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光（5）：《再回母校》

过客

《再回母校》

岁月，总是载着经年的喜乐忧愁，甚至生离死别，越过漫长的寂寥，让你念念不忘。

那天，我们轻轻的拂落浮尘，去赶赴一场同学的聚会，相约回到了高中母校。阔别几十年的同学再次相聚，握手、欢笑、相拥而泣，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大家重逢时的兴奋与激动。

我们匆匆赶来母校，似乎每个人都在寻找些什么，我们多半是在寻找那时校园生活中，已经模糊的或者仍然清晰的片断。可惜，在岁月的长河中经过时光冲刷，那些记忆的碎片，大多已被湮没。

　　母校和小镇，早已经变了模样。那时的漕粮运河成倍地拓宽了，街道都被翻修一新，原来枕河的或者临街的或者弄堂里的房屋，几乎全都拆迁重建，竟然很难找到一点旧时的痕迹。

　　昔年我们在观音巷口的影剧院，看过多少世事人生的演绎，据说现在已经易地重建。

去园地村、黄家场寻访昔日的同窗，已找不到当年绕满青藤的围墙和略惹铜绿的门环，他们都住进了一式的居民单元楼。

　　母校毗邻的中兴桥，在小镇的中心，连同南兴桥、北兴桥，这三座高大的拱形石桥，建造于明清时期，是镇上最重要的标志性建筑。

那时，多少人在这里来来往往。而今已被拆除，改建成了现代化的钢筋水泥桥梁。

在此行走，感慨是难免的，当年的青春韶华，如同桥下的流水，已一去不再复返。

　　中兴桥边上的小沿河，还保留着原来的名字。小河经过整治，已全部用石头驳岸，河边绿化景观，苍翠葱茏，红黄的各色小花掩映其间。

原来的那座小石桥，尚且保留完好，现在被当作古董，围着栏杆，不再让行人通过。

　　附近有一块大理石石碑，上面刻录着中兴桥的历史变迁。

　　小桥和石碑，犹如一本褪色的线装书，让你去翻阅当年曾经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母校，已经面目全非。原来面朝运河的校门，已改向朝南对着大街。亭榭、礼堂、图书馆和一排排的平房教室，都已经重新扩建，连校名也已更改，原来的校名只在校史中仅留一笔记载。

　　校园主道旁的宣传栏里，醒目地介绍从学校走出的院士、将军。我想从这里走出的，更多的还是散布在全国各行各业的普通劳动者，那些默默无闻奉献一生的布衣平民。

路边的草坪中，有一块刻着“师恩”两个字的石头，是xx届同学献给母校的，它代表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我捧着一本早已泛黄的《三中诗草》，试图去寻觅一点过往，却怎么也找不到书中记述当年勤工俭学、学工学农的一丝痕迹。我不知道那时的历史，是否还会让今人理解？

　　一路上，历史与现实，回忆与思考，折磨着我们。据说，校方正在筹划百年校庆。那时，渲染的或许是变迁与发展、繁华和荣耀，但愿也不会忽略那些育人治学的精神。

　　“少年乐相知，衰暮思故友”。我们，在母校重逢，纯粹是叙旧、怀旧、念旧。相顾之后，又都无不感慨万千。我们，曾经的朝气蓬勃，曾经的追梦青年，今天，来者都已苍老。再回首时，记忆也不再清晰如昨。

不过，有些还会被校园里幽幽的花香唤醒，被徐徐的清风牵动，串成一片片影像。在大家的交流中可以感知，尽管那时的生活是贫穷苦涩的，现在的回忆却带着一丝甜蜜。正所谓花香三尺，情怀却可以一碧千里。

　　对小镇，对母校的情怀，随着时光的流逝，在我们的记忆里多半已经虚弱无力。过去的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似乎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而我们，历经贫穷和青涩，走过了坎坷和风雨，而今，还依旧站在纷杂的人世，偶尔回望，偶尔惆怅。

　　且让我带着浅愁离开，独自拼揍记忆的碎片。

在这微雨轻寒的黄昏，待一壶陈酿饮尽，待一盏清茶由温变凉、由浓变淡，然后，独自怀念。再然后，烟雨茫茫，山水相隔，继续淡忘。

　　＊＊ 后记：感谢班长赵锡生等热心的组织者，从2008年精心筹划、全力寻找同届同学百人回校聚首，以后每年安排一、二次小聚，至今已有十年。

聚会的形式也由开始时的会议交流，逐渐变成休闲式，曾经在宜兴竹海、云湖、潮音寺、常州淹城等旅游景区，也曾约到乡村小镇同学的家里集聚。

最初的同学聚会，因为久别重逢，总是分外动容。应约特将前些年的图文记录，谨献给今天的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