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h3><h3>陈忠新</h3><h3> 陈忠新来至付家堰一个叫左泉洞的村庄,依据字面这肯定是个不太开化的地方。</h3><h3> 这就是个可怕的事情了,因为付家堰本就是一个不太开化的地儿,记得当时一同学给女生写了封情书,这哥们的举动让我们敬佩无比,他对市场提前的敏锐折服了当时许多的英雄好汉,我一度认为学校小卖铺的信笺纸可上会断货。</h3><h3> 结果让老师叫来其家长,在教室门口连娘带儿子一块训斥威慑我们,让我们继续装着无知!</h3><h3>比付家堰更不开化就说明差不多能找到原始人了。</h3><h3>所以这个兄弟身上匪气很重,这种与身俱来的匪气从气质到骨骼,表里如一!</h3><h3> 初一时,我们四班,他不甚出名,因为班上有比他匪气更重的同学,男生寝室的管制工具比读书用的文具都要多,从床上翻身下地总能踩到几根钢管上。然而上课或是考试时往往看一个同学目光发痴,坐立不安,前去一打听,原来在等同桌手中解题的笔,再一看同桌,两眼相望欲流泪———他也在等待另一位同学的笔,以同样的表情等待第三位同学的笔!</h3><h3> 此兄弟在初二时才暂露头角,在某段时间甚至当上我们的体育委员。</h3><h3> 我一般与这类上层人物接触不多,他找我的原因是我与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同座。 他交际水平也很出色,找到我,假装很熟,然后请我吃米饭!(需要说明下,因为许多同龄人可能难理解,米饭当时我们梦中的东西,一年中除了过春节能吃上几顿外,平时很难吃到!我们大多吃玉米面饭)</h3><h3> 米饭、和他身上流露出的匪气,我选择了米饭!</h3><h3> 于是我们两人用一个大号饭盒打来一斤左右的饭,里面放上自己带的咸菜,一人操持一把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勺子,十分的专注的一铲子一铲子吃着平时梦想中的珍餚!</h3><h3> 他为女生而来,我为米饭而去,几顿饭后,我们成了真正的朋友,成为朋友的表现很简单,就是他找我不单是为了女生,而我找他玩也不单是为了米饭!</h3><h3> 其实我们都很穷,家里给很少的甚至没有钱花,一顿米饭要花去所能支配财富的一半甚至更多,所以,陈忠新是极为大方的。</h3><h3> 后来看电视,发现土匪果然也都很大方!</h3><h3> 初二结束时,我们的友谊就像今天索马里与基地组织,隐藏在学校基本规则之下,共同创造一切,共同分享一切。</h3><h3> 前面提过,班上的男生在某些方面过于出色,终究引起学校长领导注意,在起义发生前被和平缴械了,七七八八收了一大堆武器,惊吓得领导处分都不敢给一个。</h3><h3> 毕竟学校收了我们的钱,无论如何还是得教我们,于是领导们调来一位新班主任,此君姓左,性格凶悍,作风出色,他对付我们就像美国的斩首行动一样对伊拉克有效。</h3><h3> 左老板最可怕的武器是:戴一幅几近黑色的墨镜,穿一套几近黑色的西服,用上好的发胶把黑色头发整理的像我妈种的小麦一样整齐,从额头出发,笔直向上,越过头顶,蛰伏在一起,这种形式上的有序排列形成了气场上强大的冲击力,比如把众多单管火箭炮排列整齐后就形成了无坚不摧的喀秋莎!</h3><h3> 上课铃响后的一分钟左右,他如一辆虎式坦克开进教室,5000以上攻击力指数顿时秒杀数人,一言不发转了几圈后,大多数同学石化中。</h3><h3> 然后继续不说话,以每分钟五米的速度在教室的过道中匀速挪动,因为有墨镜,我们无法把握他看着谁,十五分钟后,刚才没有石化的同学完全石化,已经石化的开始风化,恨不得跪下说:老大,说句话可以么?这太TMD的吓人了!</h3><h3> 四十五分钟后,全班同学已经丧失了听下课铃声的功能了。