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left;">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h3><h3 style="text-align: left;"> 我挚爱的长兄离开亲人整整十年了,不知那边的你过的还好吗,还在为生活操劳吗,全家人想你了!</h3><h3> 43年前,那是一个兔年,你出生在樊家山村一户高姓人家,兄弟排行老四,出生20多天后你被父亲抱到郝家山。31年前,又是一个兔年,我也出生在这个充满爱的家庭,老天开启了我们21年兄弟情缘。</h3><h3> 在你33岁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这个让人羡慕的家庭,你永远的离开了你疼爱的亲人,从此阴阳两隔。</h3> <h3><font color="#010101"> 在我出生几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半夜高烧,家里只有母亲和13岁的你,还有10岁,7岁的两个姐姐,父亲在留邻庄教书,家里没有其它大人能帮助我们找医生救治高烧不退的我。母亲半夜中叫醒迷迷糊糊的你,跟你简单描述了一下我的症状,让你一个人去高家焉村找薛大夫。</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初冬的天除了寒冷还有迟迟未至的阳光,天未亮你就出发,到了离村5里的薛大夫家,敲开大夫家门,他外出看病不在家,于是你又返回到家。母亲只好再派你去离村15里父亲上班的地方,和父亲一起找孙大夫问药。</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黄天还是看不见一点鱼肚白,你又出发了,你跑到留邻庄,天刚刚朦亮。你跟父亲简单说了下我的症状,父亲带你到招贤医院孙爱平大夫那里,你和大夫把我的情况叙说了一遍,没有听完大夫夸赞你聪明的话语,抓上药直奔回家,吃了你拿回的药,我高烧退下去了,你累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当时你在林家坪初中读书,邻居让你捎带干馍馍给她女儿,你本不想给她带,善良的母亲说道,路上多歇息一会,就给她带上吧,邻里乡亲都不容易的。你抹了抹泪花,草草吃了点饭,没有顾得上休息,又去离家10里的学校上学。</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在你16岁那年,家里很苦,实在很苦。表姐夫父亲在招贤双坪上小学的修建工程上揽活,母亲派你去那里打小工,身体瘦弱的你无法承受那份苦力,干了几天回了家,你和母亲哭诉工地的辛苦。在家呆了几天,家里很苦,实在很苦,没有其它办法,只好又去了工地。记得当时一个工分给你5元钱,那天我和母亲去招贤赶集,你和工头要了几十块钱,你给当时在招贤初中上学的姐买了一块电子手表,你在集市上扯了几尺布,让母亲给你缝上一个半腿裤,还给家里买了些蔬菜。</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在你17岁那年,咱家住的是土窑砖接口,门窗墙是由土胚砖垒成的,年久失修风化严重,那堵墙靠一根麻绳和窑洞桩上的铁钉系到一块。当时我和妹妹一个5岁,一个3岁,经常在土墙下面玩耍,你跟父亲说,这堵墙随时有坍塌的危险,时间长了出事怎么办。在你的主持下,父亲请了几个人,还有一个木工师傅,把那堵墙推倒,换成木头的。那会家里穷,没有钱买新木头,枣林地窑洞里有一根起虫的木头,师傅们分解直接用了。窗棂上留了一个安玻璃的窗户口,没钱买那一小块玻璃,你在外面打工时,从工地拿回的那些小玻璃一块块拼凑而成。</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 在你18岁那年,咱家还没有旱井,又是在你的主持下,家里打了一口井,从此在也不用到深沟挑水了。记得当时请人吃的一种熟食叫植物肉,是在林家坪集市上买的,看起来像肉,闻起来特别香,但是没有吃过。长大后一直找那种菜,想找回那种感觉,可是再也没有发现像以前那么香了。后来我才明白,那会苦,平时很少吃到其它食物,那算是美味佳肴了。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原来那是一种幸福的味道。</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也就在这年,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你年龄一天天长大,父母一筹莫展。父亲带你去白银的叔叔家,希望叔叔帮助找寻一份工作,可是你年龄小、个子低,叔叔让你上学,你不想去,最后你和父亲相跟着回到村里。</font></h3> <div> 19岁那年,叔叔从白银拍来电报,让你去那里,于是你备好行囊和村里的叔叔一同去了白银。24岁那年,你和嫂子结婚,从此我们家里多了一口人,随着侄子、侄女的出生,这是我们全家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div><h3> 记得我上高中那会,你在离石租房住,有事没事喜欢去你家和你坐一会,咱俩一起描绘未来的生活。当时,你在工地做钢筋工程,我去你家经常帮你算一些工程量、工程款。你说你想出人头地,在离石有自己的住房。我说我想离开村里,但是我要具体干什么我心里没底。那几年我得了2次过敏性紫癜、1次肺结核,我中午去你家吃饭,嫂子给我煎熬中药,放到一个高橙瓶子里,晚上和早上我在学校自己喝,我很感激我嫂子,她对我非常好。</h3> 在你33岁那年,我正在太原读书,二姐夫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工地上被电打了。我问多少伏的电压,电的严重不,他说不严重还在医院,是380伏的,我说380的怎么能不严重,是不出事了,他说没有事情,不用操心。直觉告诉我,事情肯定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给家里打通电话,是父亲接的,简单问候了几句,我问你的情况,父亲泣不成声,邻居接过电话,说你出事了,已经暂厝到地里,等待入土。<div> 我请假急忙回家,大长下车,二姐夫骑摩托接的我,走在孙家塔到张家坡的路上,我又想起了你,往事历历在目。前一年,我们从招贤步行回家,也是走同样的路段,你说现在离石打工赚钱,等老了,回家种地,不想在城市住,压力那么大,可一年后,你我天地两分离。老天无情的把我们兄弟俩活生生分开,让我无所托、无所靠,孤孤单单一个人。二姐夫嘱咐我,到了家里不要哭,要不父母更伤心,我说知道了。回到家,看着这个小院,想着曾经美好的生活,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来。</div> <h3> 事已如此,老天的不公,让你无法享受人世间的美好与真爱。活的人还要继续生活,是你的无情造成了全家人的悲痛。</h3><div> 嫂子改嫁了,她的选择是最合适的。她还年轻,孩子还小,咱家的条件谁也靠不上,唯有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托付后半生。自从改嫁后,很少和她联系,侄过12岁生日时,她邀请全家,我们都去了,她还送父母一箱牛奶。</div><div> 每一个人都从悲痛中走来,生活是那么的让人不堪回首。她已经改嫁,就让她平静的开启另一段生活吧。我们也帮不上太多的忙,没有必要的联系只会是打扰,没有一点益处。孩子还需要有人照顾、上学、成家,接触太多反而让她更加被动,睹物思人,使她更加伤悲。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人生必定是灰暗的,侄们或许因为机缘可能有其它的成功,而她别无选择,我常常感叹她的命运,但也无能为力。</div><h3> 我希望她幸福,希望她有一个幸福的中年、晚年,弥补命运对她的伤害。走过马茂庄那条街,我总想瞭望你们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希望嫂子和侄能平静的生活。</h3> <h3> 十年了,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那边的你,安详的歇息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