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同学 覃冰来</h3><h3> </h3><h3> 我们认识在桥坪小学,这是我们乡辖区内三所小学之一,有七到八个自然村的学生在这里寄读五,六年级。</h3><h3> 桥坪学校地址是个SB选的,选得他娘的曲折,曲折到90%的学生离学校都有七八公里左右!</h3><h3> 我和覃冰来处在最远的两个村。</h3><h3>上学要翻山越岭,爬到学校体力浪费一大半,疯赶打闹玩一会,体力浪费九成了,所以我们两人成绩都是要死不活,不现在一想,还算是幸福,要是需要九成体力读书的话,弄不好一校园的残废!</h3><h3> 桥坪小学算是贫困山区中的贫困学校,维持的异常艰难,大多数学生不知道饱是什么滋味,发育都不能太好了,身高原因我和覃冰来同坐第一排。</h3><h3> 他是我众多朋友中最成功的一位,在小学五年级就有了绯闻,那个时候异性都不如一个馒头对我们的吸引力大,一位叫李容的兄弟细心观察,说班上某位女生上课时看的不是黑板而是覃冰来,我本能的以为他脸上有食物相关的东西,端详后认为其是有点帅,但他帅的主要原因是脸上比我们干净,可能是每天都洗了脸的缘固!</h3><h3> 我一向认为男人太干净了其实是一种可耻的行为。我们太干净了,女人埋怨谁去?所以在此时我们的关系还仅限于同学。</h3><h3> 每个星期六放假,我们背着一些空瓶子空罐子空肚子走回十几公里外的家,星期天下午又背着背篓和这些器皿上学,瓶子里面盛着家里能捎得出门的又能贮存一星期食物,这就只能是咸菜和泡菜!</h3><h3> 每个学生有一口木箱子,这个箱子从里面到外面都能证明这个同学的家境,漆油光亮的打开能闻到猪油味,八成是富家子弟,但这些箱子一般都上锁,有些箱子的锁比我的脑袋都要大。</h3><h3> 从食堂买来包谷饭,一进寝室飞起一脚把箱子踹开,就是我这类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学生,其实里面除了蟑螂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是期待一个奇迹安慰下自己的胃,就和买了一万次彩票在对着中奖号码自语的兄弟,其实已经有五位数不对了,他还在神经病似的期待第六位数!</h3><h3> 这个时候其实我们不叫胃,统一叫肚子。</h3><h3> 知识和食物一样匮乏。</h3><h3> 某次我踹错了箱子,箱盖子飞走后里面居然有块香皂和一把梳子,这种东西是我第一次在学校看到,想必是饿晕走错到了女生寝室,我才12岁,自己都感觉流氓的也太早,对不起社会,政府都有可能会关我几年的!</h3><h3> 覃冰来走近这个箱子开始骂人时我感动无比开心,甚至幸福,就和某天晚上你遇到一队打劫的,在你掏钱的时候时候发现对方居然是自己的朋友。</h3><h3>在那一瞬间单方面把他当成我最好的兄弟!</h3><h3> 刚好在第二个星期,我父亲从县城给我带回了一个菠萝,这个水果能完整的走到湖北省五峰省付家堰乡清泉村太难得,我拿着这个怪物有莫大的震惊,我不知这么远的路程它是如何做到的?</h3><h3> 在我想应该如何下嘴时想到了覃冰来,我决定拿学校去和几个朋友一块分享!</h3><h3> 其实分享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需要别人知道:我吃过菠萝!!</h3><h3> 这事得有观众,而且越多越好,方便以后我对其他人吹牛B!</h3><h3> 1996年某个星期天下午,在我那口发霉的箱子上,放着一个快发霉的菠萝,具体有多少观众实在想不起来,肯定有覃冰来,按照现在商务酒宴惯例,他应该处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作为主人,我无比自豪,一刀下去,一种从没有感受到的水果香味,弥散了整个寝室------</h3><h3> 我们沉浸在这种气味中,爽得就像当天晚上没有晚自习一样!