</h3><h3> 至此,左老板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h3><h3> 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花这么长时间描述一位与此文无关的老师,原因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陈中新居然成了左老板的得意门生。</h3><h3> 左老板教物理,同时任班主任!初二下学期末,学校要分快慢班,以期末考试成绩区分,这和妈在家里收获洋芋时有异曲同工之处:个头适中圆润的做来年的种子;个头大体量大的肯定自豪的堆放在正屋某个角落;稍小点堆放在偏屋的某个角落;又小又长得难看的,拿来喂猪;再小的只有粉碎后做淀粉的命了!</h3><h3> 我对这个快慢班没有太多的兴趣,拿成绩单时,我依旧与陈兄游荡在校园某处,我无所谓学校把我当何等级的洋芋,他游荡的理由是自信能进快班。途中恰遇左老板,可能他前一天晚上打牌赢钱了,居然把我们温和的叫去寝室训话,大意是初三要分快慢班,这次考试很重要之类的。</h3><h3> 当时一看我成绩,还不错,居然不是倒数第一!</h3><h3> 正打算闪人时,陈忠新大呼自己的成绩肯定不对,理由是自信物理肯定不是这个分数。</h3><h3> 左老板一听叫怨的居然是自己教的科目,马上让我们去查查试卷,他可能是叫你,然后看着我也在,随口说了个你们!</h3><h3> 最终的结果我们两兄弟均被少算20分。左老板在看我们试卷时,雕塑般严肃的面貌居然变得有些舒展,对于他的学生,这是莫大的荣幸,他很高兴自己教的科目诸如我这类的学生居然能解对最后一大题!</h3><h3> 离开时左老板双手放在我们肩上很高兴的说,你们呀,要努力——</h3><h3> 这回左老板是清晰果断的说出了:你们!</h3><h3> 这是我接受的九年教育中,听到最为严厉老师的最为温情的一句话,同时也终生在为这句话付出!但这句是因为陈忠新才听到的!</h3><h3> 我必须感谢,他让我第一次看到自己还是可以考个高分的,在愧对父母辛苦付出其实是误以为我会通过读书跳出农门时,稍稍宽慰一点点。</h3><h3> 我想以我当时的成绩和天质,是没有任何一位老师会对我单独说出这句话的!</h3><h3> 最终的结果很滑稽,陈兄依然和我沦落到一个慢班,因为进快班只看语数外科目的成绩。</h3><h3> 他郁闷的差点自杀,我高兴的差点放炮仗,除了怀念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同学外,我找不到任何不悦的地方,本来是个矮子,现在好,和一群侏儒在一块,我怕什么??</h3><h3> 更为高兴的事,左老板继续教我们物理!</h3><h3> 他以惯用的方式开进教室,环视下我们后说:张祖奎任物理科代表,他期末物理考试的成绩是85分——</h3><h3> 然后我十分伤心的听到陈忠新在后面相当藐视人骂到:85分算个屁———</h3><h3> 本以为这兄弟会为我在有限的学生生涯中能当个官高兴的,可能是我忽略了这兄弟的匪气,更忘了他体内有东斯拉夫人血统,天生好战!</h3><h3> 初三时我们在三(三)班,可能是因为学校挑洋芋时伤害到了他,陈中新变得放荡不羁,而且在成绩在慢班突显的更加出色,经常和文武全兄弟分配第一和第二名,我们的友谊被安放在他情感大厦的地下室,偶尔太阳好,才拿出来晒晒。</h3><h3> 毕业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十年了, 彼此无任何消息,我希望他会过得不错!</h3><h3> 陈忠新性格刚烈,喜形于色,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丰富,但主要用来鄙视别人,在错宗复杂的社会上,他将会被安放在何处,然后经历一些什么?</h3><h3> 09年另一位同学在付家堰遇到他,听说已经是一口天津话,乡音无改鬓毛衰,十年时间,发生了些什么??</h3><h3> 仅祝他幸福平安!</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