h3> 年轻时,也许我们只是走路而顾不得回头,也许我们懂得回头,却不会整理人生路上的行囊。</h3><h3> 而今的回忆,我没有掩饰自己过去的颓势,也没有夸大自己过去的优势,只是有的地方详说了几句,有的地方则轻轻地跳过。以笔墨为工具,在形单影只间对过往进行了展现,对未来的期许输入了心间。此刻,对心灵的看重与守护深感别无二致。</h3><h3> 我记得有句话这样说:沉默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我的内心不允许沉默。心灵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既不能假装不知,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h3><h3> 人生的复杂在内心。我们重视内心的回忆,却又不能过于强求它,因为过于强求会失去感受。正如象有些追求权力的人一样,他只顾追求权力,却忽略通往权力的路时也许失去的会更多。</h3><h3> 当然,自己的人生是经得住鞭鞑的,鞭鞑会防止内心长出畸形的东西。</h3><h3> 当然,自己的人生中也不完全否认 运数,但运数是与努力结缘的。</h3><h3> 当然,自己的人生,也不能殚精竭虑地只顾追逐回忆,如果只是为回忆而回忆,则会使回忆单调而乏味,甚至连不揭自明的东西都会被遗失。</h3><h3> 因此忆是为了盈心,因为心不清则无以见道。忆也是为了明志,因为志不确则无以成事。忆如果能够检点自己勤谨精进,天下难事何又挂齿。回忆可化久寒,回忆可释冰积。真可谓:寒不累时温不降,温不兼日则冰不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