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回到您身边

无痕

<h3>  有了您我才有家,没有了您我从此没了家。</h3> <h3>  我记事较晚,对母亲最早的记忆是一个画面:应该是冬天吧,我大约三四岁,母亲抱着弟弟站在大门口,我扯着母亲的衣角依偎在她身边。风呼呼地刮着,抬头望去,对门大奶奶家高出房顶的光秃秃的大树枝条剧烈地摇摆着。想起母亲首先是这画面,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 </h3> <h3>  母亲有一本书,里面夹着用纸剪的各种样式各种大小的做鞋样子,还有绣花丝线。母亲做针线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翻看书中的插图,因为不认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只记得里面有些插图是人体器官,把鞋样子一张张拿出来仔细研究,然后再一张张放回去,一绺绺红红绿绿色彩鲜艳的丝线被压得扁扁的,躺在书页中间,我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把玩。</h3> <h3>  小时候母亲给我们讲过故事的,那时叫拉呱,具体故事情节都忘记了,应该都是些民间传说,母亲上学很少,识字不多,她讲的故事都是口口相传的。记得有些话我当时是不懂的,就问啥意思,母亲说长大了就知道了。母亲还用碎布给我缝沙包,用铜钱和公鸡毛给我扎毽子,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玩具。</h3> <h3>  小时候穿新衣新鞋是特别高兴的,那时很少买,都是母亲给我们做。每当母亲给我做新衣或者新鞋时,我就热切地盼望着,希望母亲快点做,让我早点穿上。针线活都是抽空做,我瞅着不停忙来忙去的母亲着急地想:啥时才有空给我做呢?母亲把我的新衣或者新鞋做好后,晚上放在我睡觉的枕头边,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用手摸着新衣新鞋心想:快点睡觉,明天起床就可以穿了,可能是太兴奋了,往往老长时间还睡不着。</h3> <h3>  我们都还小的时候,母亲经常天不亮就出去推碾,舍不得喊我们起来,都是自己去推。母亲比较瘦弱,我们胡同口那盘碾很沉,推着很费劲,她就去离家较远的那盘碾去推,那盘轻,比较轻松。当时家里养了只大黑狗,母亲说每次天不亮去推碾,黑狗都趴在旁边陪着她,天一亮它就回家了。那时很多人家养的狗不是每天都正儿八经喂的,母亲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泡上煎饼喂它,让它在厨房的柴草上睡觉。我上初中时黑狗还活着,每次放学回家它都摇头摆尾地迎接我。后来黑狗老了,病了,大小便失禁,经常拉尿在屋里,母亲就不停地给它打扫,直到黑狗去世,然后把它埋葬。</h3><h3> 母亲很爱干净,衣服、床单、被褥等无论新旧都洗得干干净净。她最不喜欢屋子里的地下有头发,春夏秋冬,只要不是下雨下雪,都是在院子里梳头发。母亲梳头发的过程我到现在都记得,母亲留着齐耳短发,她首先把镜子支放在小南屋的窗台上,南屋小,窗台也矮,然后把耳后的黑色卡子拿下来放到窗台上,低头用梳子把头发从后面全部梳到前面,梳顺滑了,用梳子的一端从头的正中间分开,再往两边梳,整齐地梳到耳朵后面,用卡子把耳后的头发卡住,照照镜子,感觉满意了,再把掉落的头发从上衣上拍打下来,最后把地清扫干净。</h3> <h3>  母亲性格温和,我们小时候家里日子过的清苦,母亲日夜操劳,但是再苦再累,毫无怨言,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连大声呵斥也没有过,一向轻言轻语 ,夫妻和睦,孝敬老人,那时我们整个大家庭生活是温馨的,幸福的。 </h3><h3> 母亲身体一向不太好,胆结石折磨她很多年,每次犯病腹疼都得卧床好几天。我最怕母亲犯病,有一年夏天,父亲随单位出去旅游去了,有一天夜里母亲腹疼得厉害,多亏邻居的叔叔大爷们把她送去医院,我和哥哥在医院照顾她一个星期,当时我心里很害怕,感觉很无助。我上初中时住校,一星期回家一次,回家的路上心里就暗暗祈祷,希望母亲好好的!跨进家门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后来和母亲去医院做了手术,才解除了她多年的腹痛。</h3><div> </div><h3><br></h3> <h3>  母亲最后因脑血管病永远离开了我们,当时她才六十多岁。</h3> <h3>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h3><h3> 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h3><h3>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nbsp;</h3><h3><br></h3><h3> 子弹退回枪膛,</h3><h3> 运动员回到起跑线上,</h3><h3>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h3><h3><br></h3><h3>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h3><h3>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名字,</h3><h3> 关掉电视,帮我把书包背上。</h3><h3><br></h3><h3> 你还在我身旁。”</h3><h3> </h3>