</h3><h3> </h3><h3> 六年级毕业,学校要照毕业照,二寸黑白用于贴在毕业证上,每位同学洗了六张相片,小本上贴一张,我们有五张能流通的相片,这何其稀有,关系好的同学互换了余下的相片,就仿佛明天就见不到了一样,事实证明有些同学从此的确不曾见着,即使再次见面,他也是某个小孩子的父亲,我们已经不再看他本人的脸,而是打量他儿子的脸蛋或是儿子他妈的脸蛋!</h3><h3> 因为覃冰来勤于梳洗,那黑白小照和某个女生一样漂亮,拿着他的相片就和当初捧着那个菠萝一样,发自内心认定这是件极为牛B的事情。</h3><h3> 初一时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读初中,离学校三十里,半个月回家一次!</h3><h3> 刚好有马路可以到学校,于是有部分同学可以乘车上学。</h3><h3> 我家穷,大人给钱的速度要半年才能凑足一次车费,不可能坐车的,覃冰来有经济能力,但人没本事-------这厮晕车。</h3><h3> 这样一来,我们偶尔在四个小时的路程中遇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很帅了,几乎和那张相片一样帅。而且此人胆子和身高成反比,他常让我放哨,自己去摘路边上的柑桔,他像走近自家桔园一样,哼着歌,大方走进桔林,然后又哼着歌走回来,用衣服兜着一堆桔子,边走边吃,边吃边扔,愉快的到学校。</h3><h3> 在适当的季节(毕竟桔子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在上学的路上遇到覃冰来,对于我来说肯定是件幸福的事情!</h3><h3> 初三时,我们又是一个班,这时我们开始懂事和处理事情,覃冰来显露出他流利的人际关系,他的处世方式透着某种特别的高贵,幽默中渗出真诚,和全班同学打成一片,几乎人人是他的朋友!</h3><h3> 结束九年义务教育后,我们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不能再祸害老师了,很自觉回家种田。</h3><h3> 再次见到他是2005年,我在宜昌找工作,此人对谁都热情,所以他的狗窝俨然就是付家堰驻宜办事处,天天人满为患。</h3><h3> 说狗窝可能也不太恰当,他租住的房间在万寿桥火车道附近,我们越过铁轨和之后的十一步台阶仅耗去四五秒钟时间,当他打开房间的一刹那,我们这些农民立马双脚并扰呆呆站在门口,花一分钟考虑先迈进去左脚还是右脚,这人勤于清理打扫,房间非常干净。</h3><h3> 他那张偌大的床上面叠放着若干的被子,我想老子今天终于要享受一回了,看着床就舒服。</h3><h3> 临睡前,七七八八来了许多人,都是在宜昌的同学,一人搬床被子,各自寻位置打地铺,场面甚大,壮观的只能用一句话说明:不开灯去洗手间,真不知道踩脚下的是头还是脚!</h3><h3> 这个季节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一位面貌娇好,气质娇好,身材娇好,让许多男同学看了吃冷馒头不用喝开水的女同学和覃冰来合租,传闻两人经常在一块开火做饭吃,当时十分羡慕覃冰来的艳福。</h3><h3> 相信任何女性都不会怀疑覃冰来会做出格的事情,即使他经常做出许多让我汗颜的事情来!</h3><h3> 在2005年,覃冰来的职业是修车,应该是钣金类的工作,时常把一些车涂成我们读小学时的脸蛋一样。</h3><h3> 我到处应聘,到处有拒绝的声音,心情不好时喜欢钻过贴满报纸的车门,伴着细细的沙沙的打磨膩子的声音睡觉,这兄弟胆子依然巨大,他工作的某道工序是把车放进烤漆房,车宽1.6米,烤漆房门宽2.2米,他叫了几声没有同事帮他移车,居然自己扎进驾驶室,点火着车,那贴车门车窗的上报纸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惊恐万分的张扬开来,发出哗哗的展纸声,我还没有奔出车门,他已经以60码的速度安全把车开进了烤漆房!</h3><h3> 我和报纸都很惊讶,也在后怕,此兄回过头来说:不怕,反正撞了我们会修!!!</h3><h3> 这是覃冰来第一次开车的经历,也是我最后一次在他们车行玩的经历。</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