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三月 花开如你

歆雯

我的新居地处赤水河滨，靠河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闲瑕的时候，最爱靠在藤椅上，泡茶捧书，自得其乐。

我的花园和隔壁的花园只是一栏之隔，稍一懒怠，两家的花草就枝蔓相绕，不分彼此，我和邻居家的女主人林姐交往就由这些枝蔓引出的话题开始。

都说女人的感情是聊出来的，这不，没过多久，我们两家就熟络了起来。

林姐温柔娴静，一个家给她照顾得安稳妥当，对他丈夫张哥，就更没话说，就连水果都要剥好了皮切成块喂进老公嘴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也和离婚扯上了关系。

有天看到林姐眼睛红肿，顺口询问了下，林姐神情黯然说张哥向她提出离婚了，原因是她太好了，好得他连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林姐擦了下眼，叹气说：“很小时我父母就离婚了，我很害怕自己有天也会这样，结婚后，我想努力做好，为了他我放弃亲人远嫁来赤水，为了他我与多年朋友断了联络，为了他我提前内退离开自己喜爱的工作……”

我打断她的话：“你做的事都是为了他，那你呢？你在哪里？”她愣了会说：“我在哪里？他满意我就开心了啊！我为他付出这么多我有错吗？”她隐忍的泪水奔涌而出，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

我心里沉甸甸的，拍着她的肩膀，算是安慰，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是处于什么立场，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安慰一个在极度情绪里的人，这是一个过程，我想林姐现在所需要的，不过是有人陪着，让她不觉得孤单和被遗忘。

　　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张哥拖着个大箱出门了，怦然关上的门里隐约传来林姐的哽咽声，我猜他们可能已经协议离婚了。

生活继续着，有时还会在院子里看到林姐，憔悴了很多，大家打着招呼，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过后一段时间里，凌晨偶尔能听到她回家关门的声音，还有男女狂欢的喧哗声。有时出门，会看到不同年龄不同穿戴的男子出入她的家门。

一个单身的女子，如何过生活，那都是自己的权利和自由，别人无权干涉，但这样的变化也实在太快了，我暗地里在心里感叹。

林姐的花园长时间无人打理，花草枯槁，一片萧条，有天阳光正好，我坐在院里看书，她和我打着招呼拖了张椅子和我对向而坐，脸上厚重的粉底遮不住宿夜的阴影，鱼尾纹拖着伤感刻在眼角，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莫名的悲凉。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她的现状，她痛苦的说：“这段时间，想来你也知道，我交了不少男朋友，我其实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被遗弃的，我心很不平衡的，我以前总为别人付出，太傻了，现在我要让别人为我付出，我不断的换男朋友来肯定自己，放纵自己，麻醉自己，过一天算一天，可我发现再多的激情再多所谓的精彩都填不满我的心，我觉得好累，从来没这样累过，这完全不是我，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该怎么办？”

我望着一脸迷茫的她，想了想说：“你以前和张哥一起是竭力讨好他来让自己快乐，你所付出的好并不是他所期望的，这对他是种负担，对你是种感情的浪费。

对于不珍惜你付出的人，你要懂得珍惜你自己，这不是自私，这才是对生命真正的负责，善待自己的生命机缘你才可以得到别人更多的善待。

而现在你是仰望着别人给你快乐，那些快乐不是根植在你的主动和自愿上的，只是你麻醉自己的替代品，和你的真心并不相融，这就失去了让你自身依存的归宿感和安全感，当然也不会真正快乐！

我说完了话，见她一头雾水状，于是扬了扬自己手里正看的书，我把书递给她说：“可能我解释得不好，这是张德芬的《遇见未知的自己》，是我最爱的一本书，也许对你也有帮助，你看看吧，希望你能在里面找到需要的答案！”

林姐接过书，半信半疑，翻看起来，由初时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专心致志，我看着她拿着书时而沉思，时而摇头，时而叹息……我没再打扰她，我相信，一个人，只要肯静下心来面对真实的自己，就能走出所遇的困境。

过了十来天，林姐还书给我，素面朝天，一脸激动，她说这些年她忙着照顾家，有好多年没那样安心的看过一本书，突然之间，什么都放下了，什么都不想了。

就那样捧着这本带着墨香，带着人生禅理的书，慢慢的寻找自己生命中错过的遗失的放弃的那些轨迹，梳理着自己真正的爱真正的梦真正她忽略了十多年的自己。

才发现这些年因为太害怕失去婚姻，隐藏着真实的自己，处处迁就张哥，没想到屈尊降贵换来的，是张哥愈发地居高临下和颐指气使。

没有平视，就永远没有对等，他们的婚姻早就出现了问题，只是她不愿接受现实，打不开心结，所以越来越不快乐。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一个女子，可以不爱别人，但一定得学会爱自己，爱了自己才会有人爱；

一个女子，可以活得辛苦，但不能忘记给心放假，放了假的心才会更明白真正需要什么；

一个女子，可以不那么能干，但内心一定得强大，强大到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能看清自己心的方向。

这样，终其一生，才会活得自在，优雅，淡然，保持自我，才会精彩！

最后她笑着说：“谢谢你借我这本书，带给我整个春天！”

我说：“你要感谢你自己，没有错过这本书，是你给了自己春天！你看，春暖三月，花开如你，这才是真正的你！对不对？”

林姐感动的点头，我们相视而笑，她的身后三角梅把攒了一冬的力量都迸发在枝头上，怒放的花朵红了半个天空，这春天，真美！

图：歆雯（手机拍摄）

文：歆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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