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思绪 (散文／雪梦)

雪梦

生命

孤独

生活

那份

享受

文字

人生

此刻

心底

算不算

　　雨，还是未商量地下了。

　 人生，真得无可预知。本计划好的一场旅行，竟被这场雨浇灭了。伫在廊下，遥望灰蒙蒙的天空，心底不觉凝了雨意的妆容，丝丝莫名的情愫又漫上眉宇。落寞。潮湿。凄清。

　　回首阳光在记忆里弥留的温热，转瞬却陷落这场“冷”雨。在这个炎炎夏日，本想淡忘、逃离的那些过往，不经意间，又匍匐着汹涌而来，和着缕缕悱恻的雨丝，缠绕在心底，一如久治不愈的感冒，生着疑虑，裹着伤感，放不下，理还乱。

　　近段日子，或许太过忙碌，闲暇时自感多了几分不适。身心异常慵懒，不想敲字，不想瑜伽，不想做家务……只想静坐一隅发呆，让时间荒芜得竟也如此干脆。此刻，凭窗听雨，却感受不到一丝的诗情画意，试着挖掘心中的诗意于手心描摹，端详着掌心的惨淡失色，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眼前的一切，皆是黯然模样，像绵长的日子繁琐重复的乏味，像深闺少妇被寂寥浸泡的日子渐次模糊。

　　在这个静谧之夜，我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点击手机屏，驻足、游弋于网络，听几首中意的怀旧音乐，赏一些倾心的图片及文字，不知怎了？今夜自感有些异样，曾细细品味过的那些文字间的“凝露”与“芬芳”，此刻却恍若隔世。曾因文字心生的那丝柔软及感动，此刻却淡若风影。一切的文字彰显眼前，却成为昨天。或许，回忆的美好总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此刻，心底的印痕在这个阴郁的天气里又开始深浅不一的蔓延…… 那份刻意的冷漠及不屑背后终是布满了悲楚。人，皆有飞翔的愿望，飞翔总与梦相连，人若无梦，又何来飞翔？

　　仔细回想，放弃与坚持其实就在一念之间，放弃未必不幸，坚持亦未必幸福。随遇而安吧！更多时候，一份终极的抉择就是命运冥冥的注定。由此类推，生命的质量与本真已无法再用感性或理性来衡量和诠释。

　　人生，是否时常如此？内心深处的那份挣扎，眼泪，或微笑，还有恍惚飘摇的情愫，曾试着用语言或文字表达，但终是失却了初时的欲望与冲动，失却了充分表达的内涵，铺陈眼前的文字，自己都懵懂，还有谁再用心去懂呢？

　　缄默，保持缄默，或许是生命继续下去最好的理由。如斯，当失语开始成为一种长久的病痛与我死死纠缠，感觉时光似乎变得缓慢而冗长了。忙碌的间隙，有了相对的时间供我挥霍，供我独处。倚在岁月一角赏日落月升，坐在人生长廊望季节更迭，聆听花开的声音，仰望大雁的翱翔…… 自己不明白，这算不算一种闲情逸致？算不算一种崭新生活？算不算享受生命？……

　　或许，恣意张扬的一切皆落入沉寂，才明白身心真正的所属。

　　喜欢默然时认真审视生活，审视潜藏心底的那份忧虑及鲜活。大多时候，自己是处在一种懵醉状态，种种思绪，总在脑海飘荡，不确定，不坚信，有的只是彷徨，迷惑。

时间真是把双刃剑。不仅斑驳着我们的岁月，侵蚀着我们的容颜，但时间亦让我们懂得了从容，学会了安然。生命中的一切际遇，皆在表面的静好里逐渐淡去，最终落进时光深处，消隐在无形的风里。我不再挣扎，不再揣度，不再追究。生命主题，本就在得与失，遗忘与记取间轮回，无论皆大欢喜，抑或满目疮痍，生活仍在继续……

　　随着阅历的增深，愈加发现，我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少，一切素简即好。就如原野里平凡的小花，普通的小草，没有繁华庭院里的争奇斗艳，没有红尘里的勾心斗角，它们自然而然绽放着，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散发着浓郁的泥土气息。它们不卑不亢，充分享受且彰显着上苍赋予它们的那份生命尊严、蓬勃的力量。每每想起、看见它们，就会被它们不屈的坚韧品性所震撼和感染。记得那年那月的某一天，也是细雨霏霏的时刻，我有缘与原野的花草亲密接触，当我蹲下身子，看到有雨点凝聚成晶莹剔透的“珍珠”，在花瓣及草叶上滴溜溜旋转，荡涤了满身的尘埃，滋润了干涸的心田。望着花草经雨水洗礼后的那份清新亮泽，我由衷喟叹大自然的无私馈赠及奉献，感慨小生命努力生长的那份自信与鲜活。

　　花草如此，人亦如是！

　　只要生命不止，我们就是奔波在路上的“流浪儿”。一些尘埃落在身与心上，一些茧子长在手与足上，我们为了心中执念蹒跚前行，无暇饱览沿途的风景，无暇顾及一路的艰辛与酸痛。待蓦然回首，静心回顾，才恍然发觉某些细碎的小东西已在岁月的颠簸中深深植入生命，与生命相融。犹如某个人或某件事，在生命里动静交织、重叠，涌动的暗流在历经一场盛大的浩劫后，最终隐入一片静寂，一片虚无…… 你不认为，曾经的苦难经历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是一笔通往圆寂的终极祭奠？

　　法国罗曼·罗兰说：生活是一曲交响乐，生活的每一时刻，都是几重奏的结合。美国爱默生说：生活是一辆永无终点的公共汽车，当你买票上车后，很难说你会遇见什么样的旅伴。

生活，不仅是随遇而安，养尊处优。它还是一个宏伟的竞技场，是一种不断的竞争和自我超越。

我相信，太阳每天都是绮丽的，生活每天都有崭新的色彩。面对神奇的大自然，我们会感悟它的鲜知与美丽；面对平淡生活，我们会崇尚理解与信任；面对本真生命，我们会思考人生，不断体会人生的价值及真谛。

　　回归现实时，夜已深，窗外的小雨依旧淅沥。我不想去开灯，坐进幽黑的房间望向窗外，路灯昏黄，街道上依然有穿梭的汽车与人流，彰显着生命的充实与忙碌。

此刻的我，孤独尤显突兀。但我却极度享受这份孤独。享受孤独深处的神秘与美丽，享受孤独背后的肃穆与充盈，更享受孤独的思绪，放飞在绵延的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