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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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作家经常在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很细微,像音乐,像很短的音乐。像一声轻轻的笑,很俏皮,有点清脆。   她想可能是鸟的声音。她家窗外就是竹林,不时有鸟落在竹子上。或者,花朵绽放的时候,是不是会有这样的声音? 她知道隔壁邻居种了好多花。阳台上满满的都是花盆,花朵馥郁的芳香飘到她的房间,有时候香得她睡不着。   她其实不知道,是有一个小小的精灵,常常来她家里玩。精灵叽叽咕咕地,不时说着小话。   这天她在打扫卫生。她擦拭着一个高瘦的花瓶。花瓶上漆着黑白的花朵,她觉得优雅极了。忽然她看到一个烟雾一样的影子,在她眼前一晃,就不见了。   是从花瓶里出来的,她确定。可是就这么不见了。恍惚是个女孩子的样子。像敦煌飞天里那么轻盈。她眨了眨眼睛,想看得清楚些。可是瓶子里空空的。烟雾一样的女孩子不见了。   她觉得顶奇怪。可是她太忙了,她没法儿继续探寻下去。她有许多工作要做呢。 可是从此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生活里有了一些悄悄的改变。 有天她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淡淡的月亮,她不禁说:“要是能看到星星该过好啊!” 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她小时候,乡下的天空真是清澈,夜里有好大个的星星。她记得父亲抱着她,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看。那时候的天空没有霾,多好看。 可是城市里许多的霾,星星……已经有好多年看不见星星了。她叹着气。 第二天晚上,她又来到阳台边,她却看到了星星,明亮的星星,落在弯弯的月亮旁边。星星小小的,可是很亮,像是刚刚洗过一样。她惊喜极了。 她有梦想成真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精灵帮她实现了愿望呢。   她家就在海边,在一座不高的山上。平时挺清静的。她很想看到云朵。洁白的云朵,飘逸的云朵。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的云朵呢。她默默地看着窗外灰灰的天空,沮丧地说着。   然后有天她就真的看到了云朵。她在家里写着稿,忽然看到一大片云朵飞进了她的窗户。朦朦胧胧的,带着一团雾,还有许多风。她觉得好像是在梦里面,她呀地一声叫了出来,惊喜得许久都说不出话。   云朵待了一会儿,就像个仙鹤一般,轻盈地从另外一扇窗户飞出去了。她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她继续写稿,时不时地会停下来,看看窗外的天空与竹子。她有时候也会拿出画笔画画。她只会一点点的国画,不过是画着玩,她觉得怎么画也画不出大自然里轻灵的美。   她画着画着,忽然听得到窗外的鸟儿们在说话。 有时候是很简短的对话“去哪里了?”“在山顶”。“看到麻雀了吗?”“没有。我不喜欢她。”她觉得鸟儿们可爱极了。 她走到窗户前,想看看是什么鸟在说话,可是却看不清楚,竹林太幽深了。她只知道会说话的鸟在竹林里,可是却看不清到底在那棵竹子上。   有天她听到了黄鹂的声音。黄鹂的声音真的是娇柔。她隐约听到了黄鹂像是在读一首诗,很有节奏。她听不清楚字眼,可是她觉得韵律……韵律真是美极了。 她支楞着耳朵听着黄鹂读诗。然后她忽然听到黄鹂说了一句:“人们真是笨,都不知道春天有多美。” 她觉得黄鹂说的很对。人类确实很笨,都不知道停下来欣赏自然的美。而她,也是因为精灵的帮助,才领略了这么多的美呢!——可她一直都还不知道呢。    作者介绍: 朱槿,女,70后。热爱文学、徒步和摄影。非典型巨蟹座。有时候像小丸子,有时候像郭芙蓉。著有散文集《青山妩媚》,诗集《萤火虫》,《淡淡的蓝》,《花语》,《向日葵》,摄影集《一花一草一世界》,《明朗》《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