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当年鬼子进村是用大炮轰开的大门,奶奶们是用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进的村子。张奶奶补充说,不是银铃,是杠铃。后来我分别认为张奶奶,石奶奶,丁奶奶是银铃,驼铃,杠铃。</h3> <h3>没错,她们分明是假奶奶。虽确有子孙,却未有白发苍颜,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们脸上留下斑驳印迹。只见她们身姿玲珑曼妙,翩若惊鸿,说起话来响亮动听,如黄莺飞出山谷,婉转又清脆。</h3> <h3>最好的缘分,是相遇相知。初识张奶奶已是十几年前,不是所有的相识都会相知,不是所有的相知都能在记忆里永恒。十几年岁月的山高水长,不仅留存着最初的美好,还沉淀了无数她给予的关爱和温暖,以及我的感动和感恩。</h3> <h3>特别激动和忐忑。儿时故乡的许多好处已经不在,却仍然延绵又坚韧地萦绕心头,喜欢在疲惫不堪或悲伤无助的时候回到这里,寻找自己最初的模样,不曾想你们会千山万水到来,看我故乡的模样。</h3> <h3>到家已经天黑。走进光线昏暗的屋子,奶奶们眼睛亮了。土房子,四合院,土灶,火钳,粮仓,筷子筒,……大大小小的物件,看见都高兴欢喜。以为那晚就在兴奋中便相安无事歇下了,并没有,山村到底是有一个无法越过的坑。</h3> <h3>茅坑。张奶奶睡前起意,因为二丫黏我,丁奶奶陪着,让母亲带路。没一会儿,屋外传来了吵杂声,抱着二丫我赶忙去看,只见三个女人已经笑得无法言语,母亲一边笑一边用生涩的普通话教她们怎么使用,两位奶奶带着惊恐边学着,又觉好笑,笑得东倒西歪。我担心二丫怕黑,远远看着热闹,觉着眼前睡着的乌泱泱的小山村欢腾了。</h3> <h3>露珠打湿黎明,山村在薄雾中醒来。我起床的时候,三位奶奶还在甜梦中。母亲为她们备下两间客房,她们非要三人挤在一起,焚一支佛香,品茶说话。当我洗漱好再去看她们的时候,都已经起床在屋外欢笑了。这时她们才看清昨夜惊魂的茅坑小屋真实面目,我打趣说,可别嫌弃它,好歹是可以救急的,石奶奶连连称是,夸起小屋愿意容纳我们污秽之物的功德,惹得了三铃齐发,在山水之间荡漾。</h3> <h3>早餐是母亲备下的白粥和地里现摘的时蔬。饭后我们迫不及待,背好二丫,挂起相机,备些零嘴小食,开始山村一日游。小村子很普通,呈长T字形的两个山凹里散落着几百户人家,眼前的只有馒头状的山丘,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走在路上,三位奶奶倒成了老乡驻足观看的风景。</h3> <h3>三位奶奶都是美人。丁奶奶精通茶事,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优雅。石奶奶端庄温润,说起话的时候眼里盈满慈爱。张奶奶,先秘而不宣,待日后专题介绍,她一路上下照顾,二丫不高兴的时候,丁奶奶馋嘴的时候,她便大撒干粮。我似乎回到了童年放学路上,在村道玩耍的无限的欢乐。</h3> <h3>丁奶奶最为兴奋,处处都是她眼里的美,长满青苔的废旧水池,调皮的公鸡,下好蛋的母鸡鸣啼都会令她流连痴迷很久。后来遇到一户农家小院,石砌的围墙上枯藤新芽缠绕,我和丁奶奶拍得不亦乐乎,久久不愿离去。</h3> <h3>过河尤其难忘。在一片水稻田玩了很久,准备去往对岸,发现河里的石头搭子被水流冲走了。为尽地主之谊我自然冲锋前头下河搭石子,几位奶奶竟也毫不示弱,脱了鞋袜,钻进水里,虽然气温暖和,到底是冬日里,河水还是十分寒凉,钻进心里的是至今都难以忘怀的记忆,还有和着叮咚水流的笑声。</h3> <h3>恰逢叔叔家的满月席。眼看开席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和丁奶奶还拖拉着沉迷在一棵枇杷树前,树上挂了几个干枯的丝瓜,随着风儿飘荡,美极了。由于被催促得紧,还放弃了几畦菜园和路边的一架山药藤。急匆匆闯进叔叔家,喝了点茶水便落坐了,等着上菜的时候,我们俩又去猪圈里拍了好一会小猪仔。席上除了热情,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一道公鸡炖自酿米酒奶奶们很是喜欢。</h3><h3><br /></h3> <h3>母亲早早备下食材的青果还没做,准备宰杀的鸭子还在圈里叫唤,奶奶们回城了。</h3><h3><br /></h3><h3>我也返城后和张奶奶聚了几回。时常会想念起丁奶奶和石奶奶,虽然仅是一面之缘,却感觉共同经历了一场同甘共苦,在那个遥远又在我心坎的小山村,杠铃般的笑声久久不能散去……</h3> <h3>Ps:拍照小花絮